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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烽烟四起


楚铭月回来后虽心绪万千,但还是先去了蓝瑾那里。

        “蓝瑾,最近有什么事吗?”楚铭月坐在竹椅上,问道。蓝瑾犹豫几秒,摇了摇头,“并无。”楚铭月松了口气,又嘱咐了几句,便回竹居了,那卷轴还没看呢。

        天色渐晚,楚铭月坐在窗前打开卷轴,系统自动把古文字翻译了过来,楚铭月看着看着,额头上渗出了点点冷汗。

        这卷轴记载了千年前的一个魔族术法,术法的前提就是柳铭昕曾提到的乌木鬼珠。鬼珠是第一任魔尊遗留下来的,曾被封印,后封印破除,妖魔肆虐,鬼珠也在大大小小的战火中不知所踪。

        之后每隔几百年,就会有魔尊出世,楚铭月之前一直疑惑,这些魔尊的家世无关,也未听说过魔族有什么选拔魔尊的方式,却未想到真相如此细思极恐。

        乌木鬼珠本就有灵,被它选中的魔族才能成为魔尊,用乌木鬼珠储存多余的阴气怨气,防止走火入魔。而乌木鬼珠也会对魔尊造成或多或少的反噬,故历代魔尊虽修为高深,但与普通魔族想必寿命高不了多少。

        依师尊所言,乌木鬼珠还能寄居在人类体内,它每找到一个灵力高强,有心魔的人便会附身于那人,直到那人油尽灯枯,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么说来,乌木鬼珠不知何时盯上了蓝瑾,楚铭月想起了从深渊回来后蓝瑾的变化,想到一定是白淮动了什么手脚。楚铭月心中气恼,生生捏碎了桌子的一角。

        他接着往下看,若是被附体之人意志过强,鬼珠附身后难以掌控蓝瑾,便分裂其魂魄,取其阴魂,用魔气浸染,方成人形。附体三旬内,可得治,魂魄分离后,回天乏力。

        回天乏力……这四个字在楚铭月脑海中回荡,撞的他脑膜生疼。

        楚铭月想起蓝瑾刚来时,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这看那,丝毫不认生。想起围猎大会时,她不让须眉,独自猎杀巨兽。想起她坠下深渊时,偏过头,看向自己时的那抹微笑。

        最后他吃下猛药,拖着重伤未愈的身子去找她,那时庆幸能把她带回来,却不知,终是晚了一步。

        卷轴掉到了地上,楚铭月也无力去捡。只是瘫在竹椅上,眼里都是茫然。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楚铭月猛地回过神,才发现面上有些湿润。忙用手帕擦了擦,捡起卷轴放好。

        楚铭月一开门,见是华铭芳,正要说话,一阵寒风吹过,楚铭月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被华铭芳一把推进了屋里。

        “你自己怕冷你就不能注意着点!”华铭芳没好气的说,楚铭月清了清嗓子问道:“何事?”

        华铭芳从袖中掏出一瓶药丸放到桌上,道:“师尊给我留了些珍奇药物,正好有褪寒气的,便炼成丹药给你带了些。”楚铭月强笑了下,道了声谢,便不知说什么了。

        “你今日有点不对劲,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华铭芳试探着问道。楚铭月轻叹口气,只是蜻蜓点水的说:“那卷轴……明日一同说吧。”

        华铭芳点点头,又道:“沈知秋今日带着蓝瑾找我去了,说是前些天遇到了梦魇,但我在她身上感觉到一丝魔族气息。我没告诉他俩。”

        楚铭月的脸一霎间变得煞白,勉强平静语气,问道:“那气息重吗?”

        华铭芳摇摇头:“十分微弱,很难察觉,我试了好几次才确定。”楚铭月点点头,神色晦暗。

        “你也别多想,我只是提醒你,你的徒弟我信得过。”华铭芳看楚铭月脸色不太好,忙解释到。

        楚铭月有些勉强的笑笑,问道:“你可问她在梦中看到了什么?”

        华铭芳无奈道:“问了,她不肯说,我总不能逼她。要不,你问问?”楚铭月没说什么,华铭芳又告诉楚铭月一些魔族最近的动向,便离开了。

        楚铭月将卷轴封好,打算明天就问问蓝瑾,总有解决办法的,他想,再凶险的情况都不过九死一生,九死后面,不还有一生吗。

        第二日,楚铭月还没来得及去找蓝瑾,便接到了柳铭昕的传讯灵蝶,通知他速来雨霖殿。楚铭月知道,柳铭昕一直处事沉稳,这次的话语中却稍有惊慌。

        楚铭月不敢耽搁,直接御剑飞到了雨霖殿门口,不一会儿五人便都到齐了。柳铭昕拿出了一封求援信,来自碧霞宗。说是有魔族攻破外城,请求清华宗援助。

        “你们怎么看?”柳铭昕问。楚铭月直言道:“不是才外城吗?他们应该能坚持得住。这次只是试探我们是否会伸出援手罢了。”

        华铭芳点点头,顾铭玖道:“既是如此,那我就让我的几个弟子看看去就行了。”

        段铭恩摇摇头,道:“既是试探,我们派几个弟子去未免显得不重视,不然我去看看?”

        柳铭昕思索片刻,楚铭月道:“掌门师兄,再不回应……依我之见,就让段师弟和知秋,墨羽去吧,这足以表明清华宗对此事的重视了。”

        柳铭昕点了头。楚铭月便将知秋和墨羽叫到殿上,嘱托几句,虽说应是没什么大事,楚铭月还是将两块含有自己灵力的护体灵石给了二人。

        段铭恩见三人师徒情深,揶揄道:“师兄,放心吧,有我在他们两个还受的了伤?”

        楚铭月笑了笑,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目送几人离开了。

        “好了,大家先散了吧,以后恐怕不太平了。”柳铭昕叹了口气说道。楚铭月才注意到对方的熊猫眼,这种程度,也就睡了一个时辰吧。

        待众人走后,柳铭昕从宗主座位上下来坐到楚铭月对面。

        “何事?说吧。”柳铭昕一脸疲惫的笑了下,问道。楚铭月拿出卷轴递给柳铭昕,柳铭昕看完,也变了脸色。

        “竟真的可以!我之前一直以为乌木鬼珠不过是个传说。”柳铭昕看了看垂着眸的楚铭月,问:“这里说,回天……乏术。你……”他说不下去了,他怎会不知道,这三个徒弟就是楚铭月的命根子啊。

        楚铭月问:“师兄,若是阴魂受损,那这个只余阳魂的蓝瑾会不会受到伤害。”

        “应当不会,既然魂魄已经分离,那便再无牵连,不过蓝瑾的修为可能一生无法进展了。”柳铭昕道。

        楚铭月:“至少,这个蓝瑾我要护好。”

        “这件事除你我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况且你曾说这个魔尊带有面具,想必不会轻易露出脸,而能打掉他的面具的人也只有你了。”柳铭昕道。

        楚铭月叹了口气,神色愧疚,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掌门师兄,近日宗门事情本就多,我的徒弟又出了这事,我……”

        柳铭昕自然明白楚铭月的意思,他拍拍楚铭月的肩膀,温声道:“这种事避不得,若是放任乌木鬼珠流落人间被有心之人利用,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但愿蓝瑾另一半魂魄……不会被乌木鬼珠掌控吧。”楚铭月低声道。柳铭昕拍拍他的肩,说道:“好了,船到桥头必有路。”楚铭月点点头,想着蓝瑾便告辞离开了雨霖殿。

        出来后依稀觉得柳铭昕刚才的话有些不对。船到桥头必有路?不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楚铭月也没心思纠结这个,来到竹屋,便看到蓝瑾在竹亭里发着呆。

        “蓝瑾。”楚铭月温声呼唤,走了过去坐到对方旁边。

        “想什么呢?”楚铭月柔声问。蓝瑾抬起头,唤了声“师尊”便又垂下两帘眼睫。

        “没什么,哥哥和墨羽都去了碧霞宗吗?”蓝瑾道,楚铭月点点头,道:“你身体还未完全痊愈,就先在山上休养吧。”蓝瑾乖巧的点点头,没说什么。

        “蓝瑾,你可否告诉为师,那天,你梦到了什么?”楚铭月轻轻抚了抚蓝瑾的肩膀,柔声问。

        蓝瑾显而易见的颤了下,楚铭月微微蹙起眉头。温声道:“蓝瑾,抬起头,看着为师,为师才赶回来,刚才又去雨霖殿议事,便马上找你来了。”

        对面的那人终是抬起了头,目光躲闪着。楚铭月看打感情牌有效,也不顾肉麻,捡着好听的说。

        “蓝瑾,为师很担心你,而且有时梦境不是你能控制的,所以。”楚铭月隔着布料轻轻的握住蓝瑾的手腕,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无论你梦到了什么,为师都不会责怪你。”

        楚铭月在蓝瑾清亮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两人目光相撞,楚铭月注意到,蓝瑾眼底氤氲着一层水汽。这是哭了?不是,我没批评她呀。

        楚铭月手足无措,愣在原地,蓝瑾忽然扑到他的怀中,楚铭月身子一僵,抽泣声从耳边传来,他本想把蓝瑾推开的手,抚住了蓝瑾的背部。

        “没事,你若是真的说不出口,以后再说也无妨。”楚铭月轻轻拍着蓝瑾的后背,温声安慰道。

        蓝瑾慢慢平息下来,许久,闷声道:“我看到了另一个我,她很……很……很讨厌。”楚铭月想到了魔尊,又想到了华铭芳的话,心中一紧,连忙探住怀中人的灵脉,却不觉有异,缓了口气,突然觉得眼眼下的姿势实着有点不对劲,便轻轻拉起蓝瑾,温声问道:“还有呢,她跟你说什么了?”蓝瑾摇摇头,不说话,沉默片刻,蓝瑾突然小声唤了声:“师尊。”

        “为师在。”楚铭月道。

        “如果有一天,我……我死了,你会……会难过吗?”蓝瑾低声问道。那个声音告诉她,她会害了她的师尊,但……她怎么忍心,如果真的这样,她宁愿自己赴死。

        平心而论,这话是有些暧昧的,但此时楚铭月早已是又惊又气,哪还注意的到。

        “你这是什么话!”楚铭月一把拉住蓝瑾的手,“到底……她跟你说了什么?”蓝瑾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恐和愤怒。

        不等蓝瑾回答,楚铭月又说:“你说过你把我当家人,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你若出了事,我……我怎么可能不难过?!”情急之下,他直接用了“我”。

        蓝瑾有些惊讶,眼底闪过一抹亮,又立刻收敛。

        师尊原是真的在乎她,那她刚才的话,确实是伤师尊的心了。

        “也没什么,就是我最近老是疑神疑鬼的。”蓝瑾解释到。

        楚铭月松开手,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你回去吧。”楚铭月的声音很疲惫,许是想到原世,长着这张脸的人从来都是无条件信任自己。

        想什么呢,长的再像,也不是她啊。楚铭月望着远去的背影,唇角浮出一抹自嘲般的笑容。

        沈知秋和墨羽他们安全回来了,二人受了点小伤,之后魔族的挑衅越来越频繁,每天不是北边被攻破了一座城,就是南边的结界又受到了损伤,楚铭月几乎是天天带着沈知秋和墨羽去前线打怪,回来青色衣衫都染成了血红,大伤小伤更是没少受。

        师兄弟五人愁眉不展,清华宗内部也是气氛紧张,曾经见缝插针偷懒的弟子也不休不眠的修炼起来。

        半载后,七大门派缔结盟约,共同对抗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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