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红楼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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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间, 桑语足足坐了一刻钟,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想了什么, 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兰芳小心翼翼地过来,“县主,您怎么了?”
桑语恍然回神,“几时了, 我们该去厨房准备了, 现在再不准备, 就赶不及晚上喝了。”
“是的,兰笤已经准备好了材料。”兰芳小心地打量了一眼她的神色, 见她恢复了平常,就没再多说。
桑语点点头, 换下外出的衣服, 去了厨房, 这次炖的是滋补的粥,之前听刘公公说瑞王喝完了那些汤汤水水,就吃不下别的了,她就想着换着来。
那么大一个人,光是喝那些哪里够营养,也难怪怎么养不好。
就是可惜了,粥用到的水不多, 或许她可以附赠一点饮品?
好,还是没有逃过大量的水。
晚上,瑞王再一次等到那丫头送来的粥,心里先是一喜,紧接着就是黯然。
不过他依然把粥吃得干干净净, 包括那杯另外附赠的水果汁,不知道混合了几种水果,总之口感丰富,清甜爽口。
吃完之后,他像往常一样,让刘公公挑选一些物品送过去,这一次不再是布料首饰之类的,而是各种古籍孤本。
桑语收到后,随意翻了翻,感兴趣的就摆在床头,临睡前翻翻看,兴趣不大的让人放进书房。
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原点,那天茶楼包厢里发生的事,就像不存在一样,但两人都知道,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粉饰太平,也不过是表面功夫。
就像瑞王猜的,五皇子的男性自尊,让他受不了来自女人的‘背叛’,他当天就进宫请旨赐婚。
皇帝没说什么,见只是一个四品官嫡女,刘家也不是什么有底蕴的家族,影响不了大局,就答应了。
圣旨在第二天下达,刘寒烟接到圣旨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
怎,怎么会这样?
她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本以为已经摆脱了被圈禁的命运,没想到又要再来一次吗?
不不不,她不要!
刘寒烟张口,想要反对,被刘夫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
好在她虽然是主角,但接圣旨这种事,都是男人挡在前面,宣旨的公公并没有仔细打量后面的女眷,这才隐瞒了过去。
不然这要是被人知道,刘家想要抗旨不遵,那是杀头的罪过。
刘寒烟此时也反应过来,眼中都是惊惧,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等到传旨太监离去,没多久刘寒烟就醒了过来,一醒就抱着刘夫人大哭,“娘,我该怎么办?”
“莫慌莫慌,我和老爷会想办法的,老爷?”刘夫人也六神无主,慌张地看向刘畅中。
刘畅中能有什么办法,没想到只是让女儿和五皇子虚与委蛇一下,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圣旨已下,无法更改,认命。”
“什么叫认命?怎么能认命?”刘夫人当即不满地叫起来,“老爷你可不要忘了,要是烟儿真的嫁给五皇子了,你就和五皇子撕扯不开了,到时候他真出事,你也跑不了,我们刘家就完了!”
“那你要我怎么样?难道抗旨不遵,然后一家人下大狱?”刘畅中狠狠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离开了。
圣旨上的时间是半月后刘寒烟就要出嫁,虽然是嫁给五皇子当侧妃,但侧妃也是妾,并没有婚礼,顶多五皇子府摆几桌,请五皇子相熟的客人来。
然而这事需要五皇子妃操办,可惜的是,刘寒烟已经彻底得罪了五皇子妃,所以连简单的宴席都不会有。也不过是按规矩,在未来刘寒烟要住的院子里,装扮得喜气一点。
这和前世完全不一样,前世这时候,刘寒烟和五皇子正甜甜蜜蜜的,五皇子妃也没撞破他们的丑事,于是在圣旨下达后,五皇子要求五皇子妃认真筹办婚礼。
当时的婚礼虽然比不得五皇子妃进门的时候热闹庄重,也是大摆宴席,给足了刘寒烟这个侧妃体面。
而现在,不过是王府的长史过来通知一下日期,已经派了一个嬷嬷过来,教导五皇子府的规矩。
刘寒烟一直陷在悲痛中,本以为重生后有机会改变结局,到头来她什么都做不了,还是嫁给五皇子,然后被圈禁,那她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她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就像花朵失去了水分,瞬间枯萎。
刘夫人看得触目惊心,生怕女儿就这么消沉下去,忙安慰道,“既然我们已经猜到了后果,那不如放手一搏。把这件事告诉五皇子,相信他一定有防备的,朝中官员和你父亲对五皇子都赞赏有加,想必不会像你猜测的那样不济。”
刘寒烟心里冷笑,他更加不济。
尤记得重生前的那个年宴,五皇子几乎被暴怒狂躁的太子吓破了胆,除了磕头求饶,就是大喊救命,那样子哪里还有一点龙子凤孙的气度。
从那一刻起,五皇子在刘寒烟心里美好的形象就破灭了,留下一个懦弱得痛哭流涕的丑角。
那印象太深刻,一直一直刻印在她的脑海里,叫她如何能忘记?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从容不迫的身影,也闯进了她的视野,那就是四皇子。
当时兵荒马乱,四皇子站在家眷身前,为她们遮风挡雨,那身姿是那样伟岸,四皇子是那种高大不凡。
刘寒烟狠狠闭了闭眼,五皇子如何能和四皇子比,他甚至都不过六皇子,至少六皇子还会保护自己的女人。
而五皇子呢,太子的屠刀落下来的时候,他居然推自己的女人去挡刀。
可惜的是,太子即便发病了,刀法依然精准无误地砍在了五皇子身上,一刀毙命。
说到四皇子,刘寒烟眼神亮了亮,她可不可以和四皇子合作,成为他在五皇子府的内应?
兴许这样一来,五皇子死后,她就不用被圈禁了,要是做得好,看在功劳的份上,说不定四皇子还会让自己进宫呢。
虽然本朝没有皇帝纳弟媳的传统,但她只是个侧妃,又不是真正的五皇子妃,只要四皇子不介意,那谁也不敢说什么。
刘寒烟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夫人。
这件事要做成,还需要父亲同意,要怎么说服父亲和四皇子呢?
她需要一点筹码!
刘寒烟看了一眼身侧的玉佩,不行,这是一个大杀器,绝对不能让四皇子知道,那么她就只剩下重生这一件事可以利用了……
当然,刘寒烟还没傻到直接告诉四皇子,自己是重生的。
她只是想未来几年会发生的事,来投靠四皇子。
比如眼前的黄淮水灾,按照刘寒烟的记忆,半月后朝廷会委派太子党的一员下去赈灾,可那人贪得无厌,一半的赈灾款被贪走,导致百姓吃不饱,饿殍遍野。
最后还是黄淮地区一位举人,冒死告御状,才揭发了此事。
之后皇帝下令彻查,并派四皇子下去赈灾,因为做得好,四皇子还被封为郡王。
当时刘寒烟正受宠,听了五皇子不少抱怨,觉得四皇子是捡了个便宜,要是五皇子去能做得更好。
现在想想,五皇子就是志大才疏,一点本事都没有。
刘寒烟冷笑过后,就静下心来思考,要怎么利用这件事,难道要提前揭露那位官员贪污吗?
可这样一来,会不会影响到四皇子力挽狂澜?
刘寒烟一点都不懂政治,对黄淮这次水灾,所知甚少,只了解个表面,现在需要用到的时候,都不知道如何着手。
索性她也了解自己的弱点,不再为难自己,而是收拾妥当去找父亲。
至于她如何说服父亲,父女俩又商量着如何取信于四皇子,就不再一一表述。
总之,等瑞王接到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完全按照他的设想发展,刘家真的要背叛五皇子,投靠四皇子了。
不过因为刘寒烟的意外重生,这设想在她还没嫁入五皇子府,还没受到冷待时,就已经在发生了。
另外,刘寒烟嘴里的,皇上会派太子党赈灾,然后弄得民不聊生的事他也知道了。
这让瑞王心里一凛,皇上这个想法,至今没和人说过,刘寒烟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女人自从桑小姐来京后,就变得非常奇怪。
现在她又似乎可以预测未来了。
当然是预测,瑞王已经排查过一遍刘家和刘寒烟,确定他们并没有什么可靠的消息网,也就是说,刘寒烟这个结论是凭空得来的。
那除了预测,别无其他可能。
瑞王垂下眼,给刘寒烟打下了重点关注的标签,同时对于她和四皇子的往来,再一次提高了警惕。
这些外面发生的事,瑞王不打算再告诉桑语,之前说得够多了,既然不想让她和自己沾上更多的关系,那就这样,离远一点也好。
时间晃晃悠悠就到了大半个月后,桑语再一次出门,这次并没有瑞王同行,是管家过来说,五皇子要纳侧妃,问桑语要不要去看热闹。
当然了,不是去五皇子府,而是在街边的酒楼,定一个包厢,看迎亲的队伍走过而已。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桑语就去了,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就听到了鞭炮声。
这个年代纳妾,无论是天潢贵胄,还是普通百姓,都不允许敲锣打鼓,但爆竹还是能放的,不然静悄悄地搞得像偷情就难看了。
桑语推开面向街面的窗户,因为在二楼,瞧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个迎亲的队伍着实有点奇葩,前面属于五皇子府的人,只有长史和几个青壮下人,别说五皇子了,就是一个嬷嬷丫鬟都没有。
后面是轿子,轿子也是五皇子府准备的,非常简陋,不仅小还非常陈旧,上面的红布灰扑扑的,一点喜气也没有,看着就敷衍极了。
但除此之外,剩下的就豪华了,嫁妆三十二抬,有瓦片和地契,各色家具,金银玉器等等。
和五皇子府的敷衍相比,刘家就显得上心多了,任谁看了都觉得刘家没有二心。
桑语对这一现象好奇,但没有人可以询问,瑞王那里……
自从那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虽然她方方面面都被照顾周到,可两人之间的隔阂,不可避免地产生了。
桑语叹了一口气,在迎亲队伍离开后,也回了园子。
刚到还没歇口气,就看见桑平家的匆匆忙忙过来,“县主,您终于回来了,老家来人了。”
桑语一愣,扬州能来什么人?随即她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姑苏老家。“来了谁,都在哪呢?”
“是族长的儿子桑二爷带着几个族人来了,我也是在您出门后接到消息,把他们安顿到了县主府。”桑平家的道。
说起来县主府已经修缮好了,但桑语只去看过一回,并没有入住。
她是打算把瑞王身体用灵泉水调理好,再离开的,不然就没借口大老远送一些汤汤水水过来了。
县主府在城南,那一片有不少公主郡主县主的宅邸,再加上驸马府郡马府等等,亲王府属于城东,以宫城为轴心,和公主们的住处相对。
所以从县主府到瑞王府是要绕过皇宫宫门外的另一条大街,而园子则是更远一点的城东边上,再过去就出了内城的城门。
京城的范围是极大的,分内城和外城,内城以皇宫为中心,分东南西北,城南和城东是皇室宗亲的聚集处,城北是各种祭祀聚会所在地,有专门用于祭祀的天台,有行军列队的军营,也有举办大型盛典的大殿。而城西就是各个朝廷机构所在地,像六部,翰林院,内廷等等,均在这里。
内城之外一圈分八个方位,基本都是各个勋贵,朝廷大臣,亦或者个别富商的宅邸,亦或者书院所在地。
这里有国子监,也有京城另外一家有名的书院。
再往外就是普通百姓的居所,以及各个商业街。
本朝的商业较为繁荣,并不局限于坊市内,除了内城,只要你能找到适合做生意的店铺,上报后都可以开店,不过需要经营许可,卖什么不卖什么,有明确的规定。
属于如果桑语搬回县主府,那来回一趟,就需要两三个时辰,专门送一些汤汤水水,就显得非常多余了,也不符合她现在孤女守孝的身份。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死命巴结瑞王呢,那就难看了。
所以她一直没回去,这会儿桑家族人来了,她说什么都要回去一趟。
桑语立刻吩咐人收拾一些日常要用的,带着桑平家的和兰若兰秋先回去了。
兰芳要留下来整理行礼,而兰笤则被她吩咐看着厨房里的汤,这次炖得比较耗时间的药膳,是她之前和太医商量过来,准备的新方子,从昨天就开始炖了,要今天才算入味。
另外桑语还知会了管家,“王爷在不在,我是来向王爷辞行的。”
管家心里一咯噔,觉得大事不好,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过来?
可县主老家来人,他也不能拦着不让走啊!
管家左右为难,“王爷进宫了,要不县主再等等?”
桑语摇摇头,“族叔那边还需要我招待,不然他们住在县主府也不自在。我就先回去了,等事情了了,再来拜谢王爷。”
“这……好。”管家知道自己也拦不住,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
“对了,我前些天没事干,酿了一些果酒,你看看王爷可喝得,数量不少,如果王爷喜欢,我回去后再多酿一些让人送过来。”桑语想到瑞王的身体,自己走后,可能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天天给他煲汤什么的,因此就想到了酿果酒的法子。
而且为了照顾瑞王的身体,那果酒几乎没什么度数,只是包含一点点酒精的果汁而已。
瑞王即便一天一小坛,都不会醉的。
果酒总共有六十几坛,至少可以喝上两三个月?
也不知道瑞王的身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一个多月,她一直用灵泉水帮忙调理,也仅仅是比之前好一点。
相比之下,她自己都快养好了,不再像之前那么虚弱了。
可是她询问瑞王的专属太医,太医也不敢告诉她,只说是体虚,可体虚也不能这么难治啊!
管家连忙应下,同时给她准备了更大的马车,之前出门那个,因为只坐三个人,以舒适为主。
现在这辆,还要放上部分日用品,就大多了。
马车穿过城东,路过瑞王府,绕过皇宫,最终来到县主府。
桑语仅仅是被册封了县主,并没有封地和食邑,所以一直是桑县主桑县主叫着。
就连县主府,也都是桑县主府四个大字。
回到府里,来到正堂大厅,桑语见到了六个大人和两个孩子。
这六人从二十到四十的都有,全都是文人儒生打扮,一身书卷气。
桑语已经从桑平家的嘴里知道,来人是族长的二子桑度,三房的桑应,六房的桑庆,这三人和桑疾是同一辈的。
原本桑疾应该叫桑康,因为他从小就容易生病,还时不时被魔怔,去了姑苏城外的寺庙请愿,大师傅说,改名桑疾正好。
果然,从那时候起,桑疾就很少生病了,还显出了读书的天赋。
所以本来是同一辈的兄弟,用的都是广字头取名,桑疾却不一样。
而剩下的三人则是桑谨这一辈的,也就是原主的族兄,分别是四房的桑谌,五房的桑议,八房的桑识。
那么剩下的两个孩子,就是七房那一支的了,不过这两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不知道带来京城是为了什么。
桑度是族长的儿子,地位高,辈分年龄在这些人当中也是最高的,自然由他出面,“语儿,父亲接到你的来信,就连夜召集了族人。对于你的提议,大家都觉得可行,于是各方筹集了一些资金,打算重新置换一批新粮,正好姑苏早稻成熟,今年是大丰收,不至于没粮食可买。至于仓库里原有的那些陈粮,就一并运过来,捐献给朝廷。”
桑语惊讶,没想到桑家族人这么干脆,“都运过来了?总共有多少?”
“我们连夜装船,现在已经到了通州码头,家里的管事正看着入库呢。目前只有十几吨,不过后续需要的话,还可以再置办一些,百姓家也有不少陈粮,提高一点价格,可以买到。”桑度摸着胡子道。
桑语点点头,稍微计算了一些这中间的花费,陈粮的价格,加上运输费用,至少需要耗费五万两,这对于一个小家族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那我现在立刻写信给瑞王,请他代为安排。”这事还是得瑞王出面,不然做好事不成,反遭人惦记。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语儿,就辛苦你了。”桑度点点头,赞成桑语的安排。
“没什么好辛苦的,我也是桑家人,再说了,事情还要拜托瑞王才能完成,他才是辛苦了。”桑语摇摇头,她并没有做什么。“族叔和族兄们远道而来,现在肯定很累了,不如我安排你们下去休息,等瑞王那边回话,我再来通知你们?”
桑度点点头,“这样也好。”
为了尽可能地把粮食运回来,不至于耽误了赈灾的行程,他们都没等到回信,直接带着粮食过来了,一路上又是连夜赶路,也确实疲乏。
“对了,这两个孩子是七房你庐叔的孩子,叫诚哥儿和谚哥儿。你庐叔半年前去世,没多久他们母亲就回了娘家,是京城皇商李家。一月前,李家写来书信,说是李家父母不忍女儿一人教养两个孩子,孤苦伶仃,希望李氏能带着两孩子在娘家住着。原本族里是不愿意的,我桑家也不是没人,况且两孩子的叔伯还在呢,也愿意照拂他们,就没送来。但孩子还小,惦记亲娘是有的,这些日子一直过得不痛快,父亲就说,既然外家愿意,那我们就顺便送过来。正好你也在京城,你是个好孩子,又已经成了县主,也能照拂他们一二。不要求你多的,有时间去李家看看他们过得如何即可,尤其是教育方面,桑家的孩子无论在哪里,都不能不读书,还得你偶尔看看他们学得如何了。要是在皇商家待久了,学得奢靡的风气,又不读书,那我们是要接回去的。”
桑度说到李氏和李家的时候,脸上有淡淡的不悦,任谁丈夫死了,自己没多久就扔下孩子归家,都会惹来夫家的不悦。
但两个孩子毕竟还小,桑家也算开明,不然也不会要求女子也读书,所以对两个孩子思念母亲,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次进京,就把他们带过来了。
桑语转头看见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孩,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心不由软了软。
这两个孩子都小,但被教育得极好,刚刚大人在谈话,他们就一直老老实实待着,不闹腾,等说到他们,也没冒然插话,只眼睛亮闪闪看着,充满了期待。
这样懂事的孩子,长相又极好,估计是继承了父母的好相貌,两人就像小天使一般,软萌软萌的。
桑语笑着摸摸他们的头,“那我给李家下帖子,明天和度叔一起去李家拜访一下。”
她这是承诺会上心的意思,有了第一次拜访,以后也就顺理成章了。
桑度闻言,脸上露出笑意,“那就麻烦语儿了。”
“不麻烦,”桑语摇头,叫来桑平夫妻,安排他们下去住宿。
县主府极大,一人一个院子都使得,但这并没有必要,一来他们带来的下人少,院子多了显得空旷,而来府里的下人也不多,除了桑语从扬州带来的,一些管事是内廷配的,剩下的都得自己采买。
一整个五进院子,起码要六七十人,才能正常运转起来,可因为她之前都没过来居住,虽然下人也采买了,但都在教规矩呢,还不得用。
真正派得上用场的,也不过三十几人,住得开了,没那么多下人支应,索性就安排到一个两个大院子里。
晚上的时候,管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给桑家族人接风洗尘,不过碍于桑语是女子,剩下的都是男子,她也只出去陪喝了一杯素酒,剩下的就交给管家张罗。
这位管家姓赵,是内廷派来的,除了他这个外管家,还有一个内管家张嬷嬷,以及四个年轻一点的管事,四个青年女管事。
赵管家和四个管事都是太监,张嬷嬷和四个女管事是宫女。他们是从宫里退下来的,宫里每年都采买太监,但由于宫里的主子也不多,除了后妃就是皇子公主,需要用到的下人不超过一千。
可现在光是太监就超过了一万,宫女也有七千多人,宫里只留一半,剩下的都要分出去,有能力的又会钻营的,进了内廷当办事的,次一点的就会分到各个皇亲府里。
公主府郡主府就不用说了,就是桑语的县主府,就有五个太监,五个宫女。
赵管事是管理县主府产业的,这部分产业是随着爵位发下来的,比如一个皇庄,共一百亩,一个小山头,两个铺子。
这些是县主的爵位的配套产业,说是给桑语的,其实不然,桑语只能得到出息,却无法据为己有。
也就是说,这几项产业挣了钱,是供给给桑语,但等她死后,或者失去县主的封号,那这些包括县主府,都要还回去。
哦,对了,这十个管事也归内廷,他们现在说是桑语的管事,服侍着她,但人事并不在她这里。
只不过现在她得给这十人发工资,而这工资从那些产业里出,所以他们服她管。
当然了,这些人要是以为可以奴大欺主的话,那也是不可能,桑语只要不满意,就可以把人退回去,重新换一个来。
内廷□□人的手段,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不管他们心里有多少小九九,都得给她盘着,老老实实的。
但这也是桑语多虑了,她不知道的是,这十人可不是随意派过来的,是经过瑞王精挑细选的,不说个个忠心耿耿,至少都是老实本分的。
这十人入宫后就经过三到五年的教导,之后刷下来分入内廷,又经过一番培训,在管理和个人能力上面,都比外面买来的管事要好,至少目前来看,做得比桑平夫妻好。
所以桑语也没有介意,直接给他们分配了任务,就担任县主府的各个管事。
而桑平夫妻,一直跟在她身边跑腿,带着桑家的下人,属于两套班子,互相没有竞争关系,因此即便桑平夫妻明面上做得没他们好,也不影响他们在桑语这里的地位。
赵管家是内廷出来的,有足够的体面代替主子招呼好桑家族人,所以桑语可以直接撒手。
回去自己的院里,她单独用过饭后,就等到了兰芳来回话。
桑语回来后,兰芳带着人收拾,整整收拾了三大马车的行李,在天黑前赶回来。
桑语看到单子上这么多东西,忍不住皱眉,“怎么会这么多?”
她来京城本来就是轻车简行,这些天置办了一些需要的,也没这么多啊!顶多就是一马车而已,别忘了她自己回来时,还带了半马车。
兰芳低着头,“是王爷亲自吩咐人装车的,说是送给您的临别礼。”
桑语无语,反倒后面的礼单,忍不住大抽一口气,这所谓的临别礼,也太丰厚了?
上好的毛皮两箱,绫罗绸缎一箱,药材一箱,各种古籍珍本两箱,甚至连瓜果蔬菜,珍贵花卉都有。
看着好似没有金银玉器珍贵,天知道这些都非常值钱!
桑语忍不住心惊,瑞王对她太好了,好过头了。
这些东西她如何能收?之前住在园子里,瑞王就时不时送来各种珍品。
说实话,那时候桑语就觉得受之有愧,可所谓债多了不愁,她打算用调理瑞王的身体做报答,瑞王又是那种送了,就不允许人退回的性子,她也就收了。
可瞧瞧这些,桑语是真的头大。
她站起来,在房间里转圈,瑞王这番厚谊,她又该如何报答?
说实话,桑语有没有怀疑过,瑞王是喜欢自己,这才这么对她?
她还真有过这样的妄想,不过那天发生的事,叫她打破了自己的想法。
是瑞王亲自用言语告诉她,两人的差距有多大,间隔有多远。
所以在回去后,桑语惆怅了一会儿,也就放开了。
这世上,美男多的是,可能找不到身份这么尊贵,又对她这么好的,但只要求好看,还是没问题的。
桑语对于婚姻的设想,只有两个方面,要么不嫁,一辈子潇潇洒洒,要么找一个好看的,但没多少地位的招赘,然后生下一个孩子,或许会过继到桑家名下。
至于这个好看的男人,是不是有用,以后会不会有外心,嗨,谁在乎呢。
他要是窝囊,那就一辈子养着呗,花瓶也可以用来下凡。
要是有了外心,那就和离,再简单没有了。
县主就是有这个特权,想成婚就成婚,成了之后还可以随便离。
皇家这样的公主郡主可多了,到目前为止至少有六个,有些没明面上和离的,私下里各玩各的也实属正常。
所以桑语一直都觉得,让她嫁给这个时代的男人,委曲求全,孝顺公婆,还要给丈夫纳妾,教养庶女,给我滚,绝对不可能。
她想尽办法给自己弄一个县主的位置,就是最大可能给自己自由。
可没想到,她会遇到瑞王。
说实话,这样才貌双全,位高权重,还对她恩情深重的男人,她不可能不动心。
但她也不是真的十七八岁少女,动心归动心,但自私的本性让她依然有所保留,所以一发现瑞王那暗含警告的疏离,立刻退避三舍,收回那原本一丁点的心动。
可现在这叫什么?这么多珍贵礼物,她如何能收下?
桑语转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东西退不回去,那她就拿方子换,等价交换总是可以的。
让她想想,用什么方子换合适?
现代人穿越,发家致富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么几种,肥皂,玻璃,良种,农具改良等等。
桑语闭上眼,细细的思索,没多久,她的脑海里就出现很多东西。
有玻璃的原料和制作过程,有晒盐法的步骤,有套种间种轮种等多样农田科学种植
并且出现的不仅有理论,还是实际的验证过程,就好像她曾做过无数遍一样,重新再来一次,必能准确无误做好。
这些当然是宝贝!
桑语深吸口气,开始在脑海里挑挑拣拣,首先盐铁茶相关的都排除,她还没那么大胆,敢动这些东西。
其次玻璃可以留下,这玩意儿说到底,可以是揽钱的工具,但也是百姓家中可有可无的东西,粮食衣服都不够了,谁还管房子够不够明亮。
所以弄出来,就是赚富人钱的,这个没关系,瑞王绝对侯得住。
对了,高产良种可以提一下,这个年代其实已经从海外引进了土豆,只不过没有引起朝廷的重视,只在西北高寒地区有部分种植。
然后是玉米和红薯,也可以顺便一提,让瑞王想办法找找。
最后,好,加一个防止瘟疫的方子。
这是脑海里相当清晰的一个方子,按照脑海里出现的内容,这方子可以防止七成的瘟疫,只要按部就班做了,这个时代会出现的大部分瘟疫,都可以隔绝。
把三个方子写下来,桑语拿笔的手顿了顿,最终放下,把信封口,打发桑平给送去。
做完这一切,桑语背靠椅子,长舒了一口气。
哎,之前还想着怎么在瑞王面前描补,她现在就又多暴露了一点,可真是!
果然人情债难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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