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孤儿院里的男孩

“伟大引起嫉妒，嫉妒导致怨毒，怨毒滋生谎言。”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____

        横滨，孤儿院。

        神无月很小就明白了自己和周围的格格不入。

        当然这不同并不是指在一群到处乱跑的孤儿院同伴当中保持洁净的穿着和脸蛋，也不是那副端丽的容颜。更不是在一群五颜六色的头发和眼睛当中他反而是普普通通的黑发褐眼。特别是孤儿院里竟然还有一个白色头发的孩子，说真的大家从来没有觉得颜色太多了吗。偶尔在那副没什么表情面孔下他也会放空大脑想些。

        更像是羊群中的黑羊

        “月啊，整天在那一个人呆着，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啊，阴沉沉的真可怕！”

        “哎？可是没有人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嘛？哪怕面无表情也很帅气呢！”

        “真是聪明的不像话啊月君，可惜现在经济不景气，我们孤儿院也没法让大家上学。”

        不同的人对他有不同的评价。

        常暗岛日本战败，国际上赔偿了一大笔钱款，又将横滨划为租界，各个国家的人在这里随意生活。曾经的港口小城现在变得混乱又无序，经济呈现出一种虚假的繁荣。

        孤儿院是横滨的乡下地区，却也能够感受到那种压力。国家庞大的债务分担到每个普通人身上，即使是一粒尘埃，也是沉重的。

        战争导致了大量的孤儿，他们这样的乡下地区，早就入不敷出，每个人的生活只是勉强温饱，只有一个院长还对他们进行基本的教育。他们这些孩子更多是成年就离开到处打工，或者去当底层的打手。

        如果将孤儿院比喻为学校，那么凭借头脑神无月牢牢把握住了优等生的宝座，在教训了几个找麻烦的小子之后得到了混饱肚子的待遇。

        他几乎是如饥似渴的捕捉身边的一切文字来填满自己的大脑。那些破旧的报纸上的文字，老院长偶尔的话语，是他唯一的信息来源。他因此得知了自己世界最初的样貌，感受到了战争的硝烟的带来的阵痛。

        战争结束了，可是对于战败国来说又远远没有结束。

        还是个13岁孩子的他模模糊糊的感知到。

        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孤儿院。这些知识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周围的孩子们大多粗野又蒙昧，以武力横冲直撞，在连生存都不能保证的情况下，文明礼貌自然也离大家很远。

        这种时候一个每天干干净净的孩子，又有着醒目的容貌。自然显得特立独行，然而带来的不仅是老师们的优待，更是孩子们的排挤。

        不过大多数的情况下他都能处理好，只需要一点小技巧，在正好被老师们发现时对着老师们流些眼泪，自然就会换来捣乱孩子们的禁闭。

        人们会同情弱者又敬畏强者。

        孤儿院的禁闭室是原来废弃的住宅一片黑漆漆的地方，荒无人烟，只有经常在禁闭室的白发中岛敦他几乎是拉的常住人士了，虽然中岛敦和神无月是一个宿舍的。

        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

        不巧今天就是那个例外，被一群人堵在了禁闭室附近的神无月面无表情的想到，此刻的他没有了在面对老师时脸上的笑容，不带笑的时候，那副被女孩子们夸赞的端丽容貌立刻阴沉下来，这副神情出现在一个孩子的样貌上，显得和那副孩子的样貌格格不入。显得有着惊悚了。

        草原上幼年的狮子也有被鬣狗撕杀的结局。

        他将自己用餐时偷偷藏起来的餐刀向眼前领头的人猛地劈去。感受到戳中了皮肤的声音，很轻，却确实感受到划过皮肤肌理的奇特感受。却很快的被那人躲了过去，对方暴怒中有带着后怕，刚才要不是被旁边的人不小心推了一下，肯定就会被追一刀划上整个脸部。

        混乱中不知道谁将那把餐刀夺了过去，武器在几个人之间周转，最后不知被谁夺去。

        神无月很快躲开却被锋利的刀锋一下子将他的眼睛划过，眼前一片血色，无法忽略的刺痛，似乎站带着整个脑袋都显得疼痛不已，整个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脑。

        鲜血从眼睛流下，下半张脸变被血晕染成一片，眼前的半大孩子们都被这一幕给惊吓到了，如果说一开始，确实带着一股报复的思想，但是现在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怎么办？如果之后被院长发现的话，他们这一群人一定会被赶出孤儿院的，大家都开始慌乱了起来。

        “这附近有一个池塘，我们不如把他给放进去，这样就会被藏起来，不会有人发现了”

        有人提议到，而这个提议立刻就得到了一片的响应，在一群人的情绪集体下，很难明白自己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眼前这群孩子们的神态上，一种隐隐的兴奋与惶恐交织。

        在眼前的水被漫过整个脸颊的时候，神无月不禁想到，难道今天就要到此为止了吗？我的生命竟然就是会被在这群从来没有看得的过的人夺走，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怨恨不甘，不知道是不是水漫进了眼睛带来的刺激，模糊的感觉到眼前鲜红的视野似乎出现了什么陌生的东西。

        一片混沌的模糊中听到了那群人远去，商量着该如何应付回来了的院长和老师们的窃窃私语，渐渐的模糊，即使自己再怎么的坚持还是没有办法陷入了一片黑沉的世界。

        生命的最后一刻，神无月感受到的是燃烧不止的愤怒和不甘。

        另一边，回到了孤儿院们的孩子，鼻子脸上都带着惶恐的神色，脱离了那时的氛围，现在他们的道德观隐隐的让他们知道，做出了一件比之前一些顽劣抢东西更加恶劣的事情，在当时的兴奋脱去之后，现在心头的更多就是一种害怕。

        再按照彼此约定的应付过孤儿院剩下的那个老师之后他们带着这种惶恐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期望着第二天能够将回来的院长和其他老师们应付过去。

        只有中岛敦作为神无月一个宿舍的孩子在旁边怯怯的问了句，

        “喂，小子你在这多管什么闲事，难道我们会知道个人每个人的行踪吗？”

        很快被人给应付过去，只不过中岛墩的神情还是带着隐隐的担心。

        ＿＿

        因为孤儿院的食物有限，每次排队到最后的孩子总是会吃不饱，平时的神无月总是用拳头和成绩在第一个排饭回去吃。

        本来就因为昨天的事情而担心，害怕的孩子们一夜都没有睡着，更是带着大大的黑眼圈早起了，一起碰面，在彼此对了说辞才来排队领饭，结果惊讶的发现神无月就呆在他每天惯常的位置上用着早餐。

        “你你怎么会回来？”有孩子禁不住的惊恐大叫

        七八个孩子围成一团，离神无月远远的。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神无月的脸上带着平常惯有的笑容，疑惑的问道。只是简单的回忆了一句就继续用餐。

        这边他倒是若无其事，而被忽略过的几个人，内心的惶恐简直不能抑制，明明他们昨天都已经把他扔进了那片池塘。

        当时他身上还流了那么多血，把河流那一片的水突然红了一片，怎么可能还会再回来呢？尤其是昨天的眼睛被划伤，今天离远看竟然依旧没有区别。几人没有再吃饭，害怕的踉踉跄跄的走开了。

        而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宿舍的神无月，对着窗口摆的那副破旧的镜子，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在清晨的阳光的照射下，他很清楚的发现，本来黑色的瞳孔颜色，现在其中一只左眼整个像是是被水清洗过掉色一样，洗去了之前的色调泛着雾蒙蒙的灰。不仔细几乎看不出来。

        低垂的睫毛扑闪了下，那片灰色给重新遮挡。眼皮上带着白色的伤痕。昨天下午的疤痕，今天只剩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

        不仅是颜色上的变化，在那个失去了意识又重新醒来的刹那，他就发现了他的视野和之前的不同。心中一动，眼前又出现了那种视线，一片流动的红色线条。

        ＿＿

        漂浮的河流中竟然出现了一条透明色泽的巨蛇，阳光的照射和水的折射能清晰的看见他的那一块的鳞片和肌肉起伏，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条蛇正缠绕在他身上，所以他才能看得这么清楚。

        而就是这条蛇将它缠绕住游向了岸边，透过他传过来的嘶嘶声，他竟然能模糊的感知到对方饥饿的情绪。

        蛇，会说话？！

        身上明显感知到被撕咬的痛楚，却无法反抗。千钧一发，他眼前的视野出现波动。一片流动的红色线条。

        没由来的遵循身体的意愿，将沾染了自己眼睛血液的餐刀，划向了那片红色的线条。

        一瞬间的寂静过后，发现对方的整个躯体在水中崩裂。

        神无月还没来得及为自己重新活过来感到高兴，眼睛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和脑海的翻腾，不能忍受。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努力的向岸边游去。

        直到夜晚他才醒过来。急匆匆回来孤儿院就昏睡了过去。现在他才有心情来探讨现在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状况。

        ＿＿

        首先是在被扔进湖里之前被划伤的眼睛，他明明记得当时被割伤之后，整个视野都是一片血红，看着外界都是一种不清楚的状况，现在他反而跟之前没有差别，或者说能看到更多之前看不到的东西。

        神无月，曾经13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不过这个世界既然有异能者传说的存在，那么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对吧？

        他努力劝说自己适应，但是这完全和那些异能是不同的东西啊，更像是见鬼一样的，明明这是一个科学侧的世界，不是吗？

        还有眼前的奇怪红色线条。他试探着用刀划过眼前的一根丝线，结果就听到了镜子碎裂的声音。

        “破坏毁灭的线条吗？”

        刚刚苏醒过来的时候，他心中怀揣着复仇的怒火，但是此刻世界的在他眼中变了的样子，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自己身上的变化。

        因此，神无月按步就班地第二天早起去了食堂，不出意料的看见了，昨天一群人被他今天的死而复活，惊吓到了更是离自己远远的。

        现在完全没有耐心应付那几个人，之前只不过把他们时不时的找麻烦当成了生活中一种无聊的调剂，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经会被威胁。

        他的思想也发生了转变，对自己看不起的存在，也要小心，如果这次不是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情况，那么他命就要损失在那几个自己看不上眼的人手中了。

        院长他们回来之后，他清楚将这件事情告诉老师们，并不会带来多么好的回应，尤其是自己身上的问题，并不能得到解释。在人群当中不能做一个明显的异类。上一个这么明显的已经基本在禁闭室安家了。

        面对这种情况，他更愿意自己来报复。

        这次回来的院长脸上难得带着笑脸看来这是政府的支持力度变大了，即使是神无月，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也不由的转变好了一些，毕竟整天勉强饱肚子的不止他一个，在这个战后的年代，能够生存将整个孤儿院的孩子都生存下来，就已经是一个难得的成就了

        对于资金的来源和花费老师，不会对一群孩子们说，不过，每次得到的资助福利，孩子们还是能够有幸看到的，这次晚上，院长就拿出了他那台破旧的放行机，将一份碟片放了进去。

        “那可是东京大地方正在流行的电影呢，听说还是从欧洲那边传过来的，是现在最火的儿童电影，”老师们也很感兴趣，高兴的对大家介绍道“听说好几部呢。”

        神无月凭借着良好的视力看到了碟片包装上的文字，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此刻，他心中有更重要的事情，能够让他了解到外面世界的电影也没有了以往的兴趣

        整个电影的画面也在破旧墙壁上显得没那么光亮，完全看不出来，老师说的非常欢乐的儿童电影的感觉。

        看着带着两个圆形镜片眼镜的男孩和一个白胡子老头进行交谈，看来又是一个勇者打败魔王的无聊故事，这种套路实在是太多了，神无月漫不经心的想着，不过故事中的魔法世界却是挺有意思，就像另一个世界。神无月也被吸引了一些注意。

        他错过开头，只听其他的人在回宿舍的路上讨论。

        “真是太酷了，你注意了吗？哈利一开始竟然能够和蛇说话，他11岁，得到了魔法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我也是十一岁，你说我要不要也试试那天能不能和蛇说话？”

        “这才是主角啊，其他人都问魔法，他还会有一些特别的招数。”

        哈利？！

        那个可笑的眼镜片男孩，11岁，和蛇说话。

        这几个要素一下子击中了神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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