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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仇人遍布修真界


古朴的小镇,  并不富裕繁华,却足够的热闹,尤其是今日,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来往络绎不绝,不长的街道两侧,沿途摆满了售卖各种吃食零碎物件的小摊。男女老幼全数从家中出来,  脸上带着欢快笑意,手执各色盛放的鲜花,  遇到关系亲厚或合眼缘的便投赠一二。

        食物的香气混杂着花朵的芬芳,与此起彼伏的吆喝叫卖声,嘈杂人语交织在一起,  给这座山脚下的小镇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烟火气息,  与不远处寂静幽深的山林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山风徐徐,  树涛阵阵,  枝叶摇摆的沙沙声中,草木的清香沁人心脾。突然,  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吹的草木晃动更加剧烈,等到风歇树止,  山脚的老榕树下已突兀的多了一道身影。

        他周身清透绝伦,面貌隐在树荫里看不清,只隐隐可见双眸中有血色流转,气质如仙似魅,曳地的长发将整道纤长的身形包裹,在微风轻拂间露出一点比冷玉更莹润剔透的肤色。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树下许久,面朝着小镇的方向,似乎在仔细观察其中的情形,  等到又是一阵清风拂过,披发赤身的修长身影消失不见,原地出现了一位身着墨绿色长衫,同色发带束发,面容清绝无双的年轻公子。

        他又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试探性地向前迈出一步,刚开始时动作生疏而僵硬,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稚儿,片刻后,步履慢慢变得流畅,等他走近小镇的入口,已是举止从容如行云流水,自成风流。

        各式各样的嘈杂声音如洪流般一股脑儿冲入灵识里,混浊而带着隐隐烫意的气息将他牢牢包围在其中,无论是来往的密密麻麻的人群,还是这完全陌生的杂乱环境,都让他排斥不喜。

        他脚步十分缓慢的向前,眸底深处藏着警惕,时刻注意周遭的一切,但凡即将有人碰触到他,便会立刻闪身躲避。然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随着进到小镇的深处,他周身的人流似乎变得越来越多,想要避开行人的动作也变得不再那么轻易。

        他心中不解,正考虑是否从上方飞掠而过,一道影子突然自身侧的人群中笔直的向他砸来,那东西速度不快,他的灵识第一时间捕捉到,那是一朵颜色艳丽的花朵,花瓣娇嫩,犹带着刚从枝头采摘下的露水。

        他向旁边退开一步,任由花朵在距离他袍角一寸远处坠落在地,侧身警惕的回望过去。

        一丈开外的店铺廊下,一个面容秀丽的圆脸少女怀中抱着一簇娇艳的花枝,花瓣上的露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如此刻她脸上的笑容,见花朵没有砸中,她不高兴的撅了撅嘴,随即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狡黠的神情,猛地扬手,将怀中的一大捧花枝全数砸了过来。

        一大捧花枝被抛到半空,霎时如天女散花纷纷而落,他一连向后退了数步,却因为人群的拥堵,仍旧被一枝掉落的花枝砸中左肩,留下一小片带着芬芳的零星水迹。

        少女顿时得意的大笑出声,周围的人群也发出善意的哄笑,这一下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缤纷的各色花朵从四面八方朝他抛来,纷纷扬扬,如同在街道中心下了一场花雨。

        他飞快后退,却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花朵砸个满头满脸,正准备拂袖以灵力将之挥开,腿上突然一重,后背也撞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与此同时,一柄绘着连蔓缠枝图案的油纸伞出现在头顶上方。

        在噼里啪啦花落如雨的声音中,夹杂着一道温润中含着隐隐笑意的嗓音,“公子小心,可需要帮助?”

        他闪身移到伞的另一侧,却没有去管说话的人,清冷冷的眼神下望,看向了自己腿上。只见一只还不到人大腿高的幼崽,手中捏着一朵半谢不谢的花枝,双手牢牢的将他腿抱住,一张圆乎乎的肉脸上,黑葡萄般的眼睛一眨不眨,见他望过来,还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口水霎时如泉涌,哗啦啦地淌下,沿着下巴滴落在他的衣摆上,留下一团黏糊糊的湿迹。

        他静静地与这只冲着自己流口水幼崽对视了两秒,正准备伸手将他拎开,一个少年猛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把捞起还在呵呵傻笑的孩童,脸红扑扑的不住弯腰道歉,转身抱着小孩儿飞快的钻进人群跑了。

        临走前还将手中的一大捧白色玉兰塞了他满怀,少年恐怕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种事,很是羞赧紧张,那离开的身影颇带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而被他夹在腋下强行带走的崽子,则还在不停挥舞手中只剩最后两片花瓣的花儿,朝后发出啊啊的叫声。

        周围人群顿时爆发出了更猛烈的善意哄笑,那少年一个趔趄,跑得更快了,三两下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他收回目光,任由怀里的白玉兰掉了满地,转身看向身侧,只见一名蓝衫男子正含笑看着他,气息平和宁静,温润如玉,那柄拦住了所有花枝的伞,便撑在他的手中。

        他心中警惕,并不说话。

        温润公子也不在意,仍旧将伞撑在两人上方,等到花枝散尽,才抖了抖手收回,因目的没有达到,人群中发出一阵遗憾的嘘声,好些人面上跃跃欲试,似乎有再来一次的打算。

        温润公子见状,看他仍旧站在原地,便笑着道:“镇民们淳朴热情,抛花的兴致只怕还不会这么快过去,公子可要暂且进茶楼避一避,正巧在下于楼中订有一间雅间,在临街靠窗的位置,公子不如一同随我上去稍坐片刻,等这浴神节的抛花环节过去,再下来游览不迟。”

        他二人所站的地方,正巧是这座镇上唯一的小茶楼门口,许是因为节日的缘故,茶楼里没有什么客人,店掌柜懒洋洋的靠在柜台处拨弄算盘,唯一的小二则倚着门框,兴致勃勃的看街上的热闹,现在这目光便落在了他们身上。

        他仍旧看着人没有说话。温润公子以为他不愿意,虽遗憾不能与之相交,却也不好勉强,正准备再提醒他两句便告辞离去,却见他脚步一动,走了两步,又停步看向了他。

        温润公子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他这是同意的意思,便笑着将雨伞收拢,朝茶楼的方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相携着与他进了茶楼。

        店小二初时还未反应过来,直到掌柜的一声低斥,才连忙跟了回去,开始跑前跑后的张罗伺候。

        等两人在临窗的位置落座,冷掉的茶水被撤下,换上新沏的茶,温润公子才笑着道:“还未自我介绍,在下姓云,单名一个止字,云城人士,今日特意来此游玩,我观公子似乎也是初次来此地,不知怎么称呼?”

        他正从窗口看向下方街道的热闹,闻声看了对方一眼,微微摇头不语。

        自称为云止的温润公子神情又是一怔,却很快反应过来,他脸上仍是清雅温和的笑意,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十分自然的跳过这个话题,开始慢慢讲述小镇上今日这般热闹的由来。他的声音清润和煦,娓娓道来时便如清风般温柔舒适,而他的见闻显然也十分广博,言谈间并不让人觉得枯燥乏味。

        “此镇名为神木镇,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据传是因为许多年前,这镇子的先祖逃荒流落到此地时,为寻食物果腹,入深山狩猎,结果在里面迷了路,七拐八拐后不知怎的闯入了一片山谷,那谷中奇花异草,灵禽珍兽无数,随随便便一根草叶便是外界难求的灵药,更为令人震撼的是,在山谷的中心,有一颗巨大无比的通天古树,通体如玉,站在地下,一眼望不到枝叶在何方,巨树被仙气萦绕,如擎天之柱,高不可攀。”

        “先祖当时便震撼的失了言语,不敢冒犯,又惦记着还在山外等待他寻食物回去的家人,在地上拜了几拜,摘了一些灵草灵果便往回赶。奇妙的是,还未等他走出山谷,整个人便眼前一花,已经置身在了山脚下。他匆匆回到家中后,将自己在山中的经历告诉了家人,信誓旦旦的认为自己能够平安归来,都是因为神树保佑的缘故,神树还大方的赐予了他灵草灵果,不追究他私自摘取的行为。先祖满心感激敬仰,就此决定不在北去逃荒,带着家人亲朋在这山脚下开荒落了户,给村子命名为神木村。”

        他不知何时听得入了神,依稀想起在许多年前,的确是有一个“人”不知为何闯过了山谷外的结界,进到了谷中,他当时看对方的突然出现,吓坏了谷中一些胆小的动物,便朝他体□□了一缕木灵气,将之传送到了山林之外。至于赐予灵草灵果,对方摘取的不过是山谷中一些最为普通常见的植物,他当时甚至并未注意到这些。

        云止的话还在继续,“那先祖在此地落户后,等天下平定,便靠着售卖手中的灵草灵果发了家,开始经营生意培养后代,慢慢的神木村开始发展壮大,成了一座大城。只是几经战乱,朝代更迭,城池中的许多人逃荒迁徙而去,留下的只有当初那先祖一脉的后代,又过了许多年,成了如今的规模。”

        “现今这小镇中的所有人,可说都是那先祖的后代血脉,那先祖发家之后,便将自己误入山谷的那一日,定作了家族重要的祭祀日,每年拜祭庆祝,以向神树祈祷感谢其恩赐,久而久之,镇民们将这一日视作了传统节日,称为浴神节,意为沐浴神木的光辉,感谢神木的恩赐。而今年的浴神节,恰巧便就是今日。”

        云止笑看着他,缓声说道:“所以今日街道上的人才会多了些,而多年下来,浴神节也多了一些传统,比如走出家门,向亲朋或是不认识的陌生人抛花示意喜爱之情,这其中,往往形貌气质越是出众者,便越是受欢迎。”

        “若是想要不被热情的镇民们用花枝淹没,在这一日便最好不要出门,哪怕出门也要有所遮掩。”说着,温润公子的目光投向了下方街道,果然在流动的人群中,不时能够看到几名戴着帷笠的身影,所以偶尔也有花枝投向他们,却从未像之前大半个镇子的百姓天女散花般朝一个人丢花的盛景。不过想来这样的景象,在这神木镇中想必也很是少见,毕竟……

        云止蓦地摇了摇头,心中失笑,他何时也会在心中随意评判他人的外貌,如此失礼也太过不应该。

        他将目光从对面人的身上收回,提醒了最后几句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猜测对方应当是不清楚这些的,所以才会多嘴说了这许多。话题很快转向了别处,在之后的交谈中,一直是云止在说,而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再也未曾开口询问过另一人什么,仿佛只需要对方当一名倾听者便足够了。

        不知不觉间,竟无一人注意到时间的流逝,不,有人是注意到了的,坐在桌子对面从头到尾不曾言语的人,突然从位子上站起身,径直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云止愣了愣,张口欲喊,才想起自己尚未得知对方姓名,一时却不知该如何称呼,等他回过神来,那道身影已消失在了二楼的楼梯口。他将目光投向窗外,果然,不一会儿便见着那人的身影从下方走出,沿着街道缓缓往出镇子的方向去了。

        全程连头也不曾回一下,更别提特意与他道别。

        云止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镇口的人流中,心中只觉怅然若失,也不知今后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当时他便如此刻一般独自坐在这个位置,视线看向下方街道中,镇民们欢庆浴神节的热闹场景,不经意间视线一转,便看到了那道从镇子入口缓缓走近的身影,明明是身处在人流中,却仿佛天上的煌煌明日落去凡间,耀眼的瞬间将周围的一切化作了虚无。

        他如同被蛊惑了般,视线一瞬不瞬的跟着那道身影移动,看着他小心地避开周围所有人的触碰,走在热闹的街市中,却仿佛置身在幽静的山林间,格格不入,他并不知自己在人群中有多么的与众不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缓缓向前,看着周围的视线陌生而警惕,当真如同山间不知世事的精魅,无意闯入了这俗世烟火的人间。

        陌生,警惕,小心翼翼。

        于是在漫天花雨砸向对方时,看着那人在人群中无处躲避的样子,他鬼使神差的问店小二要了一把伞,走下楼去,将伞撑开,遮在了他的上方。

        或许他一开始的举动是无意识的,但之后却是真心想要与之相交,可惜对方似乎并无此意。他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唇边笑意微淡,未曾想自己也有这般不受人欢迎,被拒之千里的时候,再看窗外的热闹喧嚣,也没了一开始的饶有兴致。

        茂密的山林间一片幽暗,连风都带着枯枝败叶腐烂的气息,阳光艰难的从枝叶的缝隙里洒落下来,留下零星的几点光斑。往日里此起彼伏的兽吼鸟鸣,虫声喳喳,此刻半分也听不到,整座山林陷入了仿佛死一般的沉寂,唯有草木细细的沙沙声,如同在传递着什么。

        “砰——”

        “轰——隆——”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有如山崩地裂般的声响,伴随着树木断裂倒地的咔嚓声,一股恐怖的气息在整片山林间弥漫开来,这下连微风都静止了,草木们也不再发出似在喁喁细语的沙沙声响,枝叶垂落,仿若死树。

        不知过了多久,那山崩地陷般的声响才终于停止,又过了半晌,一道身影从森林的深处缓缓走出,身上仍残留着些许疯狂后的恐怖气势,眼角泛红,长发凌乱披散,一袭墨绿色衣衫破碎褴褛,有浅碧色的液体顺着指尖缓缓流下,落入地面,草木先是疯狂生长,片刻后又仿佛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般,瞬间枯败死亡。

        他却仿佛毫无察觉,脚步不紧不慢的出了山林,重新来到了山脚下的那一棵老榕树下,仿佛在看着小镇的方向,又似乎只是在发呆。他的确有些茫然,在化出第二身形能够自由移动后,他便出了山谷,想要去找那些放火焚烧他的“人”,可是出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并不知该到哪里去找。

        他辨不出那些人的形貌,在他看来,所有的“人”长的都是一个模样,便如山谷中同一种动物般,老虎是一个模样,兔子是一个模样,野猪也是一个模样,反而动物们在他眼中更好辨别一些,因为没有两只动物的皮毛是一模一样的,气息也各有不同,可是“人”这种生物,他们却能够随意更换身上的皮毛。

        他不知该到哪里去找那些“人”,也不知对方的气息模样,连想要通过草木搜寻查找都不能,一时竟有些茫然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呆呆立在原地,努力在脑海中的记忆里搜寻,只记得、记得那铺天盖地,熊熊燃烧的火焰,一种是金色炽热的,还有一种却是乌黑阴冷的,比冬日里的雪还要冰寒。除此之外还有一面无形的墙壁,类似山谷外的结界,但他却无法像穿透结界一样随意自如。

        在第二次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他曾经想要将所有根系拔出,逃出山谷,可是却有一层无形的牢笼将他死死困在谷中,无法出去,只能在火海中挣扎摇晃,连同疯狂燃烧的火焰也被牢牢禁锢住,只在山谷的范围内肆虐,没有向外界蔓延一丝一毫。

        还有山谷外围,规律的以各种晶莹的石头摆放出的图案,他知道那是一座法阵,在那些“人”刚刚抵达山谷,他以灵识观察他们时,那些“人”便是这般叽叽喳喳交流的。当大火烧起来后,每当那座法阵中的光芒亮上一分,山谷中的火焰便烧得更猛烈一分,遮天蔽日,不留丝毫缝隙。

        想到这里,他周身的气势一变,眼中似乎又有隐隐的血丝蔓延,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了平静。他想他知道自己该怎样找到那些“人”了,虽然他无法认出他们,但他对杀死了自己两次的东西记忆却无比深刻,靠近了便能够察觉,只要找到这些东西,他就能找到放火的那些人,然后……

        然后什么他暂时还没有想好,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找到那些人,绝不会让他们有第三次来放火烧自己的机会,他心中做下了决定。便在此时,一道带着些许熟悉的温润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这位……公子,你怎么独自在此,还形容这般狼狈,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抬头看过去,辨了出来,是之前在小镇中遇到的那个人,对方气息平和温煦,与许多“人”的驳杂不同,有点像是他的根系在泥土中碰到的那种光滑的石头,所以他才记住了。

        “公子可是遇到了麻烦,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嫌弃的话,止可以略尽薄力。”这次朗润的声音变得更近了一些,咕噜咕噜的马车停在了他的不远处,银丝暗纹的轻纱车帘被从里面挑起,云止从中探出半个身体来,面上含着温雅的笑意,眼中些许关心流露。旁边的车夫表情痴愣,目光呆呆的望过来。

        他沉默着在原地站了片刻,抬脚向马车走了过去。云止脸上划过一丝惊喜,笑意更柔和了几分,将车帘撩得更开了些,侧身让出位置。

        片刻后,马车咕噜噜重新行驶起来,离开了这座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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