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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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不要你看,我要你看我最美的容颜,不要你看我丑陋的腐朽,我要你记住我最好的样子,不要你看见任何残缺不全!她心痛的啜泣。
‘季盼,你活过来,无论如何,请你活过来,只要你活过来,我答应让你跟在身边,答应一生保护你,答应你的任何要求,答应带你到天涯海角---’
这些话在她的耳膜震动,给她一股全新的力量,让她因此有了对抗病魔的勇气与力量。
不知何时,她体内产生了生命力,被啃噬掉的细胞开始再生复原,原本瘫痪的自愈系统开始活泼运作,她的全身机能以她能感受到方式运作,痊愈,整个人舒适,神清气爽,比任何活着的时候更轻松,清醒---这几乎像个神话!
八成她已经到天国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一定是因为她的祖先积了不少的阴德,顺便庇佑了她,否则以她今生寥寥无几的贡献,没有下十八层地狱就算阎王赏脸了,哪入得天堂的门槛?
既然这么好运上了天堂,不好好的参观,玩玩,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于是她蹦地跳了一下。
她突然跌回了地面,发现她正躺在石板上,手正被慕云戒紧紧地握着。
“呵,在天堂里,连希望也可以幻化成实体出现。”她高兴地想。
连天堂也有个慕云戒,真好,也许她可以在天堂和慕云戒永世厮守。
她的心情好的不得了,懒懒地伸了伸懒腰,就这样,以达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方式,醒了过来。
季盼慢慢的睁开眼睛,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像猫咪一样挤眉弄眼了一会儿,才对身旁的慕云戒嘻嘻一笑,“呵,慕云戒---”
“梦见好梦啦?”很少有病重的人,一醒过来就笑得这么甜的。
“是啊,我梦见我死掉的时候,你哭的好惨。”她损他,心情很轻快。“在你掉了那么多眼泪后,却在这个世界看见我,你可能会失望一下。”她伸出双手搂过他的颈项,咯咯地轻笑,发现这个世界的慕云戒,不会像幻影一样消失,她的心情真是太好了。
慕云戒有点怔然,这是几日前奄奄一息的季盼吗?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差点命丧黄泉?
“喂,你这玩笑开大了,莫非你故意昏迷这么久来吓我?你一点都不像伤重复原的人。”大病初愈的人,哪一个不是病恹恹的,谁像她一样,还有心情开玩笑?慕云戒很想打她屁股,但心中的雀跃更甚。“活过来就好了,活过来就好了。”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活过来?”季盼一愣一愣的,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碰自己,又伸手去抚摸慕云戒,那触感是货真价实的,“这里不是天堂吗?什么活过来?”
慕云戒简直哭笑不得。“你现在是怪我没有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别说阎王了,连天使也别想抢走你吗?”她该不会因为他不许她去见阎王,就跑去找天使吧?
“这么说---”她不敢置信。
“我千方百计把你救回来,你还不相信?”她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吗?
“说得好像都是你的功劳似的,哼,如果不是冲着那句‘我爱你’,我还不屑活过来呢!”瞧他那什么样子,好像她捡回这条命全是他的功劳。
唉,就算全是他的功劳好了,难道他没听过,做人要谦逊为怀,居功不张吗?他这样,好像要马上向她讨恩情似的,什么嘛!
“瞧你那种神气活现的样子,要不是我无所不用其极的救你,你恐怕早下到十八层地狱了。”慕云戒竭尽所能的反驳,她的态度,很难叫人不生气。“不屑?”那是什么意思啊?好像在指责他太啰嗦似的。
“你---我自己也很努力的---”季盼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是病人,难道你不会对病人好一点吗?”
“病人就不要再逞口舌之强了。”慕云戒知道自己占了上风,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其实说穿了,他也只是爱和她拌嘴而已,占不占上风倒是其次。
讨厌,他连口头上也不肯让她,真叫人沮丧。季盼嘟嘴生了一会儿闷气,后来想到一招。
“我肚子好饿,你帮我找吃的好不好?”季盼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神情。喊饿只是想叫他对自己好的技俩,谁叫他都不让她。
这招对慕云戒果然受用,只见他连声应好,便忙不迭地去找食物。
其实季盼并不饿,她甚至连自己昏睡了多久都不知道,只是想不到凭着慕云戒那句‘我爱你’,居然能再看见他!
她仍然怀疑自己已经死了,眼前的这一切是上天怜悯她,为她编造的梦境,在梦境里,她可以尽情地耍赖,撒娇,做尽活着时来不及让慕云戒知道的,她女人柔美,可爱的另一面,好好的谈一场恋爱,然后心甘情愿地死去。
这果然是梦境。她身上的伤痕,脏污,泥巴,血迹,全都没有了。体内仿佛正在溃烂的感觉也不见了,被扭断的手也活动自如了!
她匆匆地跳下石板,跑到溪边,映着清澈的溪水,她看见了自己的容颜,所有破相之虞的丑陋伤痕全不见了,不但恢复成原本的样子,甚至连肤色都变得亮眼娇嫩。
慕云戒说她活着,她才不信,因为人间根本找不到这么美丽的地方,这种地方只有天堂才有!
瞧瞧这百花争艳的仙境,瞧这溪涧流水的美景,瞧这小动物多么可爱和善!这么美的风景,连她的梦中也不曾出现过,不是天堂,怎么会有这么棒的地方?
对岸更美!美的像幅画,尤其对面的那块大石后更亮,不知会是多么动人的风景?
季盼深深被吸引,想涉水过去看看。
“季盼,我找到食物了。”
正撩起裙摆,慕云戒带着食物回来了。
慕云戒细心地把植物的可食部分挑好,递给她吃。他许多不寻常的经历,教会了他野外求生的技能,而分辨植物的可食性,只是众多技能中的一小部分。
季盼坐回石板上,一边无忧地晃着脚,一边非常信赖的吃着慕云戒给她的食物,这些食物虽没有白米,或煮过的蔬菜好吃,却也不算太不堪入口。
“那边好美,我等一下想过去那里。”季盼指着绿草葱翠的对岸。小溪不过五尺宽,溪水又不深,应该很容易过。
“刚康复的人,不要乱跑。”慕云戒拉下她的手指,打消了她的念头。
他怕那股神秘的反弹力量,会伤了病体初愈的季盼。
“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生病,你看我能跑又能跳的。”她跳下石板,跑来跑却,又跳来跳去的。
“喝点水。”慕云戒才不理会她,反正她的提议,他没有通过的打算。
她康复得不像生过病的人,令人不敢置信,这虽再次证明了溪水的神奇,他仍不放心。
季盼又乖乖坐回了石板上,吃着慕云戒递给她的食物,慕云戒替她去找食物,使她心情愉快,至于过溪这件事,她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反正脚长在她身上,她爱上哪儿就上哪儿。
况且,只要她付诸行动,慕云戒一定如影随形地保护她!她心中非常肯定。
吃完慕云戒找的食物,又喝完那今生唯一尝到的美味甘泉,她拍拍屁股行动。
“喂,季盼!”
慕云戒还没来得及阻止,季盼已经涉入水中。
“等等我。”慕云戒不放心的追了上去---至少在那股反弹力量发挥作用时,他能护住她,让她免于受伤。
岂知当季盼拉着他的手,嬉笑着涉入溪水而过时,那股力量非但没有发生作用,反而消失无踪!
对慕云戒来说,就好像季盼拉着他,穿越了一层透明的防护罩,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层防护罩的存在,只是它再也无法阻止他。
难道是因为季盼?她拥有了某种奇特的力量?
慕云戒跟着她,突然发现这边的光线更强更耀眼,而季盼沐浴在光芒中,几乎要让人以为她与光线融合成一体,变成光,变成这空间原本存在的一部分。
“好美的花,你看。”季盼捧着一朵美艳动人的花朵。“好漂亮的蝴蝶,好像小精灵。”季盼抛下花朵,孩子似的追着蝴蝶跑,跟蝴蝶玩耍,裙摆扬起的风在洞穴中嬉戏,使许多花草树木跟着摇摆。
“好美的地方啊,你怎么找到的?”季盼微笑着问慕云戒,开心的躺在花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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