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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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从洲离开后,灵簌去查探岳启伤势,见他只是受了轻伤,也松了口气。
“姑娘……属下失职。”岳启一脸惭愧,“今日若不是我没有听你的话在这儿保护子陌,那人也不会得手了。”
灵簌想到楚从洲发狂时六亲不认的模样,黯然道:“不是你的错,若是你在这儿,恐怕也不是只受这么点皮肉伤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是……玄冥教的人,楚语凤。”
“玄冥教?”岳启一脸狐疑,蹙眉思考起来,“难怪……可是……奇怪?”
“怎么?”灵簌见他神情不对,追问道:“你也认识他?”
岳启摇头,“这些年我随着公子行走江湖,玄冥教的武功路数我也略知一二。方才我与他交手的时候已然觉得他师从南宫岩,可是我又隐约感觉到他的武功路数与玄冥教有些差异。据我所知,玄冥神功是至纯至阳的内家心法,而他出手凌厉狠辣,自带阴煞之气……”
灵簌讶异地挑眉:“你的意思是,他并非玄冥教中人?”
她既希望从岳启口中知晓楚从洲更多一些信息,又担忧他能识破无妄族的身份。
“不,片刻交手,我还不敢作此猜测。只是他年纪轻轻已然有此功力,不知将来会否对公子造成威胁……”
灵簌下意识反驳:“不会的。”
“那他今日所为又作何解释?”
“他……”灵簌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请求道:“岳启,他与我交情匪浅,往后你若见了他,不要伤害他,好么?”
岳启垂下眼眸,淡淡道:“姑娘多想了,我伤不了他,只要他不对公子起歹心,我也不会嫌自己命太长。”
灵簌放下了心,又来到了子陌房内。子陌并没有睡着,见到灵簌进来,他强撑着坐了起来,一双眼睛直直望着她,好似等了她许久。
“子陌,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子陌脸上皱成一团,不满道:“那人一进来就问我是谁,接着又指责我来历不明,要将我除去。我还未好好解释,他便对我喊打喊杀。”
灵簌秀眉拧成一团。
这与楚从洲所述完全相悖,她一时不知该相信谁。
虽说楚从洲的样子不太正常,可子陌口中的从洲哥哥实在与她了解的那个人相去甚远。
“他平时根本不会这样说话,这不像他……”
“姐姐你认识他是不是?”子陌嘴巴微微撅了起来,低头作委屈状:“想来他也是为姐姐好,一时冲动罢了。”
灵簌眼珠一转,探问道:“你知道我和岳启哥哥为何会及时赶到此处救下你么?”
他摇头。
“因为……我的病症告诉我,这儿出事了。”
子陌疑惑:“病症……告诉你?”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我的病症与天赋灵力有关。可方才我想了想,以往激发病症的迹象都与我所寻之事有所关联,似乎冥冥中我的血脉之力在指引着我向正确的方向而去,而今日……”她抿了抿唇,凝视子陌:“这个方向,是你。”
子陌愣住了,而后提出疑惑:“为何不是楚语凤呢?”
这下倒是轮到灵簌怔了怔,对啊,她只感受到小屋处有强烈的力量在召唤她,可至于这力量来自于谁,并无定论。
她笑了笑,不想再纠结这个话头:“是我冒下定论了。时候不早了,睡吧。”
第二日午后岳子初匆忙下山,与岳启闭门聊了许久,这才脸色不善地来到了灵簌房内。他拉着她上下打量了好一番,“我不过上山一日就又发生这种事情,往后真是半步都没法离开你身边。”
灵簌低头乖巧道:“对不住,是我和子陌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难得如此服软,可岳子初脸色并未好转,反而冷声道:“是,你和他才是自己人,我是别人,你就知道和我见外。”
灵簌一愣,赶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次和上次被抓进太守府一样,都是因我师门之故。”
“成灵溪是你堂妹,那昨天这位,又是你什么人?”
“他……”灵簌下意识替楚从洲隐瞒身份,又实在不想对岳子初说谎,一时纠结不已。
见她吞吞吐吐的,岳子初别过脸淡淡道:“不想说就算了。”
她心一慌,讷讷道:“不过是旧识罢了……”
他直直看过来,目光莫测:“玄冥教的楚语凤,是你什么旧识?”
灵簌一惊,这才想起她将从洲哥哥的身份告诉过岳启,岳启方才肯定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他了。
她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心虚,嗫喏道:“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昨日我在玄冥教碰上了他,他明知你我相识,却在我面前只字不提你们之间的关系……”
岳子初唇角微抿,眼中闪过微光,“看来你们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才会如此不想让我这个外人知道。”
他重重地咬着“外人”二字,周身气压渐渐降低,压的灵簌有些抬不起头来,只得讪讪道:“他……是我师兄。”
“……楚语凤也是无妄族的人?”
“是。不过我也是此次下山才知道他在几年前就拜入了玄冥教。”
他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而后皱起了眉,喃喃道:
“旬昊在琴韵阁,成灵溪在花月谷,楚语凤在玄冥教……无妄岭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子,有人来找灵簌姑娘,我将他拦在了门外,可他执意不肯离去,非要姑娘出来见他一面。”
屋内二人对视一眼,奇怪,会是谁?
跟着岳启走到了院门口,只见一人头戴斗笠,白纱缀面,身着月白长衫立在院外。
“戚师叔!”
戚玄乙转身,不着痕迹地瞥了岳子初一眼,又收回视线。
“灵儿。我有要事要同你说,跟我走吧。”
岳子初立刻跨了一步,将灵簌半挡在身后,一双眼睛满是探究:“阁下何人?”
灵簌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声道:“岳公子,这是我师叔。”
“原来是戚玄乙前辈。”岳子初双眸流光一闪却并未放松警惕,微微一笑朝他作了一揖,“久仰。”
戚玄乙听他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脸色微变:“你是什么人?”
“昔日曾听母亲提起过戚前辈。”岳子初避而不答,只笑吟吟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不认识你母亲,不用跟我套近乎了。灵儿,过来。”
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语气,隐隐有了丝压迫之感。
灵簌心一紧,知道戚师叔心情不佳,刚想行动却被岳子初一把拽住了手腕不放。她轻轻挣了挣,手腕上的力道却愈发收紧,似乎怎么都不肯就此放手。
她两面为难,不知该劝谁才好。
戚玄乙冷笑道:“我是灵儿的师叔,你难道还怕我害她不成?”
灵簌也赶紧轻声安抚他:“岳公子,不会有事的。”
岳子初思量着,片刻后还是妥协了,笑道:“二位既然要谈事情,那便进东厢房吧。我和岳启在外候着便是。”
戚玄乙有急事要与灵簌商议,也不与他再针锋相对,携灵簌来到房内后冷冷开口:“灵儿,是你将我身份告诉他的吗?”
“不是的,他自己猜出来的……”见戚玄乙挑眉不信的模样,她又连连替岳子初说好话:“他对我很好,一路保护我,他不会害我的。”
戚玄乙竟出乎意料地赞同了她:“看出来了。他将此处让给我们谈话,想必也是希望我二人的行踪在他的控制之下,避免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掳走。”
灵簌一愣,是这样吗?
戚玄乙也不纠缠这件小事,他心底似乎很是焦灼与凝重,迫不及待开口道:“上次与你分别后,我去玄冥教找了教主南宫岩。我曾因缘际会对南宫岩有救命之恩,这次半逼半求地从他那儿讨要了这个。你自己看吧。”
说罢从怀中掏出两本旧书册,递给了灵簌。
灵簌额角突突地跳,觉得面前的书册就像索命的厉鬼一般可怕,但又忍不住接过,翻阅了起来。
第一册蓝色封皮的这本上面写着“虚空幻境心法”几个大字。她眼眸一凝,翻开书册匆匆扫过。
前半部分是具体的心法口诀、灵物契合与选择的方法、还有修炼禁忌,现下这些东西她看了也不明白,便一直往后翻,直至看到了明显是由某个人批注上去的尾记:
【虚空幻境乃我无妄岭独门秘法,修炼者能潜入他人的梦中,任意制造幻象,入梦之人若长期被虚空幻境侵入,现实中的记忆将会被梦境中的幻境篡改代替。
此秘法威力甚大,可造福苍生也可祸害无穷,端看修炼之人品行如何。
因此,我成梦远在此立下门规,虚空幻境严禁外传,也不能让普通弟子学习知晓。唯有诸位尊者以及经过重重考验的尊者亲传弟子,才有资格学习此法。
只盼幻境秘法不落入奸人之手,能代代延续,不至湮灭。】
她猛地抬头看向戚玄乙,满脸不可置信:“师叔,这……”
“这是创派祖师成梦远——也就是你的先祖的手记。虚空幻境由他归集整理成册,而这尾记……”
他沉默下来,似乎想起了久远的往事。
灵簌失神喃喃道:“原来……这都是真的……”
整个门派追求的无上心法,竟然真的是这样的邪门功夫!
那么世人所传的无妄岭是魔教、无妄族合该被灭族,也是没有错的了?
“师叔,这虚空幻境,真有这么厉害?”灵簌心头大乱,一时间有些抗拒接受这个骇人事实,“那若是幻境命令我自杀,难道我也会真的自杀么?”
戚玄乙沉声道:“严格来说,可以。”
灵簌霍然睁大眼睛。
“只是……”他话锋一转,“据我所知,施展幻境需要异常强大的虚空灵力,创造的幻境与现实偏离越大,需要的功力就越深厚,需要的时间也越长。同时,幻境的效果也取决于被侵入者的意志力,若是他心志坚定,则幻境不易生效,若是他心志不坚,又很容易疯癫无状、最后虚脱而亡。”
灵簌听得有些糊涂了,“那么……所谓的能肆意操控人心,好像也并不是很容易?”
“我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他话锋一转,神色也冷了下来。
“三年前,顾空蝉将几个弟子的事情交给我去处理,当时我便察觉到他们有些异常。他们对无妄岭有一种莫名狂热,为执行任务什么都不顾,以至于最后都闹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其中有一个人,与雪游当日情景一模一样。”
“他也记忆混乱了?”
“不止。当时他接到了一个十分艰险的任务,但他却在我的面前……自裁而亡。”
灵簌皱眉。这不就是她方才假设的情况么?
“他为何自裁?”
“我从他的眼睛里能感觉到,他是心生退意,却被幻境蛊惑着,认为自己萌生这种想法就是背叛了无妄岭,才自裁谢罪。”
“可是你方才不是说……”
“没错,这就是关键。他的本能与他的认知和记忆相抵触,这使得他自裁前十分矛盾痛苦。可最终,还是幻境赢了,我没能救他。”
她心一沉,“那么,雪游师姐……?”
“一样的道理。”戚玄乙脸色冷了几分,“顾空蝉用幻境篡改了她的记忆,这才让她以为娘亲还活着,为了她的家人,她便愿做出任何事情。”
“可是,掌门尊者……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妄岭弟子出师后领受的任务,大多艰难而辛苦,有些更是十分凶险。我猜测,这么些年,总会有不愿意以身涉险、或是心生悔意想要退出的人……”他冷哼一声,“那么对这些人,就只能用这非常手段了吧!”
灵簌蹙眉。顾空蝉竟对门下弟子如此残忍?
她又在心底冷笑一声。顾空蝉和冢玉是师兄弟,他们对待门人的方法想必也是如出一辙了。
冢玉这般对待她,顾空蝉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无妄岭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门派么?掌门尊者这样做,到底是要干什么?”灵簌终于问出了这个她早就觉得不对劲的事。
戚玄乙冷笑,“为名,为利,世上多的是东西令人迷失至此。”
她敏锐地察觉除了他话里的深意,“师叔……是知道些什么?”
他沉默了一息,缓缓开口道:“其实当年你师尊深得镜流霜信任,我们都以为下一任掌门非他莫属。可后来他不知何故与镜流霜起了冲突,大吵了一架,还负气离开了无妄岭一段日子。自那不久,镜流霜便开始疯癫无状,犹如走火入魔一般。顾空蝉趁玉师兄不在山内,迅速跻身上位,成为了掌门尊者。”
灵簌听得有些怔忡。
是了,云渺圣女的手札也说过,师尊才是镜流霜最优秀的弟子,按照无妄岭一贯的门规,掌门尊者应当是师尊才对。
可方才戚玄乙的言下之意……
“您是不是怀疑……?”她期期艾艾地看向他。
戚玄乙却直言不讳:“是,我怀疑顾空蝉对镜流霜施展了幻境,这才以不正当手段得到了掌门之位。”
“那如今他不是得偿所愿了么,为何还要继续施这邪功?”
“人的欲望就是无底洞,他的野心又怎么可能仅止于此?利用幻境谋得了无妄岭掌门之后,他便尝到了甜头,那么武林盟主,甚至更高的位置,也就成了他的目标。”
“更高的位置?”灵簌疑惑,还有比武林盟主更高的位置么?
“自然是……大燕朝廷。”戚玄乙冷不丁吐出这么一句。
“朝廷?”还未等灵簌消化过来,戚玄乙又扔下一句:“崇琼之战,就是大燕皇室想要得到幻境秘籍,发动的战争。”
“什么?”灵簌一惊,顿觉手中的幻境秘籍变得十分可怖,恨不得将它一甩出去。
“当年镜流霜鬼迷心窍,为了扬我派威名,大肆宣扬虚空幻境的神奇效力,引来许多江湖门派的觊觎,最后惊动了燕国皇室,而我族也因此几乎全灭。战争过后,顾空蝉上位,整个无妄岭便由明转暗蛰伏了起来。你师尊远游归来后,并没有与他争夺掌门之位的意思,我便也认命了。我以为,安安分分的听从顾空蝉的调派,就这么隐匿身份、延续我族血脉,也没什么不好。可谁知……”
戚玄乙的神色有些微微的扭曲,声音也开始尖锐了起来:“这么多年间,他竟是依附于我们的灭族仇人,还为了一己私欲将幻境之力用在了我们自己人身上!”
灵簌沉默下来。
以往她将无妄岭当成自己的家,将师尊当成自己的亲人,一叶障目到忽视了如此明显的一个事实,那就是——
无妄岭弟子的行为实在是太反常了,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江湖门派是这样的行事风格。
如果顾空蝉背后真是大燕朝廷,那么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不对,似乎哪里说不通。
她心中一动,提出了疑惑:“若真是如此,掌门尊者为何不去迷惑那些举足轻重的人物,反而将虚空灵力耗费在我们这些籍籍无名的弟子身上?”
“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疑惑,不过在见到雪游之后,我倒是明白了原因。”
戚玄乙凝眸认真道,“我们无妄族的梦境反映真实,那么与之相对的,梦中所见所闻,也必然会在心底里留下更深的烙印,并在白日醒来后对此深信不疑。若是普通人梦到怪诞之事,醒来之后也可一笑置之,想要蛊惑他们,恐怕要花费许多时间精力。各路英雄人物,恐怕也心志坚定,不易受他蛊惑,若一个不慎,被人发现他的图谋,恐怕他也小命不保。既如此,顾空蝉又如何会舍近求远,放着好好的捷径不走?”
灵簌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无妄族人的特性使得他能以最小的代价迷惑最多的人。若是这些人乖乖为他所用,那便犹如多了许多□□一般,自己不能做、不便做、不想做的事情,都可以让这些人去替他做……”
“不错。”戚玄乙眼中精光一闪,“只怕被幻境迷惑的人,都是在做极其危险的事情,否则何须这样费力钳制他们?”
灵簌想到了楚从洲,想到了雪游师姐,想到……
一股愤怒从心头油然而生,她握紧拳头,不甘心道:“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雪游师姐还有救吗?”
戚玄乙闻言,神色又僵硬了一瞬,递给了她第二本册子,低声道:“有办法,而且——只有你能救她。”
他的视线落在灵簌身上,面上几分纠结、几分不忍、还有几分期盼:“我本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可我没有办法,眼下……只能求你帮忙了。”
灵簌被他说得越来越紧张,手心都出了汗,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又下意识不肯相信。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伸手接过了第二册白皮书卷,继续翻看:
【虚空联结是隐藏在血脉中的神秘力量,能寻找、破解虚空幻境。
拥有此功力的人,幼年时会出现心悸耳鸣及心脏不适。
到了十二岁时,虚空连结会走向两个结果:要么彻底消失,成为普通人,要么彻底觉醒,获得唤醒破解幻境的能力。
成功的觉醒者被称为联结者。
幻境散发出的灵力会吸引联结者,并牵扯着他们向幻境靠拢。只要能顺着这力量找到被幻境侵入的受害者,将他从梦中唤醒,即可打破幻象。
虚空幻境诡异变化,联结者若不慎在幻境中迷失,还会危及自身,因此行使此功力时必当慎之又慎。
目前已知所有联结者都为成家后代,但是否还有其他血脉能有此能力,我并不清楚。
成家一脉的存在是万物相生相克的天理昭示,是上天赐予无妄族自省的宝藏,让我们鞭笞自身,时刻谨记不可肆意妄为。
成家后人也必以此为重任,克己慎行,为无妄族的延续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成梦远封笔。】
灵簌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书卷。
眼前的字她都认得,也都读了进去,可脑中一片空白,似乎在极力排斥抗拒消化这个事实,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惧和迷茫之中。
戚玄乙见她脸色极差,有些不忍道:“灵儿……”
“原来如此……”她全身微微颤抖了起来,惨笑一声:“怪不得成家会被灭门……原来是我们挡了他的路,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这才非要除之而后快不可!”
戚玄乙忍不住想要伸手扶她:“你还好吗?”
灵簌却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靠近,深吸口气幽幽问道:“戚师叔……关于我成家被灭门的实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戚玄乙显得有些错愕:“你是在怀疑我?”
“我不知道,如果你有了解些什么,请你都原原本本告诉我,我不相信你对此一无所知!”灵簌心烦意乱,摇了摇头。
戚玄乙轻叹一声,“好吧。”
“成家的血脉之力三代以内只能有一人觉醒,鉴于你的祖父已经是联结者,所以无妄岭上下都认为,至少还要再等二十年才能迎来下一个联结者。当年你和灵溪出生的时候,都显现了虚空联结先兆,大家十分高兴,认为你们是极具天赋的孩子,对你们寄予厚望。镜流霜还大张旗鼓地去成家替你们办了满月酒席,更说要亲自收你们为徒。”
“再后来……镜流霜暴毙,年轻的顾空蝉成为了掌门尊者,成家以叛乱罪被掌门诛杀。我当时同你一样,对顾空蝉充满了崇拜,自然是他说什么我便信什么,以为是你祖父做了有悖师门之事才落得如此下场。”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至于你和灵溪为何被收留,我也不清楚,只道是顾空蝉起了恻隐之心才没有把你们斩草除根。”
“这么说,伤害成家的事情,镜流霜并不知情,而是顾空蝉一人所为?”
“不清楚。”戚玄乙坦白,“我只知道,镜流霜与你祖父年少时感情甚笃,虽然后期关系有破裂的迹象,但真要让他狠心对昔日同门下这个狠手……这不是我了解的掌门师叔的个性。他虽张扬跋扈又蛮不讲理,但并非心狠手辣之人。”
话锋一转,他冷哼一声:“而顾空蝉就不同了,他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却城府暗藏。他可是无妄岭创派以来最年轻的掌门尊者,呵……真是好手段。”
戚玄乙说起顾空蝉的时候,神色既有敬重、又有些憎恶,一双眼睛闪着复杂的光芒。
“那么……”灵簌闭了闭眼睛,艰难道:“我成家被灭门之事,师尊……是否有牵涉其中?”
戚玄乙似乎有些不忍,但还是决定说实话:“他是执事尊者,自然也会虚空幻境。”
她猛地睁眼,瞳仁中闪烁着迷惘和失落。
是了,师尊曾经向祖父学习虚空联结却无功而返。
他恐怕本来就与顾空蝉是一伙的,自然也对成家颇为忌惮。
招揽不成、占为己有也不成,那便只能杀之以绝后患了。
心里的猜测落到了实处,她捏紧拳头,身躯微颤,极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愤怒。
这么多年下来,他究竟把她当作了什么?
既然他不仁不义,那就不要怪她了。
灵簌抬眸,语气冰冷坚定:“师叔,就由我,来唤醒师姐吧。”
戚玄乙一喜,又迟疑:“可是你的功夫……?”
“我的虚空已经有所变化,我相信只要我认真修炼,假以时日必定能有所突破。”
“当真?”戚玄乙激动起来,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希望。
“师叔放心,不止师姐一人,还有……许许多多的同门,我都要唤醒他们。”
戚玄乙闻言一愣,“许多同门?你指谁?”
她垂眸,有些不情愿地说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还有从洲哥哥。”
“他?”戚玄乙蹙眉,“何以见得?”
灵簌便将昨日楚从洲发狂要手刃子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昨日我感受到的那巨大的撕扯感,恐怕便是来源于从洲哥哥。他定也是受了幻境蛊惑才狂性大发,所以说话才那般颠三倒四、不明所以。”
“竟还有这事?”戚玄乙神色有些凝重了起来。
“不仅如此。自从下山,我便病症频发。昌都飞鹤盟、烟城、侯府、飞鹤盟的京城据点,还有梁安……这些地方都有幻境存在!”
还有旬昊,不知他刺杀她一事是否是幻境所致。可惜现在他已经毙命,也无法再去求证。
戚玄乙却眉心一跳:“侯府?你去那儿做什么?”
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岳子初的身份不该由她来说。见她沉默,戚玄乙也不追问,只担忧着另一件事情:
“你的功力有所突破自是好事,可这书册上也说了,功力不足时强行唤醒他人容易受到反噬,你功力尚浅,恐怕……”
“灵溪已然无法觉醒,这世间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到此事,难不成师叔要任由顾空蝉大行邪功,将我无妄岭断送在他手上吗?”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身后一个严肃的声音传来:“灵儿你要做什么?”
岳子初走到灵簌身边,一脸严肃。
戚玄乙见状冷笑道:“原来你将我二人困在此处,是想听壁脚。倒是我高看你了。”
岳子初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再次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我派内务,岳公子就不必掺和了。”戚玄乙站起身,漠然道:“多谢你这些日子照顾灵儿,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启程返回了。”
“返回哪儿?无妄岭?带她回去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岳子初嗤笑一声,“前辈莫非是嫌她被冢玉害的不够惨吗?”
戚玄乙脸色一变,“灵儿,你竟将这些机密都告诉他一个外人?”
灵簌下意识反驳道:“他不是外人!”
岳子初闻言眉梢微挑,唇角弯成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见戚玄乙脸色黑了下来,灵簌急忙解释:“师叔,岳公子与我无妄岭渊源颇深。他的母亲……”见他并未阻止她,便继续说了下去:“他母亲与我祖父有故人之谊,是值得信赖之人。”
“前辈,我早就知道灵儿身份,若我想对她不利,她还能安然站在你面前么?”
戚玄乙闻言一言不发,视线在二人间流转,似乎在思量着他话语的真实性。半晌后,他漠然道:“罢了,灵儿信任你,我便信你一回。灵儿,你打算如何做?”
“我先尝试将雪游师姐唤醒。若是成功,她说不定还能给我们提供不少新的线索,届时再计划下一步也不迟。”
戚玄乙闻言激动了起来:“好!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在此替雪游谢过你的大恩。”
一只黑霄突然展翅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了戚玄乙的肩头。他从黑霄脚上拿下绢子,匆匆读后脸色一变。
“雪游近日有些异动,我要提前赶往烟城,你们……”
“戚前辈先去,我们随后就到。”
戚玄乙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岳子初好一会儿,转向灵簌嘱咐道:“顾空蝉手再长也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收入囊中,这些年我还是有几个心腹弟子在外的,他们见到黑霄就会来相助,你记住,有困难随时呼叫黑霄。”
灵簌心一暖,应道:“我记下了。师叔不必替我担忧,师姐的安危更重要。”
戚玄乙冷冷看了岳子初一眼:“我就暂时将灵儿交予你,若她少了一根汗毛,我便拿你是问!”
“是,晚辈记住了。”
戚玄乙再不犹豫,转身离开。
灵簌转头与岳子初解释了一番来龙去脉,岳子初起初是惊愕,到后来脸色越来越凝重,直至最后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无奈道:
“你既然已经作出决定了,就去做吧。”
灵簌一愣,“我本以为你会说我不自量力,会阻止我。”
“人这一辈子,总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我说过,手札是我给你的,是我将你拖进这泥潭,那么从此你的事情我已然无法抽身,只能与你共进退。”
灵簌有些恍惚。
这话子陌也说过。
现在他也这么说,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并不是孤立无援的?
“你想好了吗?”她不确定地追问道,“真要陪我卷进这趟浑水?”
她不想他后悔。
岳子初挑眉,轻笑一声:“你告诉我事实全貌,不就是希望我卷进来吗?”
灵簌噎住,脸一红,嗫喏道:“嗯……是这样没错……但我还是会担心,毕竟你本可以置身事外……”
他慵懒的笑容里藏着几分认真,几分执着:“你愿意告诉我,我很高兴,能替你分担一些事情,我也很高兴。”
她咬唇无措道:“岳公子……”
“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我尊重你的决定,你也尊重我的,好么?”他灼灼目光与她视线纠缠,眸光熠熠,满是认真。
她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后缓缓应道:“好。”
也许,她是真的可以全心信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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