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灰猫报警？

幢独立的双层自建民宅，看起来是保养的很好但明显已饱经风霜，静静地伫立在距离海边仅仅有两条街位置上，里面生活着何夕一家五口人。

        何夕小心翼翼从后门后院，又回到院中那个矮小的自建房——父母称之为“祖屋”，变色龙紧随着他进来，何夕顺手把那扇破旧门关上，随手把头上帽飞到挂钩上。

        何夕本不想回来，但白天遇到女孩的事情打乱了他寻租房计划，并且那个女孩无依无靠躺在医院，他需要从家里找点能用的东西，并为长期在外独居做充足准备。

        正在偷偷摸摸收拾东西，突然墙壁一声异响。

        何夕一怔，抬起头来。

        由于不愿惊动父母，他没有开灯，但凭借住宅映射的微弱灯光，他看到木制墙壁的轮廓正在扭曲变形，居然像是水波纹一般抖动……

        何夕微微颤抖：“这是……什么东西！”

        墙壁凸起一个人的轮廓，几乎要把木板撑破，还发出狰狞怪叫：“额……这里有……通道……还有希望……”

        大惊失色的何夕随手抄起背包，狠狠丢了过去。

        一时之间火花四溢，一股蓝色波纹将整个屋子的分子结构震撼的抖三抖。

        何夕吓得使劲搓搓双眼。

        眼前一切恢复原样，一片静谧。

        何夕喘息不已：“幻觉？不像啊……刚才我明明……”

        一阵敲门声猛起，吓得何夕又是一阵哆嗦。

        戴安：“知道你回来了，别不敢出声了。”

        何夕长出一口气，颇为无奈：“我来收拾下东西，明天就走。”

        戴安遇到儿子的顽强抵抗，情绪着实有点沮丧。看到从车库进客厅的丈夫，她马上说道：“何诚，为什么总是我在做恶人，你每次都做老好人？你作为父亲，不该缺席教育的关键阶段。”

        何诚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奈：“戴安，我是感觉……让孩子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并且能养活自己……其实也还……”

        “养活自己？今天能养活，明天呢？当他成为父亲，有了妻儿呢？就靠着不稳定的，时而偶得的50块？50块能买什么？孩子不懂事，我们不可以！搞不定他，何薇和何时也会越来越不好管了。”戴安的声音不由再次高亢起来。

        “想想看，为什么老王都在麦岛城买了房，我们还住这自建房？因为他上了名牌大学，有一份高薪体面的工作！”戴安加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虽然无情但却是实话。

        身形高大但不善言辞的何诚，看到妻子又要进去发号施令的状态，就没再争辩，酝酿了好一会儿的情绪，向后院中何夕的房间——自建的木制祖屋走去。

        他特意提了声调和语速，以表示气愤。

        “何夕，我们需要谈谈。你成天要么冲浪，要么打游戏，一不好好上个大学，二不找个正经工作，怎么给弟弟妹妹做个好榜样？”

        何夕略微一愣，通常父亲很少与自己沟通，虽少言寡语其实对自己还是充满喜爱的，他通常是家务和责任担当；表面要求严厉，却从不过分苛求于他的学业和事业。

        “什么叫，叫正经工作？我打游戏是……测试bug，每小时50，不少呀！而且，我不也是挣钱吗？为什么要跟大家一样呢？”何夕据理力争。

        何诚有些语塞，透过厨房通透的落地窗，他看了一眼依旧一脸严肃、不依不饶的妻子，又随即转向儿子那边，加重语气说：“反正，你态度有问题，你已经20岁了，如果你退学，家里不要再养你这样的。”

        “爸，我每个，月，月都是自己赚钱，啊，如果我继续在学，你，你们，岂不是反倒多给我花钱吗？”

        “那不一样。反正你自作主张，就不对。”何诚的声音渐渐轻了下来。

        何夕稍微整理了下思路，他拿起地上的背包和耳机，从何诚身边离开。

        离开前，何夕停顿了一下：“好吧，我猜想，你的意思是，我不够做，做，做好榜样，那好，要是我离开家，你们会觉得更好受些？爸爸，你是不是也大学没，没有上完？”

        何诚显然不知道如何收场，他笨嘴笨舌地应道：“你要去哪？我当初退学，是因为要养活家里人。现在不一样，我们有这个能力供你上大学。”

        但是在何夕听来，父亲的话，怎么也听不出是强烈挽留的意思。

        这时，在后院玩耍的8岁的弟弟何时已经将偷听到的何夕要离家出的消息，告诉了厨房中的戴安。

        戴安透过开着的窗户，观察到了这一切。刚才还逼迫丈夫严管儿子，现在她有些后悔，她瞪着眼睛责怪着丈夫，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留下何夕。

        何诚挠了挠头，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下的狠话，现在怎么接回去，只能站在一旁傻看着自己的儿子。

        何夕也没注意到父母的眼神交流，他转身拿起冲浪板和篮球，将自己上次漏拿洗漱用品塞进双肩挎包，又多拿了几件衣物，头都没回，就从院子侧门溜出了家。

        那只灰猫，本来正在慵懒地趴在窗台睡觉，听到何夕离开的声音，突然醒来，他冲着何夕的背影喵了好多声，强烈挽留着离开的主人，又仿佛是想警告他什么。

        何夕这才回过头，走近了灰猫，蹲下身抚摸着他，眼中满着温柔。灰猫时不时地凝望着何夕，又开始回舔他的手，感觉在传递着什么信息。何夕犹豫起来，但最后还是下决心离开了家。

        弟弟何时骑着姐姐何薇的自行车跟着出来：“哥，爸不是这个意思的。他决不会真的撵你走的。”

        “你，你懂什么，我不是意气用事，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我也该，该自立了。”何夕很平静了，他20岁了，有自己的想法。

        “你骗谁啊，不生气，你为什么走？啊，对了，你的ps9，我可以玩吗？”何时一脸期待。

        何夕低头看着顽皮的弟弟，沮丧情绪似乎缓解了一半。他摸着何时的头：“我要，要是让你玩，老娘就会更生我的气了。把自行车借我。”

        何夕伸手抓过自行车把。

        何时：“那，除了游戏机，steam账号也借我下……别给我小号，我要你那个有200个游戏的。”

        何夕一怔：嘿……你什么时候……好吧。

        他略带担忧的扫了一眼院内祖屋，那是自己二十年来的避风港温暖小窝，虽然残破不堪，但……现在却带着一股诡异决绝的气息，而且，刚才突然出现的怪影……到底是什么……

        最终何夕还是摇摇头，骑上妹妹何薇的粉红自行车。

        在无数路人异样目光注视下，何夕瘪头瘪脑的向好友威廉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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