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清路，你发什么呆呢？”

        少女娇嗔的抱怨在身侧响起，不时还有几声清脆的茶盏碰撞之声传来。

        “想事情出神了。”清路恍然回神，垂眸端起被她放到手边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他一双桃花眼微微下垂，纤薄的嘴唇勾勒出温柔的弧度，午后的光影亲昵的打在他挺拔的鼻梁之上，使人不自觉的沉迷其中。除却瞳色稍浅，看不出半分眼盲的痕迹。

        他语气温和的叮嘱道：“浊水，我听说最近城中不太安全，太阳落山后你还是不要自己出门了。”

        浊水面色一僵，滚烫的茶水就这样浇到她的手上。她不敢吱声，只遮掩似的把手藏到背后，慌乱的问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清路把头转向她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你每天晚上像个小老鼠一样鬼鬼祟祟的溜出家门，手中还不知道提着什么东西在叮当作响？”

        “小浊水长大了，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很正常，放心，我不会问的。只是最近外面确实不太安全，你晚上出门的话，我会担心的。”

        “谢谢清路，我不会了。”浊水轻轻呼出一口气，满口应下。

        她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在衣裙上蹭干残留的茶水，若无其事地环住他的手臂撒娇：“但今日是重阳，清路可以陪我去看花灯吗？花灯会上有很多人，坏人不会在那时候动手的。”

        “手怎么了？”清路眉头微蹙，精准地抓住她微微发抖的手腕，扬声唤道：“刘管家，来看看小姐的手。”

        刘管家应声而至，他打量几眼石桌上的情况，无视浊水乞求的眼神，恭敬的俯身回道：“少爷，小姐的手背应是被茶水烫伤了，现在严重泛红。”

        “去拿药箱来。”

        “是。”

        “我碰到你的伤口了吗？”清路的手掌小心地轻轻环着浊水的手腕，谨慎的询问道。

        “没，”浊水心虚的垂头，喏喏道：“我只是怕清路你会担心……”

        “刘管家看见会告诉我的，到时我只会更加担心。”感受到她失落不安的情绪，清路无奈的叹息一声：“你乖乖上药，用完晚膳我便陪你去看花灯。”

        “真的吗？太好了！一会我就去准备。”

        “荣誉骑士姐姐，你醒醒好不好，可莉害怕。”带着哭腔的女童声不知从何而来，清路短暂的皱眉。最近幻听一症愈加严重了，竟开始听见有人叫姐姐，再这般下去，合该去开副药才对。

        “他是谁？”钟离直觉这会是很重要的消息，忙追问道。

        “他是谁？”浊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语气缥缈：“他呀，他把我利用的彻底，毁了我幸福安稳的生活，又高高在上的把我封在这里，永远不见天日！”

        “还不止如此呢，”她不知想到什么，语气突然激烈起来，看似纤细的手腕带动着锁链叮当作响：“本来我已经认命了，可那个人明知我会失去理智，居然还任由他找来这里！”

        “我杀了人！我有罪！可他是无辜的！那些人凭什么要让他替我赔罪，凭什么！”

        “他并不无辜。”雁杳突然道，他垂着头，看不清面上的神色：“你杀人是为了他，也是因为他，那个人才可以利用你。所以，他不无辜。”

        “不可能！”浊水狠戾的看向他：“一切都只是我心甘情愿，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他就是这样认为的！”雁杳抬眸，锋利的视线毫不畏惧的和她对上：“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若不是他，你会去杀人吗？你会吗！”

        “你不会，”雁杳忽然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身为那片山林中唯一化形的大妖，若不是他执意带你走出山林，你本该拥有快乐无忧的日子。”

        “你闭嘴你闭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浊水双目通红死死盯着他，面上的表情逐渐扭曲，漫天飞舞的藤蔓疯狂抽打，妄想在钟离的护佑下再次威胁他的生命。

        “所以雁杳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温迪周身同样围绕着钟离所放的玉璋护盾，他无视身后发疯的浊水，难得正经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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