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要挖墙角啊！

“像这种事情还是越快下定决心越好，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和我诉说你的烦恼这样我们才可以一起解决问题。”

        岛琦认为自己的话已经算是说到极致了，她是真的不希望像织田作之助这样不可多的的人才被埋没在黑暗里。

        然而另一边的织田也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他不敢去看少女真挚的眼神。在如此安静的时刻，织田这才感觉到胸口处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他相信自己的血液全部聚集在心脏里，怦然跳动。

        织田虽然与太宰安吾是好友，但是在黑手党这样的地方工作，连彼此是否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真正交心的深入探讨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然而岛琦不一样，站在光明中的她才可以给深陷黑暗的人指路，而现在她已经对自己伸出了手。

        “有一个人我放心不下”织田吁了一口气，继续了他未说完的话：“他是一个孤独的人，独自停留在黑暗中，旁人无法触及他的高度，他是我的友人。”

        太宰治。

        织田最终没有把这个名字说出来，岛琦转动了自己僵硬的脖子，听着织田这番闪烁其词的话语。

        “你说的朋友和我想的那个人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织田不做回答。

        岛琦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脸，把脸颊一侧的肉堆在了一起，显得有些滑稽。但此刻少女的眼睛是闪亮的。

        暗色的光从侧面打来，在她的眸中染上点点暗光，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她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装在透明玻璃杯里的冰水，好像在思考遥远的事情。

        啊太宰治啊太宰治为什么你总要在各种地方挡我的路呢？

        岛琦与织田目光交会时间其实非常短暂，不到一秒。但织田却觉得对方已经把自己所想看地一清二楚。二人不约而同移开视线数秒后，坐在卡坐上的少女双手合十，宣布着开始的节奏。

        少女此刻表情突然变了，她的视线在织田的脸上聚焦。下一秒又换了一个表情，就像是吃到什么过期食品一般反胃的样子。

        连忙捂住嘴，岛琦觉得今天应该可以算是自己表情最丰富的一天。

        “为什么是太宰啊啊那家伙真是一个失败的大人呢，连累着朋友为自己担心。我可不要将来也变成那样令人讨厌的大人。”

        岛琦突然放松了正坐的姿势，整个人瘫坐在卡座上，有些埋怨的语气说道。

        织田觉得也许自己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他看向面前的少女，岛琦一言未发，只是一个劲咕噜咕噜地喝着水。

        “为什么岛琦小姐那么讨厌太宰呢？”

        不知是因为好奇还是趋于对朋友的维护，织田还是顶着压力问了出来，不过他立马就后悔了。

        说道太宰在岛琦面前的表现他会在少女做作业时来打扰人家，在岛琦写字时强行偷喝墨水，要不就是带着落水后湿漉漉的身体往岛琦身上凑，把人家制服外□□湿。

        这好像完全没有招人喜欢的因素啊，不得不说岛琦仅仅停留在口头嫌弃太宰已经是脾气非常好的表现了。

        “虽然太宰讨人厌的因素像山一样多，不过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韧性与坚持，我还是认可的。”

        织田一副的不可置信的样子，毕竟从客观上来看岛琦对于太宰的评价应该是低至谷底的。

        “不是这样的吗？因为太宰是”织田惊讶道。

        “就因为他是mafia干部？一事归一事，我从不否认太宰的全部，就算他的的确确是一个麻烦的人。”

        岛琦耸了耸肩。

        织田在听完这句话愣住了，一旁的岛琦则是淡定地用手摇晃着水杯里所剩无几的冰块，一边摇着一边轻轻地补充道：“事情绝非简简单单在人生的路口，竖起两块牌子，一边写着善之路，一边警示恶之路，也绝非简简单单地对上路的人说自己选择吧，对于太宰来说，善恶在他心里是一个对称的天平，走在天平上往往需要经历更多的痛苦。因此，有时候，活着比自杀更需要勇气。”

        织田感到喉咙干涩，看着沉郁集结在这个年仅15岁少女的眼眸中，却说不出一句劝慰的话，他不知道少女的过去，也无从推敲女孩将要面临的未来。

        有一个问题浮现在了织田的脑海里，然而还未等他去判断这个问题是否适合问出来，就脱口而出了。

        “对于你来说，生存的意义是什么？”

        织田哑着嗓子问道。

        何曾几时，有另一个少年回答了同样的问题。

        某次在lupin的酒吧，三个人如同往常一样坐在餐吧前，喝着加了冰球的威斯汀。

        少年是那么说的：

        “在正常的世界里，死亡距离日常是遥远的，但是在mafia的世界里，死亡是日常的延长战线，更是一部分。【死亡】并不是【生存】的相对面，加死亡就是被纳入【生存】机能中的一部分而已，我活下来加入黑手党，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可以离死亡更近，享受死亡给自己带来的波澜，近距离地去观察死亡尝试抓住生存的全貌。”

        不可解释的笑浮现在岛琦的面容上，那仿佛脱离了世间，一不小心就会拉上身边的人一同坠落深渊去。

        “对于我来说，人即是孤独，层层孤独包围的孤独，这是谁都无法避免的，都属于人类的悲剧性特权。然而我还活着，不过想要弄清楚存在的理由，因为生存的意义只能在【生存】中去寻找。可以的话，我要了解我为什么活在世上，而死亡，就是永无止境地陷在梦魔中。”

        织田看到少女黑色的眼睛凝视着某处，又或者是虚空，那眼睛好似遥远的银河系寒冷的星光。

        岛琦抿了一口水，继续道：“你想帮助太宰只有两个办法，对付这种自欺欺人的诈骗师就要一巴掌扇醒他。”

        说道这里，岛琦来了些许兴致，也许是她觉得可以通过织田先生跟打直球，然后看见太宰惊慌失措的表情吧。

        岛琦沉默了一会，突然画风一转，一把拍到织田的背上，用着轻松欢快地语气叫到：“不过最为重要的是，让自己活的幸福，因为自己不能获取幸福的人，就无法帮助他人获得幸福。织田先生现在有特别想要做的事情吗？”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是来为特务科撬墙角的，那当然要把墙角哄开心啦。

        西餐厅回归寂静，织田现在觉得万物在脑内纷乱无序，例如钟表的声音，装横的颜色，咖啡的芳香，无比美丽的夕阳，最为悠扬的风鸣，鱼缸里的伶俐水光织田在脑内将这些万物在脑内排序，通过感官变为和谐。

        织田挠了挠右边的鬓角，：“我的幸福其实很简单，我希望可以住在一个靠海的房子里，专心写作，仅此而已。”

        然而夺取别人性命的手是无法描绘他人人生的，所以自己放下了杀人的枪，甘愿留在港口黑手党的最底层。

        “那就完全没问题啊，你可以在工作之余去写作。而且比起港口黑手党那种杀人的地方，你更适合去救人，织田先生。”岛琦诚恳想要去握住织田的手，“至于像太宰这种喜欢自欺欺人的家伙，你想要打醒他的话，最好趁早。”

        对于想让太宰吃瘪的想法，即使是面对太宰的友人，岛琦也是一点没藏着掖着。

        15岁左右的少女双脚够不到地面上，两条腿在空中来回晃动，但她稚嫩的脸上却浮现出一种如同经历了职场的捶打变得圆滑老成的气息。这一份豁达出现在少女身上，织田并不知道这是否是一件好事，不过他在这一刻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我的履历比较复杂这样真的可以去特务科工作吗？”

        织田有些犹豫。

        “我和上层几个领导有过交流，只要有我的推荐给你担保，入职应该不算什么大事。而且，您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异能者，我想应该没有哪个组织会拒绝您的加入吧，稍微拿出点自信啊！”

        挖到墙角了！岛琦拼命压抑住自己得意的笑容，一般来说这种履历不干净的人入职以后会跟着担保人一起出任务，这样以后自己出任务的时候就不止辻村深月一个保镖，而是有两个了，简直不要太令人高兴！

        “但是真的要辞职的话，我想和我的朋友好好告别，这样可以吗？”织田从座位上起来，把挂在椅后的棕色风衣披在肩上。

        “当然，这是您的自由，我会期待您的好消息的，织田先生。”

        伴随着风铃声，岛琦目送着织田走出门外。

        “老板！来一份不辣的咖喱吧！”

        少女如是对着后厨的老板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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