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病入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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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道,“朕原以为苏氏会在冷宫好好反省,想不到她不仅毫无悔过之心,反而变得如此阴狠毒辣,叫人心寒。”
我瞄他一眼,为何皇上总觉得冷落一个人,便是对她最好的惩罚,她就能反省自己,改过自新。
沈侍卫仍跪在地上等候召令,我对皇上道,“苏氏若在此撒野,岂非玷污了恪勤殿,不若皇上与臣妾亲自去看看她,算是给了她体面,也给她一个了断。”
皇上面露几分犹豫之色,“皇后不便踏足那等幽僻冷清之地,”又对沈侍卫道,“朕也不愿再见到她,就由你替朕前去问话,转告苏氏若她供认不讳,朕可以不牵连她的家人,若是抵死不认,苏氏满门皆要削官去职,再不能入宫门半步。”
我道,“皇上…”
皇上向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必多言。
沈侍卫领命而去,我也向皇上告退,皇上似是欲言又止地望着我,我视若无睹,径直从恪勤殿里出来,迎面吹来一股寒风,令我瞬间清醒不少。今日天气阴沉得很,整个天空都灰蒙蒙的,沈侍卫先我一步赶去了冷宫,我本该回永乐宫安心等消息,可我总觉得若我不出面,苏氏是不会轻易认罪的。我与她之间的纠葛早该了结,拖延至今已属不当,若再推迟,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因此,我心事重重地回到永乐宫,才刚迈过宫门,便对妍儿道,“备辇,本宫要去冷宫见苏氏最后一面。”
妍儿踌躇道,“可皇上不是说,娘娘不便踏足冷宫么,娘娘怎能违抗圣意。”
我瞥了她一眼,“皇上是说本宫不便去那种地方,但又没说不能去,回头若是皇上非要怪罪下来,本宫一人担着便是,绝不会牵连他人。”
妍儿仍不安心,“可是娘娘…”
我凛然道,“本宫心意已决,你若畏首畏尾,便不必与本宫同行了,本宫单独会见苏氏就是。”
妍儿忙道,“奴婢为娘娘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怎能让娘娘只身涉险,奴婢只是担心苏氏狗急跳墙,又想出什么阴招来加害娘娘。”
我道,“本宫自会当心,还不去备辇轿。”
妍儿只得应了声是,按我吩咐去做。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后,我乘坐凤辇来到冷宫门前,扶着妍儿的手迈下椅座,仰头看了看这座凄清冷寂的宫殿,周身寒意更深。原以为我这身华服是为皇上而穿着,但此时看来,应是为苏挽心而准备。
有很多事情并非我刻意如此,亦非我所愿,奈何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我一手造成了坏的结果,那么恶名我理所当然背上身。
随着一声“皇后娘娘驾到”,我稳步走进正殿内,沈侍卫及一干人等向我行礼,当然不包括苏挽心和春眠在内,我对众人道了句免礼平身,众人便齐齐谢恩起身。沈侍卫自觉把上首最中央的位置让给我,他则坐在旁侧。
时隔数月再见到苏挽心,我几乎快要认不出她了,原本一颦一蹙可倾城,一嗔一笑亦销魂的温婉女子,如今却变得披头散发、面目可憎、形同疯妇。
正殿中央除了她,还跪着几个面生的宫女太监,想必是沈侍卫搜罗来的证人。
苏挽心双目赤红地望着我,狰狞地笑道,“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沈侍卫立刻吼道,“大胆罪妇,竟敢对皇后娘娘无礼。”
我向沈侍卫比了个手势,“无妨,她有何想说的,只管让她说就是。”
苏挽心笑道,“皇后娘娘…哈哈…皇后娘娘…贱人,你配么?”
沈侍卫当即变了脸色,妍儿也身形一动,想必在场众人都战战兢兢的,唯有我泰然自若,不动如山。
说实话,没有人能毫无感觉地挨骂,我也不例外,我此时表现得如此平淡,也并非我极力地克制,而是我深知苏挽心沦落至此,皆因我之故。诚然她是自作孽,但当初我若没有找她下那一盘棋,没有对她多番关怀慰问,或许她就不会多想,更不会自己服下滑胎药。
我于心有愧,所以她骂我几句,也是我应得的。
众人见我未有动作,不敢抢在我前头轻举妄动,只得屏气凝神,默默观望。
我叹道,“苏挽心,你非要作死不可么?”
苏挽心咆哮道,“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是你害我落到今日这步田地,是你害我变得不人不鬼,你才是罪魁祸首,合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我转头对沈侍卫道,“可已搜出罪证?”
沈侍卫道,“回禀皇后娘娘,微臣已命人从苏氏卧房中搜出迷液,方才也给院子里的黑鸽子试过,的确能使黑鸽子发疯乱撞。”
我再对苏挽心道,“你私自豢养黑鸽子,又精心炼制迷液,蓄意谋害本宫和本宫腹中龙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抵赖?”
苏挽心并不否认,“是我做的又如何,我早就巴不得你死了,试问后宫嫔妃哪个不眼巴巴地盼着你早日归西?你德不配位,必遭天谴,我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若非姚歆儿那贱婢为你挡下此劫,你此时哪里还能安然坐在上头发号施令,耀武扬威呢?但你不会得意太久的,你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哪怕我活着等不到那一天,我死后也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等着你自食恶果,与我同入地狱的…哈哈哈…”
我蹙起眉头,“本宫从未苛待过谁,当初也无心害你的孩子,是你自己神智失常,会错了意。本宫可怜你身受失子之痛,原不想计较你对本宫的污蔑与诅咒,可时至今日你不知悔改,反而千方百计地要害本宫,你可以不顾一己之身,不惧生死,但你难道要亲手葬送苏氏满门的荣耀与性命么?”
苏挽心死灰般的脸上多了几分恍惚,“苏氏满门…苏氏满门…我如今已是苏氏全族的耻辱,只要他们将我剔除族谱,自然不必受我牵连。”
我冷笑道,“你这是自欺欺人,原来你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你还会顾念家人,那你就不该犯下这等株连九族的重罪!”
苏挽心惨叫道,“不!我没罪,我没罪!是老天爷要我这么干的,天命不可违,我怎能不遵循上天的旨意。”
我审视着她,“你真的疯了?”
苏挽心歪头歪脑地瞧着我,“你胡说什么?谁疯了,谁疯了?”她看看左右,从春眠到沈侍卫带来和她对质的宫女太监们,她一个个地指过去,“是不是你?你疯了?还是你?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是不是你害了我的孩子?”
她两手钳住一名太监的肩膀,死死地拽住他不放,“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我望向春眠,“你家主子真得失心疯了?”
春眠竟也怨毒地盯着我,“皇后娘娘,这不正是您乐意得见的么,事到如今,我家主子对您再也构不成半分威胁了,您何必还要假仁假义,装模作样的。皇上又不在这儿,您这副善良无辜的模样,是要装给谁看哪?”
妍儿怒气冲冲道,“放肆,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竟敢对皇后娘娘出言不逊。”
春眠也状若癫狂地笑了一笑,“奴婢顶上这颗脑袋,反正也是保不住的了,皇后娘娘若要摘了去,只管摘去便是,奴婢早便等着了。”
妍儿气极,“你!”
我道,“你家主子当初一时想不开,竟偷偷熬了滑胎药来喝,你也没能及时阻止,之后她一步错,步步错,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而你、你非但知情不报,反而助纣为虐,致使苏氏再无退路可走。现如今你何必还作出一副忠仆的模样,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忠心不二,值得嘉许吧?”
春眠大惊失色,“你、你住口!”
妍儿再度大怒道,“放肆,来人,掌她的嘴!”
一旁立马窜出一名太监,用力地扇春眠耳光,不出十下,春眠便嘴角溢血,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苏挽心倒是与她主仆情深,不仅撕心裂肺地吼叫,“住手!住手!”还试图挡在她身前,只是被另两名太监强行拉扯开,她拼了命地挣扎,两腿不断踢踏却仍不得脱身。
妍儿此举虽是我默许的,可我到底不喜这种见血的场面,便挥了挥手,示意那太监停下来。
我再度望向苏挽心,“你已死罪难逃,若不想牵连他人,便趁早认罪伏法,皇上说了,念你曾受皇恩,可留你一具全尸。”
苏挽心悲痛落泪,“皇上…皇上竟还能记得我…”她双手环抱住自己,“我曾与皇上多么恩爱啊,皇上喜欢我,只因我家世低微才暂且封我为贵人,只等我腹中龙胎落地,皇上就会晋封我为妃子,贵妃,皇贵妃,甚至是皇后…哈哈…哈哈哈…”
我瞧着她这疯魔的样子,简直无药可救,心里那点歉疚顿时化为乌有,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我从座椅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她身前,妍儿紧张地低唤一声,“娘娘。”我置若罔闻,她不敢拦阻,只得亦步亦趋地紧跟在我身旁。
苏挽心虽然笑得很大声,浑身都在打颤,可她眼里全无笑意,反而泪流不止,想来她心中也明了,她这一生已经毁了,毁在她自己的手上。
我凝神俯视着她,口气颇为深沉,“从一开始本宫就很难相信,若无人胁迫唆使,你怎会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本宫从无害你之心,你又怎会将所有事都怪到本宫头上?”
为了直视她双眼,我慢慢地蹲了下去,“究竟真正害你之人是谁,难道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没想明白?”
苏挽心一改先前的发狂之态,瑟缩着往后挪,神色异常惊惧。
我死死地盯着她,“你幽居冷宫,成日里咒骂本宫几句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有心思来谋害本宫,你这不是自寻死路么?纵然你侥幸得逞,本宫和你一样痛失孩儿,你大仇得报还不是只有死路一条?需知当初是你自己亲手打掉了自己的孩子,你既把身家性命看得比那孩子更重要,如今又为何自掘坟墓?即使这一切皆是你一人所为,背后也一定有人挑唆。”
苏挽心像被吓破了胆,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轻轻拂过她的鬓发,用一种安抚式的语气道,“背后挑唆之人,才是真正害你之人,你难道要为害你之人作嫁衣裳,还要为她守口如瓶,保全她此生的荣华富贵?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孩子,没有权势,更不会再有恩宠,你已穷途末路,再无翻身的可能。如今你若还想报仇,还想苏氏满门青云直上,飞黄腾达,便告诉本宫,这段时日以来,是谁在暗中假意关心你,向你示好,实则操控你,拿你做杀人的刀子?”
苏挽心面上一丝血色也无,两眼睁得滚圆,眼珠左右摇摆不定,想必是在回忆与那幕后之人之间的种种。
我稍稍退后一些,给她考虑的时间,然而正当她预备开口时,春眠忽然在旁喊道,“小主,清醒过来,切莫着了她的道。”
苏挽心身躯一震,蓦然恢复成先前的疯魔样,见我和她挨得近,活像见了鬼似的用力把我往后一推,我手撑地面坐到了地上,她却受不住反推之力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妍儿惊慌失色,“娘娘!”忙跪下来扶我,“娘娘,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伤着,奴婢这就去传太医。”
我拽住她的手道,“不必了,本宫没事。”
苏挽心还要扑过来,我赶忙向一侧闪避,但因装束厚重而行动受限,眼看就要羊入虎口,妍儿惊慌地挡在我身前,“娘娘小心!”
所幸沈侍卫眼疾手快,来去如风,及时地拦下了苏挽心,但为避忌身份及男女之嫌,沈侍卫与她沾之即离,又因沈侍卫是练家子而苏挽心是一名弱女子,沈侍卫手上稍一推搡,也没用多大力气,苏挽心便跌了个大跤。
沈侍卫当即变了颜色,需知苏挽心再如何不济也是皇上的女人,何况皇上将其废位的诏书还未颁发下来,她此时仍是贵人,我若要论罪罚处,沈侍卫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但我必然不会这么做,我理应多谢沈侍卫,谢他又及时地救了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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