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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讨人情(二)


气氛突然微妙,我不动声色的退到安全区,其实也就是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而已,干咳一声正想开口缓和下气氛,却见玦渠突然回头,凑过来问我,“两个大男人确实不能干出什么来的哦?”

        他的脸上极认真的神情,害我到了嘴边的话就这样,硬生生转成了:“其实两个男子在一起也能干很多事……”话没说完自己就先愣了。

        真是一入腐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忘了说其实我是个资深腐女来着呢。

        房中两人都一瞬不瞬的看我,让我再次恨不得挖洞将自己埋了。我欲哭无泪,默默捂脸,透过手指缝隙,看到床上之人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里,微微露了一丝笑。

        这个被我从巷子里捡到,如云如月的男子,他叫江流。

        江流的事告一段落,我的注意力立马被地上两个大白馒头吸引。两步上前揪住对方衣领,“玦渠我郑重的告诉你,如果你一定要用一天只能吃一顿饭,不能吃荤只能吃素这些变态规矩要求我,我就与你分道扬镳!”

        话音落下半晌,玦渠都只是看着我沉默,之后缓缓的叹了口气,“可是阿染我是为了你好啊,你毕竟是修行之人……”

        我心说修行你大爷啊,放开他我转身抄起包袱就走。

        “我答应!”背后传来无奈的声音,“一日三餐四餐五餐都随你,行了吧。”背上的包袱被拿下,“你这脾气谁惯的……”

        我无声的微挑嘴角,一丝得逞的欢愉,这个并非梁君诺的人,却如他般对我的包容和迁就呢。

        “那个……睢兄弟需不需要稍作打理?”倚在床上的江流似笑非笑的摸着自己上嘴唇,我下意识的伸手,然后就愣了。

        我想他一定是已经看不下去我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然后我又想到自己就是保持着这副样子与玦渠展开拉锯战的……脑子嗡的一声,如晴天霹雳,转眼去瞪玦渠,他正好朝我走过来。

        “师父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所以要他弄个作作样子也好。”玦渠过来把我那半撇小胡子撕下来,然后回去包袱里捣鼓半天,最后发出极为满意的一声叹,“这个多,准牢!”

        我看着他手里的那撮浓密的马毛呆了两秒,然后咬牙上前一把夺过来,将他撵出门去。

        房中只剩我和江流两人,他还是保持着方才斜靠着坐在床沿的姿势,我透过面前的小铜镜偷偷瞄他,看到垂眸敛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窗口落下的柔和的光线,映着他身上的那袭白衣,说不出的皎洁轻暖。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方才你说你失忆了?”江流突然转头问我。

        我蓦然回神,想了想,道:“算是吧。”睢染的身体,孟醉笙的灵魂,我好像既不是睢染,也不是孟醉笙。其实我谁都不是。

        既然谁都不是,当睢染还是孟醉笙又有何分别呢?我继续对着铜镜认真的粘胡子。

        “这件衣服……”

        “嗯?”我透过铜镜去看,一看就是一惊,江流手中正拿着一件雪白衣衫,是我昨晚披在他身上的。

        “哦,出来走江湖,乔装易容什么的,你明白的。”我淡定的走过去拿衣服,塞进包袱里,心中想到昨晚明明记得已经藏到床尾的。

        江流不置可否,我以为算是糊弄过去了,刚坐下来没想到他又问我,“你昨夜是怎么骗过那些杀手的?”

        我喉咙有些发紧,“这个……说来话长。”

        “无妨,在下有的是时间。”江流撑着下巴,侧首看我,笑道,“在下十分想知道睢兄弟是如何智勇退敌的。”

        我愣了愣,然后十分谦虚加不好意思的摆手干笑,“没有智勇,没有智勇啦。”

        要是告诉他我脱了他的衣服,还说他是我媳妇,他会不会拿剑砍了我以保全他的清白?

        不过当时那种情况,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心念闪动间抬起眼,目光在镜中骤然相撞,又被惊住,那双如水沉静的眼眸就这样直视着我,里面的闪烁的什么,我看不出来,只觉得有着动人心魄的魅力,令人不自觉的望着那双眼。

        惊觉之时是因为心头突然的跳动,回神后正要移开目光时,看到薄唇微启,“你的眼睛……没事吗?”

        错开目光,我看向镜中映出的那双紫色眼睛,伸手轻轻抚过眉眼,能感觉到实实在在的眼球。可是那种空空的感觉却依然存在,尤其是夜晚躺在床上时,那种空洞感有时真令人发慌,只有这样抚摸着才能感觉到它的真实。

        我笑了笑,看向镜中的他,“是不是看起来很可怕?”

        江流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我,神情虽淡,可眼中却漾起一丝涟漪,似乎想说什么,我忍不住回头,眼角余光正好瞥见窗户动了一下,然后一阵风过,窗下站了一个黑影。

        我第一反应是,站起来跳开半步,拉开格斗式。

        可是那黑衣人竟然连瞄都没有瞄我。

        “公子!”黑衣人突然跪了下来,我看向他对着的方向——是床。

        床上的江流神情还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倒是那黑衣人,一副痛心疾首恨不得把自己挖坑埋了的样子,“属下失职,没有保护好公子?”

        “我没事。”江流拂了拂衣袖,“来了几人?”

        “就我一人。”

        江流点头,“让他们都撤了。”

        “是。”平地又是一阵风过,房中已没有那黑衣人身影,只有窗户还在吱吱的轻晃。

        我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脑中快速套用武侠情节里的桥段,这个情况……

        “你在干什么?”

        江流好看的眼睛看着我,嘴角微挑,我低头看了下自己才反应过来,我还保持着格斗式的样子。

        “防身术。”我道,怕他不明白,然后又解释,“就和你们的武功一样。”

        他挑眉问我,“你不是失忆了吗?”

        我一边想一边回答,“因为失忆,所以才……的。”最后因为脑子实在短路的厉害,自动省略了中间部分。

        “你的因为所以……”他顿了顿,才又开口,“挺新奇的。”

        我道:“是嘛,可能受玦渠的影响。”

        他又问,“你和玦兄弟很熟?”

        我想了想,梁君诺是很熟,玦渠的话,“还行,昨天刚见面。”

        我以为他还会再问我,可是他只看了我一会,然后便没有再问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透过他的神情,看到了淡淡的兴味?

        不过为什么都是他在问我,我明明也有很多疑问的,“昨天那些人抓到你会怎么样?”

        这是个有点八卦的问题。他竟有些认真的想过之后才淡淡道:“抓回去关起来吧。”

        “为什么要关起来,不是想谋夺家产吗?为什么不干脆杀死你算了呢?”随口而出的话,过一会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急忙挽救,“那个我不是要咒你死,我是想说,这是不是说明,你弟弟还是顾念手足之情的……”

        江流微微一笑,“或许。”他这样的笑着实有些高深莫测,我猜想他们家的家业肯定很大,家产很多,不是豪门就是贵族。

        安静了会,他又问我,“睢兄弟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我回道,“紫薇山。”

        江流点了点头,然后笑道:“在下临时出门身无分文,恐怕今后还要继续麻烦睢兄弟。”

        我猛地转头看他,他方才的话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要和我们一起走?”

        江流缓缓点头,我若有所思的瞧着他,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这回是三长两短,我慢悠悠踱过去开门,玦渠提着食盒一脚踏进来,“两个新鲜出炉的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沉默中,还是江流开了口,“玦兄弟出的选择题……也很新奇。”

        我打开食盒,看到里面的蒸饺和生煎,满意的点点头,一边问他,“请问你这句话的选项在哪里?”

        玦渠眨眨眼睛,“不是两个吗?”

        我转头看江流,“你还要和我们一起吗?”

        江流耸肩一笑,“救命之恩总是要报的。”

        玦渠给我们带回来的第一个消息是:使臣遇刺。

        这里说的使臣,既指赤国前来青国求援的使臣,也指青国决定派往赤国的使臣。总之这两位使臣于昨夜遇刺,目前失踪下落不明,全城戒严抓捕刺客。

        玦渠绘声绘色的向我们描述他在茶楼里听到的情景,说完后我和江流都没什么明显的反应,我是因为饿了,而玦渠买回来的水晶饺子和灌汤生煎味道竟然是难得的好,至于江流,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不紧不慢,神情淡淡的样子,总之房间里安静的连吃东西的声音都听不到。

        当然我没有发出声音并不是我吃相好,而是因为江流吃得太优雅,害我不好意思吃出声音,只能一点一点慢慢嚼,慢慢咽。

        看,果然近朱者赤。

        玦渠坐在我们对面,目光定定的看着吃东西的我们,因为他是不吃早饭的,话说我好像还没看到过他吃东西呢。

        我看着眼前皮薄肉多的饺子,为了接下来的一顿甚至是好几顿不是白面馒头,看了眼面无情绪却还是优雅高贵到不行的江流,最后放开筷子,说道:“玦渠,你带回来的这则时政新闻真是太惊耸了。”

        玦渠问我,“阿染,惊耸在哪里?”

        我想了想,道:“死生不明。”

        玦渠微微睁大眼睛,“难道不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一点更发人深省吗?”

        我想了想也对,情况是这样:青国有位著名的美人,叫芙娘,弹得一手好琴,于是我们的青国使臣本着热情好客的原则,于是带那位赤国使臣去听琴,可没想到最后却不见美人,只遇刺客。

        江流慢悠悠放下筷子,将话题引向正经,“第二则呢,是何消息?”

        “哦,第二则是关于……”玦渠说着突然看了我一眼,“阿染,我说了你不要激动。”

        “我激动什么?关我什么事?”我有些莫名的看他,重新拿起筷子,心想我才刚到这里几天呀,会有我什么事?正这么想着,然后听到玦渠的话,我就愣住了,刚夹起来的生煎掉到了桌上。

        “你说的伍远山……是我认识的那个吗?”这名字挺普通,应该很容易重名的。

        玦渠迟疑的点点头,“本地富户,经营造船业,应该只有一个。”

        “你刚才说他们被抓起来是什么意思?”我脑中有些乱,“是郡什么干的?”

        “郡守。”玦渠道:“好像说是私通逆贼什么的,虽然闹得沸沸扬扬,可谁也说不清。”

        我怔怔看他,“你说的逆贼是……该不会……”

        玦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我的心沉沉落下,说不出的复杂,那两个人,真的因为我成了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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