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家庭

“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不幸的家庭则是各有不同。”

        《安娜卡列宁娜》

        ＿

        天刚刚蒙蒙亮，在位于东京之外的周边小镇，享受了便利的交通又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算是适宜居住的地方了。

        他的父母曾经都是这个城镇走出来的到了东京大都市发展的孩子。在日本这个人高度化内卷，尤其在战争之后以及经济泡沫带来的影响。

        年过七十还在找工作的老人也比比皆是。

        他们是没有抵挡住经济泡沫带来的影响随之的下岗潮流中被辞退的人。

        年过而立，之前优越的工作带来的丰厚年薪供养着的所谓都市中产生活。高昂的房贷，经不起任何波折，尤其又是时代的浪潮席卷而来。

        只能够卖掉房子灰溜溜的回到家乡。

        然而在这边不上不下的年龄不再能够找到曾经薪资待遇的工作，骤然下降的生活质量却仍旧固执的保持着东京时的生活习惯。

        和那些邻居们保持着彬彬有礼的距离。

        乡下人。

        礼貌的面孔后是居高临下的傲慢。

        优秀。

        唯有优秀的人才才能够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他们是一路精英教育成为起来的例子，证明了实现的成功可能性。那么对待下一代就必须更加严厉才可以。

        如果泯于众人那么就是失败。

        幸运的是夏油杰无论是头脑还是身体都远远超过身边的同龄人。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一般的存在。这让他不用太过费力就能够完成父母的要求。

        因此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闲时间，可以思考些问题。天生的性情和后天的环境让他早早的成熟。

        孩童远远比大人想象中的会思考。

        夏油能够看出父母之间惺惺相惜三观相合，对于自己更多是一种不服输的培养心理。要将自己的人生理想让孩子来实现。

        但因为他一直以为都圆满的完成父母的要求，那么父母的态度一直是温和关爱的。教科书般的家庭氛围。

        然而转折发生在他还是个带着小黄帽背书包上小学时第一次看到咒灵。

        他天生的有一种正义感，对待身边的不公平事件总是加以制止。

        在一次阻止校园中那个被欺负的孩子，对方嗫嚅道谢后身上冒出了一个丑陋的怪物。

        张牙舞爪的将之前欺负的人给推下了楼梯。

        而除了他却没有任何人看见。

        早熟的心性让他控制住了表情，面对来询问的老师自己和周围人一样表示什么都没有看到，是那个同学自己不小心踩空了楼梯。

        离开办公室后他仔细观察那个被欺负的孩子，对方一如既往的懦弱，那个趴在他肩膀处的咒灵对方毫无感觉。

        面对这怪异的情况，他选择一直表现的对孩子关爱有加的父母。

        出乎预料母亲笑容完美的表情破裂开，父亲也紧紧皱眉头。

        两个人低声商量了几句就匆匆带他离开了家里。和学校说明自己被今天的事情吓到而生病去医院了。

        在被遮遮掩掩的父母带到了医院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知道被医生问了话题他也老老实实的回答。

        母亲听了医生的谈话后烦躁的看了一眼。

        两个人回家后夜里他听到了父母的争执。

        “杰这孩子该怎么办？怎么可能会像医生说的有精神上的问题，”声音尖利而刺耳，完全没有了平时的舒适温柔。

        “先别着急，”向来沉稳的父亲抑制了母亲，“冷静下来，只是这边的医生说的而已。这周我们请假一起带杰到东京去看看再说。最终结果还没出来。”

        “是的，是的。不是最终结果。”母亲重复，又有些迟疑，“万一，我是说万一，杰他真的精神有问题怎么办？”

        父亲沉默，门外小小身体的夏油也紧张的不敢呼吸。

        “再要个孩子吧。”

        咔嚓，夏油杰蹑手蹑脚的关门回到自己的儿童房内。

        躺在柔软的被子里呆呆注视着天花板。

        自己，要被父母放弃了吗？

        时钟秒针滴答滴答的转动，一片寂静。

        ＿

        隔天，夏油杰乖巧的自己穿上服装，踩着那双上次年纪第一被父母奖励班级众多孩子羡慕的运动鞋哒哒哒的走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中。

        “没什么事情，只是被楼梯摔倒的孩子心里吓的有些幻影而已。”医生不耐烦的对夏油父母抱怨，“你们这对父母也太不称职了吧，连孩子在学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还来询问精神科，有这个功夫问问孩子比什么都有用！”

        “是是，医生麻烦你了。”母亲听到消息后兴高采烈的回应。“杰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也是关心则乱。”

        父亲也心情轻松的开车返回了家里。

        母亲难得做了一顿大餐都是自己喜欢的菜。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容。

        回到房间内的夏油杰脸上嘴角弧度下落，整个人表情被抹去。

        他们，没有一个人问自己在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

        ＿

        太阳被云层半遮半掩。

        空荡荡的街区还没有一个人的声音。

        夏油杰走在这条走过了许多次的道路上，道路两边的树木熟悉的清香。

        闭着眼睛过往的回忆一幕幕闪过，他的过去和这里不可分割。

        咔嚓，脚步碾碎地上的干燥落叶。

        粉碎的声音。

        “叮咚，”门铃响起。

        夏油母亲向来早起每天做完美容画好妆容才是一天的开始，为一家人准备早餐。

        父亲等待食物做好起床吃饭在离开家门去上班。

        “叮咚，”

        年幼的自己也在餐桌上，认真的吃早点。然后带走便当背着书包和父母告别。

        “叮咚。”

        夏油从回忆的沼泽中抽出。终于发现了不对，这个世界还是工作日，怎么会没有人开门。

        他直接动手暴力推开门。

        屋子内一切还是记忆中井井有条样子，连灰尘都没有。

        夏油伸出手触摸了下客厅的餐具，带着余温。

        没离开多久。

        他仔细观察，房间内没有任何线索。两个大活人在吃饭时突然消失了。

        恐怖故事般的发展。

        “呵，”夏油杰冷笑。他倒要看看，是谁在搞鬼。

        视野中的咒力也没有残余污秽。

        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

        “神，无，月。”他一字一顿念出了这个名字。“你还真是了解我啊。”低低的笑出声，身形都笑得颤抖。

        猛然动手，虹龙咒灵被释放，整个房屋被撕裂破碎。刚刚还整齐的房间一团混乱。

        周围传来被声音惊醒的尖叫。

        夏油冷静下来，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有人来查看。

        看着眼前的废墟转身

        “在我的道路上，即使是父母也不会特殊。”

        都是丑陋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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