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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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局势可以说是对凤荀没有丝毫的利处,是以他只言片语不提起凤家的事情,只一味强调夜倾昱是为了确保凤卿能够成功登上后位才往他的身上泼脏水。
虽然这话他不曾明说,但是在场的人却都明白了他是何意。
太和殿前一片静寂,所有人都没了声音,只等着事态接着如何发展。
就在凤荀准备接着说什么的时候,却不料凤傒的声音又接着响起,“启禀陛下,臣还有事启奏。”
“何事?”
“凤彧虽是忠君效国的将军,但是此前为了能够一举发兵攻打北朐,他曾刻意着人扮成北朐人,在北境之地引起骚乱,从而出兵北朐国。”
听闻这话,满朝文武都不禁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什么的样子。
而这当中,自然要属凤荀最为惊诧和愤怒。
原本他还指望着用这件事情扳回一局,毕竟夜倾昱和凤傒要给凤彧洗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要他将当日凤彧做下的好事都说出来,他倒是要瞧瞧夜倾昱如何护住他的名声。
可是他哪里想到凤傒为了扳倒他,竟连凤彧的名声都不顾了。
如此一来,凤彧不还是戴罪之身吗?
“话虽如此说,却不知小凤大人有何证据?”
“当日家父策划的所有事情,我和三叔都是知情的,而我更加知道的是,也是在那场战役里,三叔刻意将我们的布防透露给了北朐的人知道,想要借他们的手除掉家父,却没有想到家父骁勇善战,兵行险招躲过了一劫,而他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便冒险替家父挡了一箭,伤了自己的眼睛。”
只是可惜,他对凤荀的计划知道的太晚了一些,否则的话,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情了。
众人听到凤傒的话,心里倒是不免更加相信了他几分。
毕竟他如此说,可是将自己也连累了,这天底下又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除非他是真的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凤傒!”凤荀悲愤交加的大喝他的名字,却还没是没有改变他的想法和打算。
“陛下,当年之事臣也有参与,可臣之罪罪不至死,但是家父通敌叛国的罪名实乃无稽之谈,万望陛下还他清白,至于他好大喜功之罪,臣愿以命相抵。”
说完,凤傒便朝着夜倾昱深深的一拜。
这一拜,却不禁令人心下动容。
所有人都知道凤彧当年是因何而死,就算他是含冤而死,可如今人已经不在了,但是凤傒为了换他一个清白,竟然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不知如此,他从未想过要隐瞒世人,而是真的想要还原一个事实的真相而已。
但是想到这儿,又不禁有人心下怀疑,依照陛下那般在意太子妃的态度,他会将这件事情摆在世人的面前吗?
因为一旦还凤彧清白的话,势必就会牵扯出他另外的罪名,如此一来,对凤卿登基为后还是不利的。
凤荀大抵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是以他的唇边忽然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他倒要看看,夜倾昱会作何选择。
神色慵懒的环视在场的这些朝臣,夜倾昱随后方才开口说道,“凤家之事已然十分清楚,不知众卿可还有不解之处?”
见一时无人发声,他才又接着说道,“凤彧之罪,罪不及满门,朕会重新拟旨以慰其在天之灵,不过他欺君罔上之罪亦不可轻视,但他如今已经魂归九天,便由其子代为受过。”
“微臣甘愿领罚。”
“陛下,臣倒觉得,凤傒有罪却罪不致死,况今日是陛下的登基大典,还是不宜杀戮的好。”忽然,就在夜倾昱准备宣旨的时候,却不料驸马爷温逸然开了口。
“老臣也如此作想,而且小凤大人赤胆忠心,为子为臣都未有丝毫错处,还望陛下免他死罪。”就在温逸然开口之后,温光远也随之附和道。
一听他们两人都开了口,朝中的那些人精自然就跟风附和。
要知道,这位爷将来可有可能是国舅爷,他们哪里敢将其得罪了,眼下能做个顺水人情他们何乐不为,左右最终做决定的人也是陛下。
这样一想,便又有几人跟着求情。
见有人接连为凤傒求情,夜倾昱状似深思了半晌,随后方才启唇道,“既如此,便就此革去凤傒官职,此后永不可入朝为官。”
“臣,领旨,谢恩。”抬头直直的望着夜倾昱,凤傒朝着他拱手拜倒,随后任由侍卫将他押了下去。
料理完凤傒之后,夜倾昱终是将目光落到了凤荀的身上。
“桩桩件件,均有白纸黑字的证据,凤大人还要如何辩白?”
“呵……哈哈……”忽然仰天长笑了几声,凤荀的脸上一改往日恭谨谦和的样子,变得阴鸷又狂傲,“无需辩白,那些事就是我做的。”
不妨凤荀会如此直白的承认,众人的眼中都带着些许的惊诧之色。
“不止是凤彧的事情,便是如今陛下身中的情蛊也是我下的,按罪应当株连九族,怎么样,陛下要连太子妃一起处死吗?”笑的诡异的望着夜倾昱,凤荀像是完全豁出去了一样。
但是事实上,他是在提醒他。
如今他的身体里可是还中着蛊毒,要是没有他解的话,难道要一辈子不与凤卿相见吗?
“嫁入皇家便是夜家的人,卿儿与你又有何干系,更何况……”
“本侯已认了卿丫头为义女,从此她便是我抚远侯府的千金,与你这个心机诡谲的叔父有何关系!”就在所有人都为凤荀的话感到震惊的时候,却不妨抚远侯忽然开了口。
“你们……”
“三叔下了好大一盘棋,原来这么多年,我、我爹、大姐姐、二姐姐,都身在你的棋局之中。”忽然,凤卿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哀伤,令人闻之便心生悲戚。
闻言,凤荀顺着眼前的一截明黄色裙摆缓缓抬头,却不妨见到了凤卿淡漠的一张脸。
九龙四凤冠上坠着的明珠映着凤卿漆黑发亮的眼眸,透着丝丝寒意。
看着眼前一身明黄凤袍的女子,凤荀的眸光不禁微闪。
“封后大典开始!”
随着仪官的话音落下,犹如平地一声惊雷般,彻底将凤荀惊醒。
他愣愣的看着凤卿,口中喃喃重复道,“封后……”
冷冷扫了他一眼,凤卿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转身朝着御座上的夜倾昱走去。
头戴的凤冠上嵌凤凰,口衔珠滴,当中珠翠云片,旁缀牡丹珠花,好不艳丽华美。
其上有美玉,下垂明珠,随着她走动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曳地的裙摆上刚好是一只夺目的凤凰,金丝织就,点缀美玉,长长的拖在她的身后,竟像是要振翅欲飞似的。
方才行至阶前,便见夜倾昱眸光温柔的站在那朝她伸出了手。
缓缓的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凤卿随着他走到了大殿之中。
她如今已经开始显怀了,虽则凤袍尚宽,但还是可见她的小腹微微隆起。
仪官将凤印宝册呈给了凤卿,随后退至一旁候着,见夜倾昱随手接过交给了凤卿身后的千行,他便深深的低下了头装作没有见到的样子。
这位皇后娘娘受宠的程度,怕是要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同夜倾昱比肩而立,凤卿神色傲然的站在他的身侧,气场丝毫未减,周身华光四射。
忽然,下首站着的夜倾辰超前迈出了一步,拱手冷声道,“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他这话一出,夜倾桓也紧随而上。
有他们两人先开了口承认了凤卿的身份,其他的大臣自然纷纷跟随,一时间,满朝文武都朝着上首的两人跪拜了下去。
反倒是凤荀,逆流而上的缓缓站起了身。
凤卿遥遥站在高阶上同他对视,目光中带着无尽的寒凉之色。
“将人收押天牢,稍后议罪。”随着夜倾昱的话音落下,当即便有侍卫将凤荀拖了下去。
而凤荀见夜倾昱没有直接下旨将他处死,他的脸上便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自然知道夜倾昱不会好心的饶他一死,之所以暂时将他关押在天牢,必然是因着他还有用处。
这般想着,凤荀也不挣扎,任由人将他扯了下去,神色却愈见高深。
……
再说另外一边的凤仪,她心知今日是夜倾昱的登基大典,虽然不能亲眼去见识那般场面,但想来也是极为震撼的。
自从凤卿被送出宫之后,她便没了进宫的理由,也有多日不曾见到夜倾昱了。
不过她也不急在这一时,只要等到夜倾昱登基为帝,届时便势必要封后纳妃。
她倒是没指望着夜倾昱会直接休弃凤卿,但是依照她对凤卿的了解,那日如此决绝的出了宫,日后是万万不会再回来的。
届时就算夜倾昱不放手,可朝中的那些大臣又岂会这般容着她!
爹爹已经联络了朝中的大臣,他们都会为她站队说话,让夜倾昱纳她为妃,只要进了宫,她想要的一切便都会慢慢到手。
即便夜倾昱眼下满心满眼都是凤卿,可她日日悉心陪伴,就不信他不变心。
男人都喜欢温柔似水的女子,否则的话,靖安王何以独独钟情于王妃一人。
越是这样想,凤仪便越是觉得有信心,却不妨檀云忽然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府外来了好多的禁军。”
“禁军?!”
“对,将咱们府上都围住了。”
听闻这话,凤仪的心下不觉一惊。
今日是夜倾昱登基的日子,何以会如此大动干戈,难道宫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这般想着,凤仪便不禁皱紧了眉头。
还未等她走出院门,便见段御风带着人冲进了院子里。
“段统领,这是何意?”扫过那些手持长矛的侍卫,凤仪神色似有不悦。
“奉陛下之命,特来捉拿谋害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要犯。”
闻言,凤仪的眸光倏然一凝。
皇后娘娘……
“你说什么?”
“凤姑娘,请吧!”没有再给凤仪说话的机会,段御风朝着院门口那处扬了扬手,示意她主动跟着他们走。
见凤仪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段御风也不和她多废话,朝身后的属下挥了挥手,顿时便有人上前控制住了府里的人。
甚至连她身边的檀云和麝月也没有幸免,纷纷掌控在了禁军那些人的手中。
“你们……”
“在下奉劝凤姑娘还是遵旨的好,免得受皮肉之苦。”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可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
就算凤仪再是不了解情况,见到眼下这般情景也明白了。
定然是爹爹在宫中出了事,否则的话,断然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将目光落到了段御风的身上,凤仪到了嘴边的疑问还是咽了回去。
她知道段御风和凤卿之间的关系,是以就算她问了,对方也不会回答的。
一直到被押送到了天牢的门口,凤仪的脚步才不禁顿住。
他们要将她关在这儿?
惊诧的望着段御风,凤仪似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长姐还不进去,是在等着我来送你吗?”凤卿的声音忽然幽幽的响起,令凤仪下意识的就转头望去,却见那女子一身明黄凤袍,头上的凤冠闪闪发亮,将她整个人都衬的华光四射。
发愣的看着凤卿,凤仪的眼中充满了震惊。
果然是她!
方才在听到段御风提到“皇后娘娘”的时候,她的心里便已经起了疑,不想这么快就在这见到了她。
“原来你们一直在演戏……”她早该猜到的,夜倾昱那么在意凤卿,怎么可能会放任她出宫去呢!
“这也是和长姐你,还有三叔学的。”
“我爹呢?”
“已经在牢中候着长姐你了,快些请吧!”
瞪视着凤卿半晌,随后凤仪才缓声问道,“你要杀了我们?”
“不会,我体内的毒蛊还未解,留着你们自然还有用处。”
听凤卿这般说,凤仪的心下方才了然。
和她料想的差不多,想来他们是寻到了什么法子,否则依照凤卿那嫉恶如仇的性子,断或是不会留他们性命的。
转身朝着天牢走去的时候,凤仪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异色,却并无人得见。
回到朝阳宫的时候,凤卿见夜倾昱已经在宫中等她了,脚步不觉微快了几分,可是心口却猛地一疼,脚下忽然踉跄了一下。
好在夜倾昱及时闪身到了她的身边,这才避免了她摔倒。
抱起她走向床榻的时候,夜倾昱的脸色也微微泛白,明显也是在守着蛊虫折磨的样子,但他却只是皱紧了眉头,坑都未坑一声。
“唤太医和鬼医来。”
“是。”
扶着凤卿缓缓的躺在榻上之后,夜倾昱伸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语气略带着一丝命令,“不许想我。”
“怎么,陛下如今就要和我撑皇帝的架子了?”
“乖乖听话,别惹我心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夜倾昱的心口莫名一涩。
静静的将手搭在了夜倾昱的膝上,凤卿听话的安静的躺着,不再多言什么,一直到鬼医前来,她方才伸出了手腕给她查看。
看着凤卿白皙的手腕上带着一条淡淡的黑线,鬼医的眉头不禁越皱越紧,“敢问娘娘,这条线如今到了哪了?”
“心口。”
“什么?!”闻言,夜倾昱猛地一惊。
“不止如此,我发现那条线,已经隐隐有往小腹那里延伸的迹象了。”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凤卿的眼中也不禁浮现了一抹忧色。
一听这话,便是鬼医也坐不住了。
“若按娘娘所言,恐怕这蛊毒将会影响到腹中的孩子。”
虽然知道这个真相很残酷,但是凤卿日日都观察着自己的身子,自然有所准备,倒也没有表现的十分惊讶,只是稍稍失神了片刻。
相比之下,倒是夜倾昱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倘或舒儿和朕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朕一定让你殉葬。”
“民妇不敢。”
看着鬼医慌张的跪下,凤卿的眸光却不觉一闪。
“依照眼下这般情况,若是再拖下去,蛊毒势必会影响到孩子,如今总该是转移蛊虫最佳的时候了吧?”
“启禀陛下,从前是因着娘娘胎像未稳,是以无法接连转移蛊虫,也恐会一着不慎闹个一尸两命,但是如今,民妇这里倒是有个完全的法子。”
“讲。”
不知为何,凤卿听闻鬼医这话,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谁知她方才如此想着,便听鬼医的声音响起,“就任由那蛊毒蔓延到孩子的身上,待到娘娘生产之日,民妇可以施法一并引出蛊虫,如此便能确定皇后娘娘的安危万无一失了。”
“不行!”
凤卿的拒绝之声方才出口,便见鬼医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夜倾昱一掌打了出去。
“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饶命。”勉强撑着身子爬起来,鬼医却“哇”地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朕命令你保住皇后娘娘和皇嗣,你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找死!”说着话,却见夜倾昱眸中愈见幽暗,分明是起了杀心。
见状,鬼医为求自保,赶忙趴伏在地上解释道,“陛下明察,民妇本就不是十分精通这蛊虫之术,未免将来连皇后娘娘的性命都要搭进去,是以才出此下策,只要有皇后娘娘在,陛下还愁皇嗣做什么,民妇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宁死不敢欺瞒陛下和娘娘。”
伸手下意识的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凤卿失神的望着夜倾昱,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以为,解决了凤荀和凤仪的事情,他们便能好好的相守在一起,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大的难题在等着他们。
鬼医所言的方法自然是万无一失,可是她连这孩子的面儿都还未曾见到,如何就舍得他代她受过呢!
虽然在最后生产的关头转移那条蛊虫也有风险,但是到底还有一线生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凤卿声音坚定的对鬼医吩咐道,“本宫命令你,在接下来的这段时日,查阅所有相关的典籍,若能寻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好,若不能,待到本宫生产之日,势必要保全皇嗣。”
“舒儿!”
“你先退下。”
“是,民妇告退。”
待到殿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凤卿拉住了夜倾昱的手,轻轻的覆在了她的小腹上,却并没有多言什么。
他们两人之间,已经不需要事事都出口相商。
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便可知另外一人意思。
相守已是不易,何必为了那些事情去争吵,进而浪费了在一起的时间呢!
殿内一时静了下来,只余下了两人交错的呼吸声,连夜也静的恬柔。
……
凤荀被关在牢中之后,并没有发现凤仪的踪迹,他料想了凤卿必然不会放过她,想必是单独留着她解蛊之用。
只不过,怕是不会如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
凤傒提着一个食盒走进天牢里的时候,隔着铁门看着里面邋里邋遢的凤荀,他转头示意狱卒打开牢门,随后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凤荀下意识的抬头看去,随即冷笑道,“呦,这不是国舅爷嘛!”
“三叔住的可习惯?”随意的坐在地上,凤傒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食盒中的酒菜都拿了出来。
“拜你所赐,活的尚好。”
没有理会凤荀言辞之间的尖刺,凤傒淡淡笑道,“三叔过誉了,这都是您教导的好。”
若非他一步步的调教,他哪里会有今日呢!
“我英明一世,不想竟毁在了你这个兔崽子的手里。”说出这话的时候,凤荀只恨不得一剑杀了凤傒。
他图谋了那么久,暗中蛰伏了那么久,不想竟然都毁在了他的身上。
早知道,他就不该信任他。
而事实上,凤荀这样的人是最不容易相信别人的,毕竟他自己就是背叛凤彧信任的人,是以他知道人心有多善变。
但是到底,他还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轻信了凤傒。
没有理会凤荀的辱骂,凤傒抬手喝了一口酒,随后才缓缓说道,“当年三叔为了取得爹爹的信任,不惜毁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后来您同我说,瞎了一只眼没什么不好,因为眼睛最是容易泄露内心真实的情绪,从此之后,您便能掩藏的更好了……”
“你要说什么?”
“三叔想的如此明白,怎么就没在我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呢!”
“哈……哈哈……”仰天长笑了下,凤荀忽然眸光阴鸷的望着他说道,“你在嘲笑我?”
“您是长辈,孩儿是晚辈,自然不敢。”
怨恨的瞪了凤傒一眼,凤荀不甘心的问道,“凤彧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我对他有异心,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一点,在那日夜倾昱的登基大典上他就想问了。
他伪装的那么好,连凤彧那个当事人都相信了,为何没有骗过他这个毛孩子?!
闻言,凤傒的眸光忽然变暗,沉默了好半晌才缓缓回道,“三叔可知当日爹爹捡我回去,为何要将我放在你身边教养吗?”
一听这话,凤荀的神色猛地一僵。
“他在提防我?!”话虽如此说,但是凤荀却又觉得不大可能。
若是凤彧早有这个心思的话,何以会被他弄得家破人亡。
缓缓的摇了摇头,凤傒的眼中不禁浮现了一丝追忆之色。
“爹爹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说他没资格教导我,若是教了,便必然也将我调教成一个坏人了。”
“呵,那他如何那般尽心尽力的教导凤卿那丫头?”
“卿儿与我不同,她的性子与爹爹别无二致,父女俩都倔强的不行,什么事她都有自己的主意,爹爹左右她不得,可我不一样,我示爹爹为恩人,必然对他言听计从,一言一行也会下意识的学着他,所以他才不亲自教导我。”
“你的意思是,你如今这般是受我影响了?”
“受教于三叔您,自然连您的行事作风都要学习了。”
爹爹身在局中,看不出这当中形势纷杂,只当凤荀是与他兄弟情深,可是随着他的一点点长大,他却看得分明。
只是谁知还未来得及出言相告,凤家便遭了殃。
那时凤荀还不信任他,是以很多事情他都是事后才知道。
彼时他年纪尚幼,看到凤家的人都出了事儿,可是与凤彧兄弟情深的凤荀却安稳活着,虽然被贬了官,但是却依旧活的很好。
于是从那时起,他一边取得凤荀的信任,一边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偷偷去调查凤家的事情。
未免被凤荀发现,他也不敢有何大动作,是以取得的进展并不大。
直到后来,被他查到了大皇子这条线,他才渐渐走出了迷障,洞察了凤荀的野心。
为了得到他彻底的信任,凤傒自认也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因为他明白,只有他表现出对权利的绝对的向往和野心,凤荀才觉得他可以掌握,才会放心大胆的任用他。
也正是因此,他才有机会得到一些证据呈交给夜倾昱。
听闻凤傒洋洋洒洒的说了这许多话,凤荀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可怕,似是恨不得手撕了凤傒一般。
他千防万防,却万万没有想到还是出了内鬼。
若是没有凤傒的话,那么一切都不会被人发现。
一个毛孩子而已,便是凤彧那样的人,不也一样被他耍的团团转。
不过这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夺走了他的家主之位呢!
他的娘亲是凤彧的娘亲死后被老太爷续娶进府的,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是凤府的嫡子,为何定要将家主之位传给凤彧不可?
从那时开始,他心里就已经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每每行军打仗,将士们都口口声声誓死追随“凤将军”,那时凤荀便明白,旁人口中的“凤”乃是凤彧的凤,而非他凤荀的凤。
所以那时他便立志,将来定要改变这个情况。
而让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对付凤彧的契机便是凤卿的出现!
凤仪出生的时候,因着是府里的第一个女孩儿,是以也算是备受宠爱,加之她容貌长得如花儿一样好,自然更得人喜欢,不过他的心里还是稍显失落。
而后不久,凤彧得了一对儿双生子,却不料也是女子,他的心里便平衡了许多。
再后来,便是凤卿的出生。
原本在得知这第三个孩子也是女孩时,凤荀还抱着一丝希望,指望着凤彧能够在下一代让出家主之位,却没有想到,他竟宁愿传给一个毛丫头。
那时起,凤荀就明白,单靠等他是等不来机会的,只能自己创造。
所以后来,他的夫人“病逝”了,他独自一人带着女儿,死心塌地的追随着凤彧。
可是实际上,他一直在暗中挑拨凤厉那些人和凤彧之间的关系,直到最后彻底的让他们闹僵,最终分了家。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后来凤家出事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凤厉他们在暗中动的手脚,可是实际上却是他。
是他联合了尉迟凛想出了这个计策,也是他将罪证藏在了凤彧的书房中。
被贬至永安之地的时候,凤荀一直在等、在观望。
他知道大皇子和六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愈演愈烈,而他一个小官而已,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一直状似中立的眯着。
但是事实上,他在考虑,看看最终到底会谁胜谁负。
倘或是大皇子赢了,难么他便直接投诚,他此前未与六皇子有过任何的联系,加之他们之前联手的成果,大皇子一定不会亏待他。
相反地,若是像如今这般由六皇子登基为帝那也没关系,左右他和大皇子私下接触的事情并无一人得知。
不管怎么看,他这局棋都是万无一失的。
真的要说有哪里是意外,便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凤卿还活着!
在从尉迟凛那里等到消息之后,他就知道了她和六皇子之间的牵扯,那时他就已经开始在给自己暗暗铺路了。
得知凤卿到了永安,他一直装作不知道,因为他不确定她对凤家的事情知道多少,是以他在试探。
倘或凤卿直接去找凤厉他们的麻烦,那便意味着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这里不安全,她是刻意演戏给他看的,而若是她先来找自己,那便等于她还是相信他的。
按照当日的情况来看,凤卿的确是不知道那些事情的,至于她是从几时得知的,这他也懒得去想了。
“你将我所有的计划都探查了个彻底,却还是没有防住我给凤卿下蛊,想必如今自责死了吧?”说着话,凤荀的唇边忽然扬起了一抹堪为解气的笑容。
因着这件事情一直是凤仪在负责,是以他便没有刻意告知凤傒,也好在他没有告诉他。
闻言,凤傒正在倒酒的手不禁一顿,眸色果然变得寒凉了几分。
“三叔是果然恨极了爹爹,定非要至卿儿于死地。”
“哈哈……这话倒是说得不错,我与他至死方休……”
又喝了一口酒,凤傒莫名觉得辛辣的很,“放过卿儿,以我这条命相抵。”
他死了没什么要紧,左右十年前他这条命就该尽了。
幸灾乐祸的看着凤傒,凤荀笑的阴险,“你想救她?”
“是。”
“呵,那丫头不出奇,不想竟得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护着你。”顿了顿,凤荀才又接着说道,“想救凤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既是他让自己不痛快,那他也要他们都不痛快才行。
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凤傒的脸色猛地一变,起身抬脚就踢在了凤荀的心口,顿时疼的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好……好小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可是……连夜倾昱都不敢做的事情,你敢吗……”杀了他就更加没有人有把握给凤卿和夜倾昱解蛊了,他料定了他们不敢。
怒火交加的瞪视着凤荀,凤傒转身快步离开,似是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对他出手的样子。
而就在他离开之后,凤荀伸手擦净了嘴角的血渍,眸光闪动着幽暗的光。
他还尚有一颗棋子未用,待到时机一到,便是玉石俱焚之时。
……
随着日子一点点的过去,凤卿的肚子鼓的越来越明显,竟像吹皮球似的大了起来。
夜倾昱每每见到她这副模样便忧心不已,想到听闻墨熙说起,夜倾辰曾在慕青冉生产的时候都被吓的吐了血,他的心里便不禁发寒。
虽说舒儿的身子不似慕青冉那般羸弱,但是到底女人生产的时候都是九死一生,这让他如何不担心呢!
越是到后期,夜倾昱的焦灼便越是明显。
可是相比之下,倒是凤卿自己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好像并没有太过将生产之事放在心上。
她虽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但是这样的事情着急也没有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等到了那日自然就硬着头皮上了。
至于那蛊虫……
凤卿发动的那日,是在夜里。
皇宫上下都处在一片安宁当中,夜倾昱躺在她身边并没有睡去,自从听闻太医说近来快到她临产的日子,他夜里几乎都是不睡的,唯恐她哪里不舒服。
这夜他正轻轻的帮她揉着小腿免得她身上难受,却没有想到听见凤卿的声音平静响起,“夜倾昱……”
“嗯?舒儿有何事?”
“我同你说句话,你别太激动。”
“你说。”他只当是她又突发奇想了什么,并未太过在意。
“我可能要生了。”
夜倾昱:“……”
沉默了片刻之后,夜倾昱忽然朝着殿外大声唤人,手心被吓得一阵冰寒。
甚至连外袍都顾不得披上,就只坐在榻边等着人唤太医和稳婆过来。
好在为了行事方便,早一个月夜倾昱就命他们住在了朝阳宫,是以来的倒是也快。
同来的还有鬼医,虽然心知在这日为凤卿转移蛊虫的危险很大,但是她除了遵命之外也别无他法。
将所有人都赶出了殿外候着,宫中伺候的嬷嬷看着夜倾昱一动不动的站在榻前,一时为了难。
她听闻靖安王妃生产的时候,王爷便是守在了产房中,这陛下不会也……
“夜倾昱,你出去!”谁知还未等那老嬷嬷说什么,倒是凤卿先开了口。
见这位皇后直呼陛下的大名,所有人都吓得气都不敢喘。
“舒儿……”
“出去,不然我就不生了!”眼下可不是他任性的时候,他在里面守着她反倒不自在。
见凤卿实在坚持,夜倾昱也深知她执拗的性子,是以便转身出了殿内。
而恰在那一瞬,鬼医微垂的脸上忽然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却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与此同时的天牢当中,忽然冒出了一批黑衣人大肆屠杀,瞧着架势分明就是朝着凤荀所在的牢房而去。
------题外话------
盛世红妆:世子请接嫁
浮梦公子
她是夏国长公主,身份尊贵,风华无双,后宫之中,却是步步惊心!
他是楚国世子,惨遭排挤,沦为质子,却是胸有乾坤,算无遗算!
当她遇上他,是羊入虎口还是强强联手?
他以江山为聘,求娶佳人,无人知晓,他挑起战事,尸荒遍野,却不过是为了与她说一句:“云曦,从此,我来护你……”
小剧场:
云曦微笑的时候
冷凌澈:这般模样合该只有为夫我能看,你若不想害人性命,日后还是莫要对着除我以外的男子这般微笑。
云曦生气的时候
冷凌澈:你若是对别人生气,为夫便帮你去出气;可你若是对为夫生气,那为夫便只好牺牲色相来为你解气。
云曦累了的时候
冷凌澈:膳食在桌上,为夫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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