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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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石阳明。”
崎岖的山路上，一辆摩托车停在路边，房石阳明早已摘下头盔，与孟秋修治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们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和你一样，我们保留了记忆。”
看着他瞬间变得戒备的神色，一向主导对外交涉的修治露出微笑，
“放轻松，我们是来合作的，你应该察觉到了，我们被困住了，必须去休水才有生存的可能。”
“我怎么能确定这一切和你们没关系呢？”
“你应该记得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识的。此外，还有另一种更简单的方法，去休水杀了回末李花子。”
用着最纯真的脸说最恐怖的话，这大概就是修治吧。
房石阳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
“你们到底是谁？”
一般的孩子绝不可能轻轻松松地说出杀人这种话吧。
“当然是焉岛众二和焉岛秋啦，怎么样，房石哥哥，考虑好没有，解开休水的谜题，你能抗拒这个诱惑吗？”
再次相见时，他就知道房石阳明的骨子里存在冒险的精神，因为要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逃之夭夭了，但他却仍然骑着摩托车驶向休水的方向，且并不准备返航。
面对修治胸有成竹的表情，房石脸上那种装出来的紧张终于消失，冷淡而无情，又隐隐透露出一丝疯狂的兴味，这大概才是他原本的模样，他将头盔抱在手里，身体随意地靠在车上，
“老实说，你们两个的确让我挺惊讶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的意思是？”
他笑着点了点头，
“我接受，解谜游戏的确比杀人游戏有趣多了。”
友好地达成协议后，孟秋和修治自然是要蹭房石的车去休水的。
“给，会戴吧？”
他将原本抱在怀里的头盔给了修治，又另拿了一个给她，长腿一跨，坐到了车上。
“你不要吗？”
很显然他没有多余的头盔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成年人，比你们两个孩子可安全的多。”
反正这地方也没有交警。
戴好头盔，两人一起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说起来，上一轮你真的是蛇吗？”
房石阳明的声音顺着风声传入孟秋的耳旁，因为她带着头盔，房石的声音在她听来被风刮的有些模糊。
“为什么这么问？”
“那就不是了。”
他顿了一下，带着些许自得，
“当时你自报蛇的身份时，能里清之介的反应不大对劲，但与众二对视之后，就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们住在同一个地方，可能在不经意的时候，他发现了众二是蛇这一信息吧。”
“很敏锐。”
在房石阳明刚提起嘴角之时，她才将他的结论推翻，
“但哥哥不是蛇。”
“诶？”
他掌控着摩托车的身体一僵，让车子瞬间失去了平衡，好一顿手忙脚乱后，才不至于三人一起跌倒。
不过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上面，而是沉默地思索着，半晌，他才恍然大悟又不可置信地说道，
“难道说，室匠才是蛇？
“你是怎么推断的？”
孟秋回忆了一下第一天宴会的情况，组织语言说道，
“你记得旺仔哥哥和织部义次冷嘲热讽室匠大叔怎么不自己去死的事情吗？”
当时的起因还是卷岛宽造要求房石为人类阵营牺牲。
“那时的室匠大叔就想要报自己身份了，另外，在泰长说出有人会伪装加护者时，他显然有些紧张和若有所思。”
“但仅仅是这些也只能判断他是加护者吧。”
他并不接受这个说法。
“嗯，的确，但在确认了乌鸦是谁的情况下，赌一把也没有关系。”
“乌鸦…”
他迟疑着，应该在回想宴会众人的话语，察觉自己有没有遗漏的点，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直接问道，
“是谁？”
“香织夫人。”
修治嗡嗡的声音从头盔中传出。
“是她？！”
房石十分惊讶，孟秋能够理解。
因为一直想要处决的卷岛宽造比香织夫人更像乌鸦，且她全程都基本处于脸色苍白身体不适的状况里，她也是收到修治的提示才发现了原来香织夫人隐藏的这么深。
“但还有蜘蛛吧，你还不能确定蜘蛛是谁，如果室匠是蜘蛛的话，你就直接暴露，甚至可能当天就被处决。”
“我赌对了。”
只是梦境中死一次，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孟秋不以为意，这样的态度立即得到了房石语重心长的“教导”。
“也许这么说有些逾越，因为我并不知道你们的生活环境是怎么样的，但是，我希望你们明白，珍惜自己的生命在任何情况都是第一要务。”
说到这里，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毕竟虚长你们这么多年岁，就当是成年啰嗦大叔的肺腑之言吧。”
…
突如其来的温情频道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所以她下意识选择了寻找他的语言漏洞，
“成年人实际上也知道回去有危险吧，你这不是违背了珍惜生命是第一要务的肺腑之言吗？”
“哈哈哈哈哈，好端端的拆台可就过分了。”
爽朗的笑声冲淡了她心中不自在的感受，
“谢谢。”
听见女孩道谢的房石阳明将头往后稍稍侧了一点，眼睫垂下，嘴角微微上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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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最后一丝橙红沉入地底，山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月光漂浮在流逝的暮景中。
山中的小道大半都是没有路灯的，漫长的旅途仿佛没有尽头，无聊之下，相互间的对话也变得多而杂。
房石阳明谈了自己是因为和女友分手决定出门散心才会意外出来事故到皿永，然后被千枝实捡了回去，还谈了一些在休水遇到的事情，除此之外，她认为他说的话基本都是现编的。
不过她和修治也不在意这些，因为他们的信息也是假的。
闲聊了许久，终于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了文明的痕迹。
——一个温暖的灯牌和一家虽然很奇怪会开在这里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的便利店。
“欢迎。”
女人一头毛茸茸的红发，头顶戴着与身上店员服同色的鸭舌帽，即使只能看到半张脸，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不耐烦和敷衍是做不了假的。
——形象来说，像是下班之后的你准备美美的洗个澡玩会儿手机时接到领导的电话告诉你需要到公司处理工作，而且大概率需要通宵。
看见来人，她咋了咋舌，被迫社畜的既视感更加强烈。
深夜到来的客人和需要剥皮的水果说不清哪个更麻烦一些。
房石阳明倒是不介意，十分自在地走到货架旁，扫了一大堆的食品。
“姐姐，你好，我需要电棍和防弹衣。”
“嗯？什么时候来的孩子？”
女人抬起头，眉头微微蹙起，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像吃惊，只有不解。
“刚才进来的，我只是身高暂时达不到收银台，并不是不存在。”
…
“噗，有意思的小家伙。”
女人笑了起来，仔细看，能发现她其实十分漂亮，浑身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野性，仿佛像大草原上的猎豹一般，优雅而神秘。
她勾了勾唇角，饶有兴致地问道，
“小姑娘，为什么你会觉得便利店会卖电棍和防弹衣？”
“因为我觉得有。”
她浓黑的眉毛一挑，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
“可以，姐姐给你拿去。”
很快，从柜台后回来的女人手中提着一根黑色的短棍以及一件短款的背心。
孟秋看了依然在食品区扫荡的房石阳明和站在一堆罐头前发呆的修治，犹豫地扣了扣手心，半晌，从空间中拿出一颗宝石，向前一递，
“用这个结账。”
“成色不错啊，小姑娘，真用这个抵？”
孟秋点了点头，往修治的方向瞥了一眼，确定他目光锁定之处，说道，
“剩下的换成蟹肉罐头和市面上最权威的育儿手册。”
女人扯了扯头上的帽子，眼睛半阖，看向修治，又看向孟秋，调笑开口，
“眼光不错。”
孟秋胡乱地点了点头，将好几箱蟹肉罐头和一本封面上写着“影响孩子一生的育儿经验”的精装版书籍收回空间，顺便把女人的记忆模糊。
她一恍神的功夫，女人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模样，她思考了一番，说道，
“奶糖是吧？那边的货架上，一眼就能看见。”
房石阳明很快选完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因为太重，放在柜台的时候发出了咣的一声。
房石阳明小心翼翼抬头，看见红发店员隐晦地翻了个白眼，表情更加不耐了，还带着一丝隐忍，修长有力的手仿佛不是拿着扫码器，而是拿着狼牙棒，下一秒就要敲在他的头上。
不敢再看的他立即把目光转向孟秋和修治，
“你们就只要这些？”
他接过大灰兔奶糖和蟹肉罐头，问道。
孟秋和修治一齐点了点头。
结完账后，房石拎着一大堆东西朝摩托走去。
孟秋朝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把修治拉到一边。
在一颗大树后，她把电棍和防弹衣递给修治。
“也许会用到，有备无患。”
哪知他看了看她手中的东西，摇头拒绝，
“我不需要。”
“你能赤手空拳打到300斤大汉吗？”
“不能。”
“那你有百分百闪避子弹的能力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要？”
“因为”
他卡了一下，撇开脸避开孟秋的视线，低声道，
“我认为没必要。”
不对劲！
莫非…
孟秋脑子一转，立刻得出结论，她拍了拍修治的肩，一板一眼地说道，
“我不可能贴身保护你的，做人要独立。”
“…”
“给我吧。”
修治明白和她掰扯是多么费力的一件事情，而且…恐怕她早就打算离开这里就和自己分道扬镳了。
既然如此，就当作分别礼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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