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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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月明,野猫像往常一样准备穿过花园,猫步刚迈出,就又退了回来。只见一个满头绿发,浓妆艳服的男人一只腿跨在木围栏上,一只腿弯着向上翻爬,野猫被吓得跑开,乔晔双手撑着围栏一个使劲翻身跃过,漂亮的落地。
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乔晔东张西望,花园不大,但很乱,地上堆积着许多杂物,想到刚才钥匙落地的方位,他摸索过去,开始寻找起来,边找边念叨:“赶快找到呀,不然被当小偷就惨了。”
乔晔找的认真,完全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灰蒙蒙的落地窗边的窗帘微微摆动了一下。“刚才是掉这的呀。”乔晔一边呢喃一边俯身前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落地窗跟前。
“唰”,落地窗猛地打开。乔晔怔住,一双脚进入他的视线,苍白的皮肤,圆润透亮的指甲,两三根紫青色的血管明显。乔晔咽了一口口水,缓缓抬头,刚想开口解释自己不是小偷,结果被眼前人的长相吓到,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惨叫。
“啊。”可惜只叫了一半,乔晔就被一双白皙修长的大手捂住嘴巴,扯了进去。“唰”,落地窗紧紧关上,野猫张望了片刻又跑出来,慢哉晃悠的漫步在这静悄悄的夜晚。
被捂住嘴巴的乔晔精神高度紧张,他不敢发出声音,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在想到底是人是鬼。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布衣,外面系了个围裙,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三分之二的脸,只露出半个下巴和一只眼睛,下巴上贴了个纱布,因为没贴好,一两根绷带掉落晃悠着,这只是乔晔透过外面的光看到的一部分。
眼一瞥,乔晔看见地上还有一把日式厨刀,上面还带着血迹和残渣,乔晔吞了一下口水试图冷静。
感到脸上压迫的力度小了点,乔晔抬起手指了指嘴巴,男人明白后松开了手,乔晔喘了一口长气开口道:“不好意思啊,我钥匙掉你家院子了,我是进来找钥匙的,我不是小偷。”男人显露在外的眼睛明亮清澈,直直看着乔晔,见他没反应,乔晔动了下身子,想要起来。一只手臂撑了过来,乔晔被圈在了男人怀里,两人的距离比开始更近了几分,近到乔晔看清了男人又长又密的睫毛。
“姓名。”沙哑低沉的男声响起,乔晔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李白。”男人愣了一下,而后目光沉着说道:“背首唐诗。”没想到眼前的人不按套路出牌,乔晔的大脑飞速运转,平时朗朗上口的诗词此时此刻他却一句都记不起。
“背不出来的话。”男人边说边拿起地上的刀,看着明晃晃的厨刀,乔晔顿时感觉自己生命垂危,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成为案发现场的主角。乔晔突然想起首诗,急忙开口道:“窗前明月光。”“帮我杀条鱼。”男人已经拿起刀,比在乔晔面前说到。
看着案板上惨不忍睹的鱼,乔晔才反应过来,原来男人刚才是在杀鱼,男人把刀递给乔晔,接过厨刀,乔晔重新刮了一次鱼鳞,把鱼翻过来,流畅地划开肚子,从尾部开始取出内脏,冲洗一下,然后挖腮,鱼头鱼尾各划一刀,抽出鱼腥线,然后再清洗一次。
看着盘子里处理得非常干净的鱼,男人的眼神没有一丝变化,乔晔站在一边,仔细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男人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乔晔的手艺,心中的紧张感消失了一半,乔晔缓和了一点,小心翼翼开口问道:“那我,可以走了吗?”边说脚步边向一旁迈开。
男人拍了一下桌子,乔晔迈开的脚步又收了回来,面带微笑询问道:“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一条干净的生鱼在乔晔的厨艺下变成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鱼。男人坐在桌前安静的享受着美味。乔晔站在一旁,有点不知所措,男人颔首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乔晔便拉开椅子准备坐下,眼一低,椅子上都是灰,抬眼,才发现整个餐桌只有放鱼的那一块没有灰尘。看了一眼埋头专心吃鱼的男人,想起刚才他递刀的时候,递过来是刀背那一面,乔晔的心突然柔软,像是魔怔一般,他缓缓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夹鱼的动作突然停住,男人抬头,看着乔晔说道:“淳于浅。”明亮的眼睛,坚定的回答,乔晔知道他没用假名,淳于浅回答完后又专心致志地吃着鱼。
乔晔坐下,吸了口气开口:“其实刚才我是骗你的,我不叫李白。”淳于浅点了点头,“我叫乔晔。”淳于浅愣了一下,抬头再一次看向乔晔,与之前的眼神不同,这一次淳于浅的眼神里有着深深的思念,百转千回,无限落寞。
“姓,不错。”淳于浅说道,乔晔轻笑回答:“多谢,我也很喜欢。”
红烧鱼吃得很干净,淳于浅吃完放下筷子看着乔晔说道:“走吧。”乔晔一脸疑惑。
“我记得刚才是掉这边的呀。”乔晔在花园里翻找着,淳于浅站在一旁突然转身离去,过了一会儿他拿了把电筒拿了块吸铁石,乔晔看着左手的电筒表示理解,看了一眼右手的吸铁石挑眉,戏谑说道:“这么大块吸铁石?你平时都吸什么呀?”
淳于浅没有理会他,一手照着灯,一手拿着吸铁石在杂物中穿梭,突然一声细微的响动传入他的耳中,再一次用吸铁石靠近声源处,响动大了一点,淳于浅放下吸铁石,翻找了几下,一把钥匙安静躺在地上。
“找到了。”淳于浅拿起钥匙说道,乔晔回头,手电筒的灯光从下而上照映着淳于浅的脸,乔晔头上的绿卷毛吓得直了几撮,拍了拍胸口说道:“谢谢哈,不过你这样真挺吓人的。”淳于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打量了一下乔晔,眉头轻皱,眼前的人一头绿发,浓妆花了一脸,闪闪发光的衣服在黑夜中刺眼。
拿过钥匙,乔晔走到花园门口,笑着说道:“谢谢你啊,今晚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淳于浅点头,“那我走了。”乔晔边说边开门,抓住门把手使劲往外推,门没动,往里拉,门也没动,就当乔晔尴尬到脚趾都抓紧了时,耳后传来温热的气息,一阵酥痒,从耳尖到背脊。淳于浅站在身后伸出手,把反锁的门扣一转,覆盖在乔晔手上抓住了门把手,轻轻往旁边一推,门开了。乔晔急忙迈出去,满脸通红,笑着说道:“哈哈,我太笨了,门都不会开,麻烦你了。”淳于浅没有说话,明亮清澈的眼睛直视着乔晔,被看得局促,乔晔开口说道:“你眼睛挺好看的,可以把头发剪短点。”淳于浅点头,“那有缘再见。”乔晔转身说道,走了几步,心里像是被下蛊一般,明亮的眼睛,布满灰尘的餐桌,递过的刀背,灼热的手心,刚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流转。乔晔回头,轻笑开口道:“不有缘再见了,我就住你楼上,有空多聚。”
淳于浅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好,那你早点休息,晚安。”乔晔挥手再见说道,心里舒坦了许多。
直到楼上传来关门声,淳于浅才关门锁好离去。路过餐桌,看了一眼刚才的红烧鱼骨头,淳于浅再一次给予了肯定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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