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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杀


一夜无话,

  叶红颜一直在半睡半醒回忆中。

  忆起杨映雪,心酸和甜蜜一起袭来。蓦然梦中,见她瞳孔放大、对他大口咳血,忽又见李老夫人挥杖自戗。

  叶红颜猛然惊醒,翻身坐起。冷汗已湿透衣背,方知是南柯一梦。听窗外梆打五更,远处有雄鸡啼鸣。此时已是晨曦微透。

  他便再无睡意。整理洗漱,出门下来楼梯。见大厅中吵吵嚷嚷,用早饭食客已是不少。

  拣个僻静桌子坐下,小二嘻嘻上前“公子起得好早,早点用些什么?”

  叶红颜要了一碗白粥,二个素包加一碟紫色小菜。慢慢进食。拿眼光四处打量,见左边四桌拼起,坐了有三十几号人。

  正座一男一女,男子身材魁梧、四十几岁年纪,面似银盆,剑眉虎目、颌下短髯,不怒自威。女子在侧头跟他说些什么话,看不清容貌。但也觉十分俏丽。身边还有一个十几岁小女孩,穿着雪白狐裘。长的雪白~粉嫩、明艳动人,正在咬着一块糯米糕点。似是俩人女儿。其他人等外衣上均都绣着一个“风”字,俱是虎背熊腰,个个精神抖擞。

  只见中间一名精悍汉子说道“风总镖头,咱们一路西南,再行十日就能到彭阳啦”。

  那中年男子道“正是,诸位辛苦。吃好赶路”。

  那中年男女正是风记镖局总镖头风天池,旁边女子是他妻子吕凤英。和一众镖师趟子手,小女孩则是风天池的掌上明珠风灵儿

  叶红颜暗忖“他们却也是前往彭阳,这趟镖也不知何等贵重之物,风氏夫妇竟然一起出马。”当下只做不见。

  风记镖局众人想是着急赶路,用饭甚快。一会起身,有一人付了账钱。众人簇拥风氏夫妇和那小女孩一起出了房门。

  叶红颜吃罢早饭,昨夜没有休息好。直觉眼睛发涩,便又回房睡了有一个时辰。

  起来已近中午,推门看时,天空彤云聚集。似乎酝酿一场雨雪。

  叶红颜惦念杨映雪,不敢再行耽搁。付过账房,取了白马。出得荆楚城门。

  时已至深秋,北风吹来些许寒冷。道上尽是萧索黄叶飘零。他俩腿轻磕,白马如飞,顺西南官道驰下。

  照夜玉狮子脚力迅捷,见前方道路弯曲延伸进一大片密林。此时感觉有些闷热,风已停住。天空乌云盖顶,尘雷滚滚,骤然下起大雨。

  叶红颜冒雨纵马,顺路进林,走了一段路。左前方显出一座颓败寺庙。庙门口赫然停着四驾风记镖车。车辆马匹罩了雨布,有十五六几名彪形大汉戴斗笠,披蓑衣,手持兵刃在镖车周围来回戒备。见个个太阳穴鼓起,俱是武林好手。

  暗想,原来他们也在此避雨。将白马缰绳一搭,照夜玉狮子极具灵性,自行去找避雨场所。

  叶红颜进的庙来,见菩萨倒坐,金身不再。佛陀歪斜,断肢残臂。四大金刚东倒西歪。处处墙皮斑驳脱落,可知这庙宇香火皆无,年久失修,破败如此。

  见风记镖局二十余人,正在燃了俩堆篝火围坐取暖。叶红颜走进庙内,掸了掸身上雨水,冲众人微微一笑。走到西北角一处干燥地方,捡几块木板、拂去灰尘坐下。

  众人见他书生模样,全身被雨湿透,也没在意。风天池此时正和小女孩风灵儿玩剪刀布游戏,他已经连输三把,让小女孩刮的鼻头通红,哈哈大笑。

  吕凤英在丈夫身边伸手烤火,她笑魇如花看着爷俩,眼神中幸福满满。

  风灵儿这次失败。出了一个石头,被父亲包袱包住。她大眼睛瞪的溜圆,苹果般小脸通红。赖皮道

  “不算不算,你这次出得慢啦。还是我要刮你鼻子”。

  风天池用手轻轻在她鼻子上刮一下,笑道

  “不许赖皮,输了就是输了,做事要光明磊落。”

  风灵儿转过头,对吕凤英吐了吐舌头。说到“妈妈,爹爹欺负我,呜呜呜。”吕凤英摸摸她头发,柔声道“乖灵儿,你爹爹说得对,输了就是输了,要光明磊落。”风灵儿瞪大眼睛,看着母亲问道“妈妈,什么是光明磊落?”

  这时外面一个炸雷,屋檐雨水如注。雨借雷声,下的更大。吓得风灵儿把头缩进母亲怀里。

  这时,从外走进来一个中年文士,他一身青袍、戴儒生帽,撑一把油纸伞。下身被雨淋的湿透,进的庙来,收起油伞,使劲顿一顿脚上雨水。朝镖局众人施了一礼。

  说道“大雨赶路,幸会在此。缘分缘分。”见他面容清癯,四十左右年纪。甚是儒雅。

  书生也不坐下,慢慢在庙内负手踱步。走到那菩萨跟前,抬眼观望。见菩萨面壁,“噗嗤”一乐,悠悠说道“问菩萨为何倒坐?”又伸出衣袖,拂了拂菩萨莲花座台尘土。

  深鞠一躬,叹气道“唉!只为众生,不肯回头!”

  风氏夫妇对望一眼,相互使个颜色。

  此人来路不明,听他言语似是话里有话,便加强了警惕。

  风天池拍拍身旁一位镖师肩头,那镖师会意。起身走到门口,望向镖车。见那十几个戒备好手正常巡视,回身对风天池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诡异之事发生。

  那在门口镖师,突然身子极度痉挛、双手掐住自己喉咙,舌头凸出。呃呃连声,说不出话。像是一下被什么东西控制,显是痛苦之极。

  片刻之间,嘴里吐出大口献血。倒地而死。仍然双手掐喉、舌苔吐出,双眼外鼓、死不瞑目。

  吕凤英一把将风铃儿揽进怀中,用外衣紧紧捂住灵儿眼睛。

  事情来的突然,风天池一步抢到倒地镖师面前,将尸体头部扶起。大声道“霍镖头!霍镖头?”

  霍镖头依然气绝,哪里还能回应。庙内寒光一闪,风天池“跄”的一声,抽出后背赤龙宝刀。这口宝刀赤金鱼鳞裹手,厚背薄刃,二分赤金、三分精钢、五分天外陨铁锻造。刃如秋霜。吹毛立断。光闪闪夺人二目,冷森森寒气逼人。

  风天池大喊一声“大家戒备!娘子看好灵儿。”

  此时,庙内又有十名镖师如霍镖头一般模样,双手掐喉痛苦不堪、凄惨死去。眨眼间十一人毙命,血腥弥漫。

  只剩中年书生、叶红颜、风天池妇和小女孩灵儿。

  外面乌云聚集,大雨瓢泼。一道紫色闪电划下,庙内光线暗淡,借闪电光亮,四大金刚狰狞塑像下,照见倒地十余具恐怖死尸和汩汩血泊。。

  那中年书生吓得面如土色,双手抱紧倒坐菩萨,大声喊道“有鬼!有鬼啊!”

  外面雨中护卫镖车等人听得里面异常,“嗖嗖”穿进几人查看动静。未进门里,大声惨呼扑倒。

  不知在外面哪里射来羽箭,从后背贯穿胸前。露出箭簇,血液顺晶亮箭尖滴答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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