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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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的樵夫嘴里没好话，小和尚们听到过几次，那三个都不记得了，只有小净空过耳不忘。
他理解的意思是字面上的意思，毕竟饺子确实好吃，也毕竟他确实很想和佳佳一起玩。
“这话以后不许再说。”萧清朗严肃道。
“为什么？”小净空眨巴着眸子问。
萧清朗张了张嘴：“佳佳会不喜欢。”
说罢，他不着痕迹地往灶屋望了一眼。
那么远，她应当没听到那声佳佳。
当顾如佳把饭菜从灶屋端过来时，家里的两个男子汉已经确定好彼此的关系了。
萧清朗指着顾如佳道：“她是你姐，你亲姐。”
这总不能乱打主意了。
况且顾如佳反正已经有个弟弟了，再多一个也无妨。
小净空已经了解了顾如佳的家庭关系，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行叭，虽然我不是她独一无二的弟弟，但你也不是她独一无二的男人。”
他拍了拍小胸膛，表示自己也是佳佳的小男人！
萧清朗：“……”
小和尚，来家里的第一天，你很嚣张啊。
为了表示自己是个有担当的小男人，小净空还帮顾如佳摆了碗筷。
庙里的小和尚其实比寻常孩子艰苦，他们练功、上课、干活，一样不落。所以别看他个子小，做起事来还是挺有模有样的。
晚饭是干锅野山菌、青椒鸡蛋、玉米面疙瘩汤与白菜包子，家里的条件早吃得上肉了，只是今天太忙，没去镇上割肉。
小和尚望着满满一桌子素菜，难掩小小失望：“没有肉啊？”
萧清朗呵呵道：“你不是和尚吗？和尚还能吃肉？”
小净空认真道：“可我下山就不是和尚了呀！”
萧清朗的目光落在他的小光头上。
小净空赶忙用小手盖住了自己的小光头：“我、我的头发会长出来的！”
萧清朗一本正经地说道：“咱家吃不起肉。”
小净空啊了一声，看了看家里的陈设，这么寒酸，好像真的很穷的样子。
“哦。”他不吵着吃肉了，把小手手从脑袋上拿下来，乖乖去夹素菜。
他是不挑食的小净空，他很好养活哒！
顾如佳噗嗤一声笑了：“你姐夫逗你的，明天给你吃肉。”
“嗯！”小净空开心地笑了，想到什么，又严肃着小脸瞪了萧清朗一眼，“坏姐夫！”
小净空的食量确实不容小觑，还好顾如佳做的包子够多。
吃过饭，顾如佳去收拾碗筷，小净空坚持把自己的碗筷洗了。
这是在寺庙养成的习惯，大师兄为了让他们自立，穿衣洗漱洗碗都是自己来。
洗澡还是需要人帮忙，毕竟太小了，还没浴桶高。
家里是没浴桶的，只有木盆，不过他这么小，给个盆盆他也不会自己洗澡。
顾如佳没给这么小的孩子洗过澡，怪新奇的。
她把盆盆拿去了灶屋，灶屋刚做过饭，灶台里还留着没熄完的柴火，比老太太屋里都暖和，而且锅里热着水，盆盆里凉了随时可以添加。
顾如佳回屋给小净空拿衣裳。
小净空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等顾如佳。
哪知他等来的并不是顾如佳，而是萧清朗。
比起冷冰冰有点儿嫌弃自己的萧清朗，小净空当然更喜欢朝他散发出无尽善意并且时不时会被他给萌到的顾如佳。
“唉。”小净空叹气。
就挺失望。
萧清朗：“……”
洗过澡后，小净空该去睡觉了。
家里总共三间屋子，没多余的给他，顾如佳寻思着他人小，和人挤一挤也不是问题。
老太太屋里最暖和，当属首选。
“去和姑婆睡吧。”顾如佳拿了个小枕头给他。
小净空抱着小枕头来到老太太的屋，他没着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严肃地打量了一番道：“您要是同意把藏起来的蜜饯分我一半，我就和您睡。”
老太太二话不说，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小净空抱着枕头回到顾如佳的屋里：“姑婆不和我睡。”
想到老太太的怪脾气，再想到那声剧烈的摔门声，顾如佳不疑有他，拉了拉被子道：“那你和我睡吧。”
“好呀！”小净空开心一笑，把枕头放上去，自己也迈开小短腿儿爬上去，刚爬到一半，被萧清朗给提溜了起来。
萧清朗：“你和我睡。”
小净空：“我不想和你睡。”
萧清朗：“不，你想。”
小净空被萧清朗提溜回了屋。
萧清朗的床没顾如佳那边的大，但也不小，一大一小绰绰有余，偏小净空并不规规矩矩地躺在一侧，他直接像个靶心横在了床的正中央，四仰八叉的。
萧清朗放好拐杖，眉心一蹙：“睡好。”
小净空在床上滚来滚去：“不要。”
萧清朗冷声道：“再这样我就把你丢下去，不给你睡了。”
小净空正要说话。
萧清朗道：“房门也锁上，不让你过去。”
后路被堵死，小净空不吭声了。
萧清朗眉梢一挑，道：“你最好老实一点，或许我会考虑让你挤一挤。”
小净空愣了一会儿，爬起来说道：“这话应该我和你说才对，佳佳说了，我也是这个家里的人！所以应该是我让你和我挤一挤！”
前面的话萧清朗能听明白，可最后两句是几个意思？
他淡道：“什么叫你让我挤一挤？”
小净空叉着小腰看着他：“因为我也是家里的人，所以家里的屋子也有我的份！你和佳佳成亲了，你们应该睡一屋，那间才是你的！这间是我的！佳佳不和你睡，现在是我在收留你！”
萧清朗：竟然无法反驳……
小孩子是最不能用常理去判断的人，前一秒还在和萧清朗叭叭叭的小净空，转头就趴在了软乎乎的枕头上，睡得口水横流。
萧清朗喜静，对这个一晚上都在叭叭叭的小东西自然不会太适应，但他也没真把人丢出去。
他把小净空从枕头上抱下来，塞进棉被里躺好。
萧清朗看着这个抢了自己风头的小家伙，因为他的到来，所有人都忘了他县试考了第一。
虽说他考第一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出风头，可心里就是点儿不舒坦，就像是……少了点什么。
嘎吱——
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顾如佳贴着门缝轻声问道：“睡了吗？”
“没有。”萧清朗说罢，顿了顿，看了眼呼呼大睡的小净空道，“他睡了。”
“那我进来啦。”顾如佳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盏油灯，“我看你油灯快用完了，今晚就用我的吧。”
“嗯。”萧清朗坐在床沿上，淡淡地应了声。
顾如佳把油灯放在他的桌子上：“那个……还没恭喜你县试考了第一。”
萧清朗的眼皮微微一抬。
“给你。”顾如佳递了个东西给他。
“什么？”萧清朗问。
顾如佳微微一笑：“你进步这么大，这是给你的奖励。”
萧清朗撇过脸：“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什么奖励？”
话虽如此，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是一个顾如佳亲手做的香囊，里头放着助眠的干花，干花也是她自己制的。
顾如佳轻声道：“把香囊带在身上，你就能睡个好觉啦。”
“你……”萧清朗想问她怎么知道他睡眠不好。
顾如佳猜到他想问什么，莞尔道：“你忘啦，我们可是睡过的。”
萧清朗眉心一动，神色却依然镇定。
顾如佳打算回屋，刚走一步忽然折了回来，俯身在他耳畔呵气如兰：“你方才……是不是叫我佳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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