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炖大鹅

十二、炖大鹅

        五年级开始的时候，林识岚的班里来了一名教语文的实习老师，老师姓车，所以班上的同学都喜欢喊她为小车老师。

        小车老师不仅名字让同学们觉得有趣，她的教学方法也很受同学们的喜爱。在开学之初，小车老师就因地制宜，请同学们选定一种生物，然后自己去动手种或去养，在此期间通过自己的观察和记录，最后整理成一篇作文，期末的时候再交上去给老师批改。与此同时，小车老师还说到，平常的生活里也有很多有趣的发现，但需要大家自己去动手，去发现，去体会。此次作业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都没关系，重点是同学们行动了。

        小朋友天性里亲近大自然，摘星小学的孩子们更是如此。这个作业一出，班里的同学们已经跃跃欲试，听完小车老师的话，个个更是摩拳擦掌，直接在课堂上就讨论起来定什么主题。

        小车老师见到同学们反应这么积极，心里头也高兴，下课时交代了同学们放学回家后，就要选定好题目，待明天上课时，就把确定好的主题交给她。

        林识岚也对这份作业起了兴趣，放学回去就把星星小分队约在橘子林书屋，几人一起讨论作业的主题。

        “这份作业很有新意啊，显然小车老师也考虑到了大家都在村里，种点什么养点什么都很方便。”林闻兰也觉得有趣，想了一下，建议道：“岚妹不如养暑假抓的那条鱼？”

        “鱼不好观察吧，不如种番茄？”林塔森透过事情看本质，“本质上这是一份作业，植物从播种到开花结果，能写的内容就多了。”

        “那不就变成了植物的生长记录了吗？”林蕙安反驳道，“这节课是语文，不是生物。”

        “种番茄啊？那不如养鸡？养大的鸡肉肯定比种出来的番茄会好吃吧。”林觉话音刚落，就收到在场其余五人的注视，“那个那个我想着反正都是要弄，番茄长大了也要吃的，我觉得吃肉总比吃番茄想吧。”说完见他们还看着他，不确定的补充了一句：“你们，你们觉得呢？”

        其他小伙伴没回话，林闻兰直接跳起来，向着林觉走去。林觉见此，不安地站了起来，快速地往反方向走着。随后林闻兰拔腿便追，林觉撒腿就跑，嘴里还大声嚷着：“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有话好好说啊，追我干什么？”

        其他四个小伙伴默默的退到一旁，给他俩空出地，把讨论放在一边，先看热闹。

        屋里你追我跑的戏码持续上演，最终以林闻兰用手扣住林觉的脖子获胜，“阿觉，你，说的太有道理了！好家伙，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咳，咳，”林觉拍开林闻兰的手，深呼一口气，然后带着嫌弃的语气说道：“你坐在那里就可以说，还整这出，还以为我说的不对，你要打我呢！”

        林闻兰阴沉沉的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呢？人家可是很温柔的。”说着又把手搭回去，两人又闹了起来。

        再闹下去天都要黑了，见玩的差不多了，林澜星喊着他俩，让他们回来讨论正题。两人这才重新坐回来，接着讨论。林闻兰率先表示：“阿觉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我比较喜欢吃鸭肉，不如养鸭？”

        林识岚有些懵，也不知道好好一题目怎么就变成了食材。但是阿姐提到了鸭，那酱油鸭必须出现，阿妈过年做的酱油鸭很好吃，于是跟着林闻兰的话问到：“做成酱油鸭？”

        王叶英做的酱油鸭在场大家都吃过，酱香浓郁，肉质鲜嫩。林塔森咽了一下口水，“书里说，鸭肉配上酸梅酱，也好吃，鸭肉也还有很多吃法。”

        在场剩下的林澜星和林蕙安两人纷纷扶额，心里想着，这题算是正式带歪了。

        不过歪都歪了，林蕙安也不纠结，开始表达自己的立场，“我觉得鸡肉更好吃，盐焗鸡，酱油鸡，手撕鸡，辣子鸡，黄焖鸡，红烧鸡，炖鸡汤”被林闻兰及时打住，不让她继续往下说，“别报了，再说就真的饿了。”

        林识岚觉得虽然题歪了，但是讨论进行到这时，也算是有进展，起码知道了主题是定在养小动物，至于是养鸡还是养鸭？不着急，等哥哥姐姐们争论出“鸡肉和鸭肉，到底谁更好吃？”再说。

        此时支持鸭肉和鸡肉的四人已经主动分成两组，围着“鸡肉和鸭肉”展开辩解。林识岚则眼里观看着前方的战况，悄悄的挪到林澜星身边，然后拉住林澜星的手，小声问道：“哥，你想吃什么？”

        林澜星捏了捏她的小手，学着她小声的回道：“别听他们的，你按自己想定的主题来，不一定就是吃的。”

        “我都可以，”林识岚对选什么主题不纠结，既然哥哥姐姐们想要吃肉，那就选小动物，“毛绒绒的小黄鸡和小黄鸭挺可爱的。”

        “不是因为它们长大后味道可口？”林澜星笑着问。

        那边四人还在花式报菜名，林识岚听着就觉得很香，不好意思的承认，“它们做成菜确实好吃。”

        在此之前林澜星没有想着带歪小朋友的作文主题，但她嘴馋的模样实在有趣，让人看着就想逗逗她，“那不如养鹅，鹅养大后分量也足，炖了它，我们几个人都能吃到。”

        “我们六个人都够吃吗？”这个建议明显很中林识岚心怀，眼里闪着光问道。林澜星彻底笑出声，“够，带上大人们都可以。”

        林闻兰四个人在那激烈的辩了好半天，他们俩却在那里氛围融洽的说说笑笑，这怎么行！当然得拉着他俩一起过来讨论，“你们俩说，到底是鸡肉好吃还是鸭肉好吃？选一个。”

        林识岚心里有了想法，此时积极的举手回答，“报告，我觉得鹅肉好吃，我选鹅。”

        四个哥哥姐姐面露惊讶，这答案超纲啊，“养鹅，为什么？鹅肉很好吃吗？”

        “可以炖大鹅哦，它比鸡鸭的分量多很多。”林识岚思路清晰，直指重点，认准了鹅肉能吃饱。效果也很明显，鹅肉多这点优势不仅说服了林识岚，同时也吸引住其他四个人。

        最终，凭借着大家想吃肉的心，正式把作文主题定下---养鹅。

        林澜星有些头疼，虽然养鹅是他建议的，但是他其实还是想岚妹把注意力放在如何记录和观察上，而不是现在一心只想炖大鹅。

        晚上，林识岚找林段木说了这事，林段木有些吃惊，“因为作业的原因，所以要养鹅？”

        林识岚满眼期待的点头道：“对啊对啊，阿爸，等我把鹅养大，我们大家就可以一起吃炖大鹅。”

        林段木听完后哭笑不得，坐在一旁的王叶敲了敲她的脑袋，板正主题，“老师是为了让你学着观察和记录，你怎么就想着吃？”林识岚嘿嘿一笑，抱着王叶英说了一大堆理由，磨了好久，才见王叶英点头同意。

        见王叶英答应了，林识岚就放心了，阿妈答应的事不会食言的。这事解决后，林识岚就准备回房间学习，上楼没两步，又探出头对她阿爸阿妈说道：“炖大鹅很好吃的哦。”王叶英见状，忍俊不禁，让她赶紧上去学习。

        虽然觉得这事比较新奇，但到底是小女儿的作业，两人晚上睡前也细细合计着，现在家里只养着鸡，去哪里找只鹅给她呢？讨论了许久，决定等明天去问问林爷爷，知不知道哪里可以到买鹅苗？

        第二天，林爷爷一听这事的前因后果，乐了，对林段木说买鹅苗这事包在他身上，这些年他都有在养鸭，找卖鸭苗的人问问就行。

        林识岚白天把定好的主题交给小车老师时，小车老师注意到了她，班里大部分同学都是种植类，养殖类的同学也有，但也只是养养小鱼养养小鸡之类的，养鹅的她还是头一个，当下便问道：“识岚为什么想养鹅呀？”

        林识岚在亲近的人面前才敢大声说是为了炖大鹅，但是在老师同学面前，可不敢这么大声说，多不好意思啊。见小车老师确实好奇的样子，林识岚纠结了一会，小声的对小车老师说道：“是为了和哥哥姐姐他们一起吃炖大鹅。”

        小车老师听到了只觉得有趣，也没有否定林识岚养鹅的目的，吃也是一种动力嘛，还鼓励道：“这个想法也很好，那你可要好好养，记录下来，老师很期待你的作文。”

        当天放学回去，林识岚就见到了她的鹅，王叶英拎着一个竹笼给她，里面装了一只黄绒绒的小鹅，“呐，你的鹅，这时林爷爷今天找了好些地方才找到的，待会你记得要去谢谢林爷爷。”并再次和林识岚说明，这只鹅是林识岚的作业，需要她自己好好照顾。

        林识岚高兴地接过了笼子，眼里充满好奇地望着小鹅，对王叶英保证道：“知道啦，我会把它养好的，谢谢阿妈。”养好才会长大，长大了才有肉，肉多才好炖，她肯定会用心照顾的!

        今天陪她放学回来的人是林塔森。林塔森刚到回家，喝了一杯水，正准备翻阅今日份内容，就听到门口林识岚在喊他，“塔塔，塔塔。”林塔森放下书，先出声应了她，然后走了出去，“怎么了？岚妹。”

        林识岚见到林塔森，满心欢喜地同他分享，“小鹅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其他哥哥姐姐都还没回来，林识岚又很想找人分享这件事情，于是高高兴兴的跑上来找林塔森。

        “这么快就有小鹅啦？那得看看去。”林塔森把门关好，跟着林识岚走。

        “是林爷爷今天走了好些地方才找到的。”林识岚的高兴劲还没散去，“阿妈说担心一只小鹅不好养活，所以把小鹅托放到林爷爷的鸭群里。”

        “这样啊，那现在小鹅是在澜星家里吗”林塔森感受到了林识岚欢乐的心情，自己的话语里也顺带着轻快的语气。

        “嗯嗯，我刚才来找你的时候，已经先把它放到林爷爷那里了。”

        两人到达林澜星家里时，一进院子，就见到林爷爷在在喂鸭子，绿油油的韭菜叶切得碎碎的，洒在食槽里，一群黄绒绒撅着尾巴，“嘎嘎嘎”的埋头吃。

        两个人先是喊了声林爷爷，林爷爷招手让他们过去看。林塔森站在鸭窝前，望着眼前这一群小动物，迷茫了，小鸭和小鹅长相相似，一时间分不出哪只是小鹅，“小鹅在哪里？我还分不出来。”

        林识岚扫了一眼，指着其中一只，说道：“这只这只，小鹅看着大一些。”说完又露出不确定的语气，“林爷爷，是这只吗？”林爷爷看了一眼，笑着点头道：“对，岚妹眼力好，刚才看一眼就记住它了。”正好小鸭和小鹅都在，林爷爷又和他们两介绍其小鹅和小鸭的不同之处。

        林塔森学的快，之前是少见小鹅，现在看多几眼，也分的清了。

        待其他几人放学归来，刚学会的林塔森站了出来，对着四个小伙伴问道：“咳咳，现在是无奖竞猜环节。本次提问是，以下，哪只是小鹅？”

        难得见林塔森出来整活，大家自然愿意配合他，排着队一一回答。

        先出场的一号选手林觉，开始瞎猜，凭眼缘随便指，“这只？不是？那就是那只？还不是？不可能，那就是棚子边上那只。”

        出题人林塔森面无表情：“错，下一个。”

        二号选手林闻兰比林觉多看了几眼后才开始答题：“那只脖子伸的很长，或者是那只翅膀是有点黑毛的，要么就是在喝水那只？”

        出题人林塔森微微叹气：“全错，下一个。”

        三号选手林澜星主动让位给四号选手林蕙安，“蕙安，你先。”

        “啊，澜星你看出来是哪只了吗？”

        “嗯，我分的出家里的鸭子。”

        于是四号选手林蕙安第三个回答，这位选手知道抓住在场的焦点，“岚妹拿着韭菜在喂的那只？”

        出题人林塔森善意提示：“错，那只是鸭子。”

        四号选手林蕙安再次回答：“那是阿觉抓起来那只？”

        出题人林塔森面无表情：“错，下一个。”

        四号选手林蕙安发出抗议：“为什么我只有两次机会？”

        出题人林塔森无语：“一共才几只鸭子啊？”

        答题机会再次轮到三号选手林澜星身上，出题人林塔森公事公办：“你只有一次机会。”

        林澜星配合的点点头，先是随意的看了一圈，然后假装思考了大约有10秒，最后笑眯眯的回答道：“我猜，不会是那只胖了一圈的吧？”

        出题人林塔森撇撇嘴：“你答对了，就是那只胖的。”

        此时咽下一口韭菜叶的小黄鹅，抬起头表示“鹅鹅鹅鹅鹅”，你们真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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