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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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沈维明却下旨不允许任何人再议论,苏慕心这段时日在清净寺礼佛,侯府中的心腹也都被他一起带来了,又加上有心人的阻止,他一直没听到什么风声。
若不是这次元桥让其妻子借着礼佛的名义,私下将密函递给他,怕是他会一直被蒙在鼓中。
苏慕心得知消息的瞬间就像回京,但是被顾贞白劝下了:“你这样贸贸然回京,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陛下,你在京中安插的有眼线,这是犯了帝王的大忌。”
“那我该怎么办,这一件件事背后都像是有一个大手一样纵着。”
“越是如此,你越不能自乱阵脚。”顾贞白历经朝代更替,比苏慕心更加明白,自古帝王心难测。
“祖母说的是,慕慕,你先别急,我让右护法他们去一趟西南,帮你找表姐的行踪,你别担心。”夏攸宁不停宽慰苏慕心。
顾贞白点点头:“现在主要的是找到锦书,如果她没事,肯定有人不希望她能平安回来。”
顾贞白顿了顿道:“慕儿,不如你去找找大师。”
苏慕心不解,大师是世外高人,一向不问俗事,可见祖母眼神笃定,只能压下心中的慌乱,跑去找无尘大师。
“祖母可是有事要说?”夏攸宁看出顾贞白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而且这个时候把苏慕心支开,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
顾贞白点点头,语气十分郑重:“攸宁,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您说。”
“你立刻带着念儿离开京城,将她送到你们汀碧阁也好,送到你师父那里也行,总之,找个妥善的人安置好她。”
夏攸宁听到后忍不住眉头紧皱,现在情况这么糟了吗?他知道顾贞白多疼爱苏念心,可如今却要忍痛将小孙女送走。
“不仅如此,我希望你能留在那里陪念儿一段时间,等风波过去再回来。”顾贞白转过身,不忍心看着眼前的男子。
她如何看不出这些阴谋诡计针对的还有苏慕心还有安乐侯府,她和慕儿不能离开京城,不然会给那些人借口趁机发难。
但她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如果侯府牵扯其中,至少能保全一个苏念心,毕竟她只是个三岁稚童,构不成太大的威胁,而且,有了汀碧阁的庇护,她也能健康平安长大。
至于夏攸宁,她心疼这个孩子幼时受了那么多苦,不忍心让他也深陷其中。
“我会将念儿送到师父那里,然后回来陪着慕慕一起。”夏攸宁坚定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们说过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就不会食言。”
“攸宁,你听我说”
顾贞白的话被夏攸宁打算:“祖母,您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我立刻出发。”
夏攸宁将去西南的事情安排给江铁塔和半夏等人,他带着苏念心快马加鞭去往江南汀碧阁总部,来不及和苏慕心道别,给他留了口信便离开了。
“宁哥哥。”小小的苏念心乖乖巧巧地窝在夏攸宁怀中,她虽不明白家中发生了什么事,但所有人神色紧张,让她也有些害怕。
夏攸宁一直抓着缰绳,一手牢牢护着用布兜兜绑在自己怀中的苏念心,轻声安慰道:“念儿乖,念儿不怕,宁哥哥带你去一个温暖的地方玩,哥哥和祖母很快也会来和我们汇合。”
苏念心小声呜咽了一声,乖乖点头,她虽年龄尚小,但很能分辨大人们的情绪,看到一向慈爱的祖母面色沉重,宁哥哥也有心事,她也跟着担忧起来。
清净寺一件清净的茶室中,苏慕心和无尘大师对立而坐,二人手持黑白二子,他眉头紧皱,踌躇不定。
“侯爷今日心神不宁,下棋也是步步踌躇,不像平日的你。”无尘大师笑道。
苏慕心暗自翻了个白眼,本来他就有心事,听从祖母之言前来找大师询问解决办法,谁知道刚遇到大师,就被抓来下棋,而且每一局都是那种死局。
约下越没有信心,越来越踌躇不安,他感觉自己仿佛棋盘上的棋子一样,被命运控着。
“大师,我”苏慕心一个慌神,却发现棋局瞬息万变,刚刚还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他,瞬间一败涂地,“怎么会这样?”
“这谋划布局就像人这辈子的命运一样,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局如何。”
苏慕心抬头看着大师,心中揣测大师所言:“大师的意思是?”
无尘没有明说,只是笑了笑:“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罢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言毕,无尘拿起苏慕心旁边的白子,将其放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整个棋局又发生了变化。
之前苏慕心的白子被杀的片甲不留,几乎要全军覆没,现在一个不起眼的棋子,拯救了整个棋局,将黑子的路全部堵死。
苏慕心想了很久都没有参透大师的话和今日的棋局,当回到小院子的时候,祖母告诉他,已经拜托夏攸宁将苏念心带离京城。
“何至于此?”他刚想说还没到那一步,思索一番,点头赞同祖母的做法。
没错,现在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更不清楚他们的意图到底是什么,能保全一个是一个。
苏念心年岁尚小,即使以后永不能回京,依靠他和祖母私下为其准备的金银产业,有汀碧阁的庇护,她也能一生安乐。
“祖母,我回京之后会上书陛下,您以后长留清净寺为父母祈福,也会修书告之顾家。”苏慕心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等风波过去,汀碧阁的人回来接您去江南。”
顾贞白轻笑着摇摇头,她轻摸眼前这个令她骄傲的孙子:“还没到那一步,即使真的到了,祖母还能护在你身前。”
“祖母,我长大了,我会护着您。”苏慕心握紧顾贞白的手,子孙二人相互依靠。
“攸宁那个傻小子说把念儿安置妥当,还要回来守着你,真傻。”顾贞白说着,但心中却难免有些唏嘘,那个孩子和他逝去的父亲太像了,一往情深。
苏慕心笑着点点头,皮道:“那当然了,您孙儿那么好,他舍不下我的。”
顾贞白也被他逗笑了,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下来。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夏攸宁能够留在汀碧阁,但他知道二人的感情在彼此心中有多重要,所以他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因为换做是他,也是心甘情愿陪对方,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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