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回(上):洪帮主掌毙鸠摩智 王真人力震长白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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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七见王重阳领七子前来助阵,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喜得是:为岳飞报仇的机会来了;悲得是:王重阳并不知情,若得知岳飞被害,希望尽皆落空,一定心如刀剜。
他忍不住对王重阳言道:“王真人,岳贤弟被此三贼杀害了。是鸠摩智在贤弟受审时偷袭得手,让岳贤弟武功尽失。长白二煞亲手用白绫绞死岳贤弟,今日,洪七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王重阳一听,犹如五雷轰顶,好悬没有一头栽倒在地,后背如同挨了千斤重锤,极度悲愤道:“好啊!鸠摩智,贫道与你不共戴天。洪帮主且自退下,贫道要亲手杀了这三贼,为岳少保报仇。”
洪七道:“王真人,洪某也要报仇,鸠摩智这个贼秃头就交给洪某,二煞就交给王真人。”此时,不知天高地厚的朴标嚷道:“你俩分的还挺明确,好像真能杀了我们似的,九对十一,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呢!”
洪七、王重阳也不搭言,各奔自己的对手。王重阳挡住了二煞,鸠摩智没有了帮手,只得硬着头皮与洪七交手,这是性命攸关的搏杀,鸠摩智使出浑身解数,想击毙洪七,怎奈?洪七的武功高出自己多多,硬拼只能是死路一条,所以,鸠摩智将少林偷学来的七十二般绝技——火焰刀,使将出来,端的是厉害无比,洪七一时拿他毫无办法。
洪七脑子飞快地转着,火焰刀虽然厉害,平行近身的威力更大,若是往空中砍,威力则大减。想到这,洪七一个“龙腾三式”,身体拔地而起,待身体拔到一定高度后,全力打出一掌“鸿渐于陆”,降龙十八掌直奔鸠摩智头顶打来。
鸠摩智自知不妙,赶紧一个“鹞燕翻身”,想躲开洪七的一掌,没想到,洪七根本不给他机会,一个“震惊百里”,后发先至,鸠摩智只得用双掌使出十成十的力道硬接一掌,一掌之下,鸠摩智被震出两丈开外,不待他稍作喘息,洪七的降龙十八掌如狂风暴雨一般,将鸠摩智罩在双掌之下,你来我往,大战了七、八十个回合,鸠摩智渐渐处于下风。
那边厢,七子剑阵已经非常明朗,以马钰领衔的七子剑阵,能够吞没千军万马,尽管八名轿夫是金国的准一流高手,可在天罡北斗阵里却死伤多半,还有三名轿夫在负隅顽抗,估计离死的时日已经不远了。
再看王重阳,一对履霜破冰掌左挡右突,让二煞吃尽苦头,“长白四煞”原本以为:在大金国,除了活佛鸠摩智,再没有人是其对手,可今日遇到全真教教主王重阳,才知道“长白四煞”的名头只是拿来吓唬人的,与洪七、王重阳一比,简直就是井底之蛙。
已经被妻妾成群掏空身体的“二煞”,被死亡的气氛笼罩,尤其是老二朴虎,自知这些年“长白四煞”为恶太多,今日大概就是福报轮回,死于他乡异地。
就在朴虎走神的一刹那,王重阳一个“揩磨尘垢”,破冰掌不偏不倚击中朴虎肩头,没等朴虎缓过神来,王重阳一个“紫电穿云”,右掌结结实实拍在朴虎的前胸,朴虎“哎呀”一声,“噔噔噔”倒退无数步,嘴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之身体瘫软在地。
朴标看到老二被王重阳击中,赶紧一个“恶狗抢食”,朝王重阳后心拍来,王重阳早料到朴标有此一招,在“紫电穿云”使完之后,一个“白云出岫”,脚踏宫位,与朴标的双掌碰个正着,只听“嘭”的一声,心浮气躁的朴标哪里还站的住身形,身体腾空而起,王重阳一个“不欠不余”,以雷霆万钧之势,双掌印在朴标的前胸,根本不容他还手,甚至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当场气绝身亡。
接着,王重阳一个“斗杓北指,天下皆冬”,履霜破冰掌直奔朴虎的胸膛,瘫软在地的老二朴虎如同一段朽木,毫无抵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王重阳的双掌拍来,就这样,恶贯满盈,恶事做尽的“长白双煞”双双毙命,横尸当场。
这边的鸠摩智听到二煞毙命的声响,也是心胆俱寒,体似筛糠,在全力使出一招“洛钟东应”之后,似乎身体里的血被人抽干,再无力举掌。洪七举起大力金刚掌,奋力击向鸠摩智,一边出掌,一边怒吼道:“鸠摩智,纳命来!”
随之,大力金刚掌印在鸠摩智的胸膛之上,再看鸠摩智,如同风中一叶,被击出好几丈远,身体尚未落地,王重阳正好回身,一看鸠摩智的身体飘向自己,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抡起履霜破冰掌照着鸠摩智的秃头,就是一个“风扫落叶”,再看鸠摩智的秃头,已经变成万朵桃花开,臭皮囊重重地跌落在尘埃之上。
洪七、王重阳亲手杀死鸠摩智和“双煞”后,心中长长地出了一口恶气。这时,从北边道路上来了一顶宋朝的官轿,见此情景,连忙下轿询问,二人方才知晓此人乃宋使洪浩,洪浩得知岳飞的死讯,心中也很难过,作为出使金国的宋使,他知道金人是多么害怕岳飞。
依洪七、王重阳的秉性,前往临安,杀了秦桧等奸佞之人,但洪浩劝道:“此举不妥!若说杀奸佞小人,二位无以为籍。尔等又是江湖之人,若真杀了奸佞之人,正好给朝廷以口实。若是尔等这样刺官杀驾,势必会引起内乱,正合金人心意,同时,此举会加重岳飞的罪名,岳飞家小势必死无葬身之地,到那时,岳飞再无平反昭雪之日。下官奉劝二位大侠,朝堂之事,自有法度,请二位三思。”
王重阳、洪七见洪浩说得句句在理,但是,功夫再高,高不过皇权;江湖再大,大不过天下。江湖之人刺王杀驾就是犯上作乱,无论是朝廷法度,还是江湖规矩,根本占不得一个理字,所以,众人只好作别,洪七回归洛阳,洪浩前往开封,王重阳回归东平,平复心绪,潜心研习《九阴真经》,很少过问江湖之事。
岳飞被杀的消息传来,高宗赵构非常担心,若岳飞部将得知其死讯后,群起而反,会对朝廷不利。署理枢密院的秦桧,立即封锁消息,并及时颁诏,改行营后护军为鄂州驻扎御前诸军,命王贵为鄂州都统制,负责该军的一切事务,将背嵬军、破敌军留下淮西,其他人马撤回鄂州,这种任用,既是对王贵保持沉默的褒奖,也是逼迫王贵平息众将的怨气。
其实,赵构的担心是多余的,早在岳飞等三大将被解除兵权后,撤销了三大将的三司衙门,实行了集权管理,也就是说:现在的行营后护军,无论是行军作战、排兵布阵、戍边调防,以至于日常操练和生活所需,都得听从枢密院的指令行事,大大地削弱了行营主将的权力。
岳飞遇难后,岳家军迎来了巨变。首先是王贵羞愤辞职,秦桧推荐张俊的嫡系部将田师中接任。田师中此人,统兵本事稀松平常,却擅长溜须拍马,因此深得赵构、张俊欢心,被委以重任。
赵构担心田师中压不住岳家军,派了数千军马随同前往鄂州。田师中新官上任,对岳家军将领百般刁难和打击。比如大将牛皋、付天亮、何元庆等,对岳飞忠心耿耿,被田师中以皇上犒赏诸将,用御酒将他们毒杀而死;岳飞的爱将徐庆也受到排挤,抑郁而终;孟邦杰等人被革职流放,傻小子狄雷因辱骂田师中,被凌辱至死。还有一些部将如董先、王雕等人在威逼利诱下,投靠了田师中。眼见田师中肆意妄为,很多将领如傅选、李山等纷纷辞职,田师中趁机在军中安插了自己的亲信。
岳飞死后,秦桧奏请高宗,岳飞谋逆,其罪可诛,家人绝难幸免,请旨将岳飞家小充军发配,赵构为了把岳飞的谋逆案定成铁案,同意将岳飞家小充军发配至岭南,以此来信服天下。
万俟卨得到圣旨后,领着人马,押着岳雷,来到江州。一到江州,万俟卨首先将岳府围了起来,让岳飞妻子出来接旨,当银儿听到岳飞因谋逆罪被赐死后,当场晕死过去。
女儿银瓶小姐和妹妹岳安娘,连哭带喊将娘亲叫醒,银儿心疼得心口流血,凄厉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啊!岳哥哥不会谋反!请大人转奏圣上,岳哥哥有婆母的刺字:尽忠报国,他怎么会谋反呢?我不信!我不信!”
可无论银儿如何泣血申诉,万俟卨不为所动,命人将岳府封了,将银儿等人赶进屋内,让她们快快收拾衣物,尽早上路。
可怜的银儿,朝思夜盼,没有盼来岳飞荣归故里,等来的却是岳飞谋逆而诛,全家充军发配的结局。但她知道,这是奸人的陷害,岳哥哥绝不是谋逆之人,他是一位天地英雄,绝不会做出这种背逆之事。
可恨的万俟卨,清点岳家老小,点来点去,不见三子(实际是四子,岳霖暂且不为人知)岳霆,万俟卨逼问银儿,银儿道:“此子随父征战,说不定喋血沙场了,臣妾不得而知,要问:你们去问岳飞?”
万俟卨一听,心里这个气啊!岳飞死了,让我到阴曹地府去问吗?你这不是咒我死嘛!随即厉声喝道:“胡说!喋血沙场一定会记录在案,不曾有岳霆阵亡的军报。”
他一边命人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岳霆,一边发下海捕文书让江州府协查。这边,岳家老小凄凄惨惨,悲悲切切;那边,万俟卨带来这班如狼似虎的衙役,趁火打劫,将搜查出来的金银细软悉数藏匿到私人腰包。
还有两名万俟卨的亲信衙役,看见一身缟素的银瓶小姐,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在灌了二两马尿后,对银瓶动手动脚,被银瓶怒斥后,反而变本加厉,伸手撕拽银瓶小姐的衣裳,想强行奸污银瓶小姐。
要知道,岳家满门忠烈,银瓶小姐刚烈的性格不落他人,她从头上拔下簪子,奋力刺向衙役的脖颈,衙役“哎呀”一声,松开双手,银瓶又用旁边的净瓶砸向另外一名衙役,逃脱歹人的毒手。
想到父兄和爱人惨遭奸人杀害,含恨九泉,死不瞑目,自己无力替他们申冤;自己又遭龌龊小人侮辱,新仇旧恨,满腹委屈一起涌上心头,银瓶小姐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推开屋门,一股脑地跑向院中的水井,毫无留恋地跳入水井之中,待银儿将银瓶打捞上来后,美丽娴熟的岳家小姐,哪里还有一丝气在?
银儿看到银瓶身上衣裳不整,知道发生什么,她发疯似的撕扯衙役,问他们要女儿银瓶,岳家仆妇下人群情激愤,拽着两个衙役说理,得知情况的万俟卨只是骂了一顿衙役,就算了事,命衙役将岳家上下分割开来,以免再生枝节。
一连三日,银儿哭干眼泪,也无法整理出心绪。可是,万俟卨不断催促岳家满门赶紧上路,并以“就地明正典刑”来恫吓银儿。
为了保护岳家子嗣,银儿只得收拾一些衣物,走上充军发配道路。银儿因怀抱五子岳震没有戴枷,次子岳雷、次女岳安娘及两名岳姓家人,全部戴上枷锁。
等岳家一行出了府门,万俟卨命人将岳家府邸封了。临行前,万俟卨对负责押送岳家满门的衙役头耳语了几句,然后,他带着剩下衙役回临安交旨。
抛开奸贼万俟卨暂且不说,且说岳家满门在衙役的看押下,出了江州,一路往南。可恶的衙役头不走官道,专挑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去走,将岳家老小折腾的苦不堪言,尚在襁褓之中的岳震,瘦的只剩皮包骨,岳雷年岁最大,既要照顾娘亲,又要照顾弟妹,稍有磨蹭,非打即骂。
在崇山峻岭中几个来回,这行人又折向西南,其他人并不知情,可岳雷毕竟大了,发现不是往岭南的方向,急忙问衙役是不是走错方向了,衙役瞅了一眼道:“没错!就是这个方向,这趟道我们常年跑,还能出错?”
岳雷无奈,只得随着衙役继续行进。足足走了三个月,道路越来越难走,地方越来越荒芜,湿气越来越重,银儿一介女流,已经病倒好几次,岳家老小还没有到达岭南的迹象,岳雷实在忍不住了,对衙役道:“你们也是堂堂官府中人,吾父吾兄,效命疆场,杀敌立功,金人无不为之心惊胆战,自言‘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只因奸人陷害,蒙冤遇害,尔等不能体恤冤情也就罢了,如此这般折磨家母与弟妹,尔等于心何忍?”
岳雷一番正义之言,让押送的衙役们汗颜,衙役头也无言以对,怕惹急了岳雷,砸了枷锁,逃入深山,凭这些衙役还真不是岳雷的敌手,只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岳公子莫怒,快了,过了这段山路就上官道了,上了官道,我等雇辆马车,让岳夫人和孩子坐,就不会遭罪了。”
岳雷见衙役头开始服软,不便与他把关系弄僵,否则,还不知道他们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若说自己砸了枷锁并非难事,可娘亲与弟妹怎么办?更何况,杀了这班肮脏之人,只能给爹爹蒙羞,毁了爹爹一生的美名,所以,岳雷只得随这些衙役继续前行。
这一日,身佩枷锁的岳家老小,叮铃当啷走出穷山恶水的阴湿山林,刚刚进入官道,忽然,三通炮响,紧跟着牛角号嘟嘟直响,木鼓声如同滚粥相仿,正前方冲出三千人马,为首之人身高过丈,夸下狮驼青鬃兽,手持九耳八环刀,头上裹着织绣,单耳穿环,鼻孔上有只朝天环,一身苗人打扮。
旁边还有一人,年岁大约在三十六七,面白如玉,海下长髯,身穿狗屎黄的服饰,一看就是宋朝的一位王爷。这时,手持九耳八环刀的苗人催马上前,高声喝道:“对面来的犯人可是岳飞的家小?苗王苗仁杰在此!苗某要为小梁王柴贵报仇!”
衙役头赶紧上前作揖道:“刑犯正是岳飞家小!我等奉命押送岳家老小前往岭南,不想走错了道,来到这里,若是将刑犯留下,恐怕我等无法交差啊!”
“哼!什么不好交差?回去告诉赵构,就说刑犯被本王留下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本王杀了岳飞全家,谅赵构也不会怪罪本王!”旁边的王爷说道。
衙役头一听,赶紧跪倒磕头道:“原来柴王爷也在此!这就好办了,只要柴王爷给小的写个回执,小的就算交差了!”“这个好办!等会儿我让家臣给你送去。”梁王柴排福道。
岳雷在旁一听,什么都明白了,这哪里是走错了路,明明是万俟卨如此安排,就是想将岳家老小送入虎口,世人皆知,爹爹当年在武科场气不过才枪挑小梁王,如今,我全家落在柴排福手里,那不是肉送到了虎口嘛!
想到这,岳雷戴着枷锁上前大声喝道:“休想!只要有我岳雷三寸气在,绝不会让家人落在你等手里!”
“哈哈哈!好!好样的!看来你是岳飞的次子岳雷,你爹爹已经死了,本王(苗王,朝廷任命的土司)就拿你开刀!”苗仁杰哈哈大笑道。“苗仁杰,你放马过来吧!如果我岳雷皱皱眉头就不是岳家后人!”岳雷毫不示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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