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遇见变态

送走崔馆长，马天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跟这种阅历丰富的老江湖打交道，自己还真是得步步小心。刚才几分钟的闲聊，崔馆长一边好话不要钱似的猛砸过来，一边在其间冷不丁地夹上一句：“你这身本事怎么学的？你的师傅是谁？”诸如此类的问题，令马天不得不谨慎提防、小心应对。好在他心性沉稳，没有被对方的马屁拍得忘乎所以，从而暴露自己的秘密。不过短短几分钟下来，已令马天身心俱疲。

        收好银行卡，看时间不早，马天伸了个懒腰爬上床，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马天便从酣睡中醒了过来，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他整个人又恢复了龙精虎猛，精神百倍的状态。

        在路边摊上吃过早饭，他便起身前往超市。南疆之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发，他可得早作准备。

        他所在的位置离大学城不远，周围大大小小的超市商场有好几家，而且超市开门都还比较早。马天随意走进一家规模比较大的超市，就开始了疯狂的采购。大桶小瓶的纯净水、面包饼干、真空包装的熟食制品、各种户外用品甚至急救用品等等，凡是他觉得有可能用到的东西，都跟不要钱似的，一股脑地往购物车里装。等车里实在装不下了，他才来到收银台结账，然后推着车找个没人的地方，将东西收进了储物戒内。

        就这样如法炮制，马天一连走了三四家超市，主要是不想自己的举动引起别人的注意。直到储物戒里的东西足够他用上一年半载的了，才满意地转身往回走。他打算今天中午或晚上请李卫民他们聚一聚，这一次的南疆之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而自己来到南金市，得到了他们不少的照顾，于情于理都应该请他们吃一顿，表达一下谢意。

        当他刚拿出手机，准备给赵武打个电话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摁下接听键，是黄涛打来的：“马兄弟，起床了吗？我在你宾馆门口了。”

        “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呵呵，那个，昨天晚上我连夜就联系了部队的朋友，他们刚好今天中午有一架飞往南疆的飞机，我们中午就出发。我现在先接你去驻地集合，商量下具体行动方案，你看行吗？”

        “那好吧，你稍等，我一会就到。”

        挂了电话，马天苦笑着摇了摇头，计划不如变化快，他实在没想到黄涛如此雷厉风行，看来跟赵武他们的聚会只能下次再说了，毕竟这边可是关系着好几条人命的事，孰轻孰重自然不言而喻的。

        老远，马天便看见了站在一辆挂着南金市军区牌照的帕萨特轿车旁的黄涛，那挺拔如标枪般的身姿特别引人注目。他急忙加快脚步来到黄涛身边，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黄涛闻声回头，看到马天，一脸惊喜：“我还担心惊扰了马兄弟的休息呢，没想到你起这么早！”

        “读书的时候习惯了早起，天一亮就睡不着了。”马天微笑着说道，“那个，黄大哥再稍等我片刻，我去酒店收拾下东西。”

        “一起走吧，我去帮你收拾！”

        最终拗不过他，马天只得领着黄涛进入了酒店。其实他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将牙膏牙刷等洗漱用品装进塑料袋，往背包里一塞便万事大吉了，又来到前台退了房，两人便大步走出了酒店。

        黄涛发动汽车，一脚油门下去，轮胎跟地面急速摩擦，“吱吱”尖叫着向前飞驰而去。

        路上的汽车行人已有不少，黄涛的驾驶技术相当熟练，帕萨特在车流中像条灵活的游鱼，穿梭前行。

        在车上，马天给赵武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事要离开南金市几天，等回来再跟他们联系。赵武也没有多问，只交待他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无语，黄涛全神贯注地驾驶着汽车。很快汽车便出了市区，向城北的山间驶去。随着车子的不断前行，蜿蜒的山间公路上社会车辆不断变少，到后来更是完全销声匿迹。对面偶有一辆车驶过，也全都是墨绿色的军车。

        又往前了大约二十分钟样子，马天看到路旁一块警示牌，上面写着“军事重地，闲人莫入”几个鲜红的大字，显得格外醒目。

        车随路转，这条公路终于到了尽头，一道高大的围墙呈现在他们眼前，公路正对着的是围墙的大门。宽阔无比的大门两边的木牌上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南金军区＊＊＊部队。木牌两侧各有一个岗亭，上面分别站着两位荷枪实弹的士兵。见到黄涛的汽车，其中一位战士抬手示意停车，过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后，仔细检查了黄涛出示的证件，才挥手让后面的战士开门放行。

        车子驶进大门，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一片极为宽阔的水泥场地上，许多战士正在训练，嘹亮的口号声不时响起。场地后面，一排排绿色的小楼整齐排列，应该是战士们的营房了，一直绵延到半山腰。

        黄涛驾驶着汽车沿着场边的柏油马路继续往前，绕过场地正南方的几排营房，再次进入一个有士兵持枪站岗的大门之后，一个机场赫然出现在眼前，几架战机跟军用直升机停正静静地停在场地一边，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汽车在一幢小楼下停了下来，马天跟随着黄涛来到二楼的一间接待室门口，开门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方脸军官，金色肩章底版上，两条蓝色的细杠加一星告诉准军迷马天，这是一位空军少校！

        见到二人进来，屋内的林雨儿也急忙站起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那位军官热情地握着黄涛的手，笑呵呵地说道：“黄队长办事依然如此雷厉风行，这么快就把人接来了！刚刚林小姐还在跟我说你们五分钟之内肯定能到，我还觉得没这么快呢。你看，还是林小姐了解你啊！”别有意味地哈哈一笑，让黄涛林雨儿顿时面红耳赤。

        又转头跟马天握手：“想来这位就是马先生了吧？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哪里，您过奖了！您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两杠一星了。”马天客气地回应。

        “你们俩都别客气了。”黄涛终于缓过劲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董正钢董副团长，也是我的好朋友，他可是我们这边的老牌飞行员啦！这次他将亲自驾机带我们前往南疆。这位就是马天兄弟了，别看他年轻，他的身手可是相当强悍哦！这两天外面到处都在谈论的‘踢馆狂人’就是他了。”

        一番客套之后，大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董正钢严肃地说道：“你们这次的行动很不简单啊！塔克拉玛干沙漠不仅辽阔无边，而且是以流沙出名的，地形地貌变化快而巨大。而你们有的仅仅是一个坐标，你们三个人要想靠一个坐标在那里找几个人就相当困难了，更何况还可能遇到东突份子的伏击！黄涛兄弟，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劝你一定要量力而行，以保护自身安全为重！唉，可惜我有任务在身，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了！”

        黄涛微微一笑道：“正钢大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但那里需要帮助的是我的战友，我的兄弟！他们生死未卜，我怎能因为有一点危险就袖手旁观呢？再说上面正在组织后续救援队伍，我们此去也就是先探探路。你放心吧，我不会以身涉险的！”

        董正钢叹了口气：“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就怕你到时候脑袋一热，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我知道我也拦不住你，马天兄弟，到时候要是他犯起倔来，你可一定要拦着他点哦。”

        马天点点头道：“董副团长放心，我相信黄大哥有分寸的！战友情谊重要，我们的生命也重要，我们不会做无谓的牺牲的。再说不是还有林小姐在吗？就算我的话不听，林小姐的话他还能不听？”

        董正钢不禁哈哈大笑：“对对对，马天兄弟说的在理！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林小姐的话他是一定要听的！”

        黄涛又一次被他俩搞了个面红耳赤，他偷偷瞟了同样一脸通红的林雨儿，一拳捶着马天胸口：“臭小子，胆够肥的，你也来笑话我！我是怕老婆的人吗？”

        “哦！对，不怕老婆！哈哈哈……”董、马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猛然醒悟过来的黄涛自知失言，一脸尴尬地对恨不得把头缩到脖子里的林雨儿道：“对不起啊，雨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

        “别说啦，人家懂的！哈哈哈……”看着黄涛的囧样，董正钢笑得更起劲了。而经这一笑闹，屋内的气氛也轻松起来。

        又聊了一会，董正钢抬手看了看时间：“你们先聊，我要去看看飞机装机情况，做一些飞行准备了，等吃过饭我们就出发！”

        “董副团长，请等一等！”马天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董正钢。

        “马天兄弟还有什么事吗？”董正钢转身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这次不是要去南疆嘛，我想请你帮忙看看，你们这有没有谁会说南疆话，趁现在还有点时间，能不能教教我？省得万一遇到当地人无法交流。”

        “就这事啊！不用去找了，你面前不就有一个嘛！”董正钢一指林雨儿，“只是这么一点时间，恐怕也学不了多少啊。”

        马天倒是没有想到林雨儿居然懂南疆话：“能学多少是多少吧，总比到需要的时候一窍不通的强。就是不知道林小姐愿不愿意教我这个笨学生？”

        林雨儿浅浅一笑：“若你一高考状元都说自己是笨学生，这世上还有谁敢说自己是聪明人？你这个笨学生是假的，我这个笨老师可是真的。”

        马天讪讪一笑：“还请林小姐不吝赐教。”

        时间流逝，当董正钢再次推开接待室的大门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他一进门就满是歉意地道：“很抱歉，刚刚装机时出了点小问题，一直就忙到了现在，幸好还有半个多小时，应该来得及吃饭，我们快走吧——嗯？你们怎么了？”他忽然发现黄涛、林雨儿的异样，两人正用看外星人似的眼神盯着马天，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不由打住了话头惊奇地问道。

        “呃，董副团长，是这样的，刚才林小姐教我学南疆话，我学的速度可能有点快，让他们感到意外了。”马天有些尴尬地解释。

        “咳，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年轻人记忆力好，接受能力强，学东西快一点很正常嘛。有什么好意外的？真是大惊小怪！对了，两个多小时马天兄弟一定学会了好几句南疆话了吧？”

        “勉强会一点日常会话。”马天呵呵一笑答道。

        “还谦虚！你这还叫勉强会一点？”林雨儿听不下去了，有些无力地白了马天一眼，“有多熟练多精通我不敢说，可是日常的对话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太不可思议了，我从来没见过接受能力这么变态的人！”

        “啊？都学会了？不可能！南疆话是出了名的难学，我经常去南疆兄弟部队，跟当地人接触也不少，可到现在愣是一句没学会！他两个多小时怎么能学会？不可能，不可能！”董正钢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什么也不相信。

        “是啊，真的让人很难相信。”黄涛苦笑着摇头，“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绝不会相信有这种事情，简直是奇迹啊！从基本发音到句子再到对话，他都只要一遍就学会了，而且还能举一反三，灵活运用，高考状元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

        看着面前一脸惊愕的三人，马天不禁有些无奈，只得再次讪讪笑道：“呵呵，那都是林小姐教的好。”

        林雨儿：“……”

        黄涛：“……”

        董正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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