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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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的时候陈母和周朗年对坐在桌子的两端，陈父坐在中间一脸为难。
“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回来几天还惹你妈生气了，快道歉，道完歉就好了。”
陈母瞪了眼陈父，“不准跟他说话！”
周朗年为难地低着脑袋，想解释又无从下口，“实在对不起，我、我不该说那样的话，阿姨你别生气了。”
客厅里一片寂静，周朗年抬起头，见陈父陈母都吃惊地望着他。
陈母最先反应过来。“啪”的一声！餐桌被拍得发出巨响。
“陈砺锋！你自己听听你儿子在说什么，他竟然叫我阿姨？”
瞬间，周朗年脑子宕机。
陈母才不管两个男人如何反应，哭着跑上二楼，把卧室门使劲一关！
“唉，你说说你，这种时候嘴瓢，不是火上浇油吗？我先上去哄哄她，你在外面等着，等我出来你就进去给妈妈道个歉。”
“好……”
周朗年懊悔地捶了下自己的头，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细节忽略了。只是他没想到，陈母的反应也太大了些……周朗年仰头轻叹一声，心里满是愧疚。
过了一会儿，陈父推开门，挥手示意周朗年，“你妈让你进去。”
周朗年轻轻关上门，忐忑地往里走，陈母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低声抽泣。
听见脚步声，陈母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转头看他。周朗年快步走到陈母面前蹲下，低着头不敢看陈母。
陈母温柔地拉起周朗年，让他坐在自己身旁，又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本相册。
她小心地翻开相册，首页是一个含着奶嘴冲着镜头傻笑的宝宝。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爱？我当年就是被你这副乖巧的模样所折服的。”
周朗年微微皱眉，陈母说这话，就好像陈若琛不是她亲生的一样。
“你爷爷有四个儿子，你大伯、二伯、你爸……和你的亲生父亲陈砺诚。”
“你刚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当时几个兄弟里，你的亲生父亲是最优秀的。陈家的股份，你父亲占最多，可他们一走，这股份就落在你的手里。”
“当时不管是你大伯二伯还是陈家其他的亲戚，都争着抢着要抚养你。你爸陈砺锋呢，当时离开陈家自己出去创业，刚开始的处境是很艰难的。这时候他如果也去争着要抚养你，难免不会被人猜忌是想要霸占你父母给你留下的财产。”
“我一直劝他不要去搅这趟浑水，对于要不要抚养你这件事，我一直都是反对的。”
“结果他还是悄悄把你抱回家来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你，你才几个月大，苦着一张小脸，不哭也不笑，谁抱都不理睬。结果我只是隔着老远看了你几眼，你便开心地笑出了声，伸出两只小胖手就要我抱，我不抱的话你还要哭。”
说着说着陈母突然停下，急忙擦掉止不住的眼泪。周朗年想帮忙，陈母却转过身不让他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稍微缓过来。
她继续翻动着相册，照片里的宝宝长大了，五官也越发可爱。
“你从小就只跟我亲，去哪儿都要我陪你，一觉醒来要是我不在身边啊，你就一直哭，一直哭。没有刻意教你，但你学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
“你那么依赖我，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可你慢慢长大了，懂事了，身边的亲戚就会找到你，告诉你真相。她们说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抚养你只是为了你父母留给你财产。”
“你从小就聪明，有些话的真假你能分辨，可你还是介意，介意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当时的你就好像天塌下来一般，哭着跑回家，一见面就吼我，说我一直骗你。”
“我也怕啊。随着你不断长大，我和你越来越亲近，我越爱你的同时就越害怕你知道真相，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
“当时的你很难过，也很生气，你说再也不会叫我‘妈妈’了，我急得直哭，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了你。”
“后来你想通了，跟我道歉，继续喊我‘妈妈’，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陈母开始哽咽。
“血缘就这么重要吗？在妈妈心里，你和哥哥一样，都是我的宝贝。”
“妈妈知道你刚才肯定不是故意那样说的，可你这样无心的举动多伤我的心？你轻飘飘一句话简直就是在往我的心上插刀子！”
“妈妈现在真的特别、特别难过！”
陈母边哭边抹眼泪，还背过身不想让儿子看见。
周朗年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你从小都是很乖的，重要的事都会跟我说。你那天来找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多为你高兴啊，你当时的眼神骗不了人，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那个孩子的。”
“我就当你今天评价那个孩子的话都是气话，都过去了。”
“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小年因为家里的事没有读书了吗？你好好劝他，让他一定要继续读书。他的妈妈如果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好好读书、好好生活对不对？”
一提到周朗年的事，陈母情绪好转，脸上又有了笑容。
“还有，你要是直接出钱帮了那孩子，恐怕让人误会。小年是个好孩子，他要是本就不喜欢你，因为你帮了他，也许会为了报恩就答应和你在一起了。咱们可不能强迫他！”
“小年还有个妹妹吧。你什么时候带兄妹俩来家里玩，要是妹妹愿意，我就收她当干女儿。我养了你和你哥两个儿子，都烦了！我觉得女儿才好呢。”
“也能借此以我的名义帮助兄妹俩，他们也就不会为难了，你说好不好呀？”
陈母红着眼睛，期待地望着自家儿子。
周朗年眼睛酸涩，也一脸认真地看着陈母，“谢谢你……妈妈。”
陈母笑着眨了下眼，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流，她紧紧抱住周朗年。
“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我是你的妈妈。有哪个当妈的，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呢？不管你今后做什么样的选择，过着哪种生活，我只希望你能健康快乐，知道吗？”
“妈妈只希望你健康快乐就够了。”
“我知道了，妈妈。”
周朗年低声呢喃着，抬手回抱住陈母，就像最后一次抱紧自己的母亲一般。
而另一边，老旧居民楼的一户人家里，陈若琛表情严肃地坐在周晴月对面，正在开展对妹妹的思想教育。
“听着，小月，若琛哥哥不仅临危不惧，在关键时刻救了我，还帮助我们家解决了债务问题，你说，这人是不是非常善良大度，值得深交！”
周晴月疑惑，“不是陈叔叔吗？”
“陈若琛今年才28，你都14了，你好意思叫他叔叔吗？”
周晴月：“……”
“差了十四岁诶！”
“才差十四岁诶！”
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陈若琛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今年17，他28，我叫他哥总行了吧。”
“称呼也不重要了，反正你要记住，陈若琛是个好人，不是什么恶霸债主也不是什么不舍得花钱的小气鬼，知道吗？”
周晴月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当然知道啊。哥，这话你昨天不是都说过了吗，怎么又在说？我真的记住了！”
闻言，陈若琛一愣。
周朗年……竟然，在背后是这么形容他的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陈若琛竟害羞地低下头，心里止不住地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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