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乔纳森·肯特是个性格爽朗的农场大男孩，显然以他直来直去的性格并不在意玛莎和何莉究竟商量了什么，对加尔霍德的到来也表现出高涨的欢迎态度。此刻正热火朝天地把何莉和加尔霍德的行李搬上自己的卡车。

        “你妈妈真的很会挑地方住……”乔纳森看着周围阴森森地环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玛莎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厉声娇喝道，“你可别乱说话，我好不容易才说通妈妈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你可别再惹她不高兴了。”

        乔纳森有些委屈地摸了摸自己被捅的胸口，“可是哪个老人家会没事来哥谭移居啊……”当然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何莉这会正被加尔霍德搀扶着上车，从今天开始他们便要离开这个阴雨连绵的城市，前往百公里以外的斯莫威尔小镇开始他们的农场生活。

        “加尔，以后我们要去我的女儿玛莎和他的丈夫乔纳森家里住，委屈你和我一起东奔西跑了。”何莉看着扶着自己走路的男孩，明明才五六岁的年纪却这样懂事让她感到无比的心疼，忍不住想要对男孩再好一些。

        而一旁的玛莎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握住加尔霍德的手，怜爱的摸了摸男孩的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加尔……”

        “……”加尔霍德看着面前气质端庄却又温柔善良的女士，脑海中闪过了那位如同自己母亲一般的存在，lotus。此刻lotus的样貌与玛莎的样貌慢慢重合，加尔霍德低下头，非常小声地说出了自己一直想对lotus说出的话，“嗯，好的妈妈……”

        【指挥官…这里是……】脱线的中枢扫描了一下面前颇有自然气息的农舍，不淡定地询问道。

        “这里是斯莫威尔镇，将来我们要住的地方，”加尔霍德通过传识回答道，“不出意外我觉得我可以平稳健康的度过身体的成长期。”

        【如果可以那真是太好了！！我还在想以后指挥官应该怎么生活下去。】ordis比起其他人更像老母亲一般絮絮叨叨地说着，在他看来他的指挥官就像一张轻薄的餐巾纸，随随便便来个人扯一下就会被扯的稀碎的那种。

        加尔霍德已经习惯了中枢的碎碎念，自然地跟着乔纳森和玛莎，牵着何莉的手走进了这间看着还算宽敞大气的农舍。

        农舍不像哥谭的公寓那样潮湿阴冷，屋内整洁舒适，处处透露着阳光曝晒过的味道。

        玛莎带着加尔和何莉在农舍里参观起房间来，“妈妈，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房间，哦……这边是卫生间，乔纳森和我就睡在隔壁，这边、这边是克拉克的房间。”玛莎推开手边的门，露出房间里面的布局来。

        这是一个很典型的婴儿房，一张小小的婴儿床靠在窗户边，上面还悬挂着婴儿的玩具。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婴儿床里正躺着一个软乎乎的小肉团子，四仰八叉地睡着觉。

        “这就是克拉克？真可爱的孩子。”何莉看着婴儿床里熟睡的孩子，刻意调低了声音说道。

        “我们在玉米地里捡到了他……他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宝贝。”玛莎一脸慈爱的抚摸着面前熟睡的小肉团，加尔霍德站在婴儿床前，他还没有婴儿床高，里面究竟有什么他全都看不到，这可急坏了他，碍于有个小婴儿在睡觉，他也不敢跳起来看。

        所幸善解人意的玛莎发现了加尔霍德的难处，她调整了一下婴儿床的高度，这时加尔霍德终于看到了婴儿床里熟睡的小孩。

        这个小肉团子显然没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三个人围观，睡相非常的没心没肺，张开着手臂向上展开着，颇有一种即将展翅飞天的感觉。

        “加尔，以后你也是我们家的一员了，之后这也是你的弟弟克拉克了。”玛莎小声对加尔霍德说着，揉了揉加尔霍德金黑色的发梢。

        “这旁边就是你的床，我让乔纳森找木匠做了一个上下铺都能睡觉的双人床，以后你就和克拉克住一间房间里，可以吗？”

        加尔霍德看了看旁边做工精致的手工床，感受到了这对夫妻的良苦用心，心中不自觉的一股暖流涌过。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带着加尔霍德浏览完他们的房间后，他们便不再打扰熟睡的小克拉克，三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为了庆祝自己的母亲何莉和加尔霍德正式住进家里，玛莎非常贤惠地制作了自己的拿手料理——苹果派，鉴于加尔看起来也才五六岁的模样，玛莎便给他准备了一个儿童专用的小椅子。

        “妈妈，来尝尝你教我做的派，我现在做的可好了，”玛莎将细细切好的苹果派摆放在餐桌上，体贴地将另一小碟已经切好能让小孩进食的苹果派放在了加尔霍德面前。“来，加尔，尝尝看，你应该会喜欢的。”

        加尔霍德拿起面前的派放进嘴中，他从来不会拒绝任何和糖分相关的食物，一股香甜的水果味倾入口中，他高兴地眯起眼，玛莎发现了男孩的小表情，看着他吃的如此高兴的样子，欣慰地笑着掐了一下加尔还有些圆润婴儿肥的小脸。

        这时将搬家的东西都收拾完毕的乔纳森也忙活完了手上的活计，推开门走了进来，几乎是同时，房间里传来了婴儿的呜咽声——克拉克醒了。

        和大部分一醒来就要哭要闹的小婴儿不一样，克拉克只是呜呜的叫了两声，像是通知大家自己已经醒了一般。玛莎迅速地收拾了厨房的东西，小跑进了房间，不一会怀里抱着还在嗦着手指头的克拉克走了出来。

        “哦，我们的小家伙已经醒了，”乔纳森高兴地迎了上去，他拥抱了玛莎，随后又在克拉克的脸上留下一个亲吻，克拉克似乎很喜欢乔纳森带着胡茬的下巴，被扎地咯咯笑起来。“你们已经吃过了吗？看样子我错过了玛莎美味的苹果派？”

        “不，你来的正好亲爱的，我和妈妈还有加尔刚刚吃完，现在我要给克拉克吃点东西，厨房里还有些苹果派……”玛莎将克拉克放到餐桌对面专门给幼儿使用的餐椅上，她没有怀孕，自然也没办法亲自哺乳克拉克，所幸乔纳森的经济实力也能够担负的起克拉克每日需要的优质奶粉钱。

        而且现在的克拉克已经可以自己拿着小勺子喝点软糯的粥进食，不再像之前一样需要那么操心了。

        加尔霍德在克拉克身边坐下，瞪着亮蓝色大眼睛的克拉克此刻也看着他，他忍不住伸出了手去捏了捏克拉克肉嘟嘟的脸蛋，克拉克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嘴巴微张，露出前面四颗孤零零的牙齿。

        “这就是古代人类的婴儿吗……好神奇……”加尔霍德的内心激起千层波浪，他从来没在未来见到过新生儿，克隆尼人全是复制人，一个比一个畸形丑陋，奥罗金人也早就通过将灵魂转移实现了所谓的永生，库普斯人的商业帝国让他们的新生儿从出生开始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打上了标签售卖换成机械义肢，剩下他们天诺也都还只是一群还没长大孩子，更不用谈婴儿的事情了。眼前这个看起来还残留着奶香的小孩子可以说是加尔霍德见过最健全最可爱的小孩了。

        直到被加尔霍德掐着脸蛋许久的克拉克有些不乐意的用嘴咬住了他的手指，加尔霍德这才怏怏地收回手，看着小豆丁自己抓起桌上的勺子喝粥。

        “他好小……他会说话吗？”加尔霍德趴在儿童餐桌上看着克拉克一点一点的往自己嘴里塞粥，因为肢体不协调将勺子挥舞的到处都是，有些好奇地问道。

        “会的哦，克拉克已经会叫爸爸妈妈了，”提起这个玛莎有些欣慰地回答道，“克拉克，这是外婆，这是哥哥。”她指着在收拾碗具的何莉和趴在一边的加尔教导着克拉克。

        “外……婆，哥……哥”克拉克有模有样地学着玛莎的语调说着，尽管并不标准，但依旧可以听出来吐字非常清晰。

        何莉高兴极了，甚至连之前的风寒都好像被克拉克的几句话给治愈了，慈爱地抚摸着克拉克的小脑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乖孙，心满意足地说道：“看看，克拉克多聪明！”

        过了几个月，何莉终于下定决心决定继续留在斯莫威尔，风寒病也在一家人的悉心照料下慢慢好转。尽管如此，何莉也没将哥谭那处公寓卖掉。

        按她的话来说，要是哪天她的前夫来了，她就带着加尔回哥谭继续住着。玛莎对这件事也不好反驳，老人家的脾气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和何莉的心情舒畅安心养病不一样，加尔霍德现在却陷入了困境之中。原因无他，他在和克拉克的相处中，发现这个香香软软的“古人类”幼儿，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真正的“古人类”幼儿。

        加尔霍德搬入肯特家的第三个星期，此时的克拉克已经和加尔霍德打成一片，每天最热衷的事情便是像个小跟屁虫一样磕磕绊绊地跟在加尔霍德身后。

        “加尔……”克拉克拉着加尔霍德的裤腿，自从学会了走路，他便每天孜孜不倦地跟在加尔霍德的身后，连玛莎看了都忍不住要说，“加尔，克拉克真的很喜欢你。”

        “嗯……”加尔霍德只能无奈的承担了这甜蜜的负担，敬职敬责的担任起了作为克拉克移动标记点的任务。

        小孩学习成长的速度是飞快的，但加尔霍德感觉到了克拉克身体成长状态明显的不对劲。

        在一个风和靓丽的午后，加尔霍德正在客厅里给绕着自己瞎转悠的克拉克朗读着手中的故事书。

        年轻的天诺没有育儿经验，完全不知道这个年龄阶段的小孩正拥有着旺盛的好奇心，于是意外便发生了。

        摆放在厨房里用来削水果的小刀本来是克拉克没有办法触碰到的，而此刻正不知道怎么的，出现在克拉克的手里。

        等加尔霍德回过头看克拉克在玩什么如此开心的时候，他被眼前的一幕吓出一身冷汗。

        克拉克这个看到什么都要往嘴里塞的年纪，此刻嘴里正含着一口小刀，或许是在磨牙，嘎吱嘎吱地咬着小刀的刀面。

        加尔霍德不敢乱动，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克拉克，希望能够在刀面还没切到克拉克嘴巴的情况下把小刀拿回来，这时候克拉克做了一个让他心脏骤停的动作——克拉克肉嘟嘟的小手一把子抓在了刀面上。

        加尔霍德倒吸一口凉气，他几乎的大叫着喊出了克拉克的名字，而克拉克也疑惑的转过头来，握着小刀的手挥舞着看向加尔霍德。“加尔……抱抱——”

        加尔霍德不敢想象此刻男孩的手掌心是个什么情况，他迅速拉过男孩的手，想要掰开男孩的手，却发现以自己的力气完全没办法掰开男孩的手指。

        克拉克似乎意识到了加尔霍德想要他干什么，拿着小刀的手就这么直接松开，小刀落在地上，加尔霍德连忙拉过克拉克的手查看。

        克拉克白白胖胖的小手上连个凹痕都没有，此刻加尔霍德的心瞬间落了下来，但很快又升起了其他疑问。

        为什么克拉克这样握小刀都没有被割伤，为什么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掰不开克拉克的手指头。怀着这样的疑问，加尔霍德再一次呼叫了自己的中枢。

        【指挥官，有什么事情我能够帮助到你吗？】

        “ordis，我需要扫描器，”加尔霍德对中枢说道，“你直接对着克拉克扫描……不，不要用圣殿的扫描器。”

        在ordis远程扫描器的一通操作后，这位全宇宙最智能的中枢给了加尔霍德一份令人震惊的报告。

        【指挥官……根据扫描器的测量，这个男孩他……▽●◇+=！&他是怪&！=&+……他并不属于地球。】

        “什么……？”加尔霍德做好了无数种猜测，他甚至一度怀疑是自己身上残留的虚空辐射感染了克拉克，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我的资料库里没有储存相关的基因，但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他的身体结构和人类相似，但身体强度却是人类的数千倍不止。】

        数千倍，可不是吗，连小刀都拉不穿一个小婴儿的皮肤。

        “还有其他的结果吗？”加尔霍德无奈地将克拉克抱在怀里，防止他再到处乱跑干出什么事情来。

        【如果系统的预估没错，这个孩子应该来自太阳系之外，根据他身体吸收阳光的运动机能判断，他所生活的原生星球公转环绕的恒星应该是一颗红矮星……】

        “也就是说，我面前这个不到3岁的小孩，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外星人。”

        【从扫描报告报告上来讲，是这样的，指挥官。】

        “那他的故乡能找到吗？”加尔霍德看着怀里正玩着他的手寻开心的克拉克，“有没有把他送回去的可能？”

        【根据目前飞空艇上扫描到的，筛查了6931万个星系来看，符合条件的星球几乎没有。】

        “几乎？”

        【事实上银河系中75的恒星都是红矮星……】ordis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奥罗金帝国的资料库里一直将红矮星存在的星系当做是废弃星系看待，红矮星周围的行星无法孕育出生命，也很少有行星能直接用来殖民。】

        【……事实上，在可观测星系最符合条件的那个星系，那颗红矮星已经开始坍缩了。】

        “……”加尔霍德低头盯着克拉克亮蓝色的大眼睛，此刻克拉克也看着加尔霍德，他的脑袋瓜里并没有加尔霍德想的那么复杂，他看向加尔霍德，用手抓着他的衣领子讨要亲吻。“加尔——要亲——”

        加尔霍德无奈地在克拉克脸上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口水印子，而克拉克也被加尔霍德的一大口亲亲亲的很开心，抱着加尔霍德开始嘟嘟的唱起玛莎教过的歌谣。

        “所以他是一个外星难民……或者说是外星弃婴，”加尔霍德用肯定的语气说着，“可是奥罗金帝国历史肯定不会放过外星难民的存在……为什么历史上没有。”

        【或许他们不关心呢……】ordis的语气里难得出现了名为嘲讽的情绪，【奥罗金帝国目中无人，认为自己是宇宙的主宰，如果不是指挥官教他们做人，这些家伙还沉浸在自己的永生大梦里。】

        “很不对劲，或许事情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加尔霍德谨慎地分析着，“但…外星人……”

        【是外星弃婴，】ordis小声提醒道，他似乎听出了自家指挥官踯躅的心情，【或许他的星球已经毁灭了，指挥官，他最终被遗弃在了地球，而且还有玛莎女士和何莉女士他们的关爱，我相信这样一个外星弃婴对地球来说或许是无害的。】

        是的，加尔霍德在推算一个外星难民会给地球造成什么样的麻烦，天诺们将一生的目标都用来维护宇宙、维护银河系、维护地球的和平稳定。

        此刻克拉克这样一个外星弃婴的存在更是在他的脑中敲响了警钟，就像古地球上曾经出现过的黑暗森林法则这一说法，一旦某个宇宙文明被发现，就必然遭到其他宇宙文明的打击。

        他不敢去想象一个婴儿都比成年人还要结实抗揍的星球，如果举族迁徙到地球来会发生什么，地球上的人类又能在这些外星人手下存活多久。

        如果是奥罗金帝国的人或许还能有武器进行反击，但现在这个时代的科技，在茫茫宇宙中就像过家家一样可笑。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如果真的地球被入侵，那之后的奥罗金帝国也不复存在，自然也不会出现之后的克隆尼人，也不会催生出为了对抗奥罗金帝国而存在的天诺们。

        此刻加尔霍德和ordis也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所处的时空和奥罗金帝国并没有关系，但宇宙就这么大，无论怎么看这个可怜的外星弃婴都像是个烫手山芋。

        就在加尔霍德和ordis沉思讨论的时候，一旁的克拉克又一次从加尔霍德怀里溜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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