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深夜,兵部地牢。

从京城归来的长青一脸淡定的穿过幽深黑暗的长廊,被栅栏隔开的牢房里传来阵阵哀嚎声,走廊尽头的刑罚室中飘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苏漠寒坐在长凳上,俊魅孤傲的脸上那双似冬夜寒星的瞳眸中透着一股叫人畏惧的暗涌。

他靠着椅背悠闲的喝着茶茗,好似那血腥味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片刻后,他缓缓放下茶盏一只手在木桌上缓慢又有节奏的敲击着,一双鹰眸盯着绑在刑具上早已血肉模糊的耶律冥,好似在跟他比着耐力。

被绑在木架上一脸肿胀的耶律冥,嘴角勾起一抹耻笑,透过红肿的眼睛那细小的缝隙,恶狠狠的盯着苏漠寒,从那血迹斑斑的嘴里吐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来。

“苏漠寒,你别.....让我活着....出去,不然我定杀光你全家和你.....爱的人,让你此生痛不欲生的活着,就算今日我死了,还有东漠的苍鹰来杀你,哈.....哈哈。”

他痛苦的狂笑声响彻整个地牢。

苏漠寒站起身,负手慢慢走向绑在另一侧的年轻男子边上,狼眸盯着那双透着怯意的眼睛,缓缓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怎么会让你如愿呢?”

说着,他向身后招了招手。

下一秒,耶律冥脖颈上的血管便被云青割断,血液瞬间四溅,滚热的血落到那年轻男子的脸上,吓得他一激灵,刹那间从嗓子中传来极力隐忍的呜咽声.....

云青看了一眼重新坐回高凳上的主子,见主子对他点了一下头,便对那男子厉声说道。

"你可以不说,做你那早已改名的东漠勇士。你怕是不知道吧,现在的东漠早变成北东绫,那里的百姓过着比东漠时期还要安康的日子,包括你年老的双亲和年幼的小妹,你可以继续做那群苟且偷生皇室中人的棋子,可惜啊,你这么努力为他们,他们知道么?

“呜呜呜,我说.....我说....."年轻男子好似活明白一般,哭着连连求饶。

苏漠寒拿起热茶又浅浅的喝了一口.

长青走来时,看了一眼正在拿笔取证得云青,刚想禀告沈星婉的状况,便被苏漠寒眼神制止了。

粉团子的名字不该出现在这肮脏的地牢内。

长青领会后,便一脸认真的站在主子身后等待着。

片刻后,带着一脸寒霜的苏漠寒,大步流星的从地牢里走出来,脱掉身上带着血迹的衣衫,利落的翻身上马,骑着骏马儿沉声问长青,“沈星婉如何了?”

“回主子,听医心堂的大夫说.....沈家小姐病其重,如若不好好养着,恐怕.....恐怕就下不了床了。”长青眼睛也不眨一下,一往常态的禀告着。

心中暗道,粉团子你可欠我一次人情啊,我把你说严重点,主子看你病了,以后定不会再讨厌你、为难你的。

苏漠寒听闻剑眉紧皱,眸光微暗,冷漠的脸上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想起曾经在药明谷时王清双说过的话,心底泛起一阵闷疼.....

看着夜空中漫天飘扬的雪花,对于她出来玩的行为有些恼火,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出来受冻,真是不知爱惜自己......

想到如此,苏漠寒眼眸中闪过一丝怒火,扬起马鞭夹紧马腹,飞快朝京城奔去......

此时的药明谷,药房里的谷蓝溪正蹲在鸡笼边观察着刚吃药不久的公鸡,不多时,只见那公鸡呼扇几下翅膀,直直地倒了下去。

刚还一脸期待的谷蓝溪满脸失望,秀眉紧皱的暗叹口气,捏起剩余的药沫在手指上轻轻碾抹着,低头又重新闻了一遍。

疑惑的看着手指上的药沫,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手拿一本厚厚医书的王清双推门进来,谷蓝溪闻声回头,纯真的眼眸中含着担忧,“师父,你可知道星婉的病,我好担心她。”

她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无力感。

坐在药炉旁正翻动医书的王清双手微微一顿,边查找药方一边安慰她,“星婉的病虽然不乐观,但也没你想象中那样不可医治,会有法子的。”

这话在安慰着谷蓝溪,更像是宽慰他自己。

他定能找出救治沈丫头的办法的....

冬月这场雪,纷纷扬扬的下了几日终于停了,雪后初晴,慵懒的阳光穿过沈府那棵粗壮的桂花树,稀疏的树影照映在白雪上,显得熠熠生辉,光影斑驳。

一束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向屋内,炽碎的光也照向正在书桌前正在写字的沈星婉那娴静的脸上。

只见她身着一袭浅紫色兔毛镶边的锦缎夹袄,月白绣花长裙,裙摆上绣着细腻的花卉,柔美中带有一抹高贵。

如锦缎般的乌发飘散在腰间,额前的几缕秀发垂在清丽脸庞的两侧,秀气的鼻尖上微微泛着一抹光泽,秀目清澈娇靥如凝脂,随云发髻上那根月白玉簪上垂坠着的细小紫碎花,倒跟这身紫月白色装扮相得益彰。

她素白手指轻捏着毛笔,手背上那些疤痕已然淡了许多,纸上的两行诗句在她笔下生花,“熟视徐行路觉平,心宽意适步更轻”笔锋飘逸行如流水,一笔和成。

沈星婉看着写好的字,眉眼间有着一缕与世无争的通透。

这时,门外传来张伯的声音,“小姐,刚鸿愿寺的小沙弥过来问,为老爷夫人立的往生牌还要不要再继续随缘了?。”

正在给地龙添炭火的王嬷嬷听闻,忙起身看向沈星婉,一脸恍悟的说道,“小姐,老奴平日里去庙里给老爷夫人上香,倒把这事给忘了。”

当初随缘是五年前,那时候还是小姐亲自去庙里随的,小姐不在京城之后,忙于府内杂事的她把这等重要的事情给疏忽了。

净手后的沈星婉轻轻对嬷嬷说道,“时间久远,一时疏忽也情有可原,嬷嬷出去跟张伯说一声先让小沙弥回去吧,等会我去鸿愿寺一趟为爹爹娘亲随缘。”

娘亲去世后,爹爹便在鸿愿寺的往生堂为母亲立了往生牌超度,希望她在另一边过的安好。

五年后爹爹病逝,她又把父亲的牌位放在母亲的旁边......

想到这,沈星婉眼中划过一抹伤痛,拿起挂在衣架上的月白狐裘披风,缓缓对一旁的采月说道,“采月,你去让月风驾来马车随我们去一趟鸿愿寺。”

“是,小姐。”正在擦拭花瓶的采月把抹布递给一旁的娉儿,便向门口走去。

告知张伯的王嬷嬷再次走进屋内,布满皱纹的额间满是担忧,轻声劝道“小姐,还是让老奴代您去庙里一趟吧,虽说今日出了太阳,但外面还是冷的。”

沈星婉系好披风的带子,对嬷嬷浅笑道,“无碍。”

如今,她为爹爹娘亲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个了,怎能让别人代劳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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