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一路向西北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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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冲出冰封的洞穴，一股炽热的气流就扑面而来。浓烈的硫磺味呛的吴尘几乎无法呼吸。感受到主人的不适，巨狼猛然停下了脚步。等吴尘用殖装将面部全部遮盖，透过护目镜睁眼再看时，这才发现，与结冰的隧道一墙之隔的，是一片满是龟裂的大地。

        熊熊燃烧的火焰，正从蛛网般密集分布的龟裂中喷涌而出，仿佛来自地狱的火舌，烘烤着炽热的岩层。

        吴尘还在不远处看到一截焦黑的尸体。难怪勘探师说地蛇是被活活烤死的。一定是不小心掘通了这座来自地狱的坟墓，才葬送了自己。

        “大人，从这往下，都是炽热的炭火和熔岩，冷是不冷了，可就是太热了！”  先前被冻的爽歪歪的勘探师看样子已经完全恢复了活力。

        “没关系。”还是那句话，无论霜血魔狼还是焰血狂狼，对冷和热都有极强的抵抗力。

        只是吴尘不确定，再往北会到哪。傻乎乎的半兽人不会用掘地的方式，绕着阿尔达星球转了个圈吧！

        巨狼踩着一块块滚烫的黑石，辗转腾挪，有惊无险的越过了这片区域。

        “地蛇能够适应极度的严寒和炽热。他们的皮肤能根据自然环境的变化而做出相应的改变，不停分泌的粘液就仿佛一层保护膜，能够保护它们不受伤害，但是这条地蛇因为缺少准备，从寒冷的冰霜之地猛然钻入了烈火熊熊的火焰之地，皮肤没来及随环境的剧变做出相应的改变，一不小心把自己烧死了。”勘探师解释道。

        吴尘点了点头，指着前面炭火闪烁的洞穴说道：“于是，他们又派出了一头地蛇。”

        “是的，大人，我也是这么想的。”作为一名玩家，勘探师来中土的时间并不长。而这条深入海床地下的隧道。显然半兽人已经挖掘了很多年。

        “对了，你有没有去过隧道的尽头？”吴尘忽然问道。

        “大人，半兽人在隧道的尽头建了座地堡，并驻守着重兵。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那堵大门有古怪。”勘探师的表情相当奇怪。

        “怎么了？”吴尘问道。

        “怎么说呢，反正一接触那扇大门，就感觉身边的一切包括自己都在……变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尘也经历过‘变软’的状况。那是在骇客帝国世界。覆盖整个红海的坚硬钢壳，在梅翠克丝2.0的干预下，软化成凹陷的坑洞。把他送进了下面的01城。

        那是规则层面的强悍能力。通俗的说，软化的不是钢壳，而是时空。

        现在问题来了，是什么强悍的人或物，能将时空软化？

        带着满心的好奇，吴尘不由得催促巨狼加快了脚步。

        很快，在越过一座熔岩河时，吴尘又看到了第二条地蛇的尸体。黝黑的已经完全硬化的巨虫。将自己变成了一座横跨岩河的大桥，方便了后来人。

        然后是第三头，和第四头。

        同样，它们都死于烈火。

        坚硬的仿佛黑岩一般的尸体，硬挺挺的陈列在烈火之上，变成了桥梁和吊索，为吴尘等人连接起中断的道路。

        这段路程太过遥远，以至于吴尘还是休息了一晚，补充能量和水分。

        一路上没有遇到半兽人，所以巨狼的食物也换成了烤野猪肉。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可是主人也再吃，我们就忍耐一下吧。话说，真的好怀念鲜嫩鲜嫩的半兽人的内脏呢……

        吴尘被自己的生物钟准时叫醒。等他伸着懒腰从贝优妮塔的怀里起身，奥菲莉娅和贞德已经打理好了行装。

        和吴尘近距离的相处。勘探师才恍然发觉，一直陪伴在领主大人左右的神秘黑袍人，竟然是传说中的猎天使魔女以及来自金刚狼世界的变种人！

        这都是传说中的A级剧情人物啊……

        带着无比的崇敬和艳羡，勘探师又看了眼充满了邪恶美感的嗜血狂狼，无力的叹了口气。

        “大人，您是怎么……”憋了半天的勘探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走到今天的？”吴尘已经把他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对对，究竟是什么奇遇？”

        “没有啊，我是怎么入场的你们都知道啊，然后就成了大反派啊。一路和几个玩家组织打打杀杀，就到了今天。怎么说呢，是他们成就了今天的我。”吴尘真的想过这个问题。

        “所以，成功的捷径是成为大反派吗……”勘探师抓住了人生的诀窍。

        “……”吴尘笑着摇头：“我个人认为，庇护所世界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黑洞和星辰，一个个被零构建起的剧情世界，也是庇护所的一部分。所以即便是庇护所公民也不应该觉得比原住民高出一等。这种感觉，就好像某些海外华人回国后感觉自己比国人高级是一个道理。

        其实从心理学分析，这种陌生环境的‘强势’，多半是出于在熟悉环境下的‘劣势’。在熟悉环境下被生活凌辱欺压的小脚色，换个环境后，压迫暂时消失，于是被挤压的人格反弹爆发，于是就变成了强势的一方。”

        “所以，大人是说我们从原来的地球进入庇护所之后，也被放大了人格？”勘探师理解了。

        “膨胀。”吴尘用了个更贴切的词，“以前常听人说，玩家没有正义，只有利益。但我觉得这句话并不对。如果以资源点来衡量的话，那些一心追求利益的人，并不见得比我成功。我的事你也听说了，死在我手里的玩家很多。所以，我才是那个超级大红名。”

        “把‘土著’也同等看待是吗？”勘探师的表情似乎看起来很奇怪。

        “对。其实，对零大人来说，我们也是土著啊。”吴尘笑道。

        “我们也是土著……”品味着吴尘的话，勘探师陷入了沉思。

        直到晚上宿营，勘探师终于想出了结果：“所以，大人成功的原因，是平等的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吴尘笑着答道：“看过《天使A》么？”

        “吕克.贝松的电影。”都来自地球，也都喜爱电影，两人没有认知的差距。

        “男主角喜欢穿一件宽大的风衣，整天把自己的双手插在口袋里，甚至和人说话时比划手势都隔着口袋。这个人物是不是很像契科夫的套中人？创意也很像那本名叫《我的女神》的日漫。主人公无意间拨打的一通电话，打到了女神事务所。女神问他有什么心愿，男主角半开玩笑的说‘希望像你这样的女神能够永远陪伴在我身边’，于是故事就发生了。”

        见勘探师点头，吴尘又问：“无论电影还是漫画，女神帮助男主角做了些什么呢？”

        “好多啊……”勘探师正要掰着手指例举，吴尘却摇了摇头：“不，其实女神只做了一件事。”

        “什么？”

        “帮助男主角正视了自己。”吴尘轻声道：“记得有个镜头是男主角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流眼泪。虽然镜子里的中年男人，相貌平凡又邋里邋遢，充满了生活的压迫和各种悲催，可那就是最真实的自己啊……”

        “然而，丑陋的只有电影里的男主角吗？不，还有荧幕前的我们。或者说，人类。”

        “虽然人类……很丑陋，但大人依然以做一个人类为荣是吗？”勘探师神奇的顿悟了。

        “没错。”回想着在骇客帝国中的日日夜夜，吴尘忽然释怀的笑了。虽然灰暗的画面和同样灰色的剧情充满了自省和批判，但沃卓斯基姐弟，也以做一个人类为荣啊……

        这是最打动吴尘的地方。

        话说，他在骇客帝国中的传奇经历，真的可以改编成新三部曲的啊（请沃卓斯基姐弟合适的时候联系起点，谢谢）！

        “所以大人来这里不是为了长生不老，只是想把那头母龙带回去？”

        “嗯。”吴尘笑着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其实，在我看来，中土的霍比特人，才是和我们类似的人类。刚铎那些正经的人类，反而不像是人类了。”

        “大人是说，刚铎和洛汗的人类是存在与小说和历史中的古代人，而霍比人才是充满了现代生活气息的人类？”勘探师追问。

        “你可以这么理解。”吴尘笑着中断了谈话。

        等吴尘睁开眼，小队又踏上了第三日的征程。巨狼的时速高达80公里，如此不知疲倦的跑了三天，即便中间因为各种险恶地势而有所耽误，这也是很长的一段距离了啊。吴尘很怀疑，是什么驱使着半兽人，如此有毅力甚至不知疲倦的在海底挖掘出一条神秘的隧道。

        第三天傍晚，小队终于冲出隧道，抵达了一座面积广阔的地下空间。

        从四周石壁上闪烁的矿石结晶来看，这里似乎是天然形成。而且他半神的精神触角，很快在脑海中描绘出整个空间的大致形状。很神奇，竟然是非常规整的类水滴状的流体造型。

        “大人，那就是半兽人的城堡。”

        无需勘探师的手指，吴尘一眼就看见了耸立在正对面的一座被惨绿色荧光照亮的阴森要塞。

        刀砍斧劈，粗犷犀利，是半兽人的风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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