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逃出生天

屋内的三人瞬间戒备起来，齐齐警惕地盯着门口。

        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一个黑色的枪口率先出现在众人眼前。

        见此，乔治安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旁边的两个男人也已经做好了格斗的姿势。

        “砰——”

        大门被猛地踢开，屋内和屋外的双方都蓄势待发。

        等到他们相互看到对方的模样后，紧张的氛围立马烟消云散。

        “噢上帝，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福斯特上校收回了手里的枪，看到卷毛大汉后，他眼神惊喜，走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臂膀。

        听完福斯特上校说他并没有遇到其他人后，乔治安娜的神情微变。

        “我们得快点离开。”

        白大褂男人肯定还在四处找他们，万一对方发疯想要和他们共归于尽就全完了。

        她告诉了福斯特上校他们发现的装置，并和他讲解了逃出去的方法。

        福斯特上校看了一眼地上的瑞恩，走上前去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对着众人说道：“我先去探探路，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就把怀表留在里面。”

        等到福斯特上校在“大抽屉”里躺好，汤姆按下了墙上的按钮。

        机关启动，大概过了三分钟，暗红按钮再次被按下。

        “大抽屉”缓缓移回，众人屏住呼吸往里看去，发现水底果真沉着一个金属怀表。

        众人脸上均是一喜。

        紧接着，在两个男人的要求下，乔治安娜第二个躺进了“大抽屉”。

        她憋住气，感受到水在一瞬间包裹住她，等到空间足够活动后，她立刻起身向河面游去。

        头露出水面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久违的夜空。不远处的福斯特上校看到她，立刻跑了过来，帮助她登上了岸。

        乔治安娜平躺在岸边，就像一条缺水的鱼一样大口地喘着气。

        这是离城堡三四百米外的一条河，中间隔着一大片的樱桃树。

        过了一会儿，她坐起身，回头望着几百米外的城堡，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刺激。

        地下。

        汤姆活动了一下肩膀，对着希刺克厉夫笑道：“你先走吧，我胳膊长，到时候方便自己按按钮。”

        希刺克厉夫看了一下墙上按钮的距离，眼皮微抬，“好吧，到时候别墨迹。”

        “放心，我有分寸。”汤姆像是有些不耐烦地回道。

        “大抽屉”再次严丝合缝地合上，汤姆无聊地坐在地上，脸上竟闪过了一丝复杂和纠结。

        这时，绿色的大门忽然莫名地自己打开。

        汤姆走上前去，打算把门关上，可就在他将要把手放在门把上时，一只苍白的手瞬间握住他的胳膊。

        岸边，三个人坐在草地上，一同等待着最后的汤姆。

        “他怎么还没上来呀？”乔治安娜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不由得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希刺克厉夫皱着眉头，手里揪着一根草，眼神焦躁。

        “再等等吧，或许是他动作比较慢。”福斯特上校说道。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月亮还挂在天空，而东方却已经露出了一点儿白尖。

        突然，三个人同时感到大地在剧烈地震动。

        乔治安娜按在地上的手指颤抖不止，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漫上了她的心头。

        “下面……是爆炸了吗？”她语气惊恐地问道。

        乔治安娜回头看去，大片的樱桃树几乎全都变得光秃秃的，漫天的白色花瓣飘落，唯美而萧索。

        然而，等到她扭过头，却发现希刺克厉夫像一只失控的野兽一样，猛地扎进了冰凉的河水中。

        “希刺克厉夫！”她跑到河边，焦急地大喊道。

        福斯特上校也赶紧跑到了河边，及时拉住了差点儿掉进水里的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跪坐在岸边，眼尾泛红，她注视着福斯特上校，“他们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福斯特上校看着少女眼中的期望，不忍心告诉她自己的回答，因为他八成已经确定地下基地启动了自毁装置。

        他把手伸进外套内侧，从防潮口袋里拿出了两份文件，“这是我找到的机密文件，当时还在下面看到了一沓失败的实验报告，我就随机从里面拿了一份。”

        乔治安娜颤抖地接过折起来的文件，打开后发现就是她之前在抽屉里看到的那份。

        原来法军要研究的是一种能增强人体质的药，服药后人会变得亢奋且痛觉缩小十倍，用来在战场上作为杀手锏，但人的寿命也会随之减少。

        她接着仔细阅读了那份失败案例，发现上面详细记录了人服药后的变化，最后，末尾那句话刺痛了她的心脏。

        “和前四十九次一样，实验对象失去控制和理智，有极大的攻击性，实验失败！”

        乔治安娜攥着文件的手渐渐收紧，当初在牢房里时，汤姆就告诉他们自己也服了药。

        她现在甚至有一个荒诞的想法，自毁装置很有可能是汤姆启动的，为的就是防止他自己最终也变得不人不鬼。

        这时，希刺克厉夫突然从河里游了上来，他黑色的头发贴在两鬓，面色苍白且绝望。

        乔治安娜连忙跑到他身边，从他痛苦的表情中，她瞬间读出了事情的真相。

        她手中的文件不禁掉落到了地上，在草丛中随风抖动。

        “下面是什么情况？”福斯特上校低声问道。

        希刺克厉夫双眼无神地望着河面，良久，他才沙哑地说道：“机关被炸毁了，汤姆完了——”

        说罢，他用拳头猛地砸向了地面，泥土四散溅起。

        乔治安娜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坐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望着河面发呆。

        过了一会儿，一旁的福斯特上校也默默地加入了他们。三个人坐在沾着露水的绿茵上，无言地看着潺潺的河水流向远方。

        太阳渐渐升起，阳光再一次照耀了大地。

        乔治安娜捏住了一片飘来的白色花瓣，轻声说道：“我们走吧。”他们已经在河边坐了两个小时，她担心希刺克厉夫的枪伤刚好又要感冒。

        然而，希刺克厉夫就像尊石膏像一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固执地等待着那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你们走吧。”

        希刺克厉夫的嘴唇被风吹得干裂起皮，但他毫无察觉，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河面。

        乔治安娜心脏一抽，想上前劝解，可是却被福斯特上校给拦住了。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福斯特上校身为军营里的男人，非常理解希刺克厉夫此时的想法，当初他最好的战友牺牲时，他也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待了好久。

        乔治安娜听到福斯特上校的话，深深地看了一眼希刺克厉夫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河边。

        没有了樱桃花的点缀，这座荒废的城堡显得愈发破败与萧条。

        乔治安娜还没走到城堡跟前，就看到了正在外面晾衣服的海蒂，心下突然一个咯噔，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关于汤姆的事。

        海蒂把一件衣服挂到了绳子上，抬眼看到不远处的两人，微笑着和他们挥了挥手。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去外面了呀？”

        乔治安娜和福斯特上校走到海蒂面前，一时竟都没有回答。

        海蒂看着面前异常沉默的两个人，嘴角的弧度慢慢消失，她有些不安地开口，“怎么啦，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乔治安娜动了动嘴唇，心下一横，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她还是打算如实告诉海蒂。

        “汤姆……牺牲了——”

        海蒂听完立马僵住了，紧接着，她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开口道：“你这个玩笑也太假了吧。”

        可是过了很久，海蒂都没有得到想要的肯定，她手里还未拧干的衣服瞬间掉到了地上，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汹涌而下。

        “她说的……是真的吗？”

        海蒂眼神急切地望着旁边的福斯特上校，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看到福斯特上校艰难地点了点头，海蒂再也承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乔治安娜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对方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让她的鼻尖也开始发酸。

        突然，怀中少女的哭声戛然而止，乔治安娜仔细一看，才发现海蒂已经晕了过去。

        “！”

        乔治安娜神色焦急，连忙让福斯特上校帮忙把海蒂抱回了城堡。

        回到房间后，乔治安娜把海蒂安置到了床上，准备留下照顾她。

        “笃笃——”

        敲门声响起，一名士兵走了进来，他用手掩着嘴，在福斯特上校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些什么。

        福斯特上校闻言，脸色霎时一变，急忙和乔治安娜告别，离开房间时还差点被绊倒。

        而乔治安娜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海蒂身上，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对方慌乱的模样。

        正午太阳高照，迎来了这些日子里最热的一天。

        今天城堡里的人都显得有些浮躁，除了天气原因外，更主要的是他们在清晨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震醒，在虔诚的教徒眼中，这似乎是上帝给他们的某种不祥暗示。

        午饭时间到，乔治安娜在大厅里没有找到希刺克厉夫的身影，她问了周围一圈，发现并没有人在今天上午见过他。

        她叹了一口气，猜想他一定还在河边。

        乔治安娜往口袋里装了两个小面包，迅速朝着河边走去。

        穿过樱桃林，乔治安娜果然看到了河边的希刺克厉夫，男人孤独的背影和她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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