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穆柏雄第一个站出来同意，因为他觉得子超这一家子，人善，又朴实，相处起来很融洽。而且，他察觉出子超他爸穆启山，虽不太言语，但为人正直。往后亲近些，或许这穆启山就是他们这几人的依靠。

        所有的也是李芯梦她爸告诉他的，‘出门在外，无论处境有多艰难，得先选好一人，正直的人，只要交际上这人，以后就等同有个臂膀可依靠，因为一旦遇着事，这人定会出手相救。’

        李芯梦自然是非常同意的，她还没进村里瞧过，可昨天从那些人的穿着就能查觉出这家子干净，讲卫生。

        白雪倒是无所谓了。

        接着又是关于建房的安排。

        如果搭个简单的棚，一个草房，这也太寒酸他们穆家大队了，一个这么拔尖的生产大队，在乡里是顶呱呱的大名气，而在县里都是有小名气的大队，那么样待着几个知青，传出去就是一个笑话。更何况眼下又跟陈家大队闹着别扭，最起码得封他们的嘴。

        最后村里有着份量的人，统一商议后，决定——建木房，因为木头是自家大队山上出的。而砖瓦房还得花钱买砖和瓦，那样就不太划算了，也不想让大队里的人有意见，他们来着，工分没赚一分，力气没出一丝，还得先花钱给他们建房，所以这是完全行不通的。

        “这木房要建，就得建扎实，要做得工整严密，大方美观，或可成为我们穆家大队的一标志。往后如若这批知青走了，下批知青再来，也就不用再费事了，或是没有知青再来，就当村里，大队里的接待处，那会比在牛棚边招待领导体面百倍。”子超向在坐的各位长辈具体化他的想法。

        “有道理。”穆启荣自是同意，这是增光体面的事，他是不会反对的。

        穆启山也绝不可能站起来反对他的小子提的意见，他双手举着支持还来不及呢。

        林爷爷他一是单位上班，公家人，只到万不得已时才以族长的身份参与队里的事；二侧，他是讲究工整的人，这也正和他意。

        而林大发和其他几位，也没得什么可说的。

        子超当即初步画了一个草图。

        “木房，在没有其他材料且只有木头的前提条件下，那就得高于地面些，住楼里，以防屋里进水。楼层的地板不过不能高太多，只高于地面三十来厘米，这样可以节省基底主梁所用的大木材，而且相对于高楼层更为牢靠。再用建房剩下的木料搭个厨房和洗澡间。也就齐全了。”

        穆启荣听后，心中大为感慨，真是后生可畏啊，子超所有想的都达到完好的状态。从昨天到今天的所有事情，他越发欣赏他了。他没顾上的事情，这小子都替他处理着。眼下是没有他大队书记可推荐出去的权利，如有，他一定毫不吝啬把他推举到更有作为的地方上去。

        他们的决定一下，立即开工，要趁当下农闲时把房子建好，不然秋收一忙就得一直忙到冬雪来临来了。

        子超又具体规划了一下队里的人，哪几个分成一组砍木头，木头的标准是什么；哪几个又成一组从山上背运木头回来；又分着哪些个锯木板，木板的厚度与尺寸是多少；哪些个有技术的打基地梁，基地得打多深多稳；哪些个订木板墙，木板的严密规格是怎样子......。再具体着，哪个组工分多少，统统的让所有人年长的年小的都无话可说。

        林爷爷跟着瞧了会，听了会，对子超也大为赞赏，“这后生不错，做事有逻辑，有规化，成效明显。”

        “可不，有他在，省了我不少事。第一次跟着去县里开会，我还没见过新来的县长，他就得到县长的表扬了。”穆启荣又将那日的事跟着大伙说了遍。

        引得大伙都赞扬子超，连及子凡也一并夸上了。

        穆启山，他做事更为小心，卖力，他的大小子出息着，可不能因他落人口舌。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在大伙都紧密的劳作手上的活计时，白雪和李芯梦，是走哪，哪嫌弃。

        上山，她俩砍不了木，拿把刀没砍几下，刀不是掉离手就是砍进树里，拔不出；背运木头下山，那么大个木头，两人嘿哟了半天，木头仍是躺在地上丝毫没动；回到山下房子处，锯木头更是不会，打基底梁又没那水平和技术；搬个木板不是打着这个，就是晃着那个。

        只小半天，便引来一连串的嘲讽声。

        “城里的女娃，就是中看不中用。”

        “太娇气了，天上人。”

        “远看是朵花，近看一瞧，嘿，豆腐渣儿。”

        “呵呵，马屎表面光，里头都是糠。”

        子超看不下去，队里头男人女人们粗旷的责骂，于是对她俩说去，“白雪，李芯梦，你俩先回去，等房子建好，你们安顿好了，再具体安排你们的活计。”

        穆启荣也同意，因为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俩女娃，哪个是大领导的小女儿，所以他不支声，也不好说什么。再者让队里的粗人训导训导一下也好，这样削削她们身的小姐姑奶奶气势。反正日子长着呢，以后慢慢给活计让她俩干去。

        李芯梦从未受过这等委屈，一回到子超家院子就细细的哭开。

        “以后我们怎么办？”

        白雪也没心情去安慰她，她也是第一次被众人从头骂到脚，骂得一文不值，遭人嫌弃，把她来时的激情一下降到冰点，把她甜甜的笑容都要给冰冻住了。

        “就我出门前一天，还有人跑来我家找我爸，说要公道，要告状，说他家好好的一个女孩儿，下乡去着YN就没了。半年前也有人来我家，求我爸给他们主持公道。”李芯梦边是细哭边是用蚊子小的声音讲着，“我们还能回去吗。”

        “我也听说了，我爸他们厂里，一个人家的男孩儿在YN被吊着打，给活活得打死了，所以我爸妈生怕我弟。”白雪说到这，断然卡止住。

        “让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受欺负，受凌辱吗？”此时的李芯梦越想越哭则是越发伤心。“我很努力了，我也不想让我爸妈脸上无光，我妈本拿到了指标可以去国外读书的，现在我的双手都是血泡了，可还是挨他们辱骂。”

        “以后这些话就别说了，小心被扣帽子，说我们是资金本主义小姐，还是先顾眼前，我们得想办法。”白雪瞧着李芯梦的样子，着实可怜，也难怪她从踏上火车后，就一直没笑过，原来是早就知道些下乡知青的事故，所以眼前的她便是惊弓之鸟。“你别哭了，真的小心让别人看见，那样会更麻烦，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好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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