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故人相见

楚铭月正用过午饭，倚在窗前看外面的飞雪。

        明日便是除夕了，不知他们……还好吗？现在清华宗应是已重建完毕了，蓝瑾也没再攻打修真界，人们总算可以过个好年了。

        竹苑外面挂着红灯笼，远处的灯火灿烂更衬得竹苑寒冷凄清，屋子里有地龙，可楚铭月却依然觉得冷。

        他不动声色的紧了紧外袍，又想起了以前在清华宗的日子……

        “铭月。”熟悉的气息从后方传来，蓝瑾把楚铭月拦在怀里，给楚铭月施了个易容诀，又用食指和中指点上楚铭月的喉咙，缓缓运转灵力，没多久便放下了。

        “你这是……”楚铭月忽的闭了口，他的声音竟如女子一般，甚至比原世的声音还要婉转温柔。

        “本尊新创的幻音诀。”

        楚铭月默不作声，以为这是蓝瑾想出来的折辱他的新法子。

        厚重的帷幔再次落下，蓝瑾把楚铭月抱在怀里，从外面说了句“进来吧。”

        “你干什么！”楚铭月有些戒备的问道。

        蓝瑾拉着楚铭月的手，伸出帷幔，一只手触上了楚铭月的腕部。

        几秒后，楚铭月感觉到了那只手的颤抖。

        “蚀骨痛……”楚铭月听到了那颤抖着的熟悉的声音。

        华铭芳！

        完了，缓解那毒的药是华铭芳自己创的，只有自己用过。

        “我要看看他的面色。”华铭芳坚决道。

        “不可。”

        “望闻问切，只把脉怎么够？”

        蓝瑾沉默了会儿，想着反正楚铭月现在又有易容诀又有幻音诀，料华铭芳认不出来，便自己施了个易容诀，掀开帷幔。

        一刹间，寒光闪过，回春擦着蓝瑾的脸刺过，陌刀出鞘，在离华铭芳心脏半尺处停下。

        青霜挡在华铭芳身前。剑气将楚铭月的中衣撕裂开，露出满身的痕迹。

        “师弟……”华铭芳颤声道。

        楚铭月解了易容诀又强行用灵力破开幻音诀，低声喝道：“快走！”

        “好啊，华铭芳，本尊真是小看你了。”

        “你这个邪魔外道，竟然……”华铭芳手持青霜，颈上青筋爆出。

        蓝瑾忽的笑了声，收回陌刀，逼近过去。

        楚铭月握着青霜的手微微颤抖。

        蓝瑾设下结界，将华铭芳困在结界内。

        接着灵力爆出，楚铭月飞身躲过，两人过了五十余招，楚铭月终是体力不支双腿一软，被蓝瑾锁在怀里。

        下一秒，楚铭月本就撕裂的中衣被蓝瑾粗暴扯下。

        “你滚！”楚铭月惊恐喊到。他怎么能当着自己师弟的面这样折辱自己！

        “放开他，我要杀要剐随你便！”华铭芳在结界内吼道，双眼通红。

        楚铭月对上蓝瑾的眼睛，看到里面闪烁着的红光。

        完了。

        亵裤被扯下，身下是撕裂的疼。楚铭月咬着牙，用尽全力推拒着，却没有半点作用。

        “住手啊！！！”华铭芳的声音已带了哭腔。

        “别……别看……”楚铭月咬着牙，一双朦胧的泪眼看向华铭芳。

        “华师弟，别看了……”楚铭月哽咽着喊，“算我求你……”

        华铭芳拍打着结界，却找不到薄弱点。

        “别看了！”楚铭月哭喊着，唇被咬的血肉模糊。

        “好……”华铭芳闭上了眼，两行清泪流下。

        楚铭月依稀记得，自己被弄得死去活来，晕过去好几次又都被弄醒，再醒来时，自己仍在蓝瑾怀里。

        楚铭月默不作声的喝了蓝瑾一勺勺喂过来的梨汤，缓了会儿，冷冷问道：“清醒了？”

        蓝瑾应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的问楚铭月：“还疼吗？”

        楚铭月连冷笑的力气都没了，心里为自己悲惨的命运叹了口气便又问道：“你华师叔呢？”

        “没打没杀，关进铩羽殿的密室了。”

        楚铭月看了蓝瑾一眼，似是有些不信。

        “也没睡。”蓝瑾补充道。

        “我要见他。”楚铭月道，“反正他都知道了，你原请他来，不也是为了给我解毒吗？”

        “行。”蓝瑾应到，楚铭月想起身，被蓝瑾阻止。

        “我叫他来这里。”

        “不必。”楚铭月坚持到，“你们一见面就要自相残杀。”

        蓝瑾本就为自己一时发狂强要了楚铭月而后悔，又想着无论如何楚铭月也是走不了的，便道：“你的身子还是在床上静养吧，他来了本尊就走。”

        楚铭月听到了脚步声，目光看向蓝瑾。

        “本尊还有一句话要跟他说。”

        话音未落，华铭芳便沉着脸站在蓝瑾面前。

        “若是你能把他的毒解了，本尊既往不咎。”

        华铭芳沉默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蓝瑾从榻上起来，看了眼楚铭月，出了门。

        华铭芳抬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接着三步并两步的扑在榻前，直直的看着楚铭月。

        “华师弟……”楚铭月垂着眸，不想直视。不过一年，于他们而言却是沧海桑田。

        “你不是……”华铭芳声音有些颤抖。

        楚铭月叹了口气，道：“阵法出了些问题。算了，不说了，你快给我看病抓药，看完了就走吧。”

        “那你呢？”华铭芳沉声问道。

        楚铭月沉默着去看窗外依旧飘着的雪花，苦笑一声。

        “残躯一具，何足挂齿，若能以我一人之身换得天下数年之安定，也好。”楚铭月的声音轻飘飘的，如他的人一样，可落到华铭芳心头，似有千钧。

        “我早知你会这么说。”华铭芳叹了口气，把眼中的眼泪憋了回去，探上他的脉，许久开口道：“这毒尚可抑制，只是以后……”他突然不说话了。

        “以后什么？”楚铭月问。

        “没什么。”华铭芳叹了口气，拿起一边的纸写起药方，足足写满了三张纸。

        楚铭月看他神情，便明白华铭芳说的是那事。他想必也看出来了，这种事自己怎么做得了主。

        “师弟，你放心。”华铭芳轻轻攥住楚铭月苍白瘦弱的手，十分坚决的说道，“我回去便禀明掌门师兄，定会救你出来。”

        楚铭月看着华铭芳坚定的神情，不禁有些感动。

        “师弟，你要这么说，我更不放心了。”楚铭月真情实感的说道。

        “若是真的开战，又会死不少人，我受的苦可就白受了。”他虽比不上原主的大义凛然，可也见不得下一个紫芸城。

        “就算有我给你抓的药，在那个魔头的折磨下你又能活多久？”华铭芳道。

        楚铭月苦笑一声，道：“师弟，我现在有些事没办法跟你说，但是请你相信我。”他看着华铭芳湿润的眸子，正色说道：“这事背后……很复杂，我必须留下来。”

        “可就算再复杂，值得你把命搭在里面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不相信清华宗？”

        楚铭月摇头，道：“于我而言，你们就像我的亲人般……我又怎会不信？”

        华铭芳默默看着楚铭月。

        “只是若是你信我，这些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掌门师兄。”

        “楚铭月，你何时能为自己考虑一次呢？”华铭芳叹到，转身离去。

        他的身影停在门口，他知道，这一走，自己很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人了。

        再回头看一眼吧，就一眼。

        “师弟，别回头。”楚铭月忍着哽咽，说道：“为兄祝你一帆风顺，一世平安。”

        楚铭月看着华铭芳远去，一步又一步，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眼角的泪终是落下，正巧落在了伤口上，如撒了盐般，刺激的生疼。

        蓝瑾进来了。

        楚铭月把头偏过去，看着窗外的飞雪。蓝瑾方才做过的事说不恨是假的，他再怎么折辱自己，也不能当着华铭芳的面把自己……

        楚铭月摇了摇头，心脏抽痛，浑身发冷，后面那人却未如往常一般施暴，而只是静静等着。

        从蓝瑾的角度看，那人丝毫不理他，只看着窗外的雪花出神，是真的生气了。

        自己明明没想……的，可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乌木鬼珠？

        “铭月。”他决定先打破这层冰。

        “我带了些点心，你……尝尝吧。”

        楚铭月不声不响，蓝瑾端着食盒坐在榻上，把他揽进怀里，习惯性的把玩着那人的头发。

        “蓝瑾。”楚铭月沙哑的声音让蓝瑾心里难受。

        “你是要把我作贱到什么样子才肯罢休？”

        蓝瑾对上楚铭月的目光，说不出话了。

        楚铭月也没期待蓝瑾的回答，闭上了眼，低声道：“算了，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楚铭月听到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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