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六章——练摊（2）

“其实，摆地摊挺好的，工作自由，也不用挨领导骂，想什么时候出摊，就什么时候出摊，和做销售差不多，反正都是卖东西。”韩岑听岳琳说完，还是很赞同白剑的观点。

        “可摆摊也不是简单的事，要选好地方，还要想好卖什么货，具体怎么推销，这些白剑都考虑过吗？”欧若茗对白剑摆摊的事，不太乐观。“像白剑一向养尊处优惯了，能早上三、四点钟就起来上货，肯蹲在路边日晒雨淋吗？”

        “你们两个都想什么呢？你们就没想过，我们读了四年大学，怎么能去摆地摊呢？那大学不白读了？”岳琳反对白剑摆地摊，更多的是反对这件事本身，在她心里，和白剑一样，有种知识分子的清高，不屑于去做那种没学历的人就能做的事情。

        “大学本来就是白读的！”这一点欧若茗和韩岑倒是观点统一，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你看看我们最近找工作时遇到的对待就知道了，哪个当你是大学生就高看一眼了。”说到最近找工作的经历，韩岑的情绪就很激动，“一天天的从早跑到晚，面试那么多家企业，哪家工作是需要我们专业知识的？哪份工作又是能用到我们上学学的内容的？”尽管心里不愿意承认，但现实就是这么□□裸，这个大学白读了，你再不承认，这也是事实。你无法用你的专业知识养活自己，只能另寻出路。虽然人生的学业已经结束，但混社会这门课，却刚刚开始。这份答卷需要时间来慢慢梳理。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出外业的张晓航也结束任务，正式归队。有段日子没见的六个人，再次聚集在小屋里，就白剑摆摊这件事进行一次深入且细致的探讨。

        张晓航首先宣布：“2007第一次小屋头脑风暴正式召开”。经过韩岑和欧若茗一晚上的劝导，岳琳对于白剑摆摊这件事虽不赞同，至少也不再排斥。关于自主创业，即使只是摆地摊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对于这几个上学期间从未做过兼职的乖宝宝而言，还是相当大的一个决定。

        从近两个月的找工作经历看来，创业无疑是一个发展途径，但具体做什么，实在是值得深入考察。“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做培训机构，就像小学补课班什么的。”张晓航是昨晚才听白剑说起他的“摆摊大计”，他仔细琢磨了一个晚上，觉得真要他们几个人自主创业，也不是不可能，但摆摊就显得有点大材小用了，想到几个人的优势，还是补课班最切合实际。“你们看，我们这几个人起码都是大学生，不说专业多精通，但交小学、初中生是没有问题的，语数外、史地政、理化生这些科目可以说不在话下，要是咱们开补课班，首先老师的费用就全省了，不管招多少学生来，挣的钱都是我们自己的。”

        “书雨说的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我看咱几个就开补课班最适合了，老师是现成的，我们自己编几个教材、资料就直接讲呗！”张晓航听到这个提议立刻就兴奋起来。

        “就是，就是，茗茗也不用再那么辛苦的补课班找工作了，咱们自己就能干，你讲的多好啊，到时候肯定学生都排成队等着我们教呢！”韩岑也跟着附和。

        “而且，我们开补课班，最大的优势是，可以免税。我去查了，大学生创业是有免税政策支持的。”李书雨接着说，“这是我们现在最大的优势。我们一定要利用起来。”

        “这么好？那是不是说，只要我们花点钱印点传单、资料什么的，就直接等着孩子们来送钱啦？”张晓航听到这里最兴奋，他那个班上的，实在是够了，能自己当老板，还不高兴。

        “大家，冷静一下。”看着她们一张张兴奋的脸，充满积极向上的斗志，女生们虽然没说话，但脸上也是一副向往之情。白剑实在是很不忍心给他们浇冷水，但照着他们此时的状态发展下去，不用说今年开个补课班，明年就敢叫板新东方。“大家，先听我说一句话，开补课班这个想法，我之前不是没想过，有老师，能免税，这些优势我都想了，但大家想没想到这件事中，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招不来学生吗？”岳琳轻声问。

        “招生，还是后续问题。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场地。”白剑说完这句话，环视大家一圈，又接着说，“你们打算招来学生后，在哪上课啊？”

        “租个教室不就完了。”张晓航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家楼下就有对外出租的门市，我回去帮你问问，都是邻居，还能便宜点……”

        “便宜点是多少钱？这个钱从哪来？你们想过没有？”白剑一句话，立时所有人都没了声音。“我们租多大面积的教室，二、三十平方的小单间，能装几个学生？我们来假设一下，就算不用担心生源，只要我们开班就会有学生不停来补课，一个小房间只能坐下四、五个小孩，学校休息时间，我们不间断上课，周一到周五，每天下午5点半到晚上9点，一天四个小时，一次课按照五十分钟算，一天只能上四堂课，一个小学生每次课10元钱，每天就是200元。周末按照一天12个小时计算，一天600元。这样一个月就是8800元。”

        “这么多啊！”张晓航听的眼睛都直了。

        “多？”白剑嗤之以鼻，“还要减去房租，临街门市最便宜的也要4000块吧，还剩4800，我们六个人，一人一个月就800？”

        “不用六个人，你和茗茗两个人干好了。”韩岑接口道，“你俩一个讲文科，一个讲理科，一个月你们俩对半分钱，一人2400，不少啦！”

        “我们两个人能一天不间断的讲6个小时吗？你试一下就知道了，到时候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不能再增加一些学生吗？”李书雨想了一下，问出关键问题。“或许，再增加一些上课时间呢？”

        “房间里还要摆放桌椅，不能太挤，不然家长会有意见，影响生源。有的学生会连着学几科，如果不安排下课休息时间，很难专心听后面的课程。”对于他们提出的这些问题，白剑都考虑过，这些可能性他已经在心里问过自己很多次。

        “要是能租个大点的地方就好了。”张晓航眼睛转了一圈，“要不，我再让我妈和楼下那些老太太们，打听一下，有没有大点地方，房租还便宜点的。”

        “说到根本，还是钱的因素。”白剑看了大家一圈，见所有人都在盯着他，“我刚才设想的是最好的情况，就是完全不考虑生源问题，可是我们正常招生，能招来十几个学生已经是很好的情况，还有可能一个学生都招不到，那个时候我必须自己负担房租。而且，房租也是一个大问题，一般房子都要先付半年到一年的房租，就算一个月4000，半年就是2万4，这个钱我们去哪拿？别说大房子了，我们现在就连租一个小房子的钱都没有！”

        刚才还热情高涨的几个人，听了白剑的分析后，全都耷拉下脑袋，对于未来，她们之前想的过于美好，走入社会却被无情的打个耳光。无论想法有多精妙，终归抵不上“没钱”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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