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章：臣请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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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就算大宋一战平了交趾，可那种地方大宋要来干啥？
还不是得重新找一个听话的当地部落扶持。
再然后剧情重复上演……没完了。
所以想明白这些后，赵祯当即让知制诰开始拟旨。
秦为在看着，心中万般念头转动着。
大宋南方没有精兵，而北方也没多少。
换句话说，大宋如今根本就没有什么精兵，就那些禁军还勉强能算得上是精锐，但这些人是大宋最后的底牌。
至于西北边防上那些有战力的军队，还得要防备辽人，无法调动。
主要的精锐都在京城附近，可这是拱卫京城的武力，若是起大战，势必要调走大半……
谁会同意？
到时候连王臻都不会同意！
张之白说不能打，因为大宋的防御重心在北方，至于南方那些不毛之地，还是那句话，大宋要来干啥？种咸菜吗？
而且一旦大宋和交趾打的胶着了，北方的两个对手铁定会趁火打劫。
这是必定的。
从古至今，国与国之间从未有过什么合约。
那些合约的签署者都知道，毁约才是最终的目的。
至于所谓的澶渊之盟，只是因为双方都不愿意打下去的结果，一旦大宋虚弱，辽人撕毁合约的速度会快的让那些君子吃惊。
但大宋也不是善茬。
百十年后在辽人被金人打的生活不能自理时，就率先撕毁合约，然后发动进攻。
所以交趾不是大患，但最好别去刺激他。
马丹！交趾果真是地老鼠般的恶心人啊！
从古至今就没消停过。
该弄他丫的！
秦为觉得该弄交趾，不只是交趾，任何敢与触犯大宋国境的国家，都要以雷霆之力将其歼灭。
哪怕是此刻与辽人开战了，大宋也应当集结一切能用的资源，与辽国决一死战，哪怕最后抬价惨重也绝不退缩。
这不是冲动，也不是什么少年热血。
遥想当年的大唐太宗皇帝，哪怕国力初建需要休养，但该打的战从没退却过，该抽的耳光一个也没落下！
也就是这样的大唐王朝，才能让四方臣服万众归心！
所以秦为认为还是要打，就出班说道：“陛下，臣请练兵！”
他很自然的说出了这句话，就像是吃完饭打个饱嗝一样的自然。
既然南方无精兵，那咱们练精兵行不行？
君臣瞬间都看了过来，目光惊讶。
甚至连正在拟旨的知制诰都停笔看了过来。
这个……
当初那位一力主战逼着皇帝御驾亲征的伟岸身影，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寇准！
那位已然离去，可他的后继者却站了出来，喊出了同样的话。
——陛下，臣请练兵！
赵祯楞了一下，想起了当年见过的寇准。
那就是个倔的，口口声声说是要决一死战，要恢复幽燕……
但那也是个纯粹的臣子，言必行，行必果，直至沉寂在朝堂的漩涡之中。
今日秦为也站出来了，他的口号比寇准还要响亮，他要练兵要一举推翻大宋重文轻武的政策。
这是啥意思？
这是要彻底推翻祖宗之法，可这也是忠臣啊！
看看那些宰辅异样的眼光，秦为自绝于主流社会的道路上越走越有劲，越走越嘚瑟……他身上的麻烦还没解决，就又来准备动摇祖宗之法了。
这样的人……他是真的不怕死啊！
又或者说，这是个又大志向的人，为了所谓的抱负他不惧生死！
赵祯很感动，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只有秦为真正做到了为大宋着想，为这泱泱之国努力分发。
他脸上带着微笑，然后目光坚定的点点头，道：“大宋是要练兵，不过如今国内钱粮不足……”
朕知道了，了解了，可现在咱们不能动，盯着咱的人太多了，还是缓几年有了足够的权力再说吧。
可秦为却觉得这事儿不能等。
“陛下，臣愿意练兵，若不能成功，臣甘愿受罚！”
啧！
又是这话，动不动就拿官职地位做赌注。
赵祯头痛了。
他本意是很愿意的，至少在强军这件事上，任何皇帝都会重视，哪怕这个国家再重文轻武，但不可否认的是——武力才是国家的根本！
张之白看着也头痛。
你一个前途无量的少年，好生做官就是了，缓过几十年，这政事堂也将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你说你不好好的等着，跳出来说要练兵。
你吃多撑的？
别说你练不出来兵，就算你真的练出了精兵又能怎样？到时小皇帝该怎么封赏你这个天子宠臣……
什么是宠臣，就是皇帝身边最赖以信任的人。
可现在这个宠臣要去练兵了，等他练出了精兵，回来朝堂又身兼要职，你该如何自处？朝堂上的人又该如何看你？
大宋最忌讳统兵的武人，所以军队都是由文官统领。
结果这个统兵的文官不仅身负要职还手握重兵？
你这不是想练兵，你这是想上天啊！
“那个……少年人想得太简单！此事却不是你想的轻松。”
况且练兵很苦，你看哪位文官乐意去？
即便是寇准当年与辽国开战干的也是统帅的活，你让他们亲自去练兵，大抵也是两眼一抓瞎，顺带出丑。
你一个少年懂个屁！
吕夷简也在笑，却是有些无奈。
他当年也想过强军强国，可等他真正认清了这个大宋后，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强国就已然艰难得令人生畏，将军就更是异想天开了。
今儿打这里，明儿打那里，几次征战下来，军队的确精锐了不少，可相对的威胁也就变得大了。
谁会放任一个文武皆能的人在身边，这种人不是人才，他是祸害。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一件事，就出班说道：“陛下，臣记得当年寇相公也提出过练兵，不过后来也是草草了事，这些人也被充入了散邸司，既然沈安想练兵，散邸司倒是有不少厢军整天无所事事，不如……”
散邸司是什么地方，当初狄青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说好听点他们是厢兵，说难听些那里就是一群泼皮闲汉，正宗的三教九流什么都有，这些人本来就是混在军里充数的，多几个少几个也没什么区别。
赵祯也想起了此事，他不自在的抬眼看着虚空，想起了叶双愁对散邸司的评价。
——形同于市井无赖，可泼皮却打不过他们。殿前司的王德用几次想整治这地方，最后也还是无功而返。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散邸司就是以军队名义收押罪犯的地方，这里的人大多是戴罪从军，把他们收拢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防止他们危害社会。
这群渣滓一样的家伙，让三衙的几个长官也颇为头痛，放出去吧怕危害地方，不放吧这群人又不好管束，整日的惹事生非，军营里甚至时常都会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情。
所以他秦为不是想练兵吗？
就让他去把这些收拢收拢练去吧，爱咋练咋练就算全都找由头弄死，也不干他们的事儿。
只是把这些麻烦一样的厢军扔给一心为国强军的秦为……这个好像不地道吧？
不过那些泼……那些厢军却也的确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军队，他们也是有番号正儿八经登记造册的。
“陛下，臣父在臣年幼时，也曾教授了些兵法的。”
这一刻秦为将这位便宜老爹搬了出来。
秦丰还会练兵？这倒是件新鲜事儿。
满朝文武都知道当初的秦丰与王臻、王尧臣等人私交颇好，所以赵祯闻言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王臻。
好吧……
迎着赵祯询问的目光，王臻违心的点了点头。
他哪里知道秦丰会不会练兵，也许他真的会吧，但这一切不过是那小子为了练兵找出来的借口而已。
可在场的君臣都在摇头。
你这少年怎么就喜欢吹牛呢？
秦丰是景德年间的进士，正宗的士子出身，他怎么可能会练兵？一天瞎扯淡！
赵祯有些惆怅，觉得以后的朝堂怕是难得安宁了。
罢了，谁让是自己当初选择的人呢？你去作吧……大不了失败了朕给你擦屁股就是，把你丢到下面的州县去磨几年，自然就没啥事儿了。
他干咳一声，给了张之白一个和善的眼神，说道：“此事……”
这可是小皇帝对自己的示好，张之白心中不禁宽慰了几分。
先前帝后争权关系也日益恶化。
他这个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首相自然不受小皇帝待见。
所以张之白平日里也是能少说话就尽量少说。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帝，就算阵营不同也没必要交恶。
再说他只是臣子，态度还是要放端正了。
张之白心中欣慰的同时，也明白赵祯的意思，跟着出班道：“陛下放心，秦为既然说师从于其父，那肯定能练出精兵来。”
练个屁的精兵！就是在吹牛。
赵祯点点头，说道：“如此就行文散邸司，让王德用从那些泼……从那些厢兵中抽调出三百人，统一交由秦为训练！”
连官家都差点说成了泼皮，那样的厢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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