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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高家人(中)


高恩不怀好意地笑道:“高家事发突然,你又很快被送去了南晏和亲,一定还没机会细细查过二哥被污谋反的真相吧。

        在他的营帐中搜到了一枚南晏王室的虎头鎏金铜牌,太后因此定了他通敌谋反的罪名。

        这虎头牌只有封了王爷的才有,南晏有几个王爷,你应当比我清楚。”

        五年前,周洛坤一登基除了设立太子,还给另外两个儿子封了温王和厉王。还有就是周洛城一回南晏,袭了老宸王的封号。

        一年前,高家出事的时候,南晏只有这三个王爷,而温王对战场上的事一贯不敏感,只是假手于公冶。厉王的心思,高想也十分清楚,只有个萧若水而已,与高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唯一与高家有交集,且最了解高家的,只有周洛城。

        高恩见高想沉默了,接着道:“他费尽心思将你娶到南晏,你真以为他是喜欢你吗?或许他只是像五年前一样,利用你而已。

        退一步讲,他是真的喜欢你。所以,他精心策划了这个局,既能为南晏铲除劲敌,又能抱得美人归。”

        “够了。”高想吼了一声,“来人,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

        几个士兵闻声进来,控制住高恩。

        她拳打脚踢地抵抗,“高想,清醒一点。你今天看到树林里的那些玄衣人了吗?我们千方百计地召集高家旧部,统共就剩下这五十人不到。

        高家几十万玄衣黑甲,如今堪堪几十人而已,你心里能过得去?亏得爹从小看重你,竟养出个白眼狼,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进高家的门!”

        她声嘶力竭,攒着一腔怒火不吐不快。不过后头的话,还没来得及骂,她就被士兵带了下去。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高想定在原地,轻吁了几口气,似是自己给做足了心理工作,才缓缓走到外间。

        只是,外间桌上静静摆着半杯茶,那个喝茶的人早就不见踪影。

        她走到房间门口,对守门的士兵道:“小麻子呢?”

        “回自己房间了,走了有一会儿了。”

        高想抬头,朝斜对面一间小屋望去,屋内亮着灯,窗上映着一个默然的人影。

        高恩方才的话,他该是听到了吧,否则也不会一声不吭就走了。

        守门的士兵见她呆看着对面愣神,又道:“军师,找小麻子有何事?需不需要小的去把他叫来?”

        “不必。”高想关上了房门,转身而去。

        她忽然意识到,也许不止是她自己,周洛城也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翌日,众人继续赶路。

        高恩不怎么安分,双手被人用绳子缚在了背后,一路没好气地骂骂咧咧。

        此处偏僻无驿站,午间,众人就在林子里找了块空地,搭火烧水吃些干粮。

        快要上路时,两个士兵拿了一碗刺鼻的汤药上来,捏着高恩的嘴就要灌。

        高恩顿时炸了毛,双脚一整狂踢,挣扎着骂道:“高想,你个坏丫头,还想毒死我!滚开,我不喝,不喝……”

        高想看都不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接过另一碗汤药,仰头猛喝下去。到底是汤药,苦得她蛾眉微蹙。

        而后,高恩四下打量,好像大家都在喝这个汤药。

        高想掩袖擦了擦嘴角,“下午就到云州军营了,拜你所赐,小伽山附近几座镇子上的人,每日都要喝这汤药,以防感染瘟疫。”

        高恩垂着头,没有说话。

        午休结束,继续赶路。

        马车内,高想独坐正位,高恩离她老远,在侧位坐下,一路无言。

        不多时,高恩坐不住了,竖着眼睛打量起高想,只见她眯着眼睛小憩,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模样。

        从前高想就总用这种漠然的态度对她,高恩并不觉得稀奇,但望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她品出了几分与平日的不同,似乎更冷,由心中生出的冷。

        高恩明白她为何这样,清了清嗓试探道:“那个总跟着你的小麻子呢?怎么不见人影了?”

        高想没听到似的,没有搭话。

        高恩顿了顿,阴阳怪气道:“我看他就是心虚了,一走了之。”

        那狐狸眼忽而睁开,对上高恩,“你知道些什么?”

        “哎呀,我也是不小心撞到的。天蒙蒙亮,我起来解手,见他背个包袱鬼鬼祟祟地出门。我进他屋内一看,给你留了信。”

        “什么信?”

        “就说要去查二哥被诬陷的真相。”高恩撅了噘嘴,“想不到这小麻子是南晏质子扮的,海鬼王捉的那个竟然是假的。”

        高想又问道:“那信呢?”

        “我一怒之下撕了,反正也没几个字。这种男的,遇到点事,连当面跟你解释的勇气都没有。而且我根本不信,我看就是他陷害的我们高家。”高恩越说越气,恶狠狠地咬着牙。

        高想一脸无神地靠回马车壁上。还好,他不是一走了之,至少留了信。她这样安慰自己。

        高恩瞄了她一眼,“又来了,每次碰上他的事,你就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五年前的时候就这样。你能不能争点气?”

        高想仍是没有反应。

        高恩暗自啐了一口,无奈地砸了咂嘴:“我想起了,他信上是说让你别担心什么的。”

        高想不由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当初那个高傲骄矜、不谙世事的将军府小姐,如今竟也学会了察言观色宽慰人。

        高想一行在天黑之前到了云州军营。

        三天前北晟与南晏小小地动了一下火,但也就是北晟想示威而已,彼此伤亡都不大。

        原先梁汉川在军报里抨击过军师玉面狐狸是个北晟人,高想还以为到了云州少不得会不受待见,想不到这梁大人竟然客客气气的。

        接风洗尘,宴罢,众人在帐中商议和谈之事。

        梁汉川道:“和谈的时间地点已北晟那边确认好了,明日老夫与军师一道前往。”

        这是对高想不放心,怕她明面上为南晏和谈,暗地里与北晟珠胎暗结?所以要跟去监督。

        高想抿了一口茶,笑了笑,“和谈归和谈,军中也要有人镇守,梁大人派个副将随我一道也行。”

        “军师不必担心,军营这里有两个副将镇守,老夫都会安排妥当。”梁汉川见高想似是不大乐意,想了想道:“军师可是在为先前的军报介怀?

        老夫性子急,那军报也不是针对军师。再说了,军师在庆陵带领我军大胜海鬼,这仗打得那般漂亮,老夫心中只有敬仰之情。听说军师这回来和谈,老夫只想着鞍前马后,好弥补当日的言语不当。”

        梁汉川都这么说了,高想也不好再推脱,就点头应了下来。

        她抬眸,望了眼前的老将军一眼,他须发花白,笑起来满脸的褶子,好像很是真诚。

        和谈地点定在小伽山的一座雅阁。

        高想特意挑了一条村庄最多的小路。

        那些村庄有的安静得看不见几个人,有的炊烟袅袅全飘着药味,还有的村口搭着很多简易的庐棚,里头躺着乌压压的沉疴之人。

        高恩带着挡脸的帷帽,被装成随侍的丫鬟跟着高想,一路上默默看着这些景象,心中哽得说不出话来。

        许文心早早地就候着了,一身绀色暗金绸衣加明光软甲,羽冠高束,显得考究矜贵、神采奕奕。

        高想一进门就笑着寒暄,“许大人,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许文心不住地点头,忙给高想斟茶。

        一旁年长的将军似是觉得他过于殷勤,失了大国该有的端持,轻咳了一声。

        此人姓贺,名致远,正是许文心的岳丈。

        高想当即作了一揖,对他道:“贺世伯,久违。”

        贺致远脸上微诧,“你竟认得我。”

        “认得。贺世伯从前是我爹手下的都尉,逢年过年没少往寒舍送礼。”高想拂袖坐下,“哦对了,我们家遭难的时候,您还参过我一本。可惜您那一本未能如愿,叫我活到了今日。”

        “竖子无礼!”贺致远面子上挂不住,气得跳脚。

        许文心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和谈刚开始,闹得太僵不合适。

        高想不欲多做斡旋,直截了当道:“先前偷采绯珊瑚的事,是个误会。古洛那里,我们会出面摆平。本来此事的症结也不在南晏与北晟,小伽山才遭瘟疫,百姓需要休养生息,你们应当也不想大动干戈吧。”

        许文心没有立即搭话,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

        贺致远态度强硬道:“误会?先前信誓旦旦挑衅的时候,你们怎么没说是误会。现在我们调了十万大军,不远万里从神都跋涉到小伽山,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你们一句误会就想翻篇?”

        高想缓缓道:“不然,你们想如何?”

        “少说、少说也得黄金百万,白银千万。”贺致远自知狮子大开口,没啥底气。

        “呸——”梁汉川当即脸红脖子热,“南晏全国的岁贡才多少,你这老寡妇卖身之前也不找个镜子照照,还当自己黄花大闺女?简直漫天要价!”

        “你!”贺致远虽也是行伍出身,但祖上书香门第,气急了也憋不住什么脏话,只得恶狠狠道,“粗鄙武夫!”

        “切。”梁汉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高想见他们这一来二去,心中暗道:看来带梁汉川来,还是有点用的。

        贺致远是红脸,许文心自然唱白脸。

        他挥了挥手,随从呈了一只红木匣子上来,打开里头是枚白玉点翠簪。

        其他人并未瞧出端倪,高想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大姐高慈的东西。许太后将高想送去南晏和亲,高家明面上被灭门,暗地里却留了太妃高慈一命,拿捏在手中,以此要挟高想。

        许文心道:“高想,你别误会。姑妈她没别的意思,当初北晟与南晏对峙,送你去和亲,只是权宜之计,实属无奈。姑妈她如今时常念叨你,只希望你……”

        “许大人还是别说了。”高想打断了他的话,“我如今已是南晏的军师,站在我身后的是南晏的战士,你这般说,搞得我好像与太后暗通款曲。置我于何地?”

        许文心无奈一笑,不再多言,只是敲了敲桌上的红木匣子。

        看来,北晟此行的意图,高想已经摸得差不多了。要钱财金银都是假的,他们陈兵十万,声势浩大,要的就是挥军南下。

        许太后野心勃勃,又怕高想成为南晏的助力,所谓和谈,只是为了拉拢玉面狐狸,或者要她一个中立的态度,否则就搬出高慈作为要挟。

        高想别开眼,脸上满是轻蔑,“我从小吃软不吃硬,这点太后应当最是清楚。”

        “高想,姑母她如今渐渐上了年纪,忆及曾对你、对高家的种种,心中十分愧疚。”许文心继续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我不需要任何人愧疚。”高想正了正神色,“此次和谈是给我们双方各自一个台阶下,北晟若实在不要,就别怪我玉面狐狸,帮理又帮亲。”

        “不是,我们也不是说非要打仗。”贺致远一时露怯,乱了阵脚。

        高想冷冷道:“曾经的北晟百年大国,一骑绝尘。与人动战火,从来都是中气十足。因为北晟有个战神,叫高深。可惜啊,他已被太后处死了。”

        “不打就不打。”许文心长叹了一口气,“那你说怎么办?”

        高想一脸正色,“我乃太后亲封的和亲公主,两国的昌盛共荣从不敢忘。就请太后扩大两国互市,南晏愿免征北晟商贾一年的赋税。”

        许文心接道:“好,往来北晟的南晏商贾亦可免征赋税。”

        “这……”眼看着方才还唇枪舌剑的和谈,一下成了友好贸易交流会,贺致远心中不快,“那小伽山的瘟疫如何是好?如今国内的绯珊瑚捉襟见肘,下回要再爆发,一点余粮都没有。”

        这是北晟与古洛的事,本不该拿出来说。但南晏大胜古洛,北晟自然有所耳闻,后面两国议和,南晏定能占到不少好处。贺致远此时提出来,是想顺道打个秋风。

        但他说完就不抱什么希望了,高想这样一个精明的人,谈判时强势不让步,肯定不会掺和他们与古洛的事。

        谁知高想却道:“此事我眼下尚不能保证你们。但若南晏与古洛商谈顺利,定也会与北晟分一杯羹。”

        贺致远望着高想愣住了神,他从坐下来开始就一直被怼,反倒是最没把握的一句话被高想应承了。眼前这个曾经轰动北晟的风云人物,不过二十出头,倒叫他一个年逾不惑的有识之士疑惑了起来。

        他曾以为所谓的‘第一军师’不过是凭着一点天分,和多点的家族荫庇,夸大其词的名头而已。可此时他心中五味杂陈,觉得有些看不懂这个人了。

        双方又确认沟通了一些细节,许文心答应明日就退兵,南晏方面也答应将大军退到云州界外,转去支援庆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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