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鹰爪真气

正当阿失在惊异于苏清发现了什么秘密时，苏清拉着阿失，来到了那个暗道的洞口。苏清望着阿失，再看看洞口，他示意阿失去洞口自己发现些什么。阿失来到洞口，仔细看了很久。他发现和暗道里面青苔滴水的光滑洞壁完全不同，这个暗道洞口的边沿山石都显得十分尖锐。阿失渐渐明白，苏清运掌所击碎的巨石，就是在这个洞口的位置。

        阿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爷爷当时所击之石，其实就是这个暗道的石门了。难怪坚硬无比。”

        苏清的脸上再次浮现出赞许的笑容，他点点头说：“正是这样。我想，当年西北夷狄经过这个暗道入侵江南，后来溃败时又从暗道而逃，他们肯定害怕我们大梁子民发现这关山峡的秘密，就用运石的大车，运来巨石，吊在门口，妄图以此来密封这个入口。”

        阿失摇摇头说：“只是这些西北夷狄，也不想想，江南自古便是我大梁之地，我们梁人自有聪明的前辈开启这个密道。”

        苏清道：“是啊，这一切都是机缘，我当时练就清风掌之后，掌碎巨石，发现此道。我深入其中，发现里面并无什么机关暗器，就是一条幽深狭长的通道，这一条道直接纵穿数座大山，从中行走，可以省出大把的时间，真的是有穿越时空之感。”

        阿失问道：“那爷爷当时就穿过这个通道了么？”

        苏清道：“是啊，爷爷我从来对万事万物就好奇得很。当时又刚刚修成一门自以为得意的武功，总有一闯龙穴之概。于是就点了一个火把，只身进去一探究竟。本以为里面机关陷阱，困难重重，谁知却是一路畅通。出了洞口就到了那一片山湖，我又在那个大石头上吐纳了几天气息。运功流畅，颇有心得。”

        苏清说到此处，语气中颇有几分得意，忽然又转喜为悲，黯然神伤的样子。阿失见此，心中知道是因为苏清受伤的缘故，心中也一起黯然了。

        阿失抬头问：“爷爷练成了清风掌，一路逍遥快活，后来是怎么受伤的呢？难道是前些时日与褚凭大汉那三人对掌受伤的吗？”

        苏清叹了一口气，说：“我掌法练成之后，一直也都是与世无争的，直到江湖中起了沈秋风的传闻，我才重出江湖，查访一些旧事。”

        听到沈秋风，阿失心头一颤。只听苏清继续说道：“那年找到你家沈公子，和他过完招以后，我觉得事有蹊跷。因为我一生行走江湖，还没有见过几个如沈羁士这样磊落风行之人。然则江湖各门各派却一直要除他而后快，这背后肯定是有缘故的。”

        阿失听此，心中也十分赞同，因为与公子一路同行，从未觉得公子言行有何失范之处，而处处相逼的恰恰是那些号称武林正派的人，听苏清这样说，也就想听一听苏清查访的一些情由。

        苏清捋捋白须，说道：“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留心那些寻找沈秋风最上心的门派，其中，我看天龙剑派最尽心，出的人力也是最多，甚至不惜花重金请江湖上的密探，在各路打听沈羁士的下落。而冯曲更是亲自带着首席大弟子林旭出门寻访。这个异常的举动，就不得不引起了我的注意了。很多江湖门派表面上是打着寻找孤星教余孽的旗号，但却都惧于沈羁士的白绫剑气，也是担心门派的声名力量有所损害，实际上也就是喊喊口号，并不想与沈羁士真的面对面较量，像是乌山堂、花刀门之流，也都没有多少真心放在追查沈秋风的下落上。”

        阿失道：“既是这样，天龙剑派如此热衷于寻找公子，他们到底是什么居心呢？”

        苏清道：“我暗暗发现，天龙剑派之所以如此卖力，是因为它的背后有人为它出资出力。”

        阿失问：“是谁呢？”

        苏清道：“一开始我也没有什么发现，因为一直云游，也不好去到天龙剑派的总舵查探。只是在天龙山一带，一边闲游一边查访。一年半载过去，我发现，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一个人来天龙剑派找冯曲。”

        听到这里，阿失不禁脱口而出：“黑衣人？”

        苏清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点点头，说道：“对，这个蒙面黑衣人行踪飘忽，行事诡秘。武功极高。他每次见到冯曲，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这让老叫花子很是不解。冯曲究竟也算是中原武林一等一的剑客，怎么会对一个不知来历的黑衣人如此。真是想不透这其中的机窍。”

        阿失问道：“爷爷所说的有人背后为天龙剑派出资出力，莫不说的就是这个黑衣人的？”

        苏清点点头道：“是，但也不完全是这样，我一直觉得黑衣人背后还有什么组织。但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就不得而知了。”

        阿失道：“那后来呢？”

        苏清道：“后来我就想要去试着揭开这个黑衣人的面纱。我那段时间一直隐居在天龙山南崖绝壁上的一个山洞里，所以我对天龙剑派的事还是很熟悉的。”

        阿失说：“难怪那次在雨林之中，爷爷一下就认出了冯曲的大弟子林旭。”

        苏清点点头：“我隐居于此，为的就是等待蒙面黑衣人的出现，终于有一天，黑衣人上山了。我之前一直心中纳罕，这个黑衣人每次上山我为何一无所知，这一次才知道，原来黑衣人上山根本不走上山的栈道，而是在山岭之间翻飞，这个黑衣人的轻功，实在是太高了。”

        阿失问：“难道比爷爷还要高吗？”

        苏清轻叹一口气：“黑衣人轻功之高，是我所罕见，但最可怕的，是如此高明的轻功和翻飞山崖的本领，我竟然一点都瞧不出他是何门何派。”

        阿失听了苏清的描述，感觉引人入胜，有些急于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苏清会意。接着说道：“有一天，黑衣人在天龙峰与冯曲谈完事，就翻飞山崖下山，其时我的轻功在江湖上也有点微名，于是就跟着他一路下山，谁知他越走越奇，越走越偏僻。我就知道，这黑衣人真是了不得，我如此小心谨慎地跟着他，居然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阿失听到这里，两颗眼珠已经是睁得天大。

        苏清说：“在一片山谷，黑衣人停下了脚步，我就知道，他要和我面对面了。他停下脚步，我也就停下了，此时我们之间也就三四丈的距离。黑衣人说，以阁下的轻功在中原武林也算是前辈高手了，为何要做这些跟踪他人的鬼祟之事呢？我说，阁下一袭黑衣，一块面纱，来往于天龙山有正道都不敢走，偏偏是去穿山越崖，不知是我鬼祟还是阁下鬼祟呢？”

        阿失拍手道：“爷爷说得好。后来怎么样了？”

        苏清接着说：“那黑衣人语气冷峻，言语里极是自负，他说，阁下今日看见了我的踪迹，恐怕想安然而去，是不可能了。我看你身着丐衣，也基本猜到你是谁了。清风神丐苏清，哈哈，以前是丐帮无你立足之地，只怕从今时今日，这广袤天地也容你不得了。我听后震怒，一方面怒其狂妄自大，另一面，我也惊异于他的眼力。我虽然知道江湖中高手辈出，也与沈秋风这样后辈中的翘楚交过手，也知道周玉山和天临大师这样的顶尖高手。但像黑衣人这般狂妄自负果敢专断的人，平生未见。那时我倒是更想看看他的虚实，要顺带能够查探出天龙剑派的秘密那是最好不过了。我凝聚心力，一袖扫起山间的五块大石，五石齐发，向他飞去。”

        阿失惊道：“这不是爷爷对付那巨石的招数吗？”

        苏清道：“是啊！先探探虚实，让他动起来。但没有想到啊，那黑衣人双手齐发，速度奇快，一双手幻化之间似有千手一般，我知道那是他的真气，那些真气虚化成无数的鹰爪一样，一一捏碎了我扫过去的大石。黑衣人脸色一沉，他说，没有想到，阁下武功如此之高。其实更加惊诧的是我，我完全想不到，我出关时的绝技，被他的鹰爪真气如此轻而易举化解掉了。正当我思忖之间，黑衣人凌空飞起，他双手张开，鹰爪撩山抓石，抓出的山石悬浮在他面前，他双爪击出。”

        阿失道：“爷爷，他这是要学你啊。”

        苏清点头，说：“我双掌齐发，掌力遍及数丈之外，这一招实在是没有什么技艺，凭借的就是我多年的内力修为，在清风掌中，我称这招为‘清风拂面’。一声巨响，他毕竟是炮制我的招数，我一双硬掌击碎了他扫过来的山石，多余的掌力波及丈余，他不由得后退了半步。这半步倒像是他的奇耻大辱，他鹰爪一起一落，直抓我的面门，我回以清风，他内力精纯，我比之也不逊。我们都有些想速战速决，但没有想到，一战就是一百多招。实际上一百多招过下来，我根本没有看出他的破绽，只是边攻边守，以图制发。他却显得有些急躁，可能生平中鲜遇对手，亦或是高高在上惯了。但能看得出，他招招都是必杀，是要取我性命的。因为我撞破了他与天龙剑派的阴谋，所以我是他必除的。然而彼此修为在此，他越是焦急越是难以战下。而我也很心急，因为我根本找不到他的弱虚之处，时至今日，我依然每日冥思苦想，他那神乎其技的鹰爪功，究竟有什么样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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