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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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是有什么临时的工作安排，但林云梦接起电话却听见乔思说：“姜总小儿子下个月有个私人聚会，我们这边有个名额，你去不去？”
“……”
林云梦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淡淡回绝，“不去。”
“行，”乔思似乎早就知道是这个回答，没什么反应，嘱咐了一句，“这两天好好休息。”
“好。”
挂断电话，林云梦再次进入零月，来到座位旁才看见竟然有两个人。
她本以为自己记错了地方，正要离开，却听见刘雨涵叫她：“梦子，你要去哪儿？”
话音落下的同时，刘雨涵身旁的男人也转过头。
林云梦顿时诧异：“郑导？”
桌子有四把椅子，郑相正好坐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他立刻站起身，面色隐隐有些尴尬：“云梦，不好意思打扰了。”
林云梦觉得莫名，刘雨涵连忙朝她解释：“梦子，郑导是迫不得已过来躲酒的，他们那边的人都在给他灌酒。”
“……”
林云梦看向郑相，郑相点头：“其实我酒量不好，往常也不让大家来酒吧，但剧组突然停工，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所以才同意了。不过我实在喝不了那么多，我要是醉了，晚上就没人收尾了。”
“……”
“能让我和你们同桌吗？不行的话，我也可以马上走。”
“……”
林云梦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头，“能。”
毕竟他帮过她。让他同桌也没什么。
缱绻低喃般的男歌声萦绕在耳边。
林云梦坐下来，主动提及：“剧组就这么停了的话，损失岂不是很大？”
郑相也跟着坐下来，叹了一声：“钱方面，男明星肯定会赔付，但是，毕竟拍了那么久……还是想让电视剧被大众看见的。”
林云梦点头：“确实。”
刘雨涵愤愤不平：“真是倒霉啊，一定要叫他赔个倾家荡产才行。”
林云梦一愣，这才注意到刘雨涵身前的两个酒杯，居然已经全空了。
郑相笑笑：“也不至于倾家荡产，没事，以后还有新的剧，就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吧。”
“哈哈，你这最后两句，不是分手时候安慰别人的话吗？”
“是啊，”郑相忽然目光暗了暗，嘴角的笑容多出一抹苦涩，“我这不说出来安慰自己吗？”
刘雨涵长长地“咦”一声：“你失恋了？”
“……”
郑相的嘴角慢慢垮下，没有回答。
刘雨涵还想继续追问，林云梦赶紧将自己的汽水放在她面前，淡淡开口：“涵涵，这汽水还挺好喝，你试试。”
刘雨涵瘪嘴：“不想喝，我已经喝了很多了。”
“你刚才喝的是酒，”林云梦说，“这是汽水，不一样。”
“原来如此！”刘雨涵猛地站起身，“那我先去上个厕所，把肚子排干净，回来就喝他个昏天黑地！”
“……我陪你。”
林云梦跟着起身，但才走到一半，刘雨涵就慢一拍似地转身，手一挥，很拽：“梦子，你回去坐着，等我凯旋归来，我定许你三世幸福！”
“………………”
完了。醉得开始胡言乱语了。
林云梦还想跟着，刘雨涵不乐意了，皱眉：“梦子，你不信任我？”
“……没有。”
“那你干嘛跟着我？我说了，此仗我必赢！”
“………………好吧。”
“嘿嘿嘿，等我！”
刘雨涵踏着一阵奇怪的，雄赳赳气昂昂的脚步，往厕所继续去了。
林云梦实在不放心，连忙叫住旁边的女服务员，指向她：“你好，可以帮我去看看我朋友吗？她有点醉了，不让我跟着。我们坐在6号桌。”
女服务员似乎早已见惯不惯了：“好的。”
重新回到座位后，郑相看了两眼，有些奇怪：“你朋友呢？”
林云梦拿过杯子喝了口汽水：“上厕所。”
“她是不是有点醉了？”
“嗯，她不让我跟着，我只好让服务员帮我去看看了。”
郑相忽然笑了一下：“你朋友有点迷迷糊糊的，当时我看见她一口就喝了一杯，还以为她酒量挺好，没想到，原来是不知道这酒的后劲大。”
闻言，林云梦也勾点嘴角：“她平常不会这样喝酒，估计是今天兴致高吧。”
“小郑，小郑——”正在这时，徐慧颖在另一桌喊了两声，见他没听见又叫道，“郑相！”
郑相这才注意到，赶紧走过去：“徐姐，怎么了？”
……
吧台处，傅温茂“卧槽”一声，像是看见了什么奇景，随后一把抓住姜野的手臂就要往外走：“快走快走。”
姜野甩开他的手：“走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掀了掀嘴皮，“这里不是挺好的么。”
“……你他妈是受虐狂还是变态？”
傅温茂知道他肯定也看见了，“非要坐在这儿看人处对象？”
“……”
姜野收回视线，散漫地靠着吧台，接过酒保递来的酒杯，“谁处对象？”
“？”傅温茂指向林云梦，“你别跟我说，你没看见他们。”
姜野神色寡淡：“你怎么肯定他们在处对象？”
傅温茂恨铁不成钢：“那可是林云梦！高中三年老子就从来没见过她笑，可是你看她刚才，居然笑着和那男的聊天。而且你没听见那男的叫什么吗，郑相！昨天送她玫瑰花叫她宝贝的不就是郑相么！”
姜野冷嗤一声：“第一，你高中眼瞎。第二，就算处对象，和我有什么关系。”
“……”
姜野轻抿一口酒：“谁规定，他们处对象我就不能在这里喝酒？”
傅温茂：“……”
姜野：“……”
“……哦。”傅温茂不甘示弱地冷笑道，“这么说你不在乎了？”
“……”
傅温茂得寸进尺：“那好啊，既然你不在乎，既然你早就放下了，大家老同学一场，走，我们过去打个招呼，拼个桌？大家一起喝呗。”
“……”
“走啊，”傅温茂看他，“不是很洒脱，不是不在乎，不是早就放下了吗？”
“……”
“走啊！”
“……”
姜野沉默几秒，吐出三个字，“不太好。”
“不太好？”傅温茂简直要被气笑了，“你姜大少爷做事什么时候觉得不太好过？”
“……”
“非要在老子面前装，老子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傅温茂烦躁地挥挥手，“走了走了，别再看了，我们换家酒吧喝酒去。
“……我是说，”
姜野加重腔调，懒懒地抬眼，修长好看的手指散漫地晃动酒杯，“老同学一场，空手过去，不太好。”
“？”
“怎么，也得给人带点东西。”
“？？？”
……
男歌手正在唱《水星记》，低着头，很深情。
郑相很快回到了卡座，林云梦原本和他聊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首歌戳中了他，忽然整个人就像撑不住了一样，脸上原本的笑意消散得一干二净。
其实林云梦已经猜到了。
也不能说是完全靠猜，而是她在片场，无意中听到过一些流言蜚语，饰演女主角的女艺人似乎是郑相的女友。
那女友同样也在《非花》里饰演了女主角，因为《非花》的播出，突然走红，身价翻了几倍，于是立刻就把他给甩了，找了个富二代。
成年人的崩溃或许就在一瞬间吧。
仔细想想，林云梦觉得郑相确实挺惨的，事业和爱情都说没就没了。
但她不是个擅长说安慰话的人，和他的关系也没有很熟，这时候只能选择闭嘴，不主动挑起任何话题。
歌已唱到后半段。
郑相忽然缓缓开口：“她是我初恋，大三时第一次看到她，我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觉，可是后来，她性格开朗，就像小太阳一样，我忍不住心动了。”
林云梦“嗯”了一声。
郑相：“她追求更好的，我不怪她，我只是现在有点没法接受这个事实，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忘掉她，伤疤会好，但现在，我做不到。”
“……”
郑相眼里有水光在闪：“可能是男歌手唱得太好了吧。”
这一刻，不知道为何，林云梦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夏夜。
有个原本高傲轻狂到不可一世的少年，在她面前，将往常眼眸里的恣意都变成了细碎的星光。
也许是想得太入迷，她倒像是真的看见了那个少年。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褪去了青涩，五官轮廓也变得更为硬挺。
幻觉？这么真实？
林云梦有些发愣，直到——那人把一盘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居高临下地看她，面无表情，眼里晦暗不明。
姜野？！怎么又遇见了？！
两人视线交汇片刻。
林云梦还没出声，郑相已觉得奇怪：“你好，我们没有点小吃，你送错桌了。”
“……”
昏暗灯光下，林云梦清晰地看见，姜野的眉心跳了跳。
她心里咯噔一声，刚想要说点别的，就见姜野微勾唇角，似笑非笑地开口了：“贵姓？”
“？”
郑相有些困惑，但还是老实回答，“我姓郑。”
“哦，郑先生出演了哪部剧？”
郑相顿了一下：“我不演戏的，我是个……”
姜野忽然冷呵一声，视线笔直而凌厉，说话的腔调却依旧是漫不经心的：“那你这么多戏？”
郑相懵了：“啊？”
姜野收起嘴角的弧度，没有表情的脸上尽显轻狂傲慢：“说是给你的了么。”
“……”
姜野又再闲闲扫他两眼：“这么自作多情。”
悠悠补完最后的话，“待会儿是要表演孔雀开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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