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波心荡

兰清雅坐在公仪珏的旁边嗑着瓜子，目光看向整齐划一的，正在练剑的弟子们。
  公仪珏将一小堆剥好的瓜子仁放在她面前道：“那要看你如何教了，大的来说，剑道需要先会招式，烂熟于心之后每个人才能衍生出属于自己的剑道。”
  “而悟道嘛，则因人而异，我不过是因势利导，让他们找到自己的天赋，并加以利用罢了，从这方面来说，教个徒弟并没有多费神。”
  兰清雅将瓜子仁塞进嘴巴里，朝着公仪珏拱了拱手表示佩服。
  半个时辰后，集训结束，弟子们开始各自散去，有些在修道上有问题的，便来向公仪珏寻求帮助。
  花想容和祁彦辰朝他们走过来时，兰清雅十分感慨。
  【真是一对璧人，天作之合，哪怕没有交流，并肩走在一起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般配！】
  花想容：...
  祁彦辰：...
  “师叔。”
  “师尊。”
  两人行礼，一旁的公仪珏还在为别的弟子解惑。
  兰清雅笑道：“你们是同时入的师门，如今剑道修炼得如何了，始终没有试过，不若今日就比试一番，看看教徒这一项，究竟是大师兄好，还是我兰清雅强。”
  祁彦辰闻言，看了花想容一眼，两人都有些跃跃欲试。
  说话的功夫，那弟子已经离开。
  公仪珏转过头来：“那便比试比试，我不信，能输给你。”
  兰清雅对祁彦辰道：“听到没有？给为师上！挫挫他们师徒的锐气！”
  祁彦辰眼神明亮：“徒儿遵命！”
  说着与花想容站到广场上，分别祭出自己的宝剑，拆起招来。
  瞧着他们打得有来有回，兰清雅对公仪珏撇撇嘴：“大师兄你还真是好师尊，把六合剑法都教给容儿了。”
  公仪珏笑笑：“你也不遑多让，这么复杂的落英十三式你不也倾囊相授？”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最终以花想容差半招惜败结束。
  瞧他们打得热闹，兰清雅也浑身痒痒，看向公仪珏。
  后者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无奈地摇了摇头，拔剑便刺。
  祁彦辰和花想容面色一紧。
  兰清雅却轻巧地躲过这一剑，笑嘻嘻道：“赖皮赖皮，我还没准备好呢！”
  “你赖皮的时候比这更无耻！”公仪珏继续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正战在兴头上，兰清雅心脏上的印记猛然发出一道强光。
  “唔...”
  兰清雅痛呼一声，身形一滞。
  公仪珏的剑已经刺了过来，见她站着没动，他面色一变，在距她不足一寸时强行把剑错开。
  仍割伤了兰清雅的手臂。
  “师妹！”
  三人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兰清雅摇头，胳膊上不过划出一条血痕，比起心里的那一下，痛楚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她额头上浸满冷汗，许久才缓过了些。
  如今她明白，这东西不光是一个标记，还是那个人警告她的手段。
  可她做了什么，让他发出这样的警告？
  她不过是与师兄徒弟们练剑开心了些。
  难道是她的开心让他不开心了？
  “师妹，你感觉怎么样？”公仪珏着急道。
  祁彦辰抿着唇，看着这一幕，但他如今更担心师尊的身体。
  花想容掏出自己的手帕，将兰清雅额头的冷汗拭去。
  “不过一时心跳错了一拍，现在没事了。”
  兰清雅觉得这件事比她想象得要严重，得去找师尊帮忙。
  扔给祁彦辰和花想容两瓶丹药，她赞道：“你们两个都很好，这是奖励。”
  而后拍了拍公仪珏的手臂：“师兄，我有事要去请教师尊，恐怕得有几日没空出来，彦辰就先交给你了。”
  公仪珏让她放心，兰清雅这才深吸两口气，站起身来，返回了缥缈苑。
  ******
  “师尊...”兰清雅面色苍白地站在主殿门口低低唤道。
  自回了宗门就没再出现过的君莫笑缓缓从主殿走出来。
  “进来。”他淡淡吐出两个字。
  兰清雅乖乖跟在他身后，步入殿内。
  “师尊，您知道了？”
  “嗯...”君莫笑嗯了一声，抬手示意，兰清雅听话地躺在美人榻上。
  “我知道在南海龙宫，师尊帮我净化魔气，那时应该就发现了。只是，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也怕说出来徒惹大家担心，才...”
  “闭嘴。”
  兰清雅马上把嘴闭上，等着君莫笑将灵力注入她的体内。
  师尊与大师兄不同，从来不苟言笑，话更是少得可怜，站在他身旁一丈之内都会被他冷然的气质冻伤。
  兰清雅从小就有些怕他，尤其在她还是小孩子时。
  即便是他把自己从一个凡人小镇捡回来，她也不敢与他亲近。
  身边高大的师尊是如此强大，心智坚韧，从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破坏自己的原则。
  所以当她产生梦中的冷面郎君就是君莫笑的想法时，自己都觉得可笑。
  深邃浑厚的灵力裹挟着神识进入她的体内，直接找到了那处标记的所在。
  片刻之后，君莫笑收功，淡淡道：“是魔族的法术——波心荡。”
  兰清雅心中一沉。
  波心荡是魔族极高深的术法，可以追踪，可以远程控制中招之人，还能感应到那人的心境，如伤心，绝望，快乐等情绪。
  但只有魔尊以上的修为才能使用。
  这就意味着，给她用了波心荡的，且在南海搞事的容麒，就是如今魔界唯一的魔尊——段慕阳。
  只是兰清雅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找上她？
  她能想到的，师尊一样能想到。
  兰清雅看向君莫笑。
  后者平静地道：“我需要用我的灵力炼制一个屏障，将那印记和你的心脏隔开，只要我不死，那印记就无法再控制你。但不能消除标记。”
  师尊出马，也不能完全消除吗？
  至少让对方不能随意拿捏，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多谢师尊。”
  事已至此，吓死也没用，既然段慕阳这么做了，一定有他的原因，他迟早会出来给她解惑的，何必庸人自扰呢。
  兰清雅迅速放松下来，且有些困了。
  她对自己随波逐流，得过且过的心理素质向来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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