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哈哈哈哈哈哈。”

        在马拉松大会上得了头奖的日野雅史笑得非常嚣张，动静大得引起路人的目光也不在意。

        “你得瑟什么。”松田阵平看不惯他的嚣张，他在跑前和日野雅史约定谁跑输了就要给对方买一个星期的奶油包，非常自信自己能跑过这条咸鱼，没想到现实如此不遂他意。

        他看着对方表演成分多过真情实感的笑声，觉得自己的拳头要控制不住了。

        “别忘了你输给我的奶油包。”日野雅史并不是为取得头奖而开心，对方此时的表情才是他的快乐源泉，简直是价值百亿的名画，不枉他不再藏拙，拿出最好状态来面对这次大赛。

        “知道了知道了。你小子怎么跑得那么快，居然拉开第二名将近两条街道。”松田阵平捂着即将大出血的钱包无比憋屈，又心服口服。他也跑在前列，眼睁睁看着几个呼吸后这家伙就没了影。

        日野雅史心说自己毕竟是混过行动组的，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任务失败哪有保命要紧，为此他在逃跑上下过苦功夫，不求跑过敌人，至少跑过队友。

        就算是组织里，他也敢说没几个能跑过他的。

        猫猫骄傲jpg

        “诸伏。”看到熟人的松田阵平打了个招呼。

        诸伏景光闻声止住脚步，向他们走过来，“你们也在这里啊。”他笑起来像温润的桃花，“我和zero去图书馆，前期评定考试快到了，我们要准备备考了。”

        日野雅史也看到了诸伏景光，并没有上前搭话的意思，毕竟他们不太熟，他之前还说出了让人窒息的话。

        但人都过来了，他也不好装看不见，而且他一拍脑门想起了一件火烧眉毛的事。

        “啊，完蛋了，我检讨还没写完。”明天就是前期评定考试的话，他岂不是一考完就要交给鬼佬？

        他一下子变得愁眉苦脸，本来雀跃的心情也duang地跌入谷底。

        “雅老爷，hagi的三万字都写完了，您老还没动笔呢。”松田阵平见他乐极生悲，憋住笑意阴阳他。

        “这事我给忘了，不过一晚上应该足够补完吧。”日野雅史自暴自弃般鼓起腮帮子，耸耸肩，心中也有些奇怪，他的记忆本来没这么差。

        他想到自己每天晚上要服用的药物，眼中划过晦涩的光，也许他吃的药对记忆有影响。

        日野雅史面上和松田阵平说笑，余光向铁轨对面瞧去。

        他的直觉发来预警，有人在看他。

        他装作随意地扫视一周，唯一一个嫌疑人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站得离他不算太远，他还能看到对方的脸。

        小姑娘看起来十五岁上下，身材极瘦像根杆子，看起来没有几两肉，脸色苍白又阴郁，依稀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只是一双眼空洞洞的，黑得渗人，换个雨夜背景简直是鬼片现场，惊起无数行人尖叫。

        日野雅史看过去的时候视线正好与对方对上，她丝毫没有偷窥人被发现的心虚和慌张，直愣愣地看向他，像个标志漂亮的木偶，一举一动都受人操控，机械又板滞。

        日野雅史挪不开眼，胸口涌起古怪的熟悉，对面的陌生人让他格外亲切，可他确认自己没见过她。

        “愣着干嘛，走了啦，日野。”松田阵平推了推他的肩膀。

        他看着晃过神来的日野雅史，疑惑地向铁轨对面看去。

        松田阵平什么也没看到，火车呼啸而过，挡住了对面的光景，他只能看到不断移动的车身。

        “你在看什么，日野？”

        日野雅史保持盯着对面的动作，直到火车经过后，露出空无一人的月台，他才送了一口气。

        他没法和松田阵平解释这种奇妙的情感，只能随意地笑笑，给出一个再敷衍不过的答案。“没什么。”

        月亮挂上窗外那支冷杉，日野雅史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无聚焦的瞳孔望向窗外的月色。

        他捻起一片药，眯起眼凝视着它。这药他已经吃了三个多月了，他也大概了解了服用这种药物会出现的症状。

        日野雅史双脚支在椅子上，头埋进臂弯里。他最近失眠很严重，还经常被梦惊醒，醒来后就很难睡着，白天顶着一双黑眼圈去上课训练，还被萩原他们问起过。

        他当然知道对方在关心自己，但他希望他们不要过问，他也只能找借口敷衍过去。

        日野雅史不敢私自停药，他第一次有这个想法时，涌上来的抗拒让他心惊。虽然还没出现戒断反应，但他研究的方向刚好涉及到了这些，他也对身体出现的这些症状很熟悉，他敢说十有八九——这是成瘾性药物。

        成瘾性药物……也算他的老朋友了。这具身体的药抗很高，普通剂量的药物对他没用，大部分的药物都要加大剂量，一步接一步，最后走进药物成瘾的深渊。

        组织为什么要他服用这种药物？

        ……

        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出来卧底，长期脱离组织视线，谁知道他会不会生出异心，谁知道他会不会背后反水？

        组织对他的信任不算低，这不意味着他们不会为他加上一层保险。

        日野雅史往旁边一蹬，带滑轮的旋转椅滑到窗前。

        他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抓住那片药，在荧荧月光下端详，漫不经心地转动手腕，换了各种角度，也没看出什么。

        当然，他的眼睛又不是什么专业仪器，可以精准测量出药物的成分。

        也许这是洗脑药物，他知道组织里有的研究所在研究这个。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卧底任务打乱了他的计划，可能有一天，他也能进入这种研究所，以研究员的身份。

        如果，如果……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日野雅史头后仰，倒在粗糙的椅背上，喉咙发出含糊不清地响动。

        “滴滴——”

        日野雅史抬起手去拿桌上的手机。

        是组织用的那一台。

        他把额前的头发往后一抓，蹙眉单手操作，点开邮件。

        【接手你实验室的人，似乎是个叛徒。——fon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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