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虽然阿哈出是女真人，但是徐子卿的大名那也是如雷贯耳，大明军部的最高统帅之一，大明皇帝的宠臣，战无不胜的战神，太多的头衔都汇聚在这个人的头顶，但是也不足形容此人的万一。

在很多外邦人的眼中，徐子卿这个名字的威慑力甚至比大明皇帝还要大。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蒙古部竟然把这位爷给惹来了，哲别和拔都死的不冤啊。

“见过魏王殿下，见过徐帅，倒是没想到，竟然劳烦徐帅亲自过来一趟，真是荣幸之至啊。”

徐子卿摆了摆手，风轻云淡的道：“指挥使大人，要不要请我们进去坐坐？”

阿哈出现在哪敢说一个不字？赶忙侧开身道：“徐帅请。”

徐子卿一马当先，带着神机营进了城，至于建州卫的士兵防备的目光，他直接选择了无视。

建州卫指挥使府，徐子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闻了下茶杯中的茶，突然笑道：“指挥使可以啊，身处这苦寒之地，还能买到这极品的碧螺春。”

阿哈出尴尬的道：“这都是来往的客商带回来的，平日里末将也不舍得喝，这不是今日贵客临门，这才拿出来嘛。”

徐子卿微微一笑，打趣道：“你们看，指挥使的格局就是大气，自己不舍得喝的茶叶，都拿出来和我们分享了，这可是了不得的情谊啊。”

阿哈出赶忙道：“陈国公这是哪里的话？真是折煞末将了。”

徐子卿放下茶杯装作好奇的突然提起：“本帅听闻，你们女真部和蒙古部之所以发生纠纷事因为一个女人？这女人到底是多么国色天香，才能让指挥使大人，如此着迷啊？能否让我们也开开眼啊？”

阿哈出叹了口气，有些悲愤的道：“徐帅啊，您不提这事还好些，一提起来是真让人气愤，我那月夫人，从双方开战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那拖雷派人偷偷掠走了，真是卑鄙。”

徐子卿心中一动，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表情却不动声色。

魏王朱栋意有所指的接过话头道：“女人的事情，我们先放到一边，既然指挥使大人的格局这么大，那接下来要谈的事情就好办了。”

阿哈出心里一个咯噔，一股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他试探性的问道：“敢问魏王殿下，可是有事要和末将商议？”

朱栋点了点头，故作轻松的道：“指挥使也应该知道，蒙古部无视大明的命令，强行进犯建州，那我大明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作为这次战争发动者的拖雷王子，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大明决定彻底覆灭蒙古部的政权，同时对奴儿干都司进行大规模的调整，有些事情还需要阿哈出大人配合。”

阿哈出越听这话头越不对，额头上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不知道殿下的意思，是让末将怎么配合？”

朱栋呵呵一笑道：“很简单，我大明决定取消奴儿干都司称号，设立自治区或者行省。”

“如此一来，建州的位置就及其重要，当然，朝廷从来没有怀疑过指挥使的忠心，但是现在您的建州卫只剩下了这么点人，实在是无力驻扎在建州了，朝廷的意思是指挥使的官职待遇都不变，但是去漠北换防，您觉得怎么样？”

阿哈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还请大明三思，我们建州女真部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如果贸然迁徙恐怕很多族人不会愿意啊。”

徐子卿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指挥使大人误会了，您的族人不需要跟着你们一起迁徙，依然可以留在这里生活，朝廷会选拔能臣干吏来建州任职，绝对会善待他们。”

这时阿哈出才明白大明的意图，自己待在建州就是土生土长的土老虎，建州附近都是他的族人，但是一旦他去了漠北，就像是离开了大海的鱼儿，失去了根基，再也不可能构成威胁。

见到阿哈出低下头久久不语，徐子卿神态轻松的喝了口茶，低声问道：“怎么了？指挥使大人有些为难？”

何止是为难，这不是要他的这条老命吗？

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阿哈出咬着牙道：“末将没有问题，愿意服从大明的指派。”

徐子卿微微一笑道：“很好，阿哈出听封，建州卫指挥使阿哈出，忠君体国，抗击蒙古部有功，特此擢升为漠北行省指挥佥事。”

指挥佥事？这可是比建州卫指挥使高了两级的官职，阿哈出一愣，心中的不满都削除了一大半。

“末将阿哈出，领旨。”

宣完旨后，徐子卿起身走到阿哈出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恭喜了，指挥使大人，现在应该叫指挥佥事大人了。”

阿哈出挤出一丝微笑道：“多谢陛下和徐帅的提拔。”

徐子卿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道：“你啊，不要想太多，建州卫迟早是你的，现在大明要对奴儿干都司进行重建，这才委屈了你，等到奴儿干都司走向正轨之后，还是需要您回来主持大局的。”

阿哈出闻言大喜，惊喜的问道：“您说的是真的吗？”

徐子卿点了点头道：“去吧，去漠北了好好干，本帅在这里等你回来。”

阿哈出顿时喜出望外，脸上也再次出现笑容，对着徐子卿感激涕零的表示着自己的感谢。

一旁的朱栋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陈国公，这画饼画的，他都信了。

“徐帅，咱们真的让这阿哈出出任漠北行省的指挥佥事？万一他真的做大了，咱们可不好交代啊。”

徐子卿摇了摇头道：“放心吧，他做不大，漠北行省的军官都是镇北王一手带起来的，而且有陈家书看着，绝对万无一失。”

朱栋这才放下心来。

“哎，也不知道十七哥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

徐子卿倒是没有丝毫紧张，毕竟以朱植和耿炳文的能力，如果打一个精锐损失殆尽的蒙古部还能生出波折的话，那他们也就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

阿伦卫，哲别与拔都战死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回来。

拖雷双目通红，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摔到了地上，咬牙切齿的道：“徐子卿，老子一定要活刮了你。”

站在一旁的文泰来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向拖雷：“大汗，大势已去了，明军已经向我阿伦卫袭来，如果不早做打算的话，恐怕蒙古部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拖雷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凝声问道：“国师，以你所见，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文泰来的目光眨眼之间就变得坚定无比道：“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撤出阿伦卫，换取最重要的时间，然后向大明上书，祈降。”

拖雷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语气复杂的道：“国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似乎是最恨大明的吧？”

文泰来凝声道：“这是自然，大元因明而灭，我恨不得吃大明的肉，喝大明的血，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挡不住大明，只能用尊严换取生存的空间。”

拖雷有些不甘心的道：“难道我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

文泰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拖雷，在经过了漫长时间的思考后，拖雷最终还是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好吧，就按照国师说的做吧，通知下去，准备向北迁移。”

见到拖雷终于想通了，文泰来这才松了口气，能够从前朝活到现在，文泰来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只是还没等他走出大帐，意外再次来临。

“报，大汗，国师，不好了，在我们的北方突然出现大批敌军，人数有五万人，正向阿伦卫杀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

拖雷阴沉着脸问道：“怎么可能？阿伦卫的北部是无尽的草原，大明怎么可能绕过我们，直接进入草原？”

文泰来的眼睛不停地流转，心中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大汗，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五万大军恐怕不是大明的军队，而是来自海西女真。”

海西女真？拖雷的脸色大变，急忙问道：“这怎么可能？海西女真怎么会突然对我们用兵？他们本来就和建州女真水火不容，更不可能是为了他们出头。”

文泰来摇了摇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海西女真出兵已成事实，阿伦卫现在剩下不到八千的守军是不会是他们的对手的。”

拖雷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呢喃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最后的退路也被断了。”

文泰来沉默了半晌后，突然出言道：“大汗，为今之计，只有我带您先行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潜伏，静待时机，随时准备反攻。”

拖雷的目光陡然回过神来，直接拒绝道：“国师，我是蒙古部的大汗，要我抛下自己的军队，自己的子民和你一起逃跑，我做不到。”

文泰来大急，怒声道：“不走，你会死在这里。”

拖雷突然一笑道：“如果这样的话，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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