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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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州府。
曹操正在和郭嘉对弈,荀彧和许褚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司马懿带到!”
曹操头也不抬的道:“让他进来!”
司马懿弓着身,疾步往前,当即匍匐一拜:“见过丞相。”
曹操手持黑子,一副沉思状,半晌落棋之后才道:“司马懿,你觉得曹茂此子如何?”
司马懿匍匐着道:“在下不敢对曹茂公子妄加评论。”
“说!”
曹操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司马懿回道:“曹茂心机深沉,性格坚忍,善于利用人性且杀伐果决,是不世出的大奸之人!”
“好,说得好!”
曹操点了点头:“那他在许昌屠了司马氏一族,你恨他吗?”
司马懿沉默良久,从口中吐出一个字:
“恨!”
“哈哈!”
曹操陡然大笑,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来看着匍匐的司马懿,缓缓道:“可是曹茂昨天让孤杀了你!”
司马懿身子不易觉察的轻轻一抖,随即便声音平静的道:
“如果在下这颗项上人头能让丞相打消疑虑,丞相就拿去吧。”
“哈哈!”
曹操又是大笑,笑罢审视着司马懿:“把头抬起来!”
司马懿眉头一皱,缓缓的抬起了头颅,看了一眼曹操,又把眼帘垂下。
曹操就这么看着司马懿,让司马懿暗暗的把地板抠出了一道只有他自己能看见发的划痕。
许久。
曹操才开口道:“司马懿,曹茂说冲儿是被人谋害的,你怎么看?”
司马懿回道:“没有证据,在下不敢妄自猜测。”
曹操眼睛微微眯起,冷声喝道:“可是今天孤偏偏要你猜!孤要你说出心中念头!说什么都无罪!你要不说孤就杀了你!”
司马懿浑身微微一颤:“请丞相不要逼我!”
噌!
曹操猛地拔出宝剑,插在司马懿的面前:“说。”
司马懿沉默片刻,说道:“依在下看,是少公子自己害了他自己,少公子的聪明超过了所有兄长,得到的恩宠也超过了所有兄长,所以,他早晚必死!”
闻言,曹操沉默了良久,才徐徐开口道:“那你觉得是谁谋害了他?”
司马懿抬起了头:“在下不知丞相为何要说谋害,人各有命,生死在天,丞相,流言也能杀人啊,而且杀起人来比刀锋还快!”
曹操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那流言不止,岂不还会再杀人?”
司马懿再一拜:“那就请丞相明察,终止流言!”
曹操盯着司马懿好一会,笑道:“好,说得好,去把曹丕叫过来!”
“诺!”
司马懿虽然不知道曹操为何让他去传唤曹丕,但还是连忙应声,然后起身,依旧是弓着腰,先后退了两步,这才转身向门外走去。
啪!哐当!洒!
身后猛然传来一阵响动,神经紧绷着的司马懿下意识的回头,只见曹操大袖一挥,将棋盘打落在地,黑子白子散落一地,在地上跳跃。
而曹操的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眼睛,仿佛一头雄狮盯着猎物。
司马懿心头陡然一颤,急忙收回目光,扭头出门……
“呼——”
司马懿走后好一会,曹操吐了一口气,眸中风云变幻,缓缓吐出两个字:
“果然。”
片刻之后。
司马懿带着曹丕进来。
“拜见丞相!”
“见过父亲!”
司马懿跪下匍匐,而曹丕却是拱手问候。
曹操看着曹丕,突然喝了一声:“许褚,把这个不仁不义的东西拖下去斩了!”
曹丕闻言,立马应声跪下:“父亲!父亲为何要杀儿啊!”
曹操冷冷道:“是你放毒蛇咬死了冲儿,昨天曹茂已经把你逼得原形毕露,你还有何话说!”
曹丕登时声泪俱下:“冤枉啊,父亲,儿我冤枉啊!”
“都是曹茂那个奸贼设了陷阱让我往里钻,他没有任何的证据,就一口咬定是我,他是想借父亲的手杀了我,以泄他那日在许昌之恨啊,父亲!”
曹操不动声色的道:“你说曹茂冤枉你,那为何为冲儿守灵那三日你坐如针毡,为何曹茂指出孤曾去查看的时候,你如此的惶恐?”
曹丕浑身微微的颤抖,双拳紧握,哭嚎道:“冤枉啊父亲,我说了我是舍了性命也要为冲弟守灵,我又岂能打瞌睡?没有任何的证据,为何父亲一定要相信曹茂那奸贼,说冲弟是我杀的呢?”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丕儿,有什么事你现在告诉我还来得及。”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连父亲也犯过很多错,你看父亲头上的每一根白头发,都是一个过错,所以,你要是犯了什么过错,只要你把他说出来,父亲还能免你一死,说出来,说吧。”
曹操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曹丕的身边,手搭在曹丕的肩膀上。
曹丕仰起头,面部不断的抽动,缓缓说道:“父亲,儿说过的话,句句属实,冲弟不是我害的!父亲如果要杀儿,那就杀吧”
曹操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指着曹丕:“你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嘴硬!!”
曹丕猛地缓了几口气,双目通红的看向曹操说道:“父亲如果一定要孩儿说,孩儿只能说实话了!”
曹操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说!”
曹丕脸上青筋暴露,逐渐变得狰狞,终于吐出一句话:“杀害冲弟的……是……是是,曹茂!”
“曹茂在许昌的时候我们只道是他常违礼法,缺乏教养,但谁知道他是一条隐藏得最深的毒蛇,你看他如今突然间就异军突起,不仅囚禁了父亲,还夺了父亲的基业,足以说明他才是那条毒蛇啊!”
“冲弟受父亲宠爱,曹茂一定蓄谋已久。残害冲弟,然后嫁祸给我,搞得曹家不得安宁,父亲,请一定要明察啊!”
曹丕一通话说下来,一旁的司马懿紧绷的神情松了一些,暗暗的点了点头。
曹操眼睛微眯,盯着曹丕,好一会,才突然大笑:
“哈哈!”
“不错,曹丕你不错,如果对方不是曹茂,换作他人,兴许就要被你,还有你身后的那位干掉了!”
曹丕和司马懿闻言,都是一怔。
曹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嘉和荀彧也是一脸的好奇,曹茂昨天到底跟主公说了什么?
在所有人各色的目光下,曹操缓缓的说道:
“两个字,一字曰赖,一字曰诬,被你们用得淋漓尽致啊!”
轰!
这句话就像一道惊雷,劈在司马懿和曹丕的头上,让他们瞠目结舌。
饶是一向藏得最深的司马懿,脸上也唬得改了样子,两颊的肌肉都松松地下垂,一张嘴微微的张着。
昨日曹茂到底说了什么?
司马懿心头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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