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策谋多端的朱老

关于朱肃的秘密，这信息是从一位隐居的智者处得来的。
  防范于未然，总比事后悔恨要好。
  假如徐妙云真的与朱肃结为连理，他无法保证她不会泄露此事，一旦朱肃得知，穿越者的存在将无所遁形。
  接着，他可能会推测，老朱可能窥见了他的日记。
  那岂不是自掘坟墓！
  稍作停顿，老朱接着说：“妙云侄女，我需要你从五弟那儿拿到制造神奇药物青霉素的配方。”
  “五弟那懒散的性子，指望他自己主动交出配方，恐怕要等上个天荒地老。再者，身为亲王，他若立下如此大功，对他并非好事。”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顾虑，五弟才迟迟不提这个配方。”
  “嗯……”
  徐妙云迟疑片刻，问道：“陛下，这样不太妥当吧！我们这样算计吴王殿下，要是被他知道，恐怕难以收场。”
  “放心！”
  老朱立刻回应：“侄女，不必担忧，到时候我会处理。”
  “陛下！”
  这时，徐达忍不住插话：“这件事不能让别人去做吗？非要妙云一个姑娘家去做，影响多不好啊！”
  “唉，我也无可奈何啊？”
  “关键是，妙云侄女是最适合的人选，她有合理的借口。二弟，你最近不是背疮发作，痛苦不堪吗？”
  “到时候，让侄女在五弟面前提起这事，再适时流几滴泪，装出十分悲痛的样子。”
  “我就不信，五弟这小子在这种情况下，还会藏着掖着。”
  “你是他未来的岳父，他总不能看着岳父受苦而不闻不问吧！那时，侄女你只需顺水推舟，从五弟口中问出制备青霉素的方法，理由很简单。”
  “让五弟亲自制作青霉素太麻烦了，你不想让他这么辛苦。”
  “到时候，让魏国公府的仆人自己来制备就行。”
  “你看，多好的借口啊！一切自然而然，合情合理。”老朱悠然地说着，寥寥数语便把事情安排妥当。
  “侄女，你就忍心看着你父亲每天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我可以肯定，五弟手中的青霉素对二弟的背疮有奇效，只要拿到神药，不说彻底治愈，至少能控制病情不再恶化。”
  "如果小五察觉了，你们就声称这是我的指令，天命所驱，你们只能服从，这不就解决了？”朱老继续讲道。
  不得不承认，朱老在特定的情境下确实机智过人。
  短时间内，他就构思出一个周全的策略。
  "同意！"
  徐妙云想起徐达背部溃烂时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每次听到父亲在屋里低吼，她都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作为儿女，眼见父亲受此折磨却束手无策，何其酸楚和无力！
  此刻，机遇就在眼前，徐妙云决心把握住。
  想到这，徐妙云坚定地点头，答道：“陛下，既如此，此事就交给我处理！我会设法从吴王殿下那里取得青霉素的配方。”
  话音刚落！...
  徐妙云对朱肃突然生出一丝愧疚。
  如果青霉素真能治愈父亲的病痛，让他免受煎熬，就算用一生来回报朱肃，她也心甘情愿。“好！”
  朱老一拍大腿，赞扬道：“果然是我侄女，不让须眉啊！”
  “罢了，我们换个话题。”
  “二弟，你觉得此时开放海禁，利弊孰重孰轻？我想听听你的见解。”朱老询问。
  “这...这！”
  徐达一脸为难：“陛下，我一介武夫，不懂这些啊！陛下禁海有禁海的理由，开放海禁自然也有道理。”
  “不论陛下作何决定，我都会全力支持。”
  “你这话说了等于白说。”
  朱老无奈地看着徐达，转向徐妙云：“侄女，你可是国子监的女学子，肯定有独特的见解。”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如何看待海禁问题。”
  “陛下，这...这可不行啊！”
  “妙云只是个女子，怎能议论国事？那些文臣若知道，岂不是要责备我徐达家教不严？”徐达连忙反驳。
  如此重大的国家事务，他不敢轻易发表意见。
  让徐妙云这样的女子参与讨论，显然不妥。
  “有何不可？”
  朱老立刻回应：“我就想听听不同的声音，那些朝廷文官言论千篇一律，毫无价值，我不愿听。”
  “今天，我就想听听侄女的看法。”
  “侄女，尽管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罪，而且，今天我们三人的对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徐达，你这眼神藏着何意呢！"
  "哼！"
  朱老瞥见徐达正向徐妙云使眼色，立刻斥道："如此这般，我便要下旨，让侄女直言无讳。"
  "呼哧！"
  徐妙云深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陛下，您既如此，那我就献丑了，我认为开放海禁，其益处远胜过弊端。"
  "首先，沿海的百姓大多以捕鱼为生计。"
  "他们的生活，世代都依赖这片海洋。"
  "然而，自从陛下颁下海禁，渔民们无法出海，失去了生计，骤然转行他业，他们却难以适应。"

  "陛下，您是否留意到，近年来江浙一带的游民日益增多，这不是个好兆头。"
  "海禁之设，是为了防范海盗，这是众皆知晓的。"
  "然而，陛下，您是否发现一个问题？海禁之后，沿海的倭寇骚扰，海盗猖獗，状况并未好转。"
  "何不解除海禁，要防止海盗，抵御倭寇，我们可派大明海军常驻沿海，定期巡航。"
  "陛下，这只是我的一点浅见。"
  "妙！妙！妙！"
  朱老听完，连连击掌赞叹："果然是我侄女，句句切中要害，你说得没错，这样下去，不如开放海禁。"
  "其实，近几日我一直在考虑此事。"
  "侄女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
  "除此之外，我想开放海禁，还有一个原因。我从那位隐居高人那里，得到了一个惊天秘密。"朱老透露道。
  "呃！"
  徐达一听，心中暗叫不妙，父女俩恐怕又要陷入困境了。
  哎呀！
  早知如此，何必来此！
  朱老见状，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笑，继续说："那位隐士告诉我，在倭寇占据的岛屿上，有一座庞大的银矿，名叫石见银山。"
  "那矿中的白银储量，一旦开采，恐怕数以亿计。"
  "什么？"
  "这么多？"徐达满脸惊讶。
  "不过，有个小问题，我并不知道石见银山的具体位置，谁又能辨认出岛上的哪座山就是它呢！"朱老接着说。
  "那位高人告诉我，有人手中握有石见银山的地图。"
  "呃！"
  徐达怔了怔，脱口而出："陛下，您不会告诉我，地图就在吴王殿下手中吧！"
  朱老忽然朗声笑道：“呵呵呵，说的就是，确实在五公子那儿。”
  第四十三回  徐妙云的选择
  朱老的笑声在徐达耳边响起，他顿时怔住了。
  糟了！糟了！
  父女二人今日算是栽在朱老的计谋里，想逃都逃不掉。他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朱老竟如此心机深沉呢？
  “咳咳！”
  徐达轻轻咳了一声，脸上带着惊讶：“真没想到啊！吴王殿下居然有这般手腕，不愧是陛下的子嗣！”
  “呵呵呵，那是当然，五公子可是咱家的瑰宝！”
  “二哥！”
  接着，朱老神色严肃地说：“你说，咱若能彻底掌控石见银山的银矿，大明的百姓岂不是立刻就能过上好日子？”
  “正是！那可是蕴含亿万两白银的矿脉，有了它，我们便可适当减轻百姓的赋税。”
  “同时，这笔财富也能用来推动大明的发展。”徐达附和着，不过他的话都是顺着朱老的意思。
  朱老想让他接的话题，他徐达偏偏不接。
  “是啊！”
  朱老马上说：“如今形势摆在眼前，军队有了，战舰也有，拿下倭寇占据的岛屿易如反掌。”
  “关键在于！就缺一张石见银山的地图。”
  “咳咳！”
  讲到这里，朱老还咳嗽了两声。
  徐达，我都暗示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打算接这个话题吗？
  “那太好了！”
  徐达立刻回应：“陛下，只要我们出兵，必定能轻易攻下那岛屿，岛上的倭寇肯定知道石见银山的位置。”
  “那时，只需捉几个重要的倭寇，严刑逼供，石见银山的位置不就水落石出了吗？多简单的事！”
  “没错，确实简单。”
  “不过，从倭寇口中得到的消息，你信得过吗？我们在岛国毫无根基，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他们欺骗我们，随便指一座山说是石见银山，怎么办？”朱老问。
  “所以啊！”
  朱老拍了拍徐达的肩膀：“攻下倭寇的扶桑是势在必行，同时，石见银山的地图我们也必须拿到手。”
  说话间，朱老不断地向徐达使眼色。
  快点啊！
  自觉些，把这差事接下来。
  “咳咳！”
  面对朱老炽热的眼神，徐达实在无法忍受，问道：“陛下，既然你想得到吴王殿下的地图，为何不亲自去找他要呢？”
  “微臣相信，只要你开口，吴王殿下必定会主动献上。”
  "您可是天子，一言九鼎，吴王殿下岂敢不从。"
  "二弟啊！你有所不知，小五有些特别，他身负重大秘密，但我现在不能透露半分，时机成熟，自然水落石出。"
  "鉴于这秘密，我实在不便强行从小五那里夺取。"  老朱无奈地解释，万一逼急了，这叛逆的儿子闹起来，如何是好？
  刀枪不入，拥有万钧神力，放眼大明，谁能抵挡他的锋芒。
  况且！
  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数十名死士，让身为天子的老朱毫无安全感。
  "这！"
  徐达愣住，吴王殿下身怀秘密，连陛下都不敢强求，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秘密，竟让那位决断如铁的洪武大帝也得妥协。
  难道？
  陛下在外面有了人，不慎被吴王殿下发现，吴王以此相胁，若老朱敢强迫他，便将此事告知皇后。

  老朱惧怕马皇后，这事在他们兄弟间早已不是秘密。
  马皇后一旦动怒，哪管你是皇帝与否。
  随手抓起锦袍，就朝老朱甩去。
  而老朱竟毫无怨言，任由她抽打。
  徐达越想，越觉得可能是这样的情景。
  因为其他事，老朱从不退缩，敢威胁他，他就敢动手。
  "唉！"
  老朱叹了口气，接着说："二弟，你要理解我，若能从五弟那儿拿到地图，我早就拿到了，我也有我的难处啊！"
  "二弟，你看这事。"
  这已不再是暗示，而是明示，此事非徐妙云不可。
  "陛下！"
  眼看徐达无法拒绝，徐妙云立刻拱手道："既然石见银山的地图如此关键，关乎大明江山，民女愿一试。"
  "好！好！好！"
  老朱闻言，激动地鼓掌，接着说："还是得靠咱侄女，此事就交给你了，务必从五弟那儿取得地图。"
  "就这样！"
  老朱果断拍板："侄女，只要你能完成任务，我就封你为郡主。"
  "扑通！"
  徐达闻言一惊，忙跪下，说："陛下，这万万使不得！我女儿有何德何能，承受如此恩赐啊！"
  "徐达，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们可是结义兄弟，你女儿不就是我半个女儿吗？封她个郡主有何不可。"
  "行了！"
  见徐达和徐妙云还想争辩，老朱直接决定："就这么定了，侄女，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任务。"
  "唉！"
  从宫中返回，徐达踏入家门，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道：“丫头，你说奇怪不，我这背疾今日竟没发作，若发作，倒能安逸歇息一番。”
  “你呀，何苦揽下这等差事？”
  “父亲！”
  徐妙云满面忧虑：“您以为当时那种境况，我能推辞吗？”
  “也是！”
  徐达脸色黯然：“陛下的意图已很明显，就是要我们父女接下此任，唉，我倒无妨，只是苦了你。”
  “若吴王殿下未察觉此事，或许还能蒙混过关。”
  “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应付过去。”
  “可万一将来你真成了他的王妃，这事又被他知道，只怕会影响你们的感情，这该如何是好？”
  “无妨！”
  徐妙云平静地说：“假使吴王殿下的青霉素真能治愈父亲的背疾，就算他因此对我有所不满，女儿也甘愿承受。”
  “不过，陛下真有意将我许配给吴王殿下？”
  “嗯。”
  徐达点头，接着说：“以我对陛下的理解，此事恐怕已成定局。况且，前两日皇后娘娘派人传话，让你母亲去了一趟坤宁宫。”
  “听你姑母的意思，皇后娘娘也是这个意思。”
  “既然皇后娘娘都开口了，此事便作数了。”
  “唉！”
  徐达又是一声叹息，然后道：“女儿，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身为我徐达的女儿，你的婚事注定由不得自己做主。”
  “你可以先试着与吴王殿下交流，看看是否合得来。”
  “如果实在不合适，爹爹会替你想办法。”
  话虽如此，徐达心里明白，一旦马皇后也认同此事，那就再无转圜余地。庆幸的是，至今未听说朱肃有什么不良传闻。
  就在这时！
  徐妙云微笑道：“父亲，女儿并不觉得苦。听了陛下的言辞，我对吴王殿下反而产生了一些兴趣，说不定，他会是个很好的归宿。”
  “女儿，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但你要记得，父亲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徐达郑重其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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