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一 节

（十一）
  欧冶子从赵家手里夺回了雅鱼，带着她飞到了勾践的面前。
  “大王……奴家回来了……”雅鱼带着一肚子委屈，跪在勾践面前，泣不成声。
  勾践看着欧冶子，嘘寒问暖之后，才转身看向雅鱼，表情有些痛苦，说：“王后，这些年辛苦你了，跟着我你遭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难，寡人，代表整个王族感激你……”
  雅鱼颤抖着双手抓地上的泥土，面无血色  。
  勾践眼圈红润，咬着牙道：“但……你的身体也被某些人玷污过了，有辱我欧阳氏的家门，我大越国母仪天下之后，不可以人尽可夫！”
  雅鱼呜呜咽咽，想要替自己辩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勾践也听不进去了，她肚子里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
  现在正是台风登陆的季节，整个战场风号雨泣。
  吴越双方的士兵喊杀声，马嘶声盖过了一切。
  勾践伫立在风雨中，看着雅鱼自刎谢罪，雨水掩盖了他的泪水，却掩盖不了他满腔的怒火。
  “啊——”
  他仰天长啸。
  欧冶子看到雅鱼倒在血泊，剑从手中脱落的样子，他忽然联想到了朱嬛，究竟国仇家恨给男人带来了什么？
  远大抱负在此刻变的如此苍白。
  整个姑苏山到处是战场。
  咔！
  霹雳列缺。
  欧冶子把干将剑交给了勾践，自己拿着莫邪剑，两个男人肩并着肩，一起杀出一条血路！
  在世人面前，有了武神的保驾护航，勾践看起来那么无敌，他的国还在，但他的家呢？
  对王来说，从来就不缺生儿育女的女人，但是，陪着王一起做奴隶受尽凌辱的还有谁？
  夫差左提着一坛酒，右手的干将剑在滴血。
  他喝下一口酒，唱道：
  英雄愁白头，
  长江水长流，
  情丝是剑斩不断。
  人生何其短，
  江山恋不完，
  美人和酒长相伴。
  一杯畅且酣，
  一杯醉心田，
  今朝不梦明日魇。
  是非与恩怨，
  散了聚无言，
  只知来生不相见。
  他摔了酒坛，看着对面的勾践，指着他骂道：“勾践小儿，你个装疯卖傻的老狗，我当初心慈手软，放你一条生路，你却处心积虑来搞我！”
  勾践道：“对我仁慈就等于对你自己心狠，只怪你是个蠢货！”
  夫差道：“你这老狗，坏透了心，不过，你娘们儿确实挺棒的，她陪着我那么多夜晚，姿势可浪啦！”
  “撒你奶鸡鸡！”
  “那摸个邪逼！”
  两个人举起剑冲向对方，互相砍了几十下，未分胜负，郑妲拿着“小霆锋”奔了过来，面前一个是旧主，一个是丈夫。
  她毫不犹豫选择帮助丈夫，她的越女剑法十分犀利，勾践劣势太明显，退下阵去单挑夫差。
  欧冶子见到她万分激动，忍不住喊了一声：“妲姬！”
  郑妲心头一颤，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但他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师父欧冶子。
  妲的脸上看不出有泪，雨太大了，但她的哀号欧冶子看得到。
  郑妲却忍住了自己的脚步，她的身后是夫差，对面是曾经爱着的师父。
  郑妲哭哀号道：“冶子师父，你穿盔甲的样子好帅，和我梦见的一模一样，可惜，最终迎娶我的人不是你！”
  “妲姬，我对不起你！”欧冶子凄然泪下。
  夫差歇斯底里道：“畜生！原来你们是一对狗男女！”
  他挥剑奔了过来。
  “夫差，嘴巴干净些！”
  欧冶子愤怒的提举剑迎了过去。
  就在刹那间，郑妲忽然拦在了他俩的中间：“不要啊……”
  噗！
  夫差的剑穿过她的背刺向欧冶子未果；欧冶子的剑刺进她的小腹扎进了夫差的小腹。
  “啊！”
  两个男人同时惊呼，夫差感到一阵疼痛，他的剑头断了。
  “妲姬！”欧冶子表情扭曲着，一把抱住郑妲。
  突然间，勾践窜了过来，在夫差的后背上补上一剑。
  “啊！”
  欧冶子一个侧踹把夫差踢给了勾践，然后抱起了郑妲，五内俱崩。
  “冶子师父……我……我好冷啊……”郑妲呻吟道。
  欧冶子紧紧抱着她哭泣。
  “最终……我……我还是……死在了你……你的……怀里……”
  郑妲的嘴唇不再嗫嚅，她已经失去了神色。
  “啊！”欧冶子仰天怒吼，抓住了郑妲的魂晶。
  霎那间，他的气场冲破头顶云层，形成红色气流旋涡，旋涡中心破开的云洞里清晰可见几个星球。
  那壮观场面吓坏了勾践。
  欧冶子后背上八把宝剑产生了共鸣，齐刷刷飞了出来，飞向战场，顷刻间，把吴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大王，我来啦！”文种骑着马上了半山腰，马上还带着五花大绑的一对少男少女。
  文种下了马，拽着少男少女，扔在勾践面前，笑道：“大王，这里夫差的一对儿女，我特绑来献给大王。”

  勾践板着脸看着他说：“文爱卿，有劳了。”
  文种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献给他说：“应该的，这是吴国玉玺，也被我藏了起来，献给您。”
  “辛苦了。”
  勾践左手接过布包，右手却突然一剑斩落了文种的人头。
  “阳奉阴违的东西，有奶就是娘！”勾践一脚踹倒尸体后，转身”噗噗”两剑扎死了无恨和不悔。
  欧冶子闭上眼睛道：“你这是又何必呢？”
  勾践散乱着头发，浑身湿漉漉狰狞道：“无毒不丈夫，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欧冶子把魂晶按进自己的盔甲里，抱起郑妲的尸体腾空而起道：“我知道你很苦，但吴国就此成了你的囊中之物，可怜妲姬她们呢？命能够换回来吗？”
  说罢，他飞向湛卢峰，十把宝剑紧紧相随。
  “寡人只知道失去的，一定要夺回来，不管用什么代价！”
  勾践呆呆地看向远去的欧冶子。
  他卧薪尝胆的故事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进步。
  但是，他的品质不敢恭维。
  自古以来，凡成大事者，都具有心狠手辣的共性，否则，不能成为国度大船的掌舵人。
  勾践在失去很多后，终于成了春秋时期最后一个BOSS。
  越国33年的称霸历史，被楚国灭了，接着被嬴政的大秦帝国灭了，汉武帝刘彻也灭过它。
  欧冶子将郑妲的尸体合葬在了朱嬛的墓里，还造了三个假人，分别是他自己、干将和莫邪。
  陪葬品还有一车竹简，那是欧冶子呕心沥血十几年完成的《剑经》。
  书是写成功了，他也成神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心爱的女人，没了。
  心爱的孩子，没了。
  《剑经》不需要面见读者，唉，这很像是我自己。
  欧冶子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哭个稀里哗啦指着天怒吼着：“谁能够理解我？”
  他填上土，搬来一块大石，用剑削平了正面，立下去作石碑，刻上“合家冢”。
  “冶子，你终于恢复正神之身了。”
  背后的声音让欧冶子一惊，立刻拭去眼泪。
  “师父！”
  已不能够，
  再和爱说天长地久，
  风让泪化作相思雨，
  相思是永伤。
  已不能够，
  看夕阳和你牵着手，
  那永恒的夜没有光，
  人去了断肠。
  第十六章完
  玄镜庵  作品
  《神的儿女》又名《武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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