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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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哲屿右手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左手用力撑着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睁开眼，他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正看着自己的白发女人。这让刚刚还有些不清醒的他，瞬间激灵了一下。
“早，鹿婉小姐。”有些尴尬地打了声招呼，鹿婉现在正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早？不早了，现在都晚上七点了，你也是能睡，直接睡了快半天。”
听了鹿婉的话，他立马下床，一边穿鞋，一边说着，
“遭了，都这点了，小姨他们肯定担心了。我得赶快回去。”
看着现在一脸焦急的他，鹿婉翻了个白眼，“可以了，之前你小姨打电话过来，我帮你接了。我给你小姨说你之前做完事太累了，睡着了，暂时不好叫你。”
听到这话，杨哲屿看了看枕头边的手机，打开一看，之前果然有一个小姨打来的电话。还好，给小姨说了，那她应该不会太担心。
“诶，鹿婉小姐，你和我小姨认识？”
“不认识啊，我只认识你外婆。”
“那你怎么和她解释的？”杨哲屿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他小姨可是从他进大学开始就操心他的婚事，他可不希望被小姨误会什么。虽然鹿婉很漂亮，但是她不是人啊！
“我给她说我是你外婆生前招收的店员，她好像听你外婆提到过我，也没怀疑什么，就说了声知道了。同时请我告诉你，让你醒来以后，快点回去，别弄太晚了。”
“哦，那就好，我知道了。”
鹿婉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笑着看向了他，“怎么了？怕我给你小姨说我是你女朋友？放心，我对小弟弟不感兴趣。”
谁小弟弟了，我看上去比你大好不好。想到这，他看着鹿婉，眼前这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人，他一时不敢肯定她的真实年龄了。
看见杨哲屿打量自己，鹿婉调侃道，“哟，之前被吓得晕倒的小鬼，怎么突然胆子打起来了，居然敢盯着一个女妖怪打量，不怕我把你吃了？”
“抱歉，鹿小姐，之前由于我本来就没休息好，又你被一刺激，没有克制住自己，就晕倒了。你是外婆的朋友，我绝不会因为你的妖怪身份，就害怕你的。”外婆在信里说过，鹿婉是她的朋友，可以信任，所以他也不会太过担心。从之前鹿婉的种种表现来看，她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鹿婉突然听到他的道歉，有些不适应，“没事，你毕竟没有接触过我们，一时难以接受也正常。”
他抓到了话里的重点，“你们？难道像鹿婉小姐一样的存在还有很多？”
“嗯，是的还有很多，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你外婆为什么希望你可以继承这个铺子，和这个铺子的来历，以及这个世界的真实。”
杨哲屿见她脸上表情严肃，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很重要，便认真地听起来。
“山海杂货铺是你外婆这一脉传下来的，如果你有办法去查你家族谱的话，你会发现你家每一代，只会有一个子嗣，不论男女。你们祖上姓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据说你们先祖曾参与过《山海经》的编撰，你们家的山海杂货铺，或者说山海阁，也就是因此得名。”
“从你们先祖开始认识鬼神志怪的时候，就一直在收集这些东西，他们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留下，再将它们交易给需要的人，以此谋利。有的人或妖怪也会把自己不需要的东西，拿来交换他们需要的物品。简单来说，这里是一个交易所，相当古老，而且一直被各大势力所认可。毕竟山海阁的存在，对于他们而言只有便利，没有威胁。”
“当然灵界的所有人都遵守一条约定，在山海阁肆意妄为者，共诛之。所以这里更是无人来犯。”
“至于刚才提到的灵界，指的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鬼神志怪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许多弱小的精怪被淘汰了，或是灭绝，或是沦为普通物种。而那些强大的，则通过修炼，混迹在了人类里面。不过神佛一类的，基本都消失了，那些家伙太依靠人类祭祀，在现在这个社会，它们可没办法好好活下去。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家伙，依靠某些手段活了下来。”
鹿婉的解释告一段落，但是却让他有了新的疑惑，他也直接问了出来。
“那为什么我们平时都没见过那些妖怪呢？”
“不能说没见过，而是说即使见到了，上面的人也会想办法压下去。所以说，你们不知道，像是前短时间，澳洲的那一场大火，就是毕方的杰作。只不过被他们国家压下来了。”
杨哲屿愣住了，鹿婉说了什么？毕方？
“毕方据传不是神鸟吗？不应该很温和吗？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鹿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抽空，把你家祖上的《山海经》看一眼。”
“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一出现就有火灾的家伙，哪里可能温和，不烧你就不错了。”
感受着鹿婉的鄙视和话里对他的不满，他有些汗颜，这也不能怪他啊，像《山海经》这种书，谁会闲着没事去看啊。反倒是鹿婉一个妖怪，居然记得这么清楚，让他感到十分诧异。
鹿婉见他不说话，便没有继续怼他，正打算给他再介绍一下店里的工作，他们就听到了楼下的敲门声，她闭上眼感应了一下，笑着睁开眼睛对他说，“正好，说不如做，有生意上门了，也好让你熟悉一下。”
杨哲屿也听到了楼下的敲门声，便起身和鹿婉走了下去。他们走到楼梯一半的位置，就看到中间的货架子旁边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给人一种很有学问的感觉。
他小声地问了问鹿婉，“这就是你之前提到过的有缘吗？”
“嗯，如果客人自身或者与他相关的人有什么病症，而他又刚好被有进山海杂货铺资格的人推荐的话，那他就能来到这里，进入这扇门，当然店主不在的话，他进不来的。”鹿婉解释道。
“原来有缘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
“怎么？还以为是以前看到的那一套？施主，你与我佛有缘，你与贫道有缘什么的？你要知道，这种缘分有，但是太少。山海杂货铺如果一直按照这种模式经营，那他根本不会在灵界有这么个地位。”
两人说着就来到了男人面前，男人也迅速走了上来，“你们好，我叫陈景，是苏小姐推荐来的，找这里的店主，她给我说我能在这换到我需要的东西。”
听了男人的话，鹿婉眉头一皱，“你是外市来的吧？是苏媛媛那狐媚子推荐的？”
陈景听了鹿婉的话，意识到面前的女人可能和苏媛媛关系十分不好，但还是说道。
“没有，我只是在玉青市和苏小姐有些生意上的来往。我父母妻儿都在这边，只不过因为生意原因，偶尔会呆在玉青市罢了，这次我是在苏小姐的帮助下，来到这里的。”
听了陈景的解释，鹿婉点了点头，他对客人并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刚才听到了一个她不喜欢的人，一下子没控制好情绪。
陈景见面前的女人没再说话，有些焦急地开口道，“是这样的，我女儿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里，现在她都已经昏迷了，医院方面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说她可能只有两天时间了。苏小姐知道了我的情况，就推荐我来了这里，叫我找店主拿药，当然该准备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说到他自己的女儿时，陈景声音有些颤抖，脑海中不停浮现病床上女儿的模样。
“东西拿出来我看一下。”鹿婉看着陈景说道，后者也迅速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张金灿灿的名片，杨哲屿看见名片上画着一个独角小兽，小兽旁边写着山海杂货铺几个字。
“嗯，东西没错，这的规矩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契约我已经签了，除非是需要的人，否则绝对不会向外人泄露这家店的消息，也不能用这家店为自己谋取利益。灵界的事情，那位大人的分身也向我交代清楚了，不会向普通人泄露的。”
见陈景说得这么详细，鹿婉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女儿是什么病？”
“我妻子前段时间带着我女儿出去玩，结果我女儿不小心误食了福寿螺，现在她体内出现了大量的寄生虫，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她现在才八岁！她很懂事的，也不像有的小孩爱哭闹，请你们一定要救救她！”陈景越说越激动，身子也慢慢地弯了下去，准备给两人下跪。
杨哲屿见状连忙把他服了起来，“你别激动，会有办法的。你来我们这，不就是寻求帮助吗？”
“可以了，你别急，市中心医院离这里不远，你拿着东西过去就好了。店主，你去拿一下中间那个货架上，第三层最右边那个瓶子。”
按照她的指示，他来到了货架面前，第三层最右边，这个吗？瓶子里面装着一块风干了的肉干，看了看瓶底，贴着“肥遗”两个字，他想了想，确定自己并没听过这东西。也不再猜测，拿着东西，快步走了过去，把瓶子递给了鹿婉。
后者拿起来看了看，确定没有错之后，便递给了陈景。“这东西可以治好你女儿，你把它磨成粉，兑水让你女儿服下，半天之内就好了。你现在赶回去的话，明早你女儿应该就能醒来。”
陈景立马接过瓶子，紧紧地踹在怀里，
“谢谢，谢谢。对了店主的银行卡号请给我一下，店里的规矩我知道，那位之前已经给我说了价格。”
“店主，你把你的银行卡号给他。你也别急，救人这个情况，我们店里是允许人好了再付账的，有那位做鉴证，我们也不用担心对方毁约。”
听了鹿婉的话，陈景记下杨哲屿银行卡号后，抱着瓶子飞快地冲出了门，消失在黑夜里。
“鹿小姐，那瓶子里的东西，真的可以治好陈先生的女儿吗？”
鹿婉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以后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刚才瓶子底下的名字你看见了吧？”
“看见了，写着肥遗。”
“嗯，肥遗。有鸟焉，其状如鹑，黄身而赤喙，其名肥遗，食之已疠，可以杀虫。这家伙可是麻风病和寄生虫病的特效药。你回去记着多看看书。”
鹿婉说完，自顾自地拿起柜台上的茶杯，给自己泡了杯茶，悠闲地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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