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街头打斗

伊丽莎白被面前少女的笑容所感染，激动地点了点头，她没有想到乔治安娜竟然主动想要和她交朋友，这让她既高兴又自豪。

        “事实上，我和哥哥都对你很有好感，你也……”乔治安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伊丽莎白的一声惊呼所打断。

        “什么！达西先生那么高傲，怎么可能会把我放在眼里。”刚刚在楼下他还赞同了宾利小姐对女性提出的苛刻要求，她可做不到他们口中的“多才多艺”。

        乔治安娜正要替达西辩解两句，女仆敲门进来了，告诉她们简醒了，想要见自己的妹妹。

        金棕色的门闩合上，当乔治安娜恢复了独处时，她开始像侦探一样窥视自己的心灵，想要把那些迷惑的、纠结的情感抽丝剥茧般梳理清楚，然后从根源上剥离。

        然而，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当你想忘记一个人时，那个让你心动的某一个瞬间，或某一件事反而会来来回回地在你的脑海里出现。

        乔治安娜仿佛在和自己赌气似得，把头上的簪子拽了下来，重新锁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现在，她要下楼去看看，刚才伊丽莎白来找她时，距离她回房间的时间才过了十分钟，按理说牌局不应该这么快就结束。

        乔治安娜来到牌桌前，发现达西顶替了伊丽莎白的位置，“伊丽莎白怎么不玩了？”

        “她说有些累了，回房间休息去了。”达西神色如常地答道。

        “或许是她觉得通过贬低其他女性，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感到羞愧了吧。”宾利小姐轻蔑地说道，她的姐姐在一旁也发出了类似的嘲讽。

        乔治安娜闻言皱了皱眉，她觉得宾利小姐现在的行为，才是在贬低伊丽莎白。

        她刚想开口提醒宾利小姐，却又突然意识到，如果这样的话，自己也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在指责别人。

        略加思索后，她开口，“伊丽莎白能够从3英里外步行到这里，恰恰体现了她对姐姐的关心，这说明她是一个良善的人。”

        在座的宾利和达西闻言都点了点头，他们对乔治安娜的话表示认同，而宾利的姐姐和姐夫还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反正在他们眼里伊丽莎白什么样都他们没有关系。

        唯独宾利小姐拿着牌的手微微握紧，看似什么反应也没有，实则内心产生了阵阵波澜。

        一方面，宾利小姐看不上伊丽莎白的作风，但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承认乔治安娜说的很有道理。

        每个女孩的本质都是一只蝴蝶，传统的标签像茧一样把她包裹住，想要将她腐蚀液化，但只要她能够完成精神上的自我重塑，终有一天会破茧成蝶。

        乔治安娜看着宾利小姐颤动的睫毛，知道她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思想的转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所以她没有继续开口，而是转身回到了房间。

        雨季过后，空气中的尘土被洗濯干净，云朵在一天里不停地变幻着色彩，白色、粉红色、橘色……麦田里晒着被捆好的一摞摞干草，附近的溪流绕过村民的房舍，流向远处青翠的山峦。

        乔治安娜接过仆人手里的信，信中邀请她和宾利小姐明日去梅里顿一起逛街，最后署名的地方写着简和伊丽莎白。

        班内特姐妹的舅妈家就在梅里顿，因此，她们经常去那里玩儿。据她们的舅妈所说，最近还有一支民兵团驻扎在了梅里顿。

        “卡洛琳，简和伊丽莎白邀请我们去梅里顿逛街。”

        “那破地方有什么值得去的？还不如伦敦的一个店大。”

        “那我可自己去了。”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倒要看看那里有多糟糕。”

        虽然附近最热闹的商业街就在梅里顿，但宾利小姐对它仍然看不上眼。

        不过，她对简的好感足以让她勉为其难地参加这次约会，而且自从那晚乔治安娜告诉她伊丽莎白具有高尚的品质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想找机会去亲自验证。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乔治安娜笑了笑，她已经习惯了宾利小姐口是心非的模样。

        第二天，清晨。

        乔治安娜选了一件简单的珠粉色丝绸长裙穿在身上，女仆给她挽好头发后，她就来到了客厅里等候着宾利小姐。

        大理石茶几上的坚果塔一点点变矮，乔治安娜都快吃撑了，终于看到宾利小姐从楼上缓缓地走下来。

        只见宾利小姐黛青色的长裙上点缀着桔红色花瓣，一块蕾丝方巾在她的肩膀上恰到好处，整个人显得知性又优雅。

        “卡洛琳，你今天好漂亮！”乔治安娜发自内心地赞叹道，毕竟谁会不爱漂亮的姐姐呢。

        听到乔治安娜直白的夸赞，宾利小姐把扇子挡在脸前，开心地笑了起来，心中有一丝小得意。

        “你今天也很好看。”宾利小姐回道，虽然乔治安娜没有向她一样盛装出席，但乔治安娜长相精致、身材匀称，无论穿什么都能撑得起来。

        乔治安娜的脸上挂着大大的微笑，挽起了对方胳膊，朝着门外走去。

        两个少女坐在舒适的马车里，很快就来到了梅里顿。

        “今天的太阳也太大了。”宾利小姐有些后悔没有带遮阳伞。

        “我们先去那边的咖啡屋里坐一会儿吧。”她们来得有些早了，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她们的对面就是一间咖啡屋，门口还卧着一只慵懒的英短猫。

        街道的人来来往往，杂草从青灰色的石板砖缝冒出头来，似乎也想和阳光下这两个明媚的少女打声招呼。

        透过咖啡屋的玻璃窗，乔治安娜注意到里面既有穿着正式的绅士，体态雍容的妇人，也有像她们一样的年轻少女，而在最里面还有几个穿着红军装的士兵。

        “乔治安娜！”一道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

        乔治安娜和宾利小姐齐齐转身看去，看清来人，两个少女都瞪大了双眼，她们丝毫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看见此人。

        “乔治安娜，竟然真的是你。”威克汉姆一脸惊讶，一年前他诱拐乔治安娜失败，达西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他的一系列恶行，使他被驱逐出了上流社会。

        乔治安娜感受到挽着自己胳膊的手收紧了一下，宾利小姐知道威克汉姆的真面目，她虽然表面镇静，但内心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最近，威克汉姆又欠了一屁股的债，马上就要到还款日期了，他正愁没钱呢，没想到上天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亲爱的，你知道当初没有等到你，我有多伤心吗？”威克汉姆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面露悲痛地朝乔治安娜说道。

        在他眼里，乔治安娜就是个单纯到愚蠢的小白兔，随便骗骗就会上钩。

        要不是达西坏他好事，他早就拿到乔治安娜三万镑的嫁妆了。整整三万镑！绝对足够他挥霍到下辈子了。

        看着面前男人虚伪油腻的模样，乔治安娜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她嗤笑一声，冷漠地开口，“让开，你挡我们的路了。”真是恶狗当道，以为她还像之前的乔治安娜一样好骗吗？

        然而，威克汉姆似乎并没有认清现状，以为乔治安娜是在和他赌气，他依旧站在原地，一脸深情地诉说着对乔治安娜的思念，想让乔治安娜回心转意。

        乔治安娜皱了皱眉，她可没时间跟他在这叙旧，拉着宾利小姐，打算直接绕过他。

        看到乔治安娜无视自己，威克汉姆立马急了，伪装出的绅士风度瞬间消失殆尽，他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能让猎物走了呢？他快速地伸出胳膊，想要拉住乔治安娜。

        宾利小姐注意到了威克汉姆的意图，在这一刻，这个矜贵高傲的少女爆发出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勇气，她往前迈出一步，挡在了乔治安娜的面前，眼神中的坚定仿佛岩石嶙峋的关口。

        威克汉姆看到面前的阻碍，气急败坏地直接把宾利小姐往地上一推，乔治安娜见此一惊，连忙想要接住花容失色的宾利小姐，不过已经有人早了她一步。

        “！”

        怒火在乔治安娜的心中燃烧，如同波涛在河底翻腾，足以毁灭一个人维持的优雅。

        她上前狠狠地抽了威克汉姆一巴掌，然后趁他被打懵时，又一把锁住了对方的肩膀，把他重重地撂倒在坚硬凹凸的地上，踩着他的脸，恶语道：“混蛋，别他妈再让我看见你。”

        由于小时候在孤儿院被欺负的阴影，她在大学期间学了空手道，因此深谙对方身上的痛点。乔治安娜最痛恨的就是男人仗着力量上的优势欺负女人，还自以为是。

        威克汉姆狼狈地在地上挣扎着，可是又被少女一次次踩下去，少女的脚仿佛死神的镰刀一般，切割着威克汉姆的自尊和骄傲，恼怒、羞愧、痛苦交杂在他的脸上，不知道哪种占上风。

        周围的路人越来越多，都在对着这一场景指指点点。

        “滚吧！”乔治安娜用嵌着粉色珍珠的鞋子往威克汉姆身上一踢，眼神嘲讽又鄙夷。

        被戳到痛处的威克汉姆瞬间条件反射般地窜了起来，连滚带爬地朝远处跑去，只想赶紧远离这个可怕的女人，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一段时间内他都会对粉色有阴影。

        收拾完威克汉姆这个垃圾，乔治安娜赶紧朝宾利小姐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男人揽着宾利小姐的肩膀，正在轻声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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