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只莉莉

我拼命的往墙外奔跑着

        “大小姐！！”

        “不要再跑了大小姐！！”

        我充耳不闻，只当身后追兵的叫喊声不存在一样，趁机躲进了拐角的草丛里，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冒着冷汗，小腿发软，连蹲着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从出生开始，不，准确来说是从这个世界出生开始，不被允许从这个庄园离开的我、经常被关在一个屋子里的我，根本没有能够支撑我出逃的力气与体力

        如果没有风之妖精温迪的帮助，我连这道铁门都无法突破，更何况逃到领地边缘的码头上等待着混进船里逃脱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我探出头观察了下四周，这才敢钻出来，看到码头即将有一艘大船要出航，我也赶紧趁着搬运工没注意到我，钻进了货仓里

        货仓的门被关上，最后一缕光也在我眼前消失时，躲藏在黑暗中的我却格外庆幸

        连那代表出航的刺耳汽笛声也变得动听了起来

        我露出了微笑，抱紧了手中的盒子，原本蜷缩在货物后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终于，终于我要解脱了

        我被拖到了甲板上，身上缠绕着我看不见的线

        我父亲的追兵围的整个甲板水泄不通，却默契的在我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包围圈

        这全都是因为我身后那个海贼，明明是被我生理学上的父亲用巨额利益为报酬特别派遣过来抓我的，此时却像个劫持人质的海盗一般，与协助他的人马对峙着

        “呋呋呋呋…你说，明明你的家庭是那样的富有，父亲有权有势还健在，平日里对你也不错…没见识过外界残酷生活的小丫头，你这样想逃走可不行呐？”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贯的让人分不清喜怒的轻浮语调，脖子被线收紧了一圈，外人应该看不出，我的下颚骨被他用虎口贯住，几乎是半强迫式的抬起下巴，站在原地

        对面为首的追兵，也就是我最熟悉的守门大叔，他的脸色变得与这天一般难看，乌云密布、海水也跟着风浪起伏，将整艘船颠的左晃右晃

        细密的雨点吹到我的脸上，估计过一会儿应该就会下大雨了

        “唐吉诃德大人！请您住手！不要伤害我们家大小姐！”

        “呋呋呋呋，别急，我只是想和你们家大小姐聊聊而已，至于她会不会毫发无损的被送回去…全都取决于她的回答”

        “……”

        我被掐的呼吸困难，连半句话都不想说

        或者说，已经接连好几年在人前从未说话的我，现在没办法正常的开口与人沟通，我已经会下意识过滤掉关于威胁我的话了，反正平时经常听

        “难不成，你想背叛你的家族，背叛阶级地位去追寻自由？呋呋呋呋呋…真是天真到愚蠢呐，我原以为你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乖孩子，这么看来，选择这条路的你实在是愚蠢到让我发笑”

        “……随便…，随便你去笑……我…我想追寻……，我想追寻自由，我想要真正的平等…成为我理想中的……真正贵族…有什么错——！！”

        我磕磕绊绊的说着，说到最后，脖子上的线被突然收紧，我干呕一声，空瘪的胃吐不出任何东西

        “呋呋呋呋呋呋呋呋呋呋呋呋！！”

        他狂笑着撤掉了我脖子上的线，转而束缚住我的手脚，将我呈大字状捆绑在中间，脖子由他亲自掐住，我父亲那方的人却没有动，或者说，他们没法动

        无数根线将整个甲板围成了盘丝洞，其他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我很清楚，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果实能力究竟有多强横，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的德岛篇，他的力量都不是我一个体能废柴能够抗衡的

        “很遗憾，回答错误！”

        他将视线转移回了我的身上，他那张场面风吹日晒的小麦色皮肤上青筋暴起，脸庞因为阴影的加持以及恶俗的狞笑显的格外吓人

        他慢慢收紧了掐在我脖子上的手，随着他越收越紧，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庞因为充血而发胀变红，呼吸更是困难

        别说挣扎了，现在的我动都动不了

        他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势，让我有种随时会被撕碎喉咙的错觉

        “临死前让我亲自告诉你吧！可悲的小家伙，看来你还没有发现关于这个世界的残酷真相。无论是海贼还是海军的这种无聊身份游戏，都只不过是天龙人上层随意摆布的玩具。所谓的自由，更是笑话”

        “甘愿成为平民弱者的你们，从那一刻就彻底被从强者的队列中抹除了，等待你们的，只有被无情的世界吞噬成为强者的养料，成为家族的耻辱”

        “这个时代！只有强者才是正义！”

        强大的身份为强者

        强者才是正义

        开什么玩笑，谁要认同你这扭曲的价值观

        我想要反唇相讥，从他那骚包的墨镜反光来看，此时的我应该相当狼狈，就像小时候看过的被蛇精用蜘蛛丝陷阱控制住的葫芦小金刚一样，虚弱且嘴硬

        “呋呋呋呋呋，这副悲惨的模样倒是有了几分自由民的意思，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你选择回去继续当个衣食无忧享乐一辈子的废物，还是继续追寻你想要的【自由】”

        他着重念了最后两个字，话语中暗示意味相当明显，只要是个聪明人都会顺着他的意思选择前者

        但我偏不，虽然我被他吓得动弹不得，但我已经被激怒了。

        在我看来，这群坐吃山空全凭继承名声土地的混蛋们，畏缩在旧时代下止步不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人形造粪机器都是一群迟早会被推翻的黑恶势力

        远在上一辈子接受的教育早就告诉了我什么才叫真正的帝王与贵族，什么才是真正的高贵。五千年的历史熏陶下，我反而看不上他教育我的这点东西

        “…呸，开…什么玩笑…”我朝着他的脸啐了一口，他的脸肉眼可见的又阴沉了一个度，扼住我脖子的手再次收紧，这次，看来他是真的想徒手掐死我

        我突然有了个主意

        “…你以为…你那…夹杂在畸形…的社会关系下，暴打后…扭曲的价值观……是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

        “…可悲的…是你才对……，真正的…强者…是不会被…这种…无聊的……身份关系…束缚，就连…所谓的天龙人，一开始…掌控世界的…也不是他们，小看…弱者与平民的…你们…最后一定会…狠狠的…载个跟头……死在…你看不起的……弱者…手里”

        “你在故意找死么，小丫头”

        他察觉出了我话语中激怒他的意思，但他还是着了道

        我要的就只有他松开我，用线将我切割成肉块之前的空隙时间，是我能够使用力量脱困的唯一机会

        我必须想办法，让他杀不了船上的人，也没办法继续追击我

        我必须废掉他的行动力才行

        在他抬起手掌落下前的那一刻，他的指尖飘散着数条银线，如失去一端支撑点的蜘蛛丝

        我真诚的对他说

        “我不会被你束缚，去死吧”

        血花四溅，他的口鼻中喷涌出了不少的血，在他失去意识坠地的前一秒，我轻松挣脱了马上消散的丝线，踩上了船的边缘，随后，体力不支的我，理所应当的坠入广阔的大海

        我听到了许多声音

        浓厚的海水包裹住了我的身体，手脚沉重的像栓了四个看不见的大铁块在四肢上，向着更深处的海底坠落

        无法呼吸

        好难受

        我不想死

        …

        数种念头在我脑子里不停的更替

        在我真正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了如泣般的悲鸣，一句话浮现在我脑海里，身体终于不再继续下沉

        【不要死】

        我从梦中惊醒了

        我喘着粗气坐在床铺上，用手背擦去了额头上的虚汗，心脏扑通扑通的大力跳动，似乎是在提醒我刚刚的窒息感只是一场噩梦，我真的还活着

        我坐在床上思考良久，决定不打算接着睡觉了

        一方面是我决定要开始练习唱歌，摸索能力，另一方面是我做梦居然梦到了多弗朗明哥这个变/态，万一睡回笼觉再梦见他…我宁愿早点起来

        我拉开了床头柜上的悬挂式壁灯，睡在离我不远的另一张单人床上的娜美不适的皱了下眉，哼唧了一声转过去

        “……”

        我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拿着衣服去了女生寝室这边的卫生间换上，洗漱之后，我盯着镜子里睡眼蓬松的自己看了一会，接了一捧冷水泼到了脸上

        我悄悄关上了房门，走到了甲板上

        我们几个昨天又去买了点日常生活的必备品，然后我又买了几套方便活动的t恤短裤用于更换，长裤衬衣虽然看着帅，但活动是真的不方便

        天刚蒙蒙亮，我走到了船旁，用手撑在栏杆边上，眺望着早晨的太阳，略清凉的海风吹在身上，激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我也不多留，搓着被吹的冰凉的胳膊就往训练室走去了，还不忘从厨房带过一大杯凉开水，拎着我刚买的海贼王世界特供老式录音机进入了走廊

        左拐右拐没两步，我看到了训练室门里的灯是亮着的

        “？？”

        难不成是索隆？

        我推开了门，门内景象让我惊呆了

        索隆正举着一个中间插着棍子，两边各有一个差不多一辆汽车大小的金字塔型石头当做杠铃，单手举起，缓慢的上下移动，肩头的肌肉鼓起

        “63…64……”

        “哇…你居然起这么早”

        我不由得感叹，我原以为三点起已经是全船人里最早起床的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比我更早来的

        索隆目不斜视，继续着手中动作，咬牙切齿的和我说话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之前在小船上一般都是最晚起来的你，怎么今天起这么早，还来了训练室，你也是想锻炼体能？”

        “差不多啦…我其实是想练歌来着，虽然也有睡不着的因素在”

        “哦，那你练吧”他想到了什么，将夸张的石头杠铃放在了地上，看向我“用不用我给你让出这块地方？”

        “不用不用，我训练也需要看其他人的反应，你继续你的就好”

        我蹲坐在地上，握着猫形茶杯的尾巴杯柄，用凉开水漱漱口

        我觉得差不多可以了

        虽然我并不懂怎么保养嗓子，但我觉得这样应该可以…？

        除了观察索隆一个人的反应之外，我还需要录下来，再放给别人听

        而且为了应付像上次一样被迷晕之前强撑着唱歌的事件，我觉得还是得多录几份不同的音乐比较好，起码播放的时候会省不少事，相当于凭空多出一个无休止唱歌的我

        先来一首不那么激昂的歌吧，当做热身曲

        我咽了一口唾沫，这首歌是我还蛮喜欢的一个唱见翻唱的，本家什么曲风我不知道，不过这个唱见是清唱的

        我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录音机的播放按钮

        这是我最近才研究出来的一个功能，应该是歌歌果实的附属能力之一，只要我想，我听过的曲子，他的伴奏会如同复刻一般，完美的被可以发出声音的机器演奏出

        这首歌前奏不长，几声简单的吉他弹奏声响起后，我轻咳两声

        “遠い遠い笑えない話，

        久远久远无法玩笑之谈，

        いつかぼくが居なくなったなら，

        哪一天如果我不再留于此

        深い深い森に落ちた，

        在幽深幽深的森林中陷落迷茫，

        きみは一人で行くんだぜ，

        你会一个人走下去的吧”

        我没注意到，索隆的动作因为我的歌声慢了下来

        少女柔软清亮的声音，跟着节奏缓缓歌唱着

        等到听到下一段歌词的那一刻，索隆的动作彻底僵住了

        “繋いだ手には柔らかな体温，

        体温牵系的手传来柔软的体温，

        握った指がゆるりほどけたら，

        交握的手指若缓缓松脱放下的话，

        枯れた音色の鐘が鳴る，

        枯竭音色的钟便要鸣响，

        きみは一人で行くんだぜ，

        你会一个人继续走下去的吧。”

        索隆仿佛回到了更早以前

        在他发誓要成为世界第一大剑豪，带着挚友的遗愿走向世界最顶端之前，他的呼吸间都带着道场树林特有的清香

        再次被身为女性的挚友用木剑压制在地上时，他不甘的对着挚友吼道，吼出那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台词：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

        那时候，他得到了的只有那一副落寞的笑脸，他不懂，拥有压倒性胜利的她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

        直到月下挚友倾诉，身为女性的自己，身体条件天生弱于男性，自己无法站在世界顶端成为大剑豪的那件事

        那时候，他信誓旦旦的说，约定好了，以后我们两个，注定有一个会成为世界第一的大剑豪，看看究竟谁会实现梦想

        不

        那时候记忆最深的根本不是这件事

        而是耕四郎老师的道场里，与古伊娜酣畅淋漓的打一场，借着她的手重新站起的那一刻

        古伊娜的笑容

        他根本没有机会对着古伊娜说出，自己很喜欢她那副自信到可以驱散所有阴霾的笑容，自己也是真心想要战胜她的

        终究是被抛下，再也没有战胜她的机会了

        真狡猾啊，古伊娜

        挚友的身影逐渐远去，就像歌词中描绘的那般，只留下了他一人走向未来

        “已经够了”

        我关掉了伴奏，房间里重回寂静，索隆背对着我，不知为何，声音有些低沉，他哽咽着说道

        “…唱一首别的吧”

        “…好？”

        我一首歌给他唱哭了？

        妈呀，我怎么没发现索隆居然是这么感性的一个人

        算了，给他唱个reol的極彩色助助兴吧，好歹白毛冷酷风萝莉（？）的曲，燃肯定够燃

        我按下播放键，电音式前奏响起

        “確かなことならば両の目が映してる唯、「今」それだけ，

        如果有可以确定的事物的话只有两眼中映照著现在罢了，

        耳を逆撫でるつまらない戯言興味がないのさ，

        忤逆双耳的无聊胡话我可没什么兴趣啊，

        君を傷つけた痛み溢した涙はきっと君の明日を潤す，

        你所受过伤的痛楚以及溢出的眼泪一定会将你的未来染湿，

        誰よりそう強く踏みしめていけこの世を彼方まで，

        比谁都要强大将别人踩在脚下直到世界的尽头。”

        密集的鼓点，加上自带电音的神奇果实能力，成功让索隆举起石头杠铃的速度加快了数倍，劲风吹起刘海

        啊，真凉快

        “都说了不要这么用燃的曲子k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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