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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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道沉重的捶桌声回荡在一女子的闺房中。
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在吹胡子瞪眼看着坐在床头生闷气的女儿,在她脚边散落一地的红绸碎布,聘礼东倒西歪横在地面。
“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是天注定的姻缘!”他眉头紧皱粗着嗓门嚷着。
孟穗岁气鼓鼓甩头回击道:“什么天注定的姻缘,分明就是我还在娘胎里时你们擅自定下的。”她突然想起已故的娘亲便委屈起来,“要是阿娘在一定不会逼我的,我不嫁!”
听到提起已故之人,孟将态度柔和下来,起身过去紧靠着她坐着,“女儿啊,孟家虽不是书香门第,但也知诚信二字,这是孟家欠韩家的,更何况韩骁现在在边疆保家卫国,你又是武夫之女,身份贴己,岂不是良缘。”
“阿爹,他会克妻,已经死了两个了,嫁过去我也会死的!”
他顿了顿拍着闺女的肩头安抚情绪道:“什么死不死的,我的闺女哪有那么容易死,即便他克妻,那也是他先马革裹尸,日后你还能回来再嫁呀,这要是生在帝王家,且不说嫁到哪国和亲,丈夫死后还要殉葬岂不更惨。”
孟穗岁瘪嘴哼唧道:“有你这么咒自家女儿的吗?我还没嫁呢就想着再嫁了。”
孟将哈哈笑着,之前愁绪渐渐舒展开来,“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没有!”孟穗岁侧身坐着还依旧生着气,嘴里嘀咕着:“万一那人是个又丑又老还不知怜香惜玉的莽夫,这不是逼我跳火坑吗?”
孟家武馆在临安颇有名号,不少少将之才还在此处学武过,朝廷曾派人来招纳他前去担任教头,可他是个直性子,不在乎名利,婉言谢绝了皇恩浩荡,实则是不想跟皇家有什么牵扯,伴君如伴虎,那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苦差事,还不如在此开自家武馆来得舒心。
而孟家之女孟穗岁在临安城也端得上逞娇呈美之态,若不是听闻她已有婚约,恐怕门槛子都要被那些官家富贾踩烂,但即若她无定亲,恐怕也难瞧上某些歪瓜裂枣。
曾有纨绔子弟在街上拦截调戏她,孟穗岁瞟了一眼就随即抱了个西瓜嫌弃扔在他怀中,还让他比对西瓜样子好好将他这鞋拔子脸滚圆,那纨绔子弟当街被众人哄笑,如此被羞辱却又不能声讨回去,毕竟和孟家联姻的是大将军,此事也就此作罢,从此孟穗岁好喜颜玉之人的话头便传开了。
孟将知晓他女儿性子,弄不清这孩子喜好颜风的臭脾气是随了谁,他清着嗓子义正言辞道:“绣花枕头看着有何用处,到时候还拈花惹草惹得一身骚岂不闹心,你瞧阿爹不也是平庸之貌吗?”
“阿爹要是平庸之貌无实用之才阿娘就不会跟你私奔了。”孟穗岁不服气仔细盯着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仍能看出她阿爹年少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你……”孟将被这话噎住了,他沉重叹了口气,双手撑着膝盖失意瞧着前方,“穗岁,不是阿爹狠心,只是你已到出阁之龄,又有婚约在身,孟家清清白白一世,不能断了信誉,阿爹保证,韩骁若欺负你,我一定日夜兼程过去替你好好说叨他,不过这出嫁从夫,你的性子可也要收着些才好。”
孟穗岁自知逃不过命运的牵扯,她抱着身旁之人的胳膊,将脸深深埋在衣袖中,良久,声音些微哽咽:“孟家的债我去还,只是阿爹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阿娘不在了,我又要远去,你可不能依着往常废寝忘食的样子。”
孟将把她扶起擦掉脸上的泪花,欣慰笑道:“要出嫁的姑娘可不能哭鼻子,不吉利,放宽心,阿爹还要留着硬朗的身子骨等你们小两口回来呢。”
翌日,清晨的微风吹拂着河畔杨柳,旭日东升,真奈天公作美见证人间喜事喧闹。
听闻今日一道出阁的还有皇上最疼爱的小公主,只是身在帝王家哪能身由自己,即便再疼爱也终究逃不过被和亲的宿命,从此异国他乡再不能踏入故土。
孟穗岁身着喜袍,头戴喜钗在屋中来回走动,摸着屋子里的物饰,眼中流露出不舍,正好撞到进门来的喜娘,两人对撞同时倒地。
喜娘大惊失色赶紧起身去扶起地上的新娘子喊道,“孟小姐,你可有事?快上花轿了怎么还不盖盖头,屋子里怎连个服侍丫头都没有?”
“是我让丫头们离开的。”孟穗岁揉着臀拧着眉头,她将自己的贴身丫头留在家中照看阿爹,家中人拧不过她的性子,也只好应了她的要求,如此她才可放心离去。
“我能不能拜别阿爹之后再戴上盖头?”
“这……这可是不吉利的,错过吉时不戴盖头日子会过得不顺的。”
“可我想再瞧瞧阿爹,保证不会太耽误时辰,我这一走也不知几时才能见着了。”
喜娘拗不过她,只好领着她前去拜别孟将,但一直掐着手指算着时辰。
孟穗岁跪于孟将跟前,双眼含泪:“阿爹,女儿出阁了,请一定要珍重身体。”
孟将眼中带些血丝,微微点头,慈祥笑着过去扶起,“穗岁,好好和韩骁把日子过顺,他是将军,可别惹急了他……”
他本还想多叮咛几句,可看到喜娘在一旁焦急的面容也就此作罢,挥手让她跟着喜娘出府,一直看着她的花轿走至街角消失不见才怅然转身进屋。
鞭炮锣鼓齐鸣响彻街道,吹吹打打出城门,城中百姓都驻足观望这场远嫁的喜事,只是他们所观望的是皇家公主的花撵,那气派隆重场面还真是少有,怪不得说她是皇上最得宠的公主。
说来也巧缘了,两家喜事同属一个方向,只是一个还在晋朝境地中,一个远赴他国。
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尤其以晋朝边境之地外的北朝想要一统中原的心正蠢蠢欲动,一早便有想要攻打晋朝的心思,只是北朝曾还人情许诺十年不开战,十年不介入晋朝内事,除非晋朝率先发动战事北朝还击,否则北朝若直面攻打撕毁条约,其他邻国自然会联合一起对抗让自己陷入囹圄之地。
此番和亲便是北朝的意思,说要永结秦晋之好。为了江山永固,百姓和乐,晋朝皇上也只得割爱。
红绸喜帐给寂静的道路增添了别样令人愉悦的颜色,路上行人和送亲队伍的脸上都洋溢着蹦出来的欢喜,可唯独花轿里的新娘全然没有一点欣喜的样子。
孟穗岁手中紧握一块兰花图形的腰佩,那是她百日宴上孟将亲自雕刻出来的,穗子是她阿娘亲自编结,听说还找寺庙大师开过光,这玉佩就权当是她阿爹阿娘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了。
远嫁路途辛劳,她昏昏沉沉靠着马车轿撵睡了好几觉,一个颠簸让她头撞到木栏上顿时清醒过来,只听得头顶传来淅淅沥沥的响脆声,她刚想掀开窗帘就被浑身湿透的喜娘急忙扯下来。
“孟小姐,这天说变就变了,眼下雨势太大,我们又不能抢在公主前面寻找躲雨的地方,山路颠簸,你就好好坐着别乱动就行。”
孟穗岁摸着被撞到的额头还没有嗯声应答出来,就听到外面有着兵器乒乒乓乓的声音,只听得喜娘匆忙喊着车夫赶紧加快步子寻路逃出去。
在泥泞道路上,一群黑衣暗卫不知晓是埋伏在哪处草丛中,随着一声惊雷悉数蹿了出来,直接挥动着手中的刀就朝两支迎亲队伍砍去,顿时间红帐帆布和血水融为一体,也不知是血水染红了布还是布褪色将人身上染透。
前方公主的马车高扬起前蹄飞速狂奔起来,孟穗岁的马车紧跟其后,不知是雨势过大还是天色太暗,已经完全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所有的人都消失在水雾中。
“马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孟穗岁心慌的扯下盖头在里面喊着问道,她被颠簸着都抓不住扶拦,可久久没听到回答声,摇摇晃晃扶着马车朝前怕去掀起车帘一瞧,外面哪里还有马夫,只有马在发疯一样的狂奔着。
眼看着前方就是湍急的河流,吓得孟穗岁一把拽住缰绳一直往另一个方向拉扯。
谁道这是个良辰吉日!眼下命都差点搭进去,雨还在不停下着,远方的闷雷轰隆响着,可真是天公好作美啊!
也不知是得罪了哪家官宦子弟要下此毒手,想来日常得罪的纨绔子弟不在少数,孟穗岁此刻可没心思想着那群半路劫道的暗卫,眼下花轿马车的车轱辘也快要散架了,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躲雨保命。
所幸此处有一座废弃的寺庙,在门口还有一辆雍容华贵的花撵,不用多猜,这一定就是那位前去和亲公主的轿子。
她提着早已经湿透的衣裙跑到寺庙中,大殿中是一尊佛像,上面结了些蜘蛛网,随风一直左右摇摆着,侧方还有个大洞,被雨水常年打湿的地方冒出些青苔,风带着雨也一直朝着里面飘来。
奇怪的是花撵在门外,可这里面空无一人,若不是有佛像在,会以为此处是鬼门关的前路之地。
孟穗岁双手合十对着佛像叩拜后,拿着地上未被雨水浸湿的稻草爬上墩台为佛像扫除蜘蛛网,可还没扫完就听到一旁的草垛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刚回头就从里面蹦出一个身着冠服喜袍的娇美女子,细声细语喊着有老鼠。
这一窜身让原本心未定下来的孟穗岁又被吓到一回,脚下踩空直接从墩台上滑落在地。
“姑娘,你,你伤着没?”宋云兮晃晃悠悠没缓过神来过去扶起仰面躺在地上之人,“对,对不起,我,我吓着你了……”
孟穗岁被扶起后才认真看清面前女子的模样,弱柳扶风之态,肤如凝脂,那双凤眼在她脸上没有魅惑,反而多了几份温婉之感。
“公主,你衣裳怎么撕破了?”她视线落在她的裙摆处,如此巧夺天工的喜服就这样被树枝刮破难免可惜,但还是由衷赞叹道:“公主果然生得娇美,配得上倾国倾城之言,只是你怎一人,侍女侍卫呢?”
“他们帮我引开追兵了,我瞧见此处荒芜应道无人寻来,此处也能暂时避雨便就进来了。”
宋云兮直愣愣瞧着面前的女子,在深宫她所见女子颇多,上至太后下至嫔妃,底下还有婢女,不管是妩媚动人还是冷淡清秀都曾一一见闻过,但还真未见到有如此俏丽脱俗的女子,粉妆玉砌显得尤为可爱,柳眉杏眼,鬓边的发丝还在往下滴着水珠,白皙的脸上虽有灰尘,可也难掩她如山中精灵仙子灵动的样子。
“养在深闺人不知,面露桃李春羞雨。”宋云兮瞧着她也心喜说着:“姑娘也赛西子。”
她恍惚想起刚才唤她的称呼,不解道:“你怎知我是公主?”
“此刻城中远嫁迎亲队伍的恐怕也只有公主和我了。”孟穗岁揉着那遭殃的娇臀无奈说着,率先同她说起了自家之事,“我姓孟名穗岁,是个武夫之女,远嫁之人是指腹为婚从未谋面的边疆将军。”
“我名唤云兮,所嫁之人是北朝祈王,”宋云兮转头望向她,“今日我们能一道出阁还能在此相遇,实乃缘分,不必在意我公主身份,不如以名相称吧,你能嫁得威武大将军也是极好之事。”
她们二人并肩坐在稻草堆上,孟穗岁自也是不客气,她阿爹说得没错,自己所嫁的夫君若是有恙还能回去,可公主怎回得呀。
她想着就替她难过起来,可自己也好不到何处去,唉声叹气道:“都知韩骁如今是个威武大将军,可哪知他和我家的恩恩怨怨,而且他还克妻,死了两任娘子,听闻他脾性爆裂,说不定就是被他折磨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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