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家

　　麻仓叶返回丽莎身旁，就听到丽莎略带惊讶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会无视呢。”

　　麻仓叶想都没想的回答，“本来是想无视的，但你不会。”

　　以丽莎的速度，她完全可以在卡车撞到小女孩之前赶到那里。但由于自己那超乎常人的速度，恐怕那个小女孩无法承受住速度带来的气压，说不定反而会导致小女孩直接当场毙命。如果丽莎想要救小女孩的话，最好的方法是直接站在她的面前，将她保护在身后，挡下卡车的撞击。

　　明白麻仓叶是不想让自己过去救人，丽莎神情不屑道，“我就算被卡车撞一下也不会有事的。更别提，我还可以使用结界保护那个孩子。”

　　“我没有考虑那么多。”

　　听完麻仓叶的回答，丽莎明白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哪怕只是一只蚊子叮咬也不愿意。她的脸庞微红，“我可不是那种需要男人保护的弱女子，而且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麻仓叶耸耸肩，没有任何诚意的道歉，“对不起，我还不适应这样的转变。”

　　清楚麻仓叶对周围环境的适应能力，丽莎明白这只不过是麻仓叶的敷衍，她继续前往他们的目的地，“算了，走吧。”

　　两人便一同飞往地图上面的目的地，曾经麻仓叶的家，现在已经是另外一户人的家。站在门口处，看着门牌名为高町的姓氏，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中。

　　“就是这里啊。”

　　“对。就是这里。”

　　“趁着他们还在吃晚餐，我们赶紧进去吧。”

　　“阿叶...”在麻仓叶想要进去时，丽莎抓住他的手腕。对于麻仓叶有一定了解的她，很清楚他回来的目的。

　　麻仓叶想要挣开她的手，但发现她抓得极为着实，有点难以甩开。麻仓叶转头问道，“怎么了？”

　　丽莎低着头，不愿与麻仓叶的视线对上，她像是在乞求，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一定要这样吗？我们...放手也是一种选择。”

　　“我知道，放手也是一种选择，但我无法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只是一个混蛋，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总是这样，对于眼前的幸福，无法及时捉住，任由它从我眼前溜走。”

　　麻仓叶将丽莎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指一一掰开，“我也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自我陶醉，自以为是的责任。但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像个白痴一样的进行到底。”

　　丽莎的手指脱离自己的手腕，她没想像个孩子一样，再次将自己的手指缠绕在他的手腕，“如果...你不愿意进去，我自己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

　　“不。我还是去看看吧，反正你这家伙也不会轻易死亡。”

　　“对啊。我可是有着宛如蟑螂那样的顽强生命力呢。”麻仓叶回想起以前阿尔法嘲笑自己时说过的话，哈哈大笑的回答，然后由上往下的打量丽莎，“所以不用担心我回不来，到时候，我可希望你能够满足我的欲望，可以吗？”

　　丽莎满脸怒意，手掌握成拳状，恶狠狠道，“别给我得寸进尺。”

　　听到丽莎没有任何拒绝的话，麻仓叶笑嘻嘻的回道，“我会期待的。”

　　对于他这种强行扭曲自己本意的行为，丽莎冷哼一声，不屑道，“满脑子用下半身思考的白痴，还是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看着丽莎一脸的不屑，麻仓叶笑着回答道。

　　“走吧。”

　　两人潜入房子里，瞒过高町一家人的耳目，前往以前八云的房间。

　　进入房间，小小的床铺，无数毛绒玩具，房间的布置无一不是透露着它此时的主人，只是一个孩子。

　　麻仓叶转头看着丽莎，“再见了，亲爱的。”

　　“别给我用这中亲昵的称呼叫我。”丽莎撇过头不满的催促道，“想死的话，就赶紧去死吧。”

　　麻仓叶发动自己左眼的能力，左眼的时钟逆向快速旋转，没有像刚刚说着那种处处让丽莎不悦的话语，而是温柔的说道，“再见了。丽莎。要好好照顾莎夏，以及...祝你幸福。”

　　看着麻仓叶那越来越虚幻的身体，丽莎五味俱全，复杂的看着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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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无数场景，就像是走马灯一样的，瞬间出现随后又瞬间消失。麻仓叶的身体也随着那些消失的画面，而慢慢的产生变化。乌黑的头发，慢慢变得干燥且花白，原本略显瘦弱的身体，就像是被人吸干水分似的，逐渐越变越瘦，本来合身的衣服也变得异常宽大。

　　然后一切重归黑暗。

　　木叶村，麻仓叶的房子，鞍马八云的房间。

　　月光透过旁边的窗户，映射在满脸皱纹，头上布满银丝的八云身上。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目光时不时的游离在旁边桌面的照片和门口，像是在期待着，或者是失落着，随着目光的游离，每一次的期待，都会因为没有任何动静而变成一片失落。

　　作为一个已经活了数十年岁月的她，对于自己的死期，她一早就已经做好准备。每一次的大口喘气，只不过是给自己多续一次呼吸的时间，但随着自己越来越难以呼吸，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撑过这个漫长的夜晚。

　　目光看着和自己爱人一同合影的照片，心里都在期盼着，自我安慰着，‘他会回来的，再等一会。’但每一次的安慰，只不过是浪费她人生中鲜少的数秒光阴，只不过是徒增她对丈夫能否回来的质疑。

　　将目光再次转向门口，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和自己一样的老人，恐怕和自己一样，都只不过是一个随时可能咽气的老人。但八云却清楚那个老人可不会像自己那样随时可能咽气，因为他的身上穿着自己丈夫那许久未尝改变的衣服。

　　左边的脸庞不满血渍，血渍的起源则是他被他那染着鲜红的刘海遮掩的眼睛。他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努力的向前挪动自己的脚步，将双手伸在前面，给自己探路。没有了强大力量的他，失去双眼的麻仓叶只能够依靠如此麻烦的行为让自己得以前进。

　　清楚自己丈夫的能力，躺在床上的八云，脸上不由得露出开怀的笑容，皱纹随着她的笑，就像是在脸上跳舞似的，反应主人此刻的心情。

　　没有怀疑这是幻觉，“傻瓜。”

　　“八云...”沧桑且无力的声音，从麻仓叶的口中吐出，他朝着声音的方向，任由自己的身体往那里倾斜，好让自己可以多迈出几步，“等...我。”

　　八云伸出自己的手，她用自己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一直...都在...等你...”

　　声音在说完之后，悬浮在空中的手，一瞬间便往下降落。麻仓叶扑倒在地面，任由自己身体的骨头传来咔咔声响，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握住那已经没有任何生机的手掌。

　　用双手包裹着八云的手，双眼的泪水缓缓流下，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语。

　　“我回来了，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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