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作者有话要说：</br>这次要放在前面说：

        乐商是土生土长的上古人，她的部分想法会和巫炤类似。但她的思路前后会有一个转变，我不可能黑姬轩辕的。

        emmm之后每天晚上八点左右更。

        鬼师换届之后，巫之堂所有祭司都是巫炤的信徒。但根据往年的习惯，新一位鬼师一般会提几位自己的亲信作为近侍，或者安排在关健的位置上，比如当时虚黎选了几位和他年龄相仿的人。

        但是，巫炤，他太、年、幼、了！

        要不是她靠着还不到三个月的差别在巫之堂祭司的年龄里垫了底，呵，某个家伙就是巫之堂最小的了。

        近侍，顾名思义，随身亲近侍奉，那必须得是巫炤比较喜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哪次被逮住的事情给他留了个阴影，巫炤没考虑成年祭司，选了比他大不了几岁但又非常可靠、实力可以的怀曦和侯翟。

        因为她和巫炤曾有些在嫘祖和虚黎眼里完全就是小孩子胡闹的“龃龉”，但在同样是小孩子的己浣眼里，这件事无疑是值得注意的！尤其是巫炤成了鬼师！

        鬼师继任大典前夕，己浣悄悄找到她，稚嫩柔软的脸上挂着浓重的忧愁，有点微妙的好笑。

        看己浣这样，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差点要去回报虚黎。结果己浣说：“巫…新鬼师大人和你有点私人恩怨……他会不会之后打击报复你啊？”

        乐商：……“私人恩怨”这词你跟谁学的啊？(￣_￣|||)

        己浣全家对鬼师都很尊敬，早两年她私底下抱怨虚黎安排巫炤和她对练，己浣还义正言辞教导她不能对鬼师不敬。如今她不惜背后说新鬼师“坏话”也要提醒她这件事，可见己浣多么关心她！乐商感动的几乎热泪盈眶。

        最后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地拍拍己浣的肩膀让她放宽心，说巫炤不是这样的人，她和巫炤也没有过不去的深仇大恨，完全不用担心。

        巫炤继任鬼师之后就忙了起来，虚黎则开心的开始他了的养老生活，毫无心理负担地把一堆琐事甩给了他们。乐商翻了翻怀曦为鬼师整理的上半年固定行程安排，暗想：……还好自己不是鬼师。

        …………

        今年的花食节在有熊举办。少典特别邀请西陵族长也去。而巫炤身为鬼师，理所应当留在西陵看家了。

        乐商跟着大部队到有熊的时候，已经有许多其他部族的人提前到了。

        一进城就能感受到过节前的热闹氛围——远处空地上有比武斗戏的人，掌声和打趣隐隐传来；流族的货人摆开摊位，郾川的姑娘吆喝着用菖筥、阖扇换羽贝和骨珠；买兽骨兽肉的，运输过节用的鱼鲜的，聚在一起聊天的各族人，以及专注兵器三千年的西陵人。

        按照行程，进入有熊后，她和衣沐跟随族长与嫘祖去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有熊皇宫，面见有熊的族长少典。

        有熊王宫宏伟非凡，百层石阶递上，在下面已可见其强盛。王宫正门上悬巨型兽骨，延至两侧，指向两面巨鼓，强壮的战士分列左右。

        乐商站在队伍里跟着往前走，看到族长少典站在王宫大殿的门口迎接他们。

        少典身边站着一位衣着比较华丽的少年，意气风发，背着一把弓——又似你，姬轩辕！

        一路走来，乐商暗暗赞叹。不愧是可以和西陵相比的部族。前后来了三次，她得承认，这些年有熊一直在不断发展壮大。

        数百年来，有熊和西陵一直是人族中最强大的两个部落，彼此之间多有往来。这次趁着花食节的机会，有熊想进一步和西陵商量关于交流的问题。

        因为西陵的冶炼和铸剑闻名于世，有熊每年会向西陵购置一批兵器，今年希望能再扩大一倍的交易量。

        不过有熊还提出了别的想法：

        他们希望西陵可以指导他们冶炼，帮他们建立一套“冶炼工业”。

        作为回报，有熊愿意将新发现的一种高产麦种送给西陵。

        异想天开，这是乐商的第一反应。

        西陵可不像有熊。西陵有巫之堂、有灵力，那些对有熊而言的天灾在西陵可谓影响甚微。高产麦种不过聊胜于无，有熊却想用它来换西陵的冶炼之术？

        姬轩辕给嫘祖说的，想要建立一个“国”，需要西陵付出那么多东西吗？

        族长淡淡地开口：“我们可以保证提供给你们高质量的兵器，但如今的有熊，恐怕还不具备承担冶炼的能力。”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少典说：“昔年天尧遭到仙人毁坏，那么强大的部族说没就没了，最后我们连从神族那里得到一个满意的交代也做不到。如今无论是西陵还是有熊，都没能发展到当年天尧的盛况，更不要说其他一些部落。假如再来一次仙神之祸，人族可有抵御之力？如果西陵能够帮助有熊，就相当于是帮助了整个人族。只有让所有人都强起来，我们人才算真的强了起来。”

        “族长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西陵和有熊结盟，还是希望天下所有部族全部联合？”

        少典站了起来，对西陵的族长施了一礼：“天下归附是目的，可是如果没有西陵的力量，这个目的就永远也达不到。”

        有熊的野心和志向，很明确了。

        西陵人纷纷起身，族长向少典回礼：“有熊的意思我们已经明白了。但这对西陵而言毕竟不是一个小事，请容我考虑。”

        少典点头，转而笑着做个请的姿势：“食物已经备好，各位赏光。”

        饭后嫘祖不知道被姬轩辕拐哪去了，乐商找不到她，只能和衣沐在城里闲逛。

        她东看看西看看，心里盘算着给怀曦他们带点什么东西回去。

        “乐商，你来看这个。”

        衣沐在流族的货摊前面停下，正盯着什么看。乐商凑上去，小小吸了口凉气。

        货人的摊子前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晶莹的彩石、海螺贝壳、骨刀、贝扇项链……其中两片翠蓝里渗着一丝霓虹色的羽毛格外引人注目。羽毛非常完整精致，像青离玉里渗入血丝一样。

        “灌灌的羽毛啊。”乐商惊叹。

        “两位大人一看就是识货的人！”流族的货人笑着走过来招呼他们，“这可灌灌的翼羽，我亲自从青丘山带来的，别处都找不着！怎么样，只要两百羽贝！”

        “两百羽贝？！”

        看着她和衣沐脸上都露出不能接受这个价钱的表情，货人说：“二位大人一看就不是缺羽贝的人！灌灌的羽毛佩戴在身上可以不迷路，两百羽贝买一个出行不迷路，怎么看都划算啊！”

        “五十羽贝，不能再多了。”乐商张口砍价。

        “您莫不是和我开玩笑？”货人不怒反笑，“我们流族的货品都是好的，绝不坑你。一百八十羽贝怎么样？花食节大伙儿都乐呵，也卖我一个面子嘛。”

        “一百羽贝。”乐商不依不饶，“这东西就贵在一个稀罕上，真派上用场的时候不多。寻常人不认得这个，认得也未必会花那么多羽贝买一个没多少用的东西……它在你手里挺久了吧。”小姑娘眯起眼睛笑着盯着货人。

        “这样，卖你一百五十羽贝……”

        “一百羽贝。回头还来你这买。”

        最后货人败下阵了，答应一百羽贝卖给他们。乐商喜滋滋拿着两枚羽毛，和衣沐一起从货摊前走开。

        衣沐佩服的看着她，“想不到你还会讲价。”

        听到是在夸她，乐商转了个圈，“那当然！以前来我家和我阿娘讲价的人多了去了，光看着也学会了。”

        衣沐无奈的笑着摇头，“只买这些吗？刚才你没有别的看上的东西？”

        “没有了。也许他没一口气都摆出来卖，我们明天再来。我刚看见那边还有红沙族的人，我们去那边看看！”

        傍晚时分，城里人非但没减少，街道上反而越来越热闹。几处点起了篝火，架上烤猪，香气熏人。有个老奶奶在市集那边只了口锅，煮了整整一锅味道不错的肉汤，招呼街上来去的外族人：“远来是客，都来盛上一碗。”

        乐商带着下午买到的小礼物，回到有熊族长为他们安排的住所。她和嫘祖住一间。

        嫘祖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埙，是别人亲自做了送给她的。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看着乐商幽幽怨的盯着那个埙，嫘祖忍不住笑道：“你怎么这个眼神？”

        她这是幼小的心灵遭受狗粮摧残的眼神。

        乐商躺倒翻了个身背对着嫘祖，小声念叨：“那个姬轩辕这么好吗？今天他们有熊还问我们要冶炼术……”

        “你在说什么？”嫘祖笑着凑上来。

        “别别别！我怕痒！”乐商连连告饶，从床上蹦起来，“我说姬轩辕挺不错的，还知道给你做埙！”

        嫘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朝她张开双臂。乐商别别扭扭坐下，被嫘祖抱了个满怀。“我瞧着你瘦了不少？”嫘祖捏捏她胳膊，“虚黎一走，你们挺忙的了吧。”

        “还好吧。其实每天也不用干很多事。“

        “要不要我教你吹埙？”嫘祖提议。

        “还是不了……我听你吹就行了。”

        还记得巫炤刚开始练笛的时候，那是相当相当的惨烈，非但让乐商手艺口碑下落，还令她一度对这类吹奏乐器敬而远之。

        不过还好巫炤学什么都很快，在她无情嘲笑的敦促之下，他每天早晨在花海练法术的时候练习骨笛。

        她曾经一时兴起早起去看过几次。后来有一天再去的时候，发现巫炤成功把笛声和法术结合到了一起。

        悠扬笛声不再只是兴致所至，或业已成杀伐之音。

        ——同时成功挽回了一下她骨雕的风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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