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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兼美入府


  对惜春来说,日子过的飞快,不等碧色冰裂哥窑花盏里的水仙花凋零,转眼便到了正月十八。

  这日一大早,阖府上下早早起来,在各管事的监督下又一次检查婚礼所用一切,唯恐造成哪怕一丝疏漏。

  便是新郎倌贾珍也放下了架子,叫来管事一一细细问过流程安排。

  甚至态度温和地表示,有不确定的地方,可以由他接手。

  这让管事们心惊不已,个个抹着冷汗越发小心的回话。

  贾珍的好心情,人人都看的出,难免对新太太在大爷心中的地位有了猜测。



  哪怕没见到新太太,有伶俐的也悄悄打起了小算盘,这内宅说到底还是新太太说了算,且这新太太看起来还很得大爷的心。

  连带着听说对方是小官之女的不屑也偷偷藏了起来,再不敢放肆。

  贾珍看着日头望眼欲穿。

  老天似乎也知道他得个合意的女人不容易,很给面子,天气晴好,瓦蓝的天上连一丝白云也没有,立春后的风更是洗去了戾气,拂面而来,柔和温煦。

  眼巴巴的出发迎亲,眼巴巴的盼着快快接新娘返回,眼巴巴的等着拜堂、洞房……

  这是贾珍二次当新郎的一日感悟。

  “新娘子来了!”

  鞭炮声,孩童笑闹声,嘈杂声从正门远远传出。

  平日里紧闭的正门已经完全洞开,正等着大红花轿抬进院去。

  喜乐高奏,二十四对宫灯分列两旁。

  喜轿落地,轿子里端坐的秦可卿将嫁妆锁匙递了出去,喜娘忙接过。

  她满脸堆笑的说着吉祥话,什么“百子千孙”之类,又将锁匙递给贾珍。

  贾珍绷着脸,嘴角死死抿着,唯恐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他毫不迟疑的接过锁匙,高高举起,呈现在青天之下,似乎在请苍天见证。

  这个仪式类似求子,只要新郎做出这个动作,意味着新娘将会多生男孩。

  等吉时到了,喜轿重新抬起,一直抬进正厅前庭。

  等喜轿再次落地,贾珍接过喜扇,敲击轿顶三次,又用脚踢轿门三次。

  这代表新郎的威严,希望日后新娘可以百依百顺。

  轿内秦可卿应战,每回贾珍踢轿子,都会回踢一下。

  意为男不惧内,女不示弱,旗鼓相当。

  这个仪式结束,喜娘便上前请新娘秦可卿出轿。

  秦可卿蒙着龙凤呈祥红盖头,任喜娘扶着,边上还跟着个小丫鬟。

  紧接着是赞礼,新人拜天地。

  拜了天地,便是送入洞房。

  秦可卿坐在月洞床上,眼前一片红彤彤,除了脚尖,什么也看不见。

  贾珍接过玉如意,去挑盖头。

  他踌躇了一下,手微微颤抖,心里有点胆怯。

  记不清和冯氏成亲时的所有细节,记忆被刻意的深深埋藏。

  眼前似乎才是第一回成亲。

  忐忑,不安,一时间,贾珍竟无法平抑狂跳的心。

  什么时候也成了毛头小子?他忍不住自嘲一笑。

  盖头上金线绣成的龙凤正睁大眼睛嘲笑他的“近乡情怯”。

  喜娘笑着说吉祥话:“新郎三挑盖头,左一挑吉祥富贵,右一挑称心如意,中间一挑挑出个金玉满堂。”

  这时是要给喜钱的。

  惜春忙让春莺递了个绣红双喜的荷包过去,里面是十两的银锞子。

  喜娘捏了捏,心里高兴,嘴上又来:“盖头挑三挑,一胎生三小。”

  贾珍脸上一僵,回过神来,看了喜娘一眼,目含嘉许。

  又示意惜春再打赏。

  惜春冲春莺点点头。

  春莺忙又给了个十两的荷包。

  喜娘哈哈一笑,拍手道:“挑盖头,秤杆金,秤杆亮,秤杆一挑挑吉祥,左一挑富贵,右一挑如意,中间一挑金玉满堂。”

  春莺再次给了一个荷包,心中忍怒,这还没完没了了?

  不过,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回赏了。

  哗啦。

  珠帘的细碎轻响声从盖头下传来。

  这声音仿佛是催促。

  贾珍鼓起勇气,手里如意一伸一挑,盖头轻飘飘飞了出去,蝴蝶般落在枕头上。

  这是连内气都用上了。

  该说操控细微吗?竟然没把盖头震成碎屑。

  一阵脂粉香气随着气劲四散,直往鼻子上扑。

  看着新娘装扮的秦可卿,贾珍愣了。

  心仍怦怦狂跳着,但他什么都没看清楚,眼前只有摇晃的珠串和一张粉脸。

  尽管知道这白粉下的脸如何鲜艳妩媚,可此时他却完全看不清。

  惜春震惊的张大嘴巴,这会的新娘妆简直能把人吓得猝死,她只看到白惨惨一张涂着厚厚白粉的脸,及脸上一张血盆大口。

  感情荒村鬼话这种话本里写的鬼新娘有原型!

  书上说秦可卿“风流袅娜,恍若黛玉,鲜艳妩媚,似乎宝钗”,“生得袅娜纤巧”。

  可惜,当前不管是容貌鲜艳妩媚,还是身形袅娜纤巧,都完全看不出。

  “来,喝完合卺酒礼便成了。”

  喜娘眉开眼笑的将酒杯递给贾珍二人,嘴里道:“夫妻一体,百年好合,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二人接过杯子,很配合的交错手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喜娘取回空杯,将杯子丢到床下,口中道:“一仰一合,阴阳合和。”

  贾珍又赏了钱,才把屋里的人全都打发走。

  “你先洗漱一番,我让人送了席面,你稍稍用些。”

  去敬酒前,他柔声叮嘱小娇妻。

  秦可卿松了一口气,娇声道:“大爷自去忙,妾身等着您回来。”

  贾珍高兴的应了。

  送走贾珍,秦可卿摘下沉甸甸的凤冠,被丫环伺候着洗漱一新,又用了些东西,这才有余暇打量室内。

  除了案头一对儿臂粗龙凤大红喜烛正燃着,用以照明的是数盏紫檀嵌掐丝珐琅玻璃画鸳鸯荷风纹宫灯。

  盏盏璀璨,将室内照的亮如白昼。

  目之所及全是大红,绣凤鸾的被褥,帐幔,衣饰,箱笼……

  还有子孙桶!

  靠墙一溜十几个,全是红漆描金百子纹的。

  子孙桶有马桶,脚盆,水桶三种。

  马桶称为子孙宝桶,寓为早生儿女健康;脚盆称聚福宝盆,寓为健康富足;水桶称财势宝桶,寓为事业有成。

  因为据说能保佑子孙万代,多福多寿,所以老父亲才舍得花大价钱做了这许多吧?

  就不知问朝廷借了多少银子,秦可卿心里既高兴又担忧。

  坐的太久,身体都要僵住,她挪动一下身体,屁股被硌了一下。

  低头看去,红绸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原铺成的吉祥图形不知何时散了,干果滚到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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