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不管发生了什么，也要挺起胸膛面对新的生活。

        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

        日野雅史洗漱后，摸出一支变装用的遮暇膏，涂抹在青黑的眼袋上，遮掩住因为疲惫出现的憔悴。

        他对着镜子确认了看不出来后，把布重新盖好。

        尽管回顾过往一周，净是些摸鱼划水的日子，日野雅史还是凭他舌灿莲花的书面语水平给自己的报告得到了不错的评价，给自己的实务研修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与之相反，对这种书面报告很苦手的松田阵平磨磨蹭蹭了一周还没完成，踩着死线找上门来，给来开门的他一个拽得让人想把门扣他脸上的表情，“嘿。”

        “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去找萩原？我可没有去爆裂物处理班实习。”日野雅史堵在门前，不是很想给自己找事做。

        “你以为我不想啊，hagi那家伙人一到周末就没影了，不知道人跑哪里去了，手机也关机了，电话也不接。”松田阵平咧着嘴抱怨，他和萩原研二是亲密无间的幼驯染，也时有分头行动的时候。

        他可太了解自己风流成性的幼驯染了，八成又是在勾搭其他班的小姑娘，忘了时间吧。

        日野雅史不知道眼前人正在暗地里诽谤他幼驯染，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反正受害人不是自己。

        他退后让对方进来，给他指了指鞋架上新买的拖鞋，抱胸挑眉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松田阵平对着他吹胡子瞪眼睛，换上拖鞋后又换上一副油腻的强调：“雅老爷，帮帮我呗。”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要我怎么帮？”日野雅史扶额别过头去，不忍直视，只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简单，帮我润色润色文笔呗，要求至少凑够五千字。”

        “这不就写报告？难道他们没让你写报告？”日野雅史捡起笔递给他，心中觉得这场景隐隐有些熟悉。

        这不应当啊，报告这种东西不是新人专享吗？至少日野雅史一周是写了不少，他甚至怀疑整个科室的报告都推给他写了。

        “我们负责的那片区域炸弹挺多的，每天排爆任务要赶两三场呢，连饭都吃不上。带我的前辈比较闲，就帮我写了。”松田阵平甩了甩笔，靠在没开发热器的被炉。

        其实不是，带他的前辈瞻仰过他的几篇大作后，觉得再让他写几次最后也是打回来自己写的命，不如省去中间的尝试节约彼此的时间和精力。

        怎么会有这么多……日野雅史沉吟，他知道组织最近的确在黑市放出了一批新品，市场上的货也有其他供源，用点心就能弄到。但负责搜查违禁物品的警察是吃白饭的，就一点都没扣下来嘛。

        “为什么这种东西都有字数要求啊，怎么可能凑到那么多字数。”松田阵平不耐地按动笔芯，开始构思这玩意儿的结构。

        日野雅史总感觉他眼里要冒出火来。

        “看开点，这种东西急不来的。你干了这么多，平均下来就少了。总比我什么都没干硬凑五千字容易。”日野雅史在他身边坐下来，宽慰他道。

        日野雅史不习惯被炉，这是出租屋自带的家具，他觉得太占空间也没办法，这个不算大的和室只有这张被炉和能插入录像带的电视机。他平时就把它当桌子用，对电视机也没什么兴趣，使用频率还没有他用厨房的频率来得高。

        至少毯子坐得挺舒服，他在心中默默评价。

        “你已经写完了？”松田阵平探头。

        “不然呢？”你以为谁都会像你一样留到死线前一天吗？

        日野雅史不屑。

        “这么快，你之前不是连五千字的检讨都挤不出来吗？”松田阵平惊讶。

        “呃呃呃、举一反三？”日野雅史语塞。

        写检讨和写报告怎么能混为一谈，要他说经验也只是唯手熟尔。

        他终于意识到熟悉感的来源，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前有松田萩原教他写检讨，后有他教松田写报告，大抵人类的进步就是如此，在互相借鉴□□同成长。

        “给我瞅瞅。”松田阵平凑过来。

        日野雅史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给他。

        松田阵平翻了翻这份被教官评为a的报告，眉头逐渐皱起，发现全篇都是废话文学，类比检讨就是一些“我深刻反省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承诺绝不再犯”之类的话语，抛开不错的文笔就是些言之无物的东西，让人看完难免有种就这也能得a的想法。

        这的确是实务研修报告而不是什么写作比赛吧？

        “没办法，本来就没有可以写的素材嘛。”日野雅史耸肩，他总不能写自己纂改了ip地址，掐断了警视厅又办一冤假错案的可能性，如果他还想继续进行自己的卧底任务的话。

        “至少给了我信心。”松田阵平合上文件，虽然一直在排爆现场跑来跑去，至少他出了不少现场，能写的素材不少，怎么看这个开局都要赢过对方。

        废话文学都能得a的话，他没道理得不到。

        “马上就是游泳大会和滑雪训练了啊。”日野雅史没耐心看他写，右手撑着头，视线直盯着电视机旁的台式日历上画出的两个红圈。

        游泳大会和滑雪训练是警校最后的大型活动，下一页差不多的地方，就是毕业式了。

        “你不会又要说你不会了吧？”

        “那倒不是。”只是要挑一些防水的遮暇膏擦掉身上那些比较明显的疤痕了，或者选择男士连体泳衣。不过男生的更衣间是公用的，换衣服的时候也可能被看到，还是事先涂好更为妥当。

        “再过一个月就要毕业了。”松田阵平抽空抬眼看他一眼，见他一直盯着日历，又低下去继续写。“毕业了我们也是同僚，总能见到的。”

        我又不是不知道，日野雅史莫名其妙地看回去，松田阵平忙着动笔，没再搭理他。

        他看了好一会儿，只当这家伙间歇性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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