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葵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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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人仿佛不是头一回做这种事了，配合得极好，一个人捂嘴，另外两个将她架起来，然后所有人开始对她上下其手。
薛香湘叫也叫不出，动也动不了，绝望的泪水夺眶而出！
就在此时，几人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哎，让开。”
几人正在兴头上，猛地听到女人的声音，暗自一喜，又有送上门来的？
可他们一扭头，看见的却是一个脸上长着红斑的小丫头。
脸那么丑就算了，身板儿还瘦，一看就没长好。
几人顿时没了把她一并压在身下的兴致，捂住薛香湘嘴的那个男人喝道：“滚一边儿去！”
“我说，让开。”
她声音不大，语气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然而不知怎的，所有人心里都漫过一层古怪的寒意。
“嗤~”还是那个捂住薛香湘嘴巴的男人，他不屑地笑了，放开薛香湘朝顾如佳走来。
他一拳朝顾如佳砸了过来！
薛香湘不忍直视闭上了眼！
咔！
“啊——”
骨折声，惨叫声，所有人皆是一惊。
顾如佳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抓住第二个男人的领子，将其狠狠地摔到了墙壁上，当场把人摔晕了。
余下二人朝她扑来，却连她一片衣角都没碰到，便被她接连两脚踹中要害，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然而就在此时，第一个倒地的男人突然挣扎起身，抓着一块板砖朝顾如佳的后脑勺拍了过来——
“啊——”薛香湘尖叫。
顾如佳却是旋身一脚，将那人踹飞了。
薛香湘简直傻眼了，她完全没明白过来顾如佳是怎么做到的！
顾如佳揍完人就背着篓子离开，看也没看薛香湘一眼，让人感觉她出手真的只是因为这几个无耻之徒挡了她的道似的。
薛香湘从巨大的怔愣中回过了神来，抖抖索索地站起身：“你……你等等！”
顾如佳继续往前走。
薛香湘想追她，可她衣裳被那几个男人扯坏了，就这么走出去，她身子都得让人看光。
她急得眼泪直冒。
顾如佳的步子顿住，有些烦躁地拨了拨鬓角，自篓子里拿出自己的棉衣，扔在了薛香湘的身上。
薛香湘怔了怔，看看棉衣，又看看顾如佳：“你……你不冷吗？”
“不穿就给我。”顾如佳伸出手。
“穿！我穿！”薛香湘麻溜儿地把棉衣穿上了。
顾如佳的棉衣有些瘦，尤其胸脯的地方，把薛香湘勒得慌。
薛香湘弯腰将掉在地上的草药捡了起来，对顾如佳小声道：“刚刚……谢谢你了。”
她是真没料到会遇上这种事，更没料到顾如佳会出手搭救自己，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可不论怎样，那声感激是发自内心的。
也就是这一刻，她是真的确定顾如佳和从前不一样了。
“你……你是不是不傻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顾如佳没答她的话。
“还是傻的吧……”不然怎么会救自己呢？自己从前那么欺负她。
顾如佳：“……”
突然，薛香湘看见顾如佳左手上滴下来的血迹：“你受伤了！”
顾如佳淡道：“不是我的血。”
她没撒谎，的确不是她的。
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还是拿帕子把血迹擦掉了。
薛香湘回头望向那四个倒在地上的混蛋，心道他们四个也没流血啊，这丫头手上的血是哪里来的？她方才到底干嘛去了？
二人出了巷子。
顾如佳望了望天色。
薛香湘突然揪住了她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我能和你一起回村吗？”
顾如佳小眉头微蹙。
她不回村。
薛香湘觉得顾如佳若是拒绝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自己与顾如佳的关系并不好，她出手救自己都已经是看在同村的份儿上仁至义尽了，没必要再带着自己回村。
薛香湘默默地抽回手。
顾如佳淡道：“我要先去一趟书院。”
薛香湘眸子一亮，抬起头来：“那我可以一起吗？”
顾如佳没说话。
转身往镇东的方向去了。
薛香湘试探地跟了两步，见顾如佳没赶她，心头一喜跟上了。
薛香湘是裹了小脚的，裹小脚的女人走得慢。
顾如佳烦躁地抓了抓小脑袋，但还是会停下来等她。
二人抵达书院时，书院正好下课。
萧清朗拎着书袋走出来，一眼看见对面巷口的顾如佳，他愣了一下。
他神色如常地走过去：“今天也在附近吗？”
“嗯。”顾如佳含糊地应了一声。
薛香湘惊到了，从集市到这里少说七八里地，这这这……这也能叫附近啊？
萧清朗这时才总算看到了顾如佳身旁的薛香湘。
萧清朗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讶异，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俩人怎么会在一起，而且看薛香湘还穿着顾如佳的衣裳。
罗二叔的牛车已经在巷子里等着了。
这是早上打过招呼的，让他酉时来接。
三人上了牛车，顾如佳坐在二人中间。
薛香湘从前对萧清朗挺有好感，可刚刚发生了那种可怕的事，她对男人心有余悸，和萧清朗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萧清朗倒是不在意薛香湘对自己的态度，他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他也没问。
顾如佳的棉袄给了薛香湘，自己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夹袄，赶路时尚不觉得，一旦坐下来便有些冷了。
萧清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院服，不禁有些犹豫。
给她，他们的关系好像还没这么好；不给她，她又会冻坏。
正犹豫着，就看见薛香湘弱弱地往顾如佳身边靠了靠，拿自己的身子去暖顾如佳了。
萧清朗：“……”
牛车穿过巷子后，路边有一人招手拦车。
居然是被从衙门放出来的顾一白。
毕竟是一个村的，罗二叔便停了车。
顾一白没管牛车上的薛香湘，只看向神色无波的顾如佳与萧清朗，看着他俩，咬了咬牙。
上了车。
想到那天早上顾如佳的那些话，突然觉得，这一切会不会是顾如佳做的。
恰巧此时，微风拂过，顾如佳轻轻地拨开挡在脸上的发丝，丝毫不介意露出脸上的那块胎记。
这样的顾如佳，是顾一白不曾见过的。
不，他其实也见过，就在考试的那天早上。
她把他从牛车上拽下来，那时的她也是这般云淡风轻。
只是那会儿他在气头上，没去注意。
这个小傻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就转性子了，突然就不来顾家吃饭了，突然就和萧清朗好上了。
“你渴吗？”薛香湘把腰间的水囊解下来递给顾如佳。
就连总与她不对付的薛寡妇也成她的朋友了？
顾一白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牛车抵达村子，顾一白一把跳下牛车。
顾如佳没与他抢，只是坐在牛车上，淡淡含笑看着他：“明天记得送三白去上学。”
顾一白捏紧了拳头。
——
回家后，顾如佳感觉今天格外冷，手脚一片冰凉，到夜里，她来了葵水。
乡下人营养不足，葵水多来得晚，这副身板儿都十四了，居然才第一次来葵水。
也不知是不是前段日子落了水，寒气太重，加上今天又吹了风，她肚子疼得厉害。
她在组织多年，其实早已习惯了各种疼痛，却独独对这种生理期的腹痛不耐受。
薛香湘上门还顾如佳的衣裳，一进屋就发现顾如佳面色发白地坐在椅子上，当即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顾如佳淡淡地说。
白日里一拳能砸死四个汉子的女人这会子虚弱得都站不起来了，能是没什么吗？薛香湘看着她捂肚子的手，啊了一声道：“你来葵水了？”
顾如佳没力气理她。
萧清朗听到了这边屋子的动静，走过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顾如佳没说话，倒是薛香湘开口了：“她来葵水了，疼得很厉害。家里有红糖吗？给她熬一碗。”
萧清朗忽然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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