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眼看着又到了年末，我们公司也开始陆续放假了；好多工人大包小包，拎着行李从宿舍楼出来，准备搭乘我们公司租赁的大巴车，返乡回家过年。

何冰的财务部那边，也忙活完了，文职部门昨天就放了假，她现在也成了闲人。

今年我是不打算回老家了，因为之前，我把孔雀组织算计的那么厉害，现在黑蛇恨不得扒了我的皮；真离开了许诚地界，他们那些混蛋，还不知道怎么对付我呢！

更重要的是老虎他们，个个都有家有父母的，我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赶回金川，跟家人团聚去了。

本来挺热闹的公司，如今一放年假，倒显得落寞了不少；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车间，机器还在运转着，为廉总那边生产配件。

一批批的大巴车，全部发走以后，偌大的篮球场，也变得寂寥无人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以前念书的时候，学校放了假，而你还留在学校里；那种孤独的滋味，即便有何冰陪伴，也显得空荡荡的。

“哎，你打篮球吧，门卫那里就有，我去给你拿一个。”何冰心很细，她看得出来我不太开心，于是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她就起身去北门，从门卫那里拿了个篮球。

何冰不太会打，而且还穿着高跟鞋；她把球扔给我，让我打给她看；本来我寻思着，想在她面前耍耍帅，结果投了几个三分，一个也没进；果然人心情不好，连打球都没有手感。

“不玩儿了，没啥意思。”我觉得挺丢人的，每次球投出去，何冰都准备给我庆祝；最后却来了个“三不沾”，搞得何冰都跟着尴尬。

“那咱去看电影吧！顺便逛逛商场，给你买两件新衣服过年。”她跑过来，拿纸巾给我擦着汗说。

总之那天我总闷闷不乐，别人都回老家过年了，我却一直缩在许城；尤其那个狗日的黑蛇，还有孔雀组织，有他们在背地里盯着，我连回老家的机会都没有，反正是憋屈的厉害。

但我又不想让何冰，一起跟着我忧伤；她老关心我了，总想着法子，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开心起来，让我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于是我陪她去看了电影，可这是年底啊，是大城市！大部分人都在忙着出城返乡，电影院里稀稀疏疏就那么几个人；逛商场的时候也是，那些卖货的服务员，都在打电话，跟亲人聊着过年的事。

中间大力叔、良叔，还分别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哪天回去？

“春节”这个词，在华夏民族的眼里，意义真的太重大了；其实回家，也就是呆那么几天，跟亲人见见面，吃上几顿饭，给老祖宗上个坟而已。

但若是没有这么几天，你这一生都是不圆满的；不管你在外，取得了多么大的成功，如果“根”不在家乡落一落，停靠那么几天，再大的成功，似乎都没什么意义。

尤其晚上回家的时候，我跟何冰开车走在路上，偌大的许诚，之前那么繁华；可这才仅仅几天，整座城市仿佛都被搬空了，宽阔的马路，车辆是那样稀疏；楼宇间的霓虹，又是那样地孤独。

“你高兴点好不好？好歹在老家，我还有个妈妈，还有一大堆亲戚，我都还没伤心呢！反正我觉得，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很知足，一点也不无聊。”坐在车里，何冰拿手摇着我胳膊说。

是啊，她家里还有那么多亲戚，何叔的坟前，何冰本家的大伯，还能去给烧个纸、放挂鞭；可我爹呢？他孤零零矗立在那里，也许在世界的另一端，他每年都盼着这个时候，能再见上我一面吧。

晚上回家，为了逗我开心，何冰洗完澡以后，还换上了特性感的睡衣；她在我面前转圈，朝我抛媚眼；她很漂亮，尽管我们彼此生活了这么久，我依然觉得她是最美的女人！但我真没啥兴致，心里空荡荡的。

曾经在金川那两年不回家，但我不孤独，因为有石伯、有丫丫，有花姐和停安；但现在，公司放了假，姜雪也回老家了，宋叔处理完张志强的事，也回了定关。或许生活本就是孤独的吧，能陪伴我的人，也就只有何冰。

后来我改变主意，决定回老家过年，还是除夕的前一天傍晚；何冰的姑姑打来电话，说何妈病了，一直偏头疼，到医院拍片，也查不出什么毛病。

当时就把何冰急坏了，她嚷着要回去；还说让我留在许诚，她自己回去就行；反正得罪黑蛇的是我，对方痛恨的也是我；黑蛇但凡还有点人性，就不会拿何冰一个女人撒气。

理虽然是这个理，但谁知道黑蛇有没有人性？最后我不放心，就一直跟何冰捱到深夜，这才悄悄开车，驶离了许诚。

虽然是夜里行车，但当车子进入高速，朝着老家方向奔去的时候，我与何冰还是耐不住内心的喜悦；终于还是回家了，炎黄子孙就是这么奇怪，有钱没钱的，都得回家过年，这是一件大事，也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路上何冰就给她妈妈打电话，何妈在电话那头哼哼唧唧，反正就是浑身不舒服。

后来我们才知道，何妈就是在装病，她想见女儿，她甚至害怕，何冰被我拐跑，往后不认她这个亲妈了！她真的会这么想，你永远都不要高估，农村妇女的胸怀和觉悟。

“你听我妈那动静，也不知道是真病假病，她老能作妖了！”后来何冰都听不下去了，还朝我抱怨了起来。

我笑着说：“亏得你性格像何叔，真要是你妈那样的，将来我可遭罪了！”

何冰气鼓鼓地直接打我说：“我就是跟我妈那样，你也得要我，宠着我、爱着我！上了船还想退票？呵，老娘这条船，是那么好下的吗？”

她一边说还撸袖子，那白胳膊白腿的，老搞笑了！真的，女人要是长得漂亮，说句脏话都那么动听。

我们一路吵吵笑笑，倒也没觉得怎么累；凌晨5点多的时候，我们到了涞县收费站；只是还没出去，就有人给我发了条短信，竟然是林佳发的！

“你去老家了是吗？赶紧回来！那里有危险、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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