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暴风雨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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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气势汹汹推门而入，提起怀煦的衣襟，“你对她做了什么！是你骗她来天界的？是你骗她进锁妖塔的？怀煦，你要是恨我，就冲我来。”
怀煦丝毫没有生气，漫不经心推开陆离的手，“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一直在九霄宝殿，父神能作证，更何况我爱洛瑶之意不比你少一分一毫，又怎会骗她进锁妖塔？”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争吵声，我睁眼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看来我活着出来了，嗯...没错，是怀煦救我出来的，我欠他的好像更多了。
“洛瑶，你醒了？告诉我伤哪了？”
陆离坐在床边，牵起我的手，可他推我入塔的一幕还在眼前，我抽回手爬向床角，“陆离，你别推我进锁妖塔，我害怕。”
眉头紧皱的陆离想不通事情原由，再次伸向洛瑶的手依旧被她推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
怀煦拉开陆离的手，坐在床边挡住他的视线，“洛瑶受了惊吓，你别在逼她。”
我躲在怀煦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裳，深怕陆离会再次拽我去锁妖塔，我偷偷瞄向眼前的人，明明是同一张脸，可为什么他方才会如此狠心，变得那么陌生，此刻却又恢复我熟悉的面孔。
——太子殿下，天帝下旨，我们立即出发。
“知道，我马上来。”
——可是...不能再耽误了...
多日未眠，早已身心疲惫的陆离，看到洛瑶此番模样，又怎么能安心出战，失了理智的他朝门口天兵大声吼道：“我说我知道了！滚出去！”
我身子一颤，连忙收回望着他的目光。
陆离见洛瑶被自己的语气吓到，短叹口气，努力平静些许情绪，“怀煦，你让开，我有话跟她说。”
怀煦思量一番，今日钟灵私自行动的事已经破坏计划，眼下不能再干涉过多，免得他起了疑心。
“洛瑶，我就在门外，你有事叫我，好吗？”
我摇摇头，抓住怀煦的衣袖。
陆离从洛瑶手中扯出怀煦的衣袖，向门外方向一指，“出去。”
待怀煦出去后，我捞起被子盖在头上，躲开他的视线。
陆离小心翼翼移开被子，见洛瑶紧闭眼睛，双手抱着头，身子微微颤抖，而她手腕上一圈红色指印显得触目惊心，“洛瑶，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望着他，明明就是我万分熟悉的小白龙，他温柔的眼神让我放下所有防备，义无反顾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你刚说不要我了，不管我怎么求你，还是将我推进锁妖塔，你是为了内丹才与我在一起的吗？等我回去就问师父要来，把它给你，你别丢下我。”
陆离搂紧怀里的人，轻抚她的头，“我要内丹做什么？又怎么会不要你，怎么舍得推你进锁妖塔，洛瑶，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这件事等我回来一定会调查清楚，你要相信我。”
我点点头，“陆离，你别走。”
“好，我不走，不许哭了，让我看看你伤哪里？”
见洛瑶捂住衣襟，陆离牵起她的手贴在脸上，柔声问道：“不让我看，怎么替你疗伤？我们已经是夫妻，没什么好害羞的。”
双臂伤口愈合后，陆离提起洛瑶肩膀上的衣裳，俯身轻轻吻在她额头上，“等这次回来，我就去云宫接你，六界也好，太子也罢，我什么都不管了，日日守着你。”
我多害怕他走了后，又会变成另一种面孔回来，“你还是要走？那带我一起去。”
——太子殿下...咱们真的该出发了。
“你听，他们又在催我了，洛瑶，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与你分开。”
陆离揉揉我的头，起身离开，不知为何，心中不详的预感比以往的每次都强烈，我翻下床追上前抱住他，“我要和你一起去。”
“洛瑶...听话，好么？”
“不好，就这一次，求你带上我。”
陆离转过身，捧起洛瑶的脸深情吻下去，趁她不注意时，从身后封住她的穴道，在她失去意识前，凑在耳旁轻声呢喃道：“我很快就回来接你。”
见陆离抱着洛瑶走出屋，怀煦上前拦住他，“你要带她出战？陆离，我看你是疯了，把洛瑶给我。”
“我自然不糊涂，只是将她留你这不放心，我送她去司命府。”
陆离躲开怀煦举起的手臂，饶过他径直走去。
等我醒来时，空荡荡的屋内没有他的身影...他终究还是走了...
与司命告别后，我回到云宫走进师父的屋内。
“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又偷偷跑去哪里玩了？”
“师父，我的内丹在哪？”
安歌一愣，抬头望着洛瑶憔悴的脸庞，“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那个时候的我定是着了魔，才会拼命想用尽一切办法留下陆离，我摊开手掌伸向师父，“内丹还我。”
“不成！你娘亲特意交代，除非你成了亲，否则不能给你，洛儿，你要内丹做什么？”
“在凡界的时候我已经和陆离成亲了，他要用内丹提高修为，师父你就给我吧，反正有没有它，对我来说都一样。”
安歌难以置信洛瑶居然会说出此番话，一路拽着她来到洛神冢前，“跪下，当着你娘亲的面，再说一遍你方才的话。”
师父总是拿洛神说事，看着那画上的人，可我根本就没见过她，对我而言那不过是一副画罢了。
我跪在地上，朝师父还嘴道：“我就算再说十遍，百遍，我娘也听不见！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做决定，那明明就是我的内丹，给陆离是我心甘情愿，不用师父操心。”
“你知不知道没了内丹的后果？你甘心修为永远如此？随意受人欺负？师父一直纳闷为何陆离痴缠于你，他原来是为了内丹才接近你...”
“就算如此，那也不关师父的事！我宁愿不要这仙身，不要这修为，哪怕只有一日，一时辰，就算是我死，我都愿意和他在一起！”
啪——清脆的响声落在我的脸上。
安歌收回发抖的手藏在身后，“从今日起我没有你这个徒弟！滚出去！”
“师父...”
“滚！”
小白看见洛瑶满脸泪水冲回屋，收拾着衣裳。
“师姐，你要上哪去？”
“小白，以后你就留在云宫陪师父，知道吗？”
小白强行拽着安歌走来，“师姐要走，师父你快劝劝她。”
“不用管她！我没她这个徒弟！”安歌背过身，默默流下眼泪。
我擦擦泪水，摸了摸小白的头，背起包袱走出云宫。
小白大声哭喊道：“师姐！你别走！”
云宫承载我太多回忆，我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师父，他依旧没有回头，没有看我一眼，我向小白招招手，“好好照顾师父。”
离开后才发现除了云宫外我竟然无处可去，只好来到陆离的小岛，这里好歹也算是我们的家。
夜晚安歌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洛瑶，不知不觉走向墙壁，打开秘密隔层，原本应该装有内丹的盒子却空无一物。
怎么会这样？莫非是洛瑶？不可能，若她带走，今日也不会来要内丹，除此之外还能有谁...
想起多日前的夜晚，屋内似有人影闪过，东西也有被翻过的迹象，此人的气息很特殊，洛瑶屋内时常出现。
安歌将所有零星记忆拼凑在一起。
——师父，她叫若芙，是只白兔，你不在的时候，都是她在云宫内陪我玩。
——那晚屋里出现的气息是...她。
——怀煦带仙娥来时，她也在场。
安歌猛然睁大了眼睛，若芙身上的气息与怀煦相似！
察觉出异样的安歌，趁着夜色潜入星耀宫内，寻找着答案，书柜上摆放的木盒形状特异，打开而来里面竟全是洛瑶的画像，洛瑶闻着花香露出微笑，看着满桌菜肴双眼放光，在流萤下...在漫天雪地中起舞...甚至哭泣时的模样，百张不止。
最终安歌将目光落在画稿最后一幕，怀煦坐在九霄宝殿最高处，洛瑶坐在右侧，陆离躺在殿内的血泊之中，空白处提着一行小字——兴复蛟龙族，以此画稿为誓。
怀煦居然想做天帝，甚至对陆离起了杀意，我竟没看出他的野心。
院内传来声响，安歌回过神，将画稿放回原处，不动声色悄悄离开。
怀煦走进屋的那刻，眉头紧锁，“琉璃，你今日进了我的屋子？”
“殿下不在，琉璃从来不进去，对了，我按照殿下吩咐跟着洛瑶一路回云宫，她向安歌要了内丹，还说要给太子殿下，结果被仙上赶出云宫后，去了一处小岛。”
“知道了，下去吧。”
怀煦在屋内踱步，余光扫过书柜上的木盒，低头冷笑一声，“原来是狐狸露出尾巴了...”
陆离带领众天兵正在与赤鬼族大战，殊不知自己正在卷入一场精心策划好的圈套中。
三日后，若芙收到怀煦送来的信，失了魂般瘫坐在门口，她不敢相信这一刻终究还是要来了。
若芙起了个大早，为灵均做了顿早饭。
毫不知情的灵均看到饭菜后，吃了一惊，讨趣的问道：“今日是何日子，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哦，我知道了，后日我们成亲，你是提前进入夫人的角色？”
若芙眼神涣散，口中敷衍着灵均，“嗯，后日我们就要成亲了。”
“你怎么了？近段时间，见你一直无精打采，你该不会是后悔与我成亲？”
若芙摇摇头，趁灵均没发现，连忙抱住他避开视线，偷偷抹去眼泪，“怎么会呢？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灵均，我多想和你一起白头偕老，生一堆小兔子。”
“怎么说的要与我告别一样，最幸福的事肯定还在以后，若芙，你说我们俩的孩子是兔子或者鹿也就罢了，万一是个兔子脸鹿身，鹿脸兔子身，那还怪吓人的。”
若芙破涕为笑，朝灵均的头拍去，“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终于笑了。”灵均傻傻一笑，端起桌上的粥碗，“你做饭辛苦，我喂你吃，擎翼说这叫闺房之乐，我也搞不清喂个饭有什么可乐，不过我们慢慢适应，或许就能找到可乐之处。”
“傻瓜!”
若芙张大嘴巴，一口吃下灵均喂给自己的饭，开心的点点头，“好吃。”
“那你也喂我一口，我也想试试。”
若芙拼命将泪水咽进肚子，保持最美好的笑容。
灵均擦了擦嘴，琢磨一番，乐呵呵说道：“好像是挺可乐的，以后我们就这样吃饭，还省筷子。”
“灵均，我想听你唤我一声夫人。”
“啊？现在改口是不是有些早，夫人？”灵均难为情最终还是小声唤道。
“多谢相公照顾我多日，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若芙，你怎么...”还没等灵均开口问完，若芙扶住灵均的脸朝自己拉近了些，闭上双眼吻去。
灵均脸颊通红，嘴角的笑容依然盖不住他露出的八颗牙齿，回过神后，发现自己被若芙推出门外，“若芙，你怎么还把我赶出来了？”
“灵均，还记得你帮我赎回来的玉佩吗？我把它藏起来了，你寻到它再回来找我，否则我不嫁你。”
“那还不简单，我这就去给你找回来，你在家里等我。”
若芙背靠门，捂住颤抖的嘴唇，缓缓坐在地上，待灵均走后，才放声痛哭一场，嘴中不停呢喃道：“灵均，对不起，对不起...”
一炷香后，若芙擦去眼泪，打开屋门朝云宫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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